石天入定之後,我便有休息時間了。剛坐下,石大嫂就端着茶水進來了,也就是石天的母親。
我喝着茶,石大嫂關心道:“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對了,石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恐怕是在那裡跟死者家屬交代一些事情,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我點了點頭,石大嫂便離開了,生怕打擾到我們。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能夠感覺到石天的身體已經能夠感應到靈氣,但是距離吸入體內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過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半晌過後他睜開雙眼,看着自己的雙手驚歎道:“好奇怪,我一閉上眼睛就看到空氣中漂浮的點點光芒。”
我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石天點了點頭,恭敬抱拳說道:“師父,我上山劈柴去了。”
“嗯。”
石天推門離開,撿起院子裡的斧頭,就走了。石大嫂囑咐他上山小心一點。
這一家人讓我感覺縫屍匠的生活好像沒有正常中想想的那麼悲涼, 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平常接觸的東西帶着陰邪之氣外,幾乎和普通人家沒有兩樣。縫屍匠工作所賺的銀兩也足夠他們生活所用。
我很是感嘆,同樣是縫屍匠,差別咋就這麼大呢。眼前這簡直就是自己夢想中的生活啊。
我走進石武昊的工作室參觀,那裡和我的工作室不太相同,但是屋子裡很是陰涼。在屋子的東南角,放着一尊銅像,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手上託着兩盞油燈,火苗呈詭異的幽藍色。
工作臺是一張石板,上面依稀能夠看到暗紅色的血跡,在石板上刻畫着幾段文字,是用來鎮邪用的,所需要使用的工具都在櫃子裡放着,像剪刀、針線什麼的。
另外一間屋子就是用來擺放棺材的,此時屋子正放着一具黑漆棺材,裡面躺着一具已經縫合好的屍體。那一針一線,將每一處縫隙都完美的貼合在一起。
像我基本上就是讓屍體保持完整就可以了,沒有說把碎掉的屍體縫合和沒碎之前一模一樣。可是石武昊顯然就是在向這個方向靠攏。
屍體裡保存的陰魂很平靜, 應該能夠安穩的投胎。
我走出工作間,因爲他們好像回來了。出門一看,兩人趕着驢車回來了,石元岡下車,石武昊去將驢車停到後院。兩人進屋子,石大嫂給端上茶水,說道:“飯菜一會兒就做好了。”
“嗯,我們還帶回來兩條魚,拿去燉了吧。”
石大嫂拿着魚走了,石武昊道:“我去換身衣服。”
石元岡坐在一旁喝茶,我問道:“託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你說的那個白子圭找到了,不過——”
“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這樣說吧,白子圭是錢莊白老闆的兒子,所以你懂得,幾乎也就是一個紈絝公子。 ”
我關心的不是白子圭是什麼樣的人,我是想借助白子圭找到丁嫣,問清楚一千年前的浩瀚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要去找白子圭。”
石元岡攔下我,“先彆着急,我說的是以前的白子圭,現在的白子圭已經成家了。他老爹的錢莊破產了,但是還給她留了一個酒樓經營者,後來他缺錢花就把酒樓給賣了,然後又買了一家客棧。”
“現在娶妻生子,一家人過得平平淡淡,很讓人羨慕呢。 ”
我奇怪道:“這麼一天時間,你就打聽出這麼多消息?”
“這個很正常,因爲當年白子圭在瀛洲城裡可是出了名的敗家,後來浪子回頭,知道的人都把這件事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點了點頭, 石元岡道:“等吃過飯,我跟你一起去那家客棧看看。”
“不急,還是在等兩天吧。”
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丁嫣按道理來說應該已經見到白子圭了,那她會以什麼身份出現在白子圭面前呢。
兩天的時間裡,我除了想着丁嫣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教石天學習雷符,以及玄元訣。
到了第三天早上,我們告別了石武昊,出發前往瀛洲城,石家村距離瀛洲城大概需要半天的時間。 我們早上出發,正午太陽正烈的時候趕到了瀛洲城。
直奔白子圭所在的客棧而去,我快馬加鞭。
“到了,那家就是了。”
“清風客棧。”
我們下馬,將馬停在門前,走進客棧。 負責忙活的是一位略顯滄桑的男子, 眉宇間依舊可見幾分秀氣,以及眼神那抹經歷過大風大浪後的波瀾不驚。這位應該就是白子圭了。
我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手環上寶石光芒也變成了紅色。這說明丁嫣就在附近。
白子圭迎來上來,微笑道:“兩位客人要吃點什麼?”
石元岡看了我一眼,我正搜尋着丁嫣的身影,沒有理會白子圭。石元岡道:“準備兩間客房。”
白子圭道:“不巧,客房只剩下一間了。要不您兩位擠擠?”
石元岡問道:“怎麼辦,換下一家嗎?”
“你決定吧。”
“那好吧。”石元岡道,“就這間客房吧,還有我們肚子餓了。”
“客觀您這邊請,吃過飯我帶你們去客房。”
“有什麼好酒好菜都端上來吧。”
我並沒有看到丁嫣的身影,坐下之後,接過石元岡的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杯子裡僅剩的一點茶水,我很奇怪,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一股鮮美的味道飄入鼻孔,是飯菜做好了,正好我也餓了,先吃飽飯再說吧。
端着飯菜而來的一位女子,她將盤子放下, 彎腰的時候,臉龐正好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乾淨白嫩的臉龐,水靈靈的大眼睛,簡直美的不像話。女子放下盤子就離開了,我還在那發愣。
石元岡嘆道:“好漂亮的小姑娘,據說這是白子圭還是花花公子的時候定下婚事的未婚妻,後來即便是白子圭不是富家公子了,依舊對她不離不棄。”
我回憶那張臉,自言自語道:“絕對沒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