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豆子大的雨滴打溼泥土,濺射開來。
下雨之後天氣轉冷,而我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潮溼,身旁連一個火把也沒有,我們只能簇擁着相互取暖,等待雨停。就這樣依靠着巖壁睡着了,睡夢中感覺有一個涼涼的東西在我身上爬,一睜眼發現是條眼鏡蛇昂着頭對着我吐舌頭。
我嚇得一把抓住它的身子,手臂被它咬了一口,雖然痛了一點,但是無關緊要。我將蛇按在地上,讓她們兩個不要害怕,用石頭盡力的砸,砰砰砰,蛇頭被我砸的稀碎。我渾身乏力的說道:“有蛇肉吃了。”
但是看她們兩個反胃的臉色,估計也不會想吃這種東西,我呵呵一笑,把蛇的屍體扔了出去。天還是沒有放晴。潮溼陰暗的天氣讓我的心情很不爽,總感覺有幾許的壓抑。
經過剛纔那一下,疲憊反而消散了些。我伸手接了些雨水,將手洗乾淨。歐陽藍託着下巴,抱怨道:“什麼時候停啊。”
“或許一會兒,或許一天。”
蘇瞳沒有打擊歐陽藍,我將臉上的血,已經地上的那些碎肉清理乾淨,才坐下來歇息。我道:“雲煙大師可真會挑地方。”
“對了,記得雲煙大師說百鬼三生印一生只能畫三次,難道這其中還有很多的禁忌不成?”蘇瞳問道。
歐陽藍道:“我怎麼不知道?”
“是在你睡着的時候說的。”我將包裹放在腦袋後面,躺下來,讓她們趴在我胸口,結果換過來她們兩個白眼,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總感覺雲煙大師是在躲那第三個人。”
歐陽藍反駁道:“不應該啊,我覺的她人挺好的,善良慈祥溫柔,誰能夠像她一樣不求回報的幫助別人。”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我道。
兩女投來鄙視的目光,歐陽藍道:“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雲煙大師可是在雲慈寺修行了上百年,境界自然要比我們高出好幾個檔次,她的做事方式怎麼能夠用簡單的利益二字來揣摩呢。”
我見她認真,也就不再跟她爭論。雲煙大師給我的感覺的確是很溫和,對於離家許久,孤單害怕擔憂長期折磨着的女孩子肯定就像母親一樣,讓其忽略一些事情也是可以的。
不過雲煙大師也幫了我們,但是她往山上逃,除了躲避追兵之外,也在躲第三個人。她不想死,但是又不能拒絕,所以只能躲,躲在深山老林裡,讓別人找不到。
我心裡嘲笑自己太過陰暗了,便不再想這件事情,閉上眼睛睡覺。聽見她們呼喚我的聲音。
“石曉~我有點冷……”
“我也是……”
巖洞本來就比較狹小,三人側着躺勉強能夠睡下,兩女在我半睡半醒之間給我蓋了一層擋風衣物,然後鑽進我的懷裡,蜷縮着身子,像兩隻小貓咪。我也能了一塊擋風板,涼風嗖嗖的吹了一晚上。
到了凌晨的時候,雨停了,陽光傾灑大地,被大雨洗刷的山林要開始進行晾乾。
我一睜眼,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便叫醒她們。
歐陽藍揉揉眼睛,“好刺眼……”而後去叫醒蘇瞳。
我整理下行囊,再次準備上路。經過一天一夜的大雨之後,就是接連的好天氣。我們用了三天的時間終於翻過了這座大山。當然,我們並沒有見到雲慈寺尼姑的蹤跡,感覺就好像走的同一個方向,但是走的兩條路一樣。
接下來就是要朝着都城進發,想必他們也不會料想到,我們這麼就會回去。
算下來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想着就快要回去了,心裡就一陣激動。
可是眼下這陌生的地方,根本沒有任何的人影。除了東西南北之外,沒有任何的指示路標,至於村子什麼的就更不要說了。
我們需要繞道回去,鬼城是不能去了。我背上包裹,帶着她們找到有水的一處瀑布,讓她們在那裡清洗身體,順便抓點魚填飽肚子。過了這裡之後,可能要過一段苦日子了,得讓她們做好心理準備。
第一天我們向東走, 撞見一頭灰熊,我們三個合力,用了半天的時間,纔將它耗死。我受了些輕傷。我將熊皮割了下來,晾乾之後當做獸皮毯子,不僅能夠防雨,還保暖,以後晚上再露宿也就不用再怕冷了。
可是接下來纔是最大的考驗,眼前好像永無止境的除了樹之外還是樹,剩下就是沼澤山壁山泉,連半點建築的痕跡也見不到。好像與世隔絕一樣的,我們忍受着煎熬,艱辛前方總會有人出現。
長時間的走動腳掌很快就受不了,而且樹林中多蟲子,溼氣重,穿着不對很容易得一些過敏的皮膚病,兩女將長裙跟外面的長袍脫下來,換上薄點的行動方便的衣服。蘇瞳甚至又換上了那套在小島上的裝束,不過這次用衣物遮住了重要部位。
我負責帶路,一直向東走,東邊是都城的方向。只要穿過這叢林,應該能夠看到外面的城池,或者有村莊。
我們吃飯除了山裡的一些面前能夠填飽肚子的野菜果子之外,剩下的就是靠撞上一些兔子山豬什麼的。我曾捕下一隻看着像山雞的大鳥,肉質很肥,本以爲會好吃,結果上火烤過之後,放入嘴中是酸的。
向吃過期的腐肉一樣,我只能將這些剩下的肉扔了,或者當做魚餌來釣魚。
山上的東西也不能隨便亂吃,有些是有毒的,這的虧有歐陽藍跟在身邊。我們就這麼幾乎靠着身上一點簡陋的裝備,在這荒野中生存,尋找出路。
大概過了一個多月時間,我們還是在林子中,這一天,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歐陽藍和蘇瞳癱倒在地,我拿着樹枝幫她們遮住陽光,“歇一會兒吧。”
“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啊。”
“我覺得我們不如在這裡生活吧,不要走了。”蘇瞳提議道。
對於她來說在哪裡生活都是一樣,可是我們有必須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