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甲元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不過我已經接下這個活了,肯定要好好幹,目測眼前這位地位不低,我便恭敬的問道:“請問您尊姓大名?”
差吏惱怒道:“你小子別得寸進尺,霍大人是你這種賤民能夠高攀的起的?”
我挺直腰桿,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只是敬仰大人,所以纔有這麼一問,難道你以爲大人跟你一樣心胸狹隘,狗眼看人低嗎?”接着又道,“大人,我並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如果你看小人沒資格知道那就把剛纔那句話當做屁給放了吧。”
“如果真的不回答你我豈不是也成了狗眼看人低?”霍甲元頓了頓道,“老夫名叫霍甲元,是這座城的城主,我很看好你,好好幫我做事。”說完帶着人走了。
棺材被擡到衙門裡面,放在專門的停屍室中。我跟着走進去感受到一股迎面吹來的涼氣,這裡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太多了,剛經歷過麗日驕陽暴曬的我,感覺非常的爽。那位矮胖的官員來到我身邊,擦去額頭的汗水,很是客氣的說道:“我是城主手下,負責城中官司的司法官,把這件事情做好,我可以考慮放你們離開。”’
我彎腰鞠躬道:“謝大人!”
司法官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讚揚,“有什麼需要直接喊差吏要,我先走一步。”
“大人慢走~”
差吏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大聲喊叫,“把我的朋友帶過來!”他腳步頓了頓,又走了。我嘴角微微上翹,便對着那些下人說道:“你們退下吧,有事情我再叫你們。”
走到棺材旁,龐大的棺材上塗着黑漆。黑紅二色爲城主所能用的顏色,塗上去代表着身份。我用力推開厚重的棺材蓋,裡面的屍體從左耳朵開始,斜着到右邊的腰部,被一刀斬開,整個屍體分爲兩大部分。
屍體的頭部、肩膀、胸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刀傷,刺殺他的人不止一個,說是亂刀砍死的,我現在才相信。想要縫合有點難度,不過給我兩天的時間足夠了。
響起敲門聲,我想應該是冷徵他們來了。
我去開門,冷徵和李恩駕着已經昏迷的歐陽藍進了屋,我急忙詢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慘白的小臉,不由的一陣心疼。
李恩嘆息着把歐陽藍放在放屍體的板子上,“別說了,自己非要逞強。”
只要不是被差吏搞的我就放心了,看她在木板上睡的正香,也不忍心打擾他們。停屍房旁邊還有一個隔間,是看守屍體的人所住的地方,不過人走了之後剛好空出來,他們可以進去住。裡面的空間雖然有點窄,但是該有的傢俱還是有的,而且還有後門,如果要上茅房可以出去。
我叮囑他們這兩天就帶在這裡哪也不要去,我會讓送飯菜的人多送幾分過來,這兩天我會全身心的去工作,不想被外人打擾。
冷徵道:“你就放心去吧, 這裡交給我們。”
反正只有一牆之隔,他們有什麼問題我也能及時發現,便走了。
縫合屍體所用的針線早已準備好,至於那些差吏不用說,他們也懂得縫屍匠的規矩,除非是我叫他們進來,不然他們絕對不敢硬闖的。這東西搞不好讓自己沾上,可是好玩的。
在縫合屍體之前,我先對屍體表明自己的身份,以自己大將軍的身份鎮住這個小鬼應該沒有問題。我伸手將他的眼睛給合上,然後開始動手縫合。
我將屍體從棺材轉移到木板上,以便自己動手。首先是將那些零碎的部分串聯起來,我在屋子裡找到用來修補的豬皮,以及羊腸的內膜,用來輔助屍體的縫合。
兩個小時過去總算是將那些零碎的地方全部縫合好了,接下來就是兩部分身體縫合道一起了。我將放在一旁的豬皮拿起來,貼在屍體的傷口處,然後拿着針線一點點將豬皮連上去,然後再將另外一部分縫合上去。
等將兩塊屍體全部連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可是僅僅是縫合一部分,還沒有弄完,精力已經支撐不住了,拿針都拿不穩。叫來官差把飯菜送來,我拿着給冷徵他們送去,吃完之後便躺下睡覺了。
醒來的時候,歐陽藍正在一旁看着我,“好點了嗎?”
歐陽藍低頭低聲細語地說道:“好多了,不過肩膀很痛。”
“我看看。”我看到歐陽藍的左右肩膀已經被磨出一道紅色血痕,血還在往外滲,衣服都被浸透了,我連忙叫來了官差,讓他叫郎中幫歐陽藍瞧瞧。官差冷笑道:“你還真以爲自己成大仙了,喏這裡只有些創傷藥,自己拿着摸摸吧,還沒有沒什麼事別來煩我。”
“你!哼!”
我拿着創傷藥給歐陽藍抹上,她疼的眼睛滿是淚水,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叫出來。我心疼的幫她吹涼氣,“涼涼的好舒服,謝謝你。”
我將創傷藥交到她手裡,對她說道;“每隔兩個小時抹一次,很快就會好的,等他們醒來讓他們幫你上藥,我要去忙了,飯菜應該已經涼了,待會給你送來熱的。”
“別,沒必要爲了我再麻煩,天色這麼晚,恐怕人早就已經睡了吧,況且我也不是非常的餓,這些應該就夠我吃了。”歐陽藍非常懂事的說道。
我摸摸她的頭,起身回到停屍間,屍體依舊放在那裡沒有動,緊緊隔了三四個小時,屍體已經有些發臭。我得趕緊了,埋頭在縫合屍體上,連飯都忘了吃。
我用豬皮將胸腔封住,防止裡面的內臟再倒出來,然後開始將兩部分屍體合在一起,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我只要重複重複就行了。
一直到天明總算是將屍體縫合好了,我抱起屍體放回到棺材裡,然後合上棺材蓋,去通知官差。官差正在停屍房外面的亭子裡睡覺,我叫醒他,官差馬不停蹄的將司法官叫了過來,檢查過屍體沒有問題之後,便叫人把棺材送回城主府。
我在停屍房陪司法官一起等着,不一會兒有人傳信回來,“城主大人說讓您代替他獎勵這人。”官差雖然說的聲音小,但是我還是聽見。
我搖頭嘆息,果然是期望太高了,便恭敬地問道:“大人,能否跟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