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沒有一點聲音的工作室只有我一個人在埋頭忙碌,趴在一堆屍體中間,像一個科學怪人一樣,將斷肢殘腿用針線一點點串連起來。因爲已經 冰凍過,所以屍體味道並不是特別的大。
勉強能夠接受,不過處理起屍體上的東西就比較麻煩了。因爲龍九說了,要復原到屍體的生前百分之八十的容貌。如果是普通屍體也就好辦一點,可是這個就麻煩了。因爲水泥固化的原因,我需要用錘子將其敲碎。
這些舉動對肌肉組織的傷害是非常大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屍體的分裂更加嚴重。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別人了,說什麼也得盡力完成吧。
工作室的時光是最爲無聊枯燥無味,畢竟沒有哪個正常人願意和一個死人待在一個房間裡。
現在正值白天,火葬場的還在工作。我的工作室就在靠近殯儀館的位置,後面就是一個荷花潭。裡面遊動的錦鯉是我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的唯一消遣。聽着那些人的嚎啕大哭,我耳邊甚至出現了幻聽。
好像又無數的小鬼在我周身哭嚎,那些鬼魂飛出屍體,向我衝過來。當然這些都是我做夢所想,我放下手中的針線,仰躺在一旁椅子上,端起一杯釀泡已久的濃茶,吞下一口,讓苦澀的茶汁和茶葉渣在口腔中擴散。
待體力恢復一點,就繼續工作。因爲龍九已經給我規定好時間,一個星期讓我將屍體縫合完畢。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固定的工作時間,累了就歇息,休息好了就繼續工作。餓了就在工作室泡泡麪解決,導致工作室的泡麪味蓋過了屍體的臭味。
到了晚上,火葬場的人除了值班的大叔之外,幾乎沒有人在這裡了。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走廊和大廳,而此時也是火葬場最爲安靜的時候。在經過一天的淚水的洗禮之後,他也終於能夠在黑暗中小憩片刻。
我將門窗戶緊閉,將屋子裡的燈光開到最大。當我繼續趴在工作臺上工作的時候,忽然聽到窗戶外面有水聲,撲通一聲,我以爲是池子裡的錦鯉在戲耍。可是當我回到座位的時候,窗戶猛然啪嗒一聲脆響,一個黑影撞在了窗戶上。
猶豫工作時裝的並不是防盜窗,而是老式的方塊玻璃,所以看得特別清楚。那是一隻人手,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麼晚了誰還在這裡惡作劇。
我心道不理他一會兒就會離開了,這個荷花池連着一條小河,小河上游有一個村莊,經常有小孩子來到荷花池裡戲耍。白天的時候也能見到他們的身影,只要不妨礙火葬場過的工作,這裡的人也是不會去驅趕的。
我繼續工作了一段時間,果然沒有再聽到有響聲傳出來。就在我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哐噹一聲,窗戶再次撞了一次。這次我看的無比清楚,是一個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會不會是火葬場的人,想給我打個招呼。我猶豫片刻,決定打開窗戶,在屋子裡的昏暗的燈光下,我看不清趴在窗戶上那張臉。當我手接觸到冰冷的窗戶把手的時候,心裡猛地一顫。
窗戶剛打開一道裂縫, 一隻披頭散髮的看不清人臉的女人就一頭衝了建立起愛,將我衝翻在地。我看到她在屋頂盤旋一圈,燈光在那一瞬間照見了她的臉。那是一張沒有鼻子平白牆的臉,暗黑眼珠中流出血淚。
燈泡啪嗒一聲破碎,我才意識到這是一隻厲鬼。趁她還沒有撲下來的時候,我打開房門衝了出去,拼了命的向門衛的地方跑去。可是跑到一半路就被兩個人擋住,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一聲茅山道士裝扮。
他們手中握着一個鈴鐺,見到我並不閃開,而是面帶冷笑的大喊道:“將地圖交出來,我們就饒你一命。”
“地圖?什麼地圖?”
“不要演戲了,·帝王冢的地圖不再你身上難道還在我身上嗎?”兩道士齊聲喝問道。
“難道你們就不怕死嗎,這裡可是龍九的地盤。”
兩道士相識一眼,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笑了半天才說道:“你以爲我們隨隨便便就能進鳳凰山嗎?”
我眼神凝重的問道:“什麼意思?”
“看來你還矇在鼓裡,實話告訴你吧,龍九就是幫助我們的,現在整個火葬場都是我們的地盤,你想要逃跑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我不肯相信,看着這兩個道士弱不禁風,如果我強上的話,這兩個人未必是我的對手。我快速衝向兩道士,在快要接近兩人的時候,沙包大的拳頭揚起來,就要落在他們的臉龐上。
兩人不躲閃,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慌張。我察覺到不好,身後猛然颳起一陣冷風。背後一痛,身子側飛出去,撞上一旁的牆壁。原本還沒有痊癒的胸膛再次遭受重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後退,原先那隻厲鬼就漂浮在兩個道士的頭頂。看着我受傷倒退, 猖狂的大笑道:“大哥,這次捉的厲鬼好厲害啊,也比前幾隻聽話多了。”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鼻腔,在那麼一瞬間,一股熱血涌上心頭,身體的疼痛轉瞬消失,再次站了起來。雙眼貪婪的盯着那兩個人的脖子,乾渴的感覺不斷折磨着我的神經。下一瞬我的身影就彈射出去,雙胞胎道士快速後退。
拿出一張符籙丟在厲鬼身上,她的力量猛然增大幾分,他們用手中的鈴鐺操控着厲鬼擋住我的去路。
厲鬼和我來了一個對面衝擊,可是我的身上出現了傷痕,而厲鬼卻穿透的身體而過。我繼續向道士靠近,身後的厲鬼就窮追不捨,衝上來抱着我一口要在我的肩膀,鋒利的口牙,瞬間劃破我的肌肉。
血液噴灑而出,我一把拽住她頭上烏黑的秀髮,爆喝聲中將她甩了出去。可是肩膀上卻被咬掉一塊肉,厲鬼並沒有受傷,繼續向我衝過來。我疲於迎戰,身上的傷口一道道的增多。
眼前的場景逐漸變得模糊,身體裡那股兇猛嗜血的感覺如退潮般消失,身體漸漸跟不上厲鬼的速度,只能被當做靶子。雙胞胎道士喊道:“快點將地圖交出來,我們可以不讓你繼續痛苦下去。如若不然,我們還有更狠的手段,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