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來上院子中打水洗臉,家主人和婦女,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有一兩個有點熟悉,應該是昨天晚上在那顆大樹見過的村民。
老頭從身後拍了我一下,神神秘秘的遞給我一套衣服,“看在你幫我孫兒的份上,我就讓你進一次祖祠,把衣服換上。”
我喜出望外的接過衣服,趕忙回到屋子裡換上,稍微有點偏大,但是並不影響。冷徵問道:“你真要去擡棺材啦?”
穿上這件衣服,我就和其他幾個人負責擡着棺材進入祖祠,經過一定的儀式之後,就會被送到河邊,進行水葬。我點點頭,他們也換上家主人所給的衣服,樣式和我的大不相同。我和其他三名壯漢,擡着棺材出發了。
這棺材還真沉啊,心想這要是放到河裡還不立刻沉下去。
在悲愴的樂音中,需要擡着棺材繞村子走一羣,讓死者最後看下家鄉人間的風景, 之後就開始前往祖祠。祖祠在村子後面不遠處,要穿過一片樹林。怪不得我們來了這幾天也沒有發現,原來藏在這裡。
果然走進去沒多久,地上的土壤就變成了紅色。而這時候,沉睡了很久的洛雪終於醒了過來。她向前飛出很遠,回來後一臉嚴肅的說道:“有股很熟悉的氣息。”
我心想,墓地就算沒有在這裡,肯定也跟他又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這附近人太多了,也沒有辦法迴應洛雪。洛雪坐在棺材上,肩膀上的重量又多了幾分,除了我之外,其他三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樹林裡繞了幾圈,終於看到一個建在土山上的寺廟樣的建築,屋頂上落滿了烏鴉,而那座土山整個都是紅色的土壤。高度大概不超過五米,但是卻深深震撼了我們。其他人留在外面,我們擡着棺材進了祖祠。
我原本以爲祖祠裡有什麼神奇的,結果走進去根本什麼沒有,空蕩蕩的一片。只有一旁有個石雕的烏鴉,家主人走上去對着石雕拜了三拜。那空空地方就轟隆隆露出一個通往下面的樓梯。
我們擡着棺材走下去,是昏暗深邃的石道,兩邊佈滿大大小小的洞口。仔細一看,才發現,裡面躺着的似乎是乾屍。
“唉,兄弟,放手了。”前面的擡棺的大哥回頭說道。
原來是家主人要我們把棺材放下來,我因爲看的入神,沒有聽到。我趕忙低下頭,棺材緩緩落地。我們四個人就站在一旁,這時候從祖祠走出來一個皮膚皺巴巴的老太婆,頭上插着幾根羽毛,身上藏污納垢,但是家主人卻對她無比的尊重。
巫婆一擡手,一隻烏鴉飛過來,她兩隻如枯木般的手從烏鴉身上拽下一根羽毛,烏鴉怪叫一聲,飛走了。巫婆將羽毛放在胸前,口中唸唸有詞。
我藉此機會可以觀察四周,除了面前一個插了火把牆壁,還有一個獸皮搭建的小窩,旁邊就是一個火堆。能夠聽到流水的聲音,是從牆壁的一角,那裡有個鳥頭石像,石鳥的嘴巴里流出清澈的泉水。
巫婆將羽毛交給家主人,便精疲力盡的坐在蒲團上無力的閉上眼睛。家主人恭敬的拿着羽毛,放在棺材上,用一塊包着黃紙的土塊壓着。打了個手勢,我們便擡着棺材走了出來。然後我又看了一遍那些洞裡的乾屍,實實在在的屍體,這個老太婆不害怕嗎?
出來後,家主人又將機關恢復原狀,整個祖祠又恢復到之前淒涼空曠的樣子。幾隻烏鴉在屋檐上大聲呼叫,好像再讓我們快些離開。
我們擡着棺材來到村子唯一一條河流旁,棺材放在早就準備好的竹筏上,我們得以脫身。我回到人羣中,找到正在人羣中看熱鬧的三個人。我們並沒有立刻離開,我也很好奇,這個棺材到底會怎樣。
竹筏終於動了,在進入河流的那一刻,猛地向下一沉,我們都爲它捏了一把汗。結果他真的浮起來了,可是到了河水中央,竹筏便停止不動,開始原地旋轉。而且這些人都沒有表示出驚訝,眼睜睜的看着棺材沉入河水中。
葬禮就這麼結束了,我們目瞪口呆的回到住處,冷徵覺得這件事太過奇怪了,等到明天裝備來到,一定要看看那河水底部到底有多少的棺材。
我換下那聲穿着極其不舒服的衣服,將祖祠中的情況告訴了他們。歐陽藍一聽到死人,就嚇得不想再停下去,我還是講了出來。冷徵和小白相識一眼,好像達成了什麼共識。冷徵道:“那就這樣吧,看來使我們猜錯了,將注意力放在烏鴉潭那邊。”
我點點頭,認同這個決定。這樣的話事情也算是有了點進度,不至於在像一隻無頭蒼蠅亂撞。我很想立刻看看烏鴉潭下面到底有什麼,可是沒有裝備是不行的。這半天也只能閒着了,歐陽藍提議大家出去吃頓好的。
這個村子雖然小,但是餐館還是有的。而且還是類似於古代那種酒館,菜譜也非常符合山中人的胃口。幾乎都是葷的,素菜很少。我們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一個桌子,叫上好酒好菜,打開胃口,大吃特吃。
回到住處,到頭就睡。由於吃的有點多,所以胃不是很舒服,一直處於淺睡眠狀態。所以冷徵和小白離開時,我也知道。
我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終於在黑夜中露出了馬腳。歐陽藍還在牀上說夢話,就算是叫醒她也幫不上什麼忙。我便獨自一人穿上衣服跟着一起出門,他們走的很快,幸好有洛雪在一旁協助。
他們來到那片樹林,走了進去。我跟着走了進去,但是沒走多久,就跟丟了。就連洛雪也找不到他們,看來這個地方的確有古怪。我道:“我們走吧。”
洛雪雖然不甘心,還是回到定魂石中。我回去之後等着他們回來,一直到後半夜,才聽到門外有跌跌撞撞的聲音,他們身上好像有傷,我有點擔心,但還是讓自己裝作睡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