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起身緩緩走到拓跋玉身後,再次把拓跋玉摟進懷中。拓跋玉還想掙扎,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抵抗,靠進了凱文懷中。
拓跋玉已經痛哭失聲,她恨自己,恨自己這麼逼迫凱文。這不是陷凱文於不義嗎?如果自己在凱文的位置會怎麼做,凱文一定不會這樣逼迫自己做出如此艱難的抉擇。
“玉兒,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明天我會下令放拓跋文海等人離開,你不用爲他們擔心了。”凱文緊緊的抱着拓跋玉,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一聽凱文的話拓跋玉又是一驚,凱文竟然答應了,自己還沒出口求他他就答應了。感覺是那樣的隨意,可是拓跋玉卻知道凱文做出這個決定會承受多少壓力,他的下屬會質疑他,德古特帝國也會懷疑他通敵。
拓跋玉轉身緊緊抱住凱文,悲聲哭喊道:“凱文,凱文,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來找你,是我不好……”
拓跋玉在凱文懷中不停的哭嚎着,凱文只是嘴角掛着一絲溫柔的笑意不停的安撫着她,溫柔的擦拭着她的淚水。就像是一對鬧小脾氣的情侶,可是凱文知道,他答應拓跋玉要揹負多少懷疑和猜忌的目光。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見到玉兒,這些付出又算得了什麼呢?如果現在能和拓跋玉在一起,讓他付出所有他也心甘情願,只爲博佳人一笑。
半響之後拓跋玉終於重新平靜下來,伏在凱文懷中幽幽的問道:“凱文,我走以後你想我了嗎?”
“我好想你,每天夜裡都在想你。一直在幻想着和你重逢的場景,沒想到上天待我不薄,竟然真的讓我們重逢了。”凱文慢慢的撫着拓跋玉的玉背,溫柔的輕聲說道。
“凱文,你放了我叔父他們之後你怎麼辦?德古特帝國的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草原吧,我父親一定會重用你的。”拓跋玉擡起哭得發紅的雙眼,看着凱文柔聲問道。
其實拓跋玉也是有私心的,她知道凱文這樣放過拓跋族的數萬軍隊德古特帝國一定不會答應。凱文一定會受到波及,她便想凱文和自己一起回到草原,不但可以和他長相廝守,還可以讓父親接受凱文。
以凱文的赫赫威名到哪裡都會被奉爲上賓,何況父親爲人一向豁達,凱文去拓跋族一定會受到重用的。
“玉兒,我是德古特人,我的家人也在德古特帝國世代爲臣。我不能因我一人讓家族爲我揹負千古罵名,你放心吧!以我今時今日在德古特帝國的地位,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說了。”
凱文看着拓跋玉一臉期待的神情,微微搖搖頭堅定的說道。他知道拓跋玉說的都是實情,自己私自放過這數萬草原人,帝國一定不會輕饒自己。也許還會給家族帶來傷害,不過他也知道帝國不會真的把自己治罪,頂多就是免職或者是流放。
爲了拓跋玉,這些都不算什麼了。自己從軍以來,得到的榮譽已經夠多的了,即使現在被解除軍職也算不負爺爺多年的培養了。
凱文雖然真正的軍伍生涯才二年,不過所取得的功績已經讓很多一生從軍的職業軍人望塵莫及了。而且他現在已經開始厭倦這種血腥的戰鬥生涯,也許現在正是自己急流勇退的時候了。
“那德古特帝國會怎樣對你,你告訴我。”拓跋玉看着凱文堅定的樣子,知道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便接着詢問道。
“我是東北軍的軍團長帝國中將,還是風神殿的聖堂武士,現在帝國又把我宣傳成帝國英雄。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最多也就是降職。不過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回帝都之後我會主動請辭。
生生死死我已經見得太多了,也有點厭倦了。也許我會返回自己的封地,一生悠閒的直到終老。”
凱文嗅着身邊玉人的髮香,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淡然的說道。
拓跋玉看着一臉淡然的凱文,心中卻是千徊百轉。凱文今年才十九歲啊,正是開創事業之時。而且以他現在在德古特帝國的地位,可以說前途是一片光明,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凱文之所以沒有被封爲帝國元帥只是因爲年紀太小,資歷不夠,將來成爲元帥只是順理成章的事。
可以說世人一生都未必會獲得的榮譽對他來說都是唾手可得,可是他卻因爲自己的一個請求,要主動請辭,這麼年輕便決定隱退,終此一生。
原本註定華美異常的人生,也因爲自己的一個要求轉爲平淡。難道這些都是自己想要的嗎?自己真的愛凱文嗎?如果真的深愛着凱文爲什麼又對他這樣殘酷呢?自己這樣就是親手斷送了凱文的一生。
那位風華絕代的少年將軍將成爲過去,將來的凱文將變成一位年輕的貴族老爺,庸庸碌碌的度過餘生。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這真的是自己想看到的結果嗎?
凱文不知道拓跋玉現在正經歷天人交戰,想着自己爲她付出的一切!
看着在自己懷中久久不語的拓跋玉,凱文柔聲問道:“玉兒,你怎麼了。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本來也有點厭倦了,就是你不來,這次回帝都之後我也想休息一段時間。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可是徹底的放下了。”
“不要!凱文不要再說了,是我拓跋玉對不起你。從相識以來,我一直沒有在你身邊服侍過你,卻讓你爲了我付出全部。我太自私了,是我對不起你凱文。是我對不起你……”
聽到凱文還在溫柔的開導着自己,拓跋玉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次痛哭失聲,直接掙脫來凱文的懷抱,快速向帳外走去。
她想盡快離開,就當自己從沒來過。自己不會再來求凱文,如果叔父和驚雷哥哥真的死在凱文手中,自己就和他們一起走。就算真的要自己也和他們一起死,她也不想再這樣逼迫凱文了。
都該結束了,自己和凱文本來就是一段註定沒有結果的孽緣,既然上天要懲罰我們,那這一切就讓我拓跋玉一人來揹負吧。她現在只希望凱文能忘記自己,重新開始。
凱文被拓跋玉一推後退了幾步,看着拓跋玉轉身向帳外走去才反應過來。快速奔上幾步,一把抓住拓跋玉的臂膀。自己每天都在想着和拓跋玉重逢,好不容易又見面了,怎麼能就讓她這樣離開呢。
拓跋玉已經決定離開了,既然下定決心她就不會改變。被凱文一把抓住玉手,拓跋玉也快速轉身,用力的甩開凱文的手臂,再次向帳外走去。
“啊!”就在這時一聲痛呼從身後響起,凱文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剛纔拓跋玉掙脫開凱文的時候拉扯到了凱文的傷口,凱文的身體因爲失血原本就很虛弱,經拓跋玉用力一甩又再次崩裂,凱文才一聲痛呼摔倒在地。
拓跋玉聽見凱文的痛呼聲頓時停了下來,快速的轉身便看見凱文一臉蒼白的倒在地上。
“凱文!”拓跋玉一聲悲呼衝了上去,一把抱起摔倒的凱文。
“將軍,出什麼事了?”大帳一下被掀開,石頭等着幾名近衛衝了進來。
他們剛纔聽見帳內傳來一聲痛呼聲,以爲那名神秘人是刺客,可能對凱文出手了,石頭便立刻率領近衛衝了進來。
幾人衝進大帳一看頓時都愣住了,一名絕色的麗人正跪在地上抱着凱文,而凱文卻一臉痛苦的倒在那人的懷中。
凱文看見石頭等人衝進來頓時一驚,連忙大喝一聲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是,將軍。”衆人一聽凱文的冷喝聲頓時一驚,紛紛躬身行禮快速的退了出去。
拓跋玉艱難的扶着凱文重新站了起來,把他扶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凱文,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拓跋玉把凱文放在椅子上,看着凱文蒼白的臉色,焦急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最近偶感風寒,休息一下就好了。”凱文看着拓跋玉焦急的樣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輕聲安慰着身邊的玉人。
拓跋玉連忙從懷中取出一方潔白的絲巾,快速的幫凱文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凱文看着給自己擦拭汗水的拓跋玉,微笑着道:“玉兒,現在的場景好像回到了咱們相遇的時候,那次你也是這樣幫我擦汗的。”
“別說話,休息一會吧。”拓跋玉看着凱文蒼白的臉色,輕聲道。
凱文隨即便聽話的不再說話了,閉上眼睛,享受着這難得的片刻溫馨。
拓跋玉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凱文的臉色一直很蒼白,冷汗也不停的滲出。而且他發現凱文的左臂在不斷的顫抖着,凱文的臉部也會因爲難忍的疼痛偶爾抽搐一下。
拓跋玉起身輕輕解開凱文將軍服的扣子,凱文連忙睜開眼,一把抓住拓跋玉的玉手。驚呼道:“玉兒,你要幹什麼?”
凱文害怕玉兒看見自己的傷口,他不想拓跋玉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