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聯軍的大營內已經一片沉寂,勞累一天的士兵們都早早的進入了夢鄉。他們已經得到了明天要加速行軍的命令,大部分人吃過晚飯後就躺下休息了,想盡量恢復一點體力。
淋漓的小雨澆滅了營帳間照明的火把,整座營地內一片漆黑,只有吊樓上亮着微弱的火光。幾名負責瞭望的士兵們緊緊的盯着遠方,不過在這樣烏雲密佈的雨夜,能見度可想而知。
幾人圍着厚厚的皮毛大衣,依偎在一起聊着天,這樣的天氣是最難熬的,後半夜又冷又困,還要打起精神警戒。
下邊大門的守衛還能躲進營帳內暖和一會,只有他們在吊樓上最倒黴。幾人都在一起咒罵着着該死的天氣,這樣的天氣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好像是爲了驗證他們的猜測,朦朧間好像聽見遠處響起了一陣響聲,不過在淋漓的雨聲中顯得並不清晰。幾名士兵都來到吊斗邊極目遠望,希望能看出個究竟。一片朦朧的黑影緩緩從遠處的黑暗中顯現出來,能看見黑影在不斷的接近着,漸漸的已經能聽見急促的馬蹄聲了。
“不好,是敵人騎兵。敵襲,敵襲……”幾人慌張的大喊起來,方圓千里內只有自己這支聯軍部隊了,其他出現的只能是敵人。
“鐺鐺鐺鐺……”急促的警鐘聲再次響起,沉睡中的士兵們紛紛被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砰砰砰砰……”
“啊……”
隨着一陣連續的弩箭擊發聲,吊樓上的幾名士兵全都被弩箭射殺,伴隨着臨死時的慘嚎聲從高高的吊樓上摔了下來。
負責守衛大門的哨兵,在衝出帳篷的一瞬間就都被射殺了。
先鋒騎兵已經衝擊到大營門口,專用的飛爪被甩出,牢牢的扣住了門口的木柵,隨着騎兵們一陣吶喊聲,戰馬奮力向反方向急衝,頓時把木柵帶飛了出去,再沒有阻止騎兵殺入的阻礙了。
“殺啊!!”隨着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石頭率領着大隊騎兵從營地洞開的大門蜂擁而入,一路上見人就砍,勢若瘋虎,勢不可擋。
騎兵們一邊奔馳着一邊拋出手中的飛爪,鋒利的飛爪牢牢的扣住了帳篷的支架。隨着一聲馬嘶整座帳篷轟然倒塌,騎兵們縱馬而上,根本不用手中的馬刀,來回一陣奔馳帳篷內的士兵就都被戰馬的鐵蹄踩成了肉泥。
白色的帳篷上滿是血跡,死去士兵們的鮮血更是順着雨水緩緩流出,慢慢匯聚成一條紅色的小溪……
整座大營內慘叫聲此起彼伏,每一秒都有士兵倒下。被驚醒的士兵們紛紛起身衝出營帳,不過迎接他們的是身邊快速疾馳而過的騎兵,和一閃即逝的刀芒,緊接着衝出去的人應聲而倒,重重的摔倒在爛泥裡。後方的人嚇得連連後退,可是躲在帳篷內也不能躲過被誅殺的命運,一支支鋒利的弩箭射進帳篷內,帶走一條條年輕的生命。
士兵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絕望的大聲呼喊着……最後在重壓之下一鬨而散,紛紛衝出帳篷,四散而逃,根本沒有人有勇氣去抵擋敵人的進攻。
整座大營一片混亂,雨越下越大,急促的雨聲伴隨着一浪高過一浪的喊殺聲,雨助兵威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殺進來多少敵人,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敵軍的喊殺聲。
“不要慌,不要慌,向我靠攏!!”一名千夫長在幾名近衛的護衛下衝出了營帳,拔出腰間的彎刀放聲大喊道,他想組織起自己的部隊抵擋敵人。
聽到喝令聲的士兵們紛紛向他靠攏,大家都知道只有集中到一起纔有活下去的希望,否則各自爲戰之下只有被敵人斬殺的份。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士兵們在千夫長的命令下組成圓陣,攻擊着身邊疾馳而過的騎兵們。
石頭漸漸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因爲擔心凱文的身體情況,他再三懇求讓凱文留在了外圍,由他自己指揮今晚的進攻。爲了不讓凱文失望,今天他一定要漂亮的完成這次進攻任務。
“兄弟們,跟我衝!!”石頭大喝一聲,用力一抖繮繩揮舞着馬刀向那座圓陣殺去,身後緊隨而上的都是石頭手下的近衛騎兵。
這些人平時都是凱文的護衛,他們都是從全軍十萬人裡選拔出來的軍中精英,每個人都曾經立下過戰功,只因爲他們是第三軍團最英勇善戰的士卒才把他們組織起來,成了凱文的衛隊。
“殺!!”隨着親衛們的大吼聲,數十騎鐵騎狠狠的撞進了圓陣之中。
石頭更是恍如戰神現世,神勇的左挑右殺,縱馬一路向着那個千夫長衝去。在他身後衆人也是勢不可擋,瘋狂的砍殺着身邊的敵人,剛剛組織起來的隊伍立刻就被這種兇猛的攻擊衝散了。
千夫長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纔組織起來的衆人,轉瞬間就被衝的七零八落,已經驚慌不已,看着兇悍異常的石頭揮舞着馬刀向着自己疾馳而來更是遍體生寒,再也沒有拼殺下去的勇氣了。在驚慌失措之下他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就是轉身逃跑。
他不在顧忌自己的部下,而是命令衆人抵擋,自己急速向後方跑去。周圍的騎士們看見這邊的隊形被衝散了,也是一擁而上,快速的斬殺着潰不成軍的亂兵。士兵們看見自己的首領都跑了,更是無心戀戰,紛紛轉身逃跑,原本組織起來的數百人瞬間跑的一乾二淨。
石頭追了一陣便停下了戰馬,看着遠去的敵軍首領,鄙視的吐了一口吐沫。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稱爲軍人,身爲軍官竟然臨陣脫逃,這樣的人活着也沒什麼用。
想到這裡的石頭也就沒興趣再去追殺他了,而是率領着部下向大營後方衝去。
警鐘剛被敲響的時候拓跋驚雷就被驚醒了,聽着大營內混亂的呼喊聲,他連忙下令部下整隊準備迎敵。可是在一片混亂之中,想快速集結起部隊真的很難,很多人已經被潰兵衝散了,有些人更是被少數衝進來的敵軍騎兵直接斬殺了。
拓跋驚雷大喝着集結着手下的騎兵,部下的少數騎兵慢慢集中起來,紛紛集中的拓跋驚雷的大帳外。
“來啊,你們跟我一起去阻擊敵人。”
拓跋驚雷看着急匆匆集合起來的一少部分騎兵,憤怒的大喝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多等一秒局勢就更混亂一份,再等下去就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是,將軍。”衆人轟然領命,尾隨着拓跋驚雷,向混亂的營地前方衝去。
他沒想到敵人今天正午被自己打的大敗而歸,竟然晚上就來襲營,真是一羣瘋子。
大營中部的帥帳外,一羣拓跋族的精銳士兵死死的守衛着帥帳。
“弓箭手,放箭!!!”隨着拓跋遠山一聲大喝,保護在大帳外的弓箭手紛紛射出強弓上的破甲箭。遠處一小股衝過來的騎兵應聲而倒,重重的摔倒在爛泥裡,再也爬不起來了,只有受傷倒地的戰馬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嘶鳴聲。
大營內剛亂起來拓跋遠山就被衛兵叫醒了,說德古特人來襲營了。拓跋遠山一聽連忙率領着自己的親衛,趕到帥帳之外,和拓跋文海的衛隊一起保護大帥的安全。
現在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住拓跋文海的安全,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就不用回去了,即使回去也會被大汗治罪。
“讓開,再敢阻攔本王,本王一刀劈了你。”拓跋文海穿着一身戎裝走出了大帳,對着在自己身前阻擋的侍衛長大聲怒喝道。
“王爺,您是萬金之軀,切不可以身犯險啊。”侍衛長帶着幾名衛兵死死的擋着要衝出去殺敵的拓跋文海,現在大營內一片混亂,真要出去自己衆人根本保護不了汗王的安全。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這麼阻攔本王。快去給我備馬!”拓跋文海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數人,憤怒的大喝道。
拓跋文海眼看着大營內越來越亂,再不反擊就有全軍覆沒的可能了。恐怕現在營地內的大軍已經亂了,只有自己的衛隊還有一定的戰鬥力,如果再不阻止住敵軍的攻勢,就沒有機會了。
“給我滾開!”隨着拓跋萬海一聲暴喝,重重一腳把跪在身前的侍衛長踢了出去,衆人一看主帥真動怒了連忙起身,前去備馬。
“大帥,您怎麼出來了,外邊危險。”
拓跋遠山來到拓跋文海身前勸說道,他是被剛纔的爭吵聲吸引過來的。他正在指揮弓箭手的阻擊敵人的時候,聽見後方傳來喝罵聲,轉身一看正好看見拓跋文海踢翻那名侍衛長,連忙趕了過來。
“現在不是考慮危險的時候了,遠山你現在手下還有多少人,馬上隨我發起反擊,我們把敵人打回去。”
拓跋文海看着身前的拓跋遠山,急促的說道,能不能熬過今夜就看自己的衛隊了。
“回大帥,我衛隊還有三百餘人。”拓跋遠山躬身說道。
“好,親衛隊開始整隊,準備隨本王出擊。”看着守護在大帳外的衆人,拓跋文海大聲喝道。
“是,王爺。”衆人轟然領命。
速速撤了下來,重新整軍。部隊很快就集結了起來,拓跋文海大概一看估計還有二千餘名騎兵,應該夠用了。
拓跋文海縱身上馬,一把抽出腰間的金刀,大喝一聲道:“兒郎們,跟我衝,殺光德古特人。殺啊!!”
“殺啊……”
衆人隨着拓跋文海一起大聲呼喊道,紛紛催動坐下戰馬,向營地前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