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心中無奈,他知道自己身上這點本領肯定入不了石磯的法眼。
但他之所以來此,不就是想得到些許機緣,所以也只能硬着頭皮跟石磯接着講下去。
“哪吒乃是靈珠子轉世,被闡教重點培養,還有大用,闡教金仙是不會看着他出事的。”
石磯眉頭一挑:“難道我截教弟子就會怕了闡教門人不成?”
眼看石磯娘娘語氣不滿,齊元知道,不能一味的給石磯強調其中的危險,否則的話,只會引發適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他決定換一種婉轉的方式來說動石磯娘娘。
“其實,娘娘您哪怕不動手,哪吒也活不過三天。”
“此話怎講?”
石磯愣了,這老兒不是來給哪吒求情的嗎,怎麼又這麼說?
“是這樣,哪吒在昨天的時候,先殺死了東海巡海夜叉,後又把東海龍王三太子殺了之後扒皮抽筋,惹怒了老龍王。”
“結果今天那老龍王去天庭告御狀的時候,被哪吒提前攔了下來,把老龍王狠狠打了一頓不說,還生生從他身上扯下幾十片龍鱗。”
“此事,龍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估計,很快龍族的報復就會到來。”
這番話一出,石磯娘娘都驚呆了。
沒想到哪吒這小子這麼能惹禍?
只是,她也有些疑惑之處,問道:“東海龍王敖光我也與其相識,他的法力神通還要在我之上,哪吒就算是靈珠子轉世,也才修煉了幾年,你就敢說他能把敖光打一頓,此等事情,你以爲我會相信?”
齊元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要說哪吒的實力能夠打敗東海龍王,其實我也不信,我認爲,很有可能是那老龍王故意被哪吒偷襲得手,然後好在玉帝面前賣慘,博取天庭衆臣的同情,如此一來,那怕闡教那一方,也不好再爲哪吒求情了。”
石磯娘娘沉吟着點了點頭,覺得齊元說的有理。
齊元見得到石磯的認可,趁熱打鐵,連忙勸道:“其實,娘娘只需要作壁上觀,哪吒也逃不過這一劫,大可不必親身犯險。”
“娘娘雖然仙道有成,但是哪吒的師父乃是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不但有着金仙修爲,更是有您哪位二師伯賜下的重寶護身。”
他不敢提起元始天尊的名號,唯恐被那位大佬感應到自己,雖然說他這一點小小的算計根本不會被人家放在眼裡,不過面對那位存在,小心謹慎些並不爲過。
齊元接着說道:“現在闡教十二金仙正是身犯殺劫的危險時期,如果您執意動手,那太乙真人也就有了向你出手的理由,到時候,恐怕封神榜上會有娘娘的名號。”
“嗯?你連此事竟也知道?”
石磯娘娘愣了愣,沒想到齊元看上去只是一個貌不驚人的小老頭而已,居然還知曉封神之事。
要知道,即便是一些得道的散仙都對此事一無所知,一但被牽扯進這場大劫之中,最後也只能懵懵懂懂的上了封神榜。
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石磯娘娘並非是刨根問底的人,只是對齊元問道:“你先前說,闡教一方會保住哪吒,現在又說哪吒逃不過這一劫,是何緣由?”
“娘娘不知,哪吒哪怕死了,也會被他們救活,哪吒之所以會惹出這麼大的禍事,很有可能背後有人在故意推動,甚至就連哪吒這一次的死劫,也說不定是試探各方反應的一個交代。”
“闡教十二金仙既然犯了殺劫,若想安然度過劫數,必然就需要徵誅殺伐,尋找替死之人,以此來完成自身劫數。”
“娘娘,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那支震天箭,相隔近百里,怎麼它就偏偏射死了你的弟子?其中,就沒有其他的緣由?”
“噝……”
石磯娘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原本還沒有多想,現在聽齊元這麼一說,頓時就感覺全身發涼,好像黑暗中有着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自己一步步邁向了無底的深淵。
她畢竟是已經得道數千年之久的天仙,道行高深。
此時被齊元一語道破天機,頓覺心神之中好似去除了一層迷霧一般,心靈通透。
她掐指一算,頓時知道了如果依照自己先前的性子來,自己恐怕難逃一死,成爲他人渡過殺劫的踏腳石。
齊元見石磯沉默不語,知道先前的話語已經打動了她,於是打算再接再厲。
“大劫之下,誰也不敢言說能夠倖免,再加上天庭名義上統領三界,卻苦於無人可用,最終纔有了藉助此次大劫,三教共議封神之事。”
“不過,娘娘也知,人教門下只有玄都大法師一個獨苗,你那大師伯自然不捨得讓他上榜。”
“闡教門徒也不算多,況且這場劫難還是由闡教十二金仙引起的,他們爲了渡過劫數,您說,會在暗中佈下多少算計?”
“三教之中,唯有截教人多勢衆,號稱萬仙來朝,偏偏又是良莠不齊,既有如娘娘您這般清修之士,也有諸多惡習難改之輩,您說,天庭空缺的那麼多神位,最後會落到哪一方的最多?”
聽到這裡,石磯已經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卻聽齊元的話還沒有說完。
“所謂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娘娘是一心只在山中苦修,不曾招惹是非,可如今偏偏就有這是非找上門來,不但弟子被哪吒一箭射死,如果你起了報仇之念,更是會牽連自身。”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要是沒有哪吒這樣到處惹是生非的人存在,闡教衆仙想要渡過自身殺劫,也沒有藉口隨便殺人呀!”
“哪吒也不過只是其中之一罷了,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人藉助各種手段拉人入劫。”
石磯呆呆的望着齊元,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弟子的死,居然還有如此讓人心驚膽戰的可能。
偏偏齊元說的這些,還讓她找不到破綻,甚至在內心深處已經認可了這番說辭。
這讓她在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股惡意,緊緊的把她包圍起來。
齊元說了半天話,只覺得口乾舌燥,這才停了下來。
反正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如果石磯娘娘還要一意孤行的話,那他也沒有辦法。
不過,顯然石磯已經把他的話聽了進去,此時,內心有些慌亂,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定了定神,她看向齊元:“你可有辦法讓我渡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