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界，雁雀關。
將軍府書房。
柔和的月光穿過逐漸茂盛的樹葉，經過半開的窗戶在書房的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帝辛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睜開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以洪荒界的時間流速度過千年之後，那道虛影不出意外地再次出現，這一次的距離幾乎要出了帝辛在虛空海的感知範圍。
因爲距離夠遠，因此帝辛這一次並沒有產生毀滅和逃離這兩種自相矛盾的衝動，事實上他也就在虛影離洪荒界最近的那次出現過這種感覺。
但同樣是一閃而逝，同樣的不知道祂是如何出現，又如何消失的。
在不會暴露洪荒界所在道標的前提下，帝辛幾乎用上了所有的手段，然而在那一閃而逝的時間裡，仍然是一無所得。
在虛影消失之後，帝辛將視線轉移到了夏的身上。
作爲一名老牌的界主，如今的夏幾乎在各個方面都要比帝辛強，這其中也包括了感知能力。
但是，夏卻告訴帝辛，他同樣感知不出那道虛影出現和離開的過程。
不止如此，在虛影出現的那一瞬間，他還用了某種隱秘的秘法，試探查清那道虛影的本質亦或者直接將其捕獲。
但是，秘法反饋的感覺，卻是虛影所在的位置空無一物。
帝辛並沒有感覺出任何秘法發動的痕跡，但卻沒有懷疑夏的話的真假，以夏老牌界主的身份，有這麼幾種無法被人察覺的秘法很正常。
他所驚訝的是秘法反饋的結果。
空無一物。
但是這怎麼可能。
到了界主這一級別，空無一物這個概念和普通人理解的已經完全不同了。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哪怕只是從某處投射過來的單純的影子，以帝辛和夏的能力都能夠將其捕獲下來。
對於界主來說，有和無的分界已經上升到了概念上的程度。
那道虛影帝辛和夏既然已經在視線和感知中發現，那麼對於他們來說，這道虛影就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因此，不論是夏還是帝辛，一旦出手，就算無法捕獲，起碼也會有失敗的反饋纔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彷彿攻擊的就是空無一物的地方。
謹慎起見，兩人又等待了一個千年。
但是，虛影照舊是一閃而逝，帝辛和夏也照舊是一無所得。
在察覺出這一點之後，帝辛和夏果斷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等待，再嘗試下去也只是單純的浪費時間而已。
不過兩人也並沒有泄氣。
虛空海太廣袤了，廣袤到即便是夏這種老牌的界主所知道了也不過只是已經探明區域的部分而已。
他們對這道虛影知之不詳，但不代表沒有人知道這道虛影的信息。
如今有兩種辦法。
一種就是廣發英雄帖，邀請其他界主一同來對付這道虛影，但是這一點沒有說出口兩人就否定了。
若是將這道虛影出現的位置暴露，那麼就代表帝辛的主世界的世界道標也會一併暴露。
夏和帝辛乃是同盟，不會對洪荒界產生覬覦之心，但是不代表其他的界主在見到帝辛的主世界之後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
特別是和夏有過節的那些界主。
帝辛主世界的道標一經暴露肯定會傳到那些界主的耳中，到時候他們找不到夏的主世界，但卻不會介意將仇報復在帝辛身上。
這就是同盟的代價之一。
帝辛既然從夏這裡獲得了一些東西，那麼必然是要付出另外一些的。
而且，他若是不和夏結盟，到時候覬覦他主世界的界主只會更多。
因此不管怎麼說，和夏加盟都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
於是就只剩下了第二種辦法。
那就是主動出去尋找其他的界主，根據目前總結出來的虛影信息，看能否從其他人那裡得到更詳細的線索。
而這件事還只能交給夏去做。
一來，這道虛影乃是出現在洪荒界的周圍，不知何時就會發現洪荒界的世界道標，帝辛身爲洪荒界的界主，必須用本尊在此處坐鎮，以防萬一。
而在這危險重重的虛空海，僅僅用分身可能還沒走多遠就會出現意外，若是被某尊墮落的邪神捕獲，說不得就會被其根據分身推演出洪荒界的世界道標。
再有一個就是，除了夏之外帝辛就認識斯巴達一個界主，但斯巴達正在鎮守古月界，抽不出身來。
而且，帝辛現在也在參與古月界界主之位的爭奪，若是這個時候以本尊去找斯巴達，在有心人眼裡，免不得就會有作弊之嫌。
帝辛倒是不在乎一些虛名，若是因此影響了他在古月界的進度，那就得不償失了。
林清瑤則不算在內，長時間處於混亂狀態的她根本回答不了什麼，若是強行喚醒則有可能導致她的污染加重。
帝辛是不會選擇這種做法的。
當然了，這畢竟是帝辛自己的事情，因此他特意取出了四瓶聖流泉交給了夏。
其中一瓶作爲夏的辛苦費，剩下的三瓶則是用來換取信息的代價。
三瓶聖泉流，幾乎可以換一張無主世界的入場券了，如今只是用來換取一些消息，就算再隱秘也足夠了。
當然，只是在夏出馬的情況下，若是換作帝辛，指不定在價格上會被宰成什麼樣。
有些規則即使到了界主這個層次也是同樣適用的，比如欺生。
夏也沒有推辭，作爲同盟帝辛有事他自當鼎力相助，但並不代表要無條件的幫忙。
否則的話那就不是結盟，而是依附的關係的了。
夏離開之後，帝辛在排查了洪荒界，確認沒有其他界主留下的後手之後，再次將意識轉移回了古月界內。
有本尊坐鎮，洪荒界暫時不會出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將古月界的事情結束。
當然，並非是認輸。
不論是爲了林清瑤的以太花還是當初作爲門票的四瓶聖流泉，又或者帝辛的性格，都不允許他做出中途認輸這種事情。
書房之內。
帝辛看着窗戶之外被樹葉擋住的圓月，喃喃自語。
“現在的速度有些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