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朝聞道，夕死可矣。
現在的帝辛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這樣一個念頭。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文明的誕生，由最原始的石器時代的刀耕火種，到蒸汽時代的工業革命，在到電氣時代的文明社會。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一幢幢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他看到一件件工業產品流水線一般從工廠中生產而出。
他看到一個分工明確，井然有序的世界，這分明就是他前世的藍星所擁有的場景，而且還是在他心心念唸的那個偉大國家。
要只是這些，其實遠不至於讓帝辛驚訝。
畢竟，也是他也是實力立足於諸天萬界之上的大神通者了，見過的大風大浪，大場面也不少了。
比起這些以前帝辛熟悉的場景，真正讓帝辛震撼的是它的內裡，是它的本質，那是那一道光。
是的，一道光。
那是怎樣的一道光啊，它既高聳雲霄，無比偉大莊嚴。
又姿態低伏，深深紮根整個世界，整個社會，整個文明。
帝辛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深深爲它所折服。
整個人恨不得飛蛾撲火般融入其中，成爲它的一部分。
因爲它是如此的偉大，它就是無數修煉者孜孜不倦追求着的“道”本身。
或者，說是“道”的一部分。
畢竟不是凡人，帝辛很快就從狂熱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並且很快意識到了這道光的本質，因爲這道光他其實不是很陌生，他過去也曾無數次隱隱約約觸碰到，卻無法抓住。
是的，這道光就是大道的一部分。
或許，可以叫它秩序之光，或者文明之光，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秩序之光。
以前的系統，其內裡，其本質就是這道光。
難怪它能夠賦予帝辛諸多力量，因爲它本身就是一條大道，秩序大道的一部分，天然位格就極爲崇高。
帝辛之所以對它感到熟悉，不是因爲系統長久的陪伴，而是他本身已經摸到了這個層次的邊緣。
只是以前似懂非懂，不得其門而入。
人道，是的，帝辛一直以來的依仗，一直再借用的人道偉力，其本身，也是大道之一。
原來如此，這死寂空間諸般不存，唯有大道能夠流轉嘛。
這倒讓帝辛不由想起了以前看到過得一句話，“它的確不在三界之內，但卻在道之內。”
用來形容這處黑暗空間，倒顯得很貼切。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一張窗戶紙，一捅就破。
然而，當你沒醒悟到的時候，這張窗戶紙就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
人道偉力，是帝辛賴以立身的根基。
帝辛仗着它從微末之間崛起，氣吞八荒，橫掃六合，統一三界。
人道聖劍所指，無往不利。
甚至就連永恆虛無深淵中的上古意志們，都折在了人道偉力下。
帝辛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說是人道成就了他。
虧帝辛以前還幼稚地認爲，他的力量是系統的給予。
今天他才知道，這想法是何等的幼稚可笑，大道與大道之間，又哪裡有高下之分。
僅僅憑藉一道秩序之光，就能賦予他人道的力量？這又是何其的可笑，系統的作用其實也就起了個輔佐，鉤連的作用，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恩賜和給予。
說白了，這人道，是帝辛一手所創立，是和他相伴相生，一起成長的。
所以，帝辛現在明白了，以前自己嘗試種種功法典籍的行爲是何等的可笑。
包括自己費盡心思的找尋自己以爲的救命稻草，找尋系統這個行爲。
自己爲什麼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依仗呢？
自己爲什麼忘記了自己真正的力量，而去嘗試那些有的沒的呢？
道經佛典要是有用，鴻鈞佛祖他們爲什麼又被自己遠遠甩在了身後呢？
帝辛忍不住開始反思，好在現在醒悟也不晚。
所以，做人還得靠自己。
真正的脫困方式還得向自己求取。
一念至此，帝辛也不再關注那莊嚴厚重，通天徹地的秩序之光，心念一轉，就退出了系統的核心。
畢竟，秩序之光再好再強，那也不是自己的道路。
他要去找尋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人道。
儘管黑暗空間隔絕超凡，但大道的力量是它所屏蔽不了的。
帝辛相信，人道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從未遠去，只是不知爲何帝辛忽視了它的所在罷了。
窗戶紙被揭破，瞬間就是另一番天地。
當帝辛再次沉下心神，觀想自己意識深處。
此刻，帝辛的意識海里面早已經地覆天翻。
曾經波瀾不驚，普普通通的意識海中，浮現了無以計數地螢火蟲似的光點。
就彷彿夜空中無數璀璨的繁星。
帝辛用意識微微觸碰，只看到：
有在書院裡傳道解惑、教書育人的夫子，
有在前線浴血拼殺的將士，
有妙手回春的醫館大夫，
有兢兢業業的大商部門職員等等，
當然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大商的子民，認同大商的理念。
認同帝辛，認同帝辛帶給他們的新生活，認同帝辛的人道！
從前帝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他們的光芒太過微弱。
對於人道力量的使用，以前的帝辛，根本就沒怎麼考慮過出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反正對於他來說，能用就行了，能打死人就行了。
事實上，帝辛的實力膨脹得太快，往往敵人一出現，帝辛隨隨便便一出手，便把敵人碾碎了。
包括終極幕後黑手上古意志在內，雖然過程有點堅信，其實對於帝辛來說，也就是瓷器，一碰就碎。
一路無敵的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好好探究自己的力量。
畢竟，只要一直贏，就不會有反思。
而現在，帝辛終於看到了，或者說看清楚了，他力量的來源。
不是來自什麼神仙佛祖，更不是來自什麼系統，而是來自那些敬他愛他的大商子民們。
他們纔是帝辛力量的來源。
儘管，帝辛也是生在紅旗下，讀過馬克思，知道人民羣衆的力量是無窮的。
但是，來到一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難免就會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