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種琉璃工藝面試，短時間內將琉璃製品的價格降到一個低廉的地步，應當只會有一個可能。”
帝辛的聲音在書房之中響起。
“那便是西洋之地出現了一個如大離一般強盛的帝國，並且這條工藝是由上而下推廣下來，如此才無人可以阻擋。”
帝辛的猜測不可謂不大膽，饒是西子對他充滿了信任，此刻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殿下，會不會是我們杞人憂天？”
對於殿下未來會出徵海外之事，她心中一清二楚，而敵人是一羣零散的小國還是一個強盛的帝國，其難度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真的如殿下多料，那麼未來的危險便會憑空增加許多。
“本王也希望是杞人憂天。”
帝辛嘆息說道：“如果這只是本王的猜測就好了，但目前看來卻是最大的可能。”
西子向帝辛懷裡縮了縮，給了他一點安慰後問道：“那我們該做什麼？”
“大離之事還未出一個結果，西洋之地又較爲遙遠，目前我們能做的，只有是先調查一番。”
帝辛說道：“猜測畢竟是猜測，若是有本王不瞭解的情況導致了此事的發生也未嘗沒有可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西子偏了偏頭，脣齒微啓。
“殿下，妾身需要做什麼？”
她現在也明白了過來，帝辛找她過來，應該就和此有關。
帝辛沉吟了一下，說道：“沈千華和安君山等人畢竟是官職在身，若是他們調查境外之事暴露，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
“京城那邊的事本王需要曾先生的幫忙。”
“樸公還未完全歸心，小事可用，大事卻要提防一些。”
“其他人能力又都不夠。”
他握緊了西子的手掌，柔聲說道：“算來算去，本王身邊只有愛妃適合負責此事。只是苦了你了，剛休息沒兩天便又要奔波了。”
“能夠爲殿下分憂，乃是妾身的福氣。”
西子同樣報以溫柔的聲音。
“那這段時間便辛苦愛妃了。”
帝辛說道：“魏三和韓五，本王會調撥給你。”
“愛妃，本王需要你秘密組織兩支人手，一支負責在大離境內，暗中近兩年來往的西洋番人，通過他們瞭解西洋之地的變化。”
“另外一支暗中遠渡重洋，進行實地調查。”
“妾身明白。”
西子表示記住之後，方纔不解地問道：“殿下，朝廷不是一直有收集西洋之地的情報嗎？爲何不直接向朝廷請書？”
“朝廷若是察覺到了，早就有動靜了。”
帝辛說道：“朝廷那邊有的信息，本王自然會遣人去取。但本王懷疑朝廷一直被矇在鼓裡，就算拿到那些信息也基本不會有什麼用。”
“還是你我親自調查得來的結果可靠。”
“是。”
西子低眉說道。
說完了正事，兩人又溫存片刻之後，西子便要告辭離開。
“殿下，西洋之地路途遙遠，此事宜早不宜晚，妾身這便去了。”
“不急，不差這一天半天的時間。”
帝辛將頭埋入西子的脖頸，在她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溫熱的氣息吹在耳邊，西子身體一軟，雙手輕輕推在帝辛的胸膛，弱弱地說道：“殿下，別……”
“愛妃莫非是不想要賞賜了？”
帝辛又是一口氣輕輕吹在西子的耳垂之上，壓低了聲音笑道：“想來愛妃雖然歸府多日，但本王一直忙於政務，卻是有些怠慢愛妃了。”
“欠愛妃的，本王今日便一併補上。”
“殿下，別……別在這裡……”
西子還有些嬌羞，卻冷不防帝辛吻了下來。
伴隨着還有一句模糊的話語。
“沒事，沒有本王的命令，這裡無人靠近。”
“殿……唔……”
所有的話音，都淹沒在了呢喃的喘息聲中。
……
天色暗沉。
吱呀。
伴隨着一聲輕響，穿戴整齊的西子從書房中走了出去。
明明是在自己家裡，她卻彷彿是做賊一般，左右看了一眼的確無人之後，才臉色紅潤地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賞賜”的時間太長，如今天色已晚，而她身子如今疲軟地很，殿下吩咐的事情也只能明日再去辦了。
書房之內。
帝辛業以穿好了衣服，若非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味道，無人能猜出剛纔發生了些什麼。
然而此刻他的臉上卻並沒有消息。
西子離開之後，悠長的嘆息聲響起。
帝辛手指輕叩桌面，眉頭微皺。
他剛纔和西子說得，只是猜測中的一部分。
而另外的一部分，便是涉及到了其他的界主降臨者。
社會的發展需要平穩國度，但跨時代的發明也並不多見。
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出現了一種遠超這個時代應有技術的琉璃製品工藝，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是界主降臨者提出來的。
對於他們這些本尊爲界主的存在來說，一些超越這個時代的發明，只是隨手能拿出的小玩意罷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麼帝辛也不擔心什麼。
問題就在於，如果這個琉璃製品的工藝是界主降臨者提出來的，而西洋那邊又出現了一個強大的帝國，那麼也就代表着，這個界主降臨者在帝國中的地位不低。
也就是說，帝辛以後要面對的最大敵手，很有可能是一個不遜色於大離的強大帝國。
“唉，這或許就是在西洋之地的好處。”
帝辛的視線，似乎落在了他從未到達過的某處。
因爲大離王朝的龐大疆域，降臨在大離包括大離的周邊幾個小國在內的界主，所有的謀劃都是圍繞着大離進行的，其目的就是取而代之。
因此，比起明爭，降臨在這個範圍內的界主更多的是暗鬥。
但是西洋那邊不同。
因爲那邊沒有一個大一統的王朝，全部都是小國的後果便是不需要擔心被碾壓。
對於界主降臨者來說，降臨在西洋之地，掌控所在小國的權勢之後，只需要以自己擁有的知識增強軍隊的戰鬥力，便可以開始征戰吞併，建立一個全新的帝國。
因爲面臨的情況不同，兩邊的發展方式不同，說不上誰優誰劣，只看誰更快一步。
而如果帝辛猜測正確，那麼就代表西洋之地的界主降臨者，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