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身穿北疆軍甲的侍衛停在驛館門口。
在他們的護衛下,前後兩頂轎子中,分別走出了一個人。
正是帝辛和趙襄齊兩人。
從後面轎子中出來的趙襄齊向前快走兩步,和帝辛站在一起後,突然發現他轉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他跟着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趙襄齊看向帝辛,有些不解地問道:“五哥,你在看什麼呢?”
帝辛回過頭來,迎着趙襄齊疑惑的眼神,輕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隨便看看。”
背後這些繞來繞去的算計,爲了不讓他更加迷糊,還是不要和說了。
他看向了驛館的正門,守門的兩個士兵,正因爲他們的突然到來,緊張到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我們該進去了。”
帝辛說完之後,便邁步向着驛館之內走去。
趙襄齊撓了撓腦袋,胳膊上通過這半年的訓練而出現的肌肉,因爲擡手的動作,將寬大的衣袖,頂起了一個弧度。
眼看着帝辛已經快到走到驛館門口了,他連忙快步跟上。
“站……站住。”
驛館門口的兩個守衛,雖然被一羣凶神惡煞地侍衛嚇得瑟瑟發抖,但還是鼓起勇氣站了出來,攔住了帝辛一行人。
而就算不提身後的侍衛,帝辛和趙襄齊身上的衣服,也顯示了兩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兩名守衛並沒有敢拔刀,只是向前一步,靠近後攔住了進門的道路。
“這裡是各族使團下榻的驛館,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靠近。”
他們小心翼翼地求證道:“你們是什麼人?”
帝辛不言,只是向左後方看了一眼。
跟在帝辛左後方半步的趙襄齊頓時會意,擡腳便踹了上去。
“大膽,我五哥都不認識。”
他往前一站,居高臨下地看着被踹到在地的守衛說道:“這位是五王爺,裕王殿下。”
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說道:“本王乃是八王爺齊王。”
“你們兩個奴才敢攔我們的路,活得不耐煩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名護衛便在猝不及防的攻擊下被踹到在了地上。
另一名護衛見狀,下意識就要拔出腰間的長刀,呵斥出手之人。
“大……”
他想要呵斥趙襄齊大膽,然後聽到他自報家門後,剩下的那個“膽”字被嚇了回去。
腰間拔了一半的長刀,也不敢繼續往外拔了。
敢對一位,不,敢對兩位王爺拔刀,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連忙跪在了地上,磕頭求饒說道:“小人有言不是泰山,沒有認出兩位王爺來,還望王爺恕罪!”
“行了,滾開吧!”
“別擋路就行了。”
趙襄齊也沒有繼續拿他們兩個撒氣,只是嫌棄地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讓開門口的位置。
地上一躺一跪的兩名守衛見狀,哪裡還敢多言半句,連滾帶爬地就躲到了兩邊。
這一切的發展太快,等到所有人都反應過來,通往驛館之內的大門,已經沒有了阻礙。
原本跟在趙襄齊左後半步,被搶了工作的魏三,想說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喉嚨了:“……”
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的帝辛,嘴角也是微微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剛纔當然不是在指揮趙襄齊做事。
趙襄齊好歹也是一位王爺,名義上還是他的八弟,有侍衛在旁的時候,這種自降身份的不入流行爲,當然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而且他也沒有想爲難過這兩個守衛。
帝辛剛纔是在示意魏三代替自己說法,表明身份後讓他們讓開道路就好了。
不過趙襄齊既然都已經這麼做了,他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駁斥他的面子。
輕輕咳了一聲後,帝辛面不改色地跨入了驛館的大門。
趾高氣揚,似乎做了什麼了不起事情的趙襄齊緊隨其後。
然後就是曾弘深、魏三、韓五以及全副武裝的侍衛們。
既然要搞一次大的,那麼氣勢排場自然是越足越好。
除了西子和宋倩薇,帝辛這次幾乎將所有能帶出來的人手,都帶了過來。
然後一羣人就站在了驛館的門口,尷尬在了那裡。
片刻後,帝辛輕輕拉住愈發興奮的趙襄齊,眼神示意魏三。
魏三會意,轉頭出了驛館的大門。
帝辛則是趁機對着趙襄齊小聲說道:“本王要的你發揮以往紈絝的本色,但不是像地痞流氓一樣。”
聞言,趙襄齊尷尬地再次撓了撓腦袋。
身爲京城有名的紈絝,卻從不曾仗勢欺人過,這一直是他心中小小的遺憾,但是欺行霸市又並非他所喜歡的。
士農工商。
正因爲母親是商戶之女出身,所以他對於平民的態度,反而比一些王孫貴胄還要好一些。
一個紈絝子弟,但又不能欺行霸市,強搶民女,其他的山珍野獸,珍饈美味又都能送上府去,漸漸地他自然也就不那麼愛出門了。
因此,今天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次合適的機會,他自然想也不想就上了。
看到趙襄齊這副模樣,帝辛預感今天的發展會和他預料中有些不一樣,但是想了想,他還是拍了拍他,低聲地說道:“罷了,今天就隨你開心。”
既想馬兒跑,又給馬兒套上枷鎖,哪有這樣的道理。
不過他最後還是加上了這麼一句話。
“僅此一次,若是讓我知道你對無辜的人這樣做,別怪我不念兄弟情。”
聞言,本有些忐忑地趙襄齊露出了笑容。
因爲出身的緣故,他本就無法從欺負無辜的人身上獲得快感,自然不可能那麼做。
他嘿嘿笑着說道:“五哥,你就看好吧!”
帝辛頷首,然後不着痕跡地鬆開了拉着他衣袖的手,悄然撤開了一絲距離。
也就在這個時候,魏三返了回來。
他的身後,赫然是剛纔被趙襄齊踹到的那名守衛。
身上的腳印還在,守衛卻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滿,只是諂媚地笑着。
魏三奇怪地看了一眼帝辛和趙襄齊,還有曾弘深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總感覺剛纔發生了一些什麼。
不過身爲侍衛,第一要則便是不能有太大的好奇心。
他很快收回了視線,將那名守衛輕輕往前一推。
“琉球使團在哪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