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連也好,勾結也罷!
其實就算武成侯真的和那些蠻夷之間有某種不爲人知的聯繫,帝辛也不是很在意。
除非武成侯鐵了心要反,否則的話是不大可能動用大軍來圍剿他的。只要南疆的十萬大軍不動,那麼別的一些手段他也不怎麼擔心。
畢竟現在可不像是攻打高句麗的時候,這次遠征軍中可不有南疆將士的參與——那些負責教北疆將士如何操控戰船的水牢關教頭,在訓練結束之後便會回去,不會參與出征。
至於他們在教的手會不會夾帶私貨……
等到大軍正式出征之前自然會先進行試水,若是真有問題到了那個時候也可以檢查出來。
而那些水牢關提供的戰船,在運來後的第一時間帝辛就派人做了詳細的檢查。
北疆雖然沒有海,但製造署也會會關於戰船的一些資料,雖然只是普通戰船的資料,但瞭解過之後,軍中的工匠就算一下造不出來同樣的戰船,但是有沒有問題還是能檢查出來的。
而檢查過後,也的確沒有問題。
甚至於,帝辛都不怕武成侯會通風報信。
海上不同於陸地,若是派人偷偷跟蹤,根本無法隱藏蹤跡。
因此。哪怕武成侯將遠征軍出海的消息暗中告知那些蠻夷,只要在海上多繞幾圈,那麼這個消息也就失去了作用。
左右遠征軍也不缺物資,不怕多耽誤一點時間。
而且……帝辛也並不是那麼着急出征。
因此,只要不讓南疆將士有混編入軍的機會就可以了。
面對武成侯的問題,帝辛輕笑一聲反問道:“怎麼?武成侯是擔心本王麾下將士休整時間太長,消磨了士氣嗎?”
“自然不是!”
武成侯臉上同樣帶着笑意,說道:“老夫一路看過來,北疆這些大好男兒個個精神十足,比起水牢關那些不成器的將士可強了太多。”
“他們又怎麼會貪圖這點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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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誰都知道的廢話之後,他繼續說道:“殿下莫要亂想,老夫只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隨口問一下罷了,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殿下便安心休整,若是糧食物資短缺了便告訴老夫。”
“南疆雖然比不得北疆富裕,但糧食還是有一點盈餘儲備的。”
“那怎麼行?”
帝辛搖了搖頭說道:“能夠提供這麼多戰船已經是費心了,本王又怎麼好再麻煩武成侯呢!”
武成侯大手一揮,爽朗地說道:“都是大離將士,本就不分彼此,殿下就不說這種客套的話了。”
看武成侯這麼堅持,帝辛在推脫了幾次之後,只要“爲難”地說道:“那本王就代麾下將士提前謝過武成侯了。”
“好說好說。”
武成侯微微頷首,然後話題一轉說道:“既然如此,老夫還要趕着回去,就不在這裡多待了,先回水牢關去了。”
“這麼着急?”
帝辛做出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樣,挽留說道:“早膳已經錯過了,空腹坐船對身體不好,起碼用過了午膳再走也不遲啊!”
“多謝殿下關心,但是老夫在水牢關多年,區區一兩次空腹還不會被影響。”
武成侯擺出一副拒絕地樣子說道:“昨日老夫本就是巡視的時候,正好到了附近,所以纔過來了一趟。”
“只是恰好碰到曾先生幫助殿下調理身體,老夫因爲擔心殿下身體才勉強逗留了一夜。”
他爲難地說道:“水牢關衆將士並不知道老夫昨夜是在這裡過得夜,一夜沒有消息已經是極限了。”
“老夫身爲水牢關統帥不能擅離職守,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將士們難免會多想什麼。”
“若是因爲這一點小事導致水牢關出現騷亂,那就得不償失了。”
帝辛聞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好吧!”
他起身將武成侯送出帥帳之外:“本王身體剛剛調理完就不必遠送了,只是下一次若有機會,武成侯就不要再推辭了。”
“那老夫恭敬不如從命,多謝殿下。”
武成侯拱了拱手,然後便帶着自己的護衛轉身大步離去了。
……
“你怎麼看?”
回到帥帳,帝辛落座之後,看向一旁側立的歐陽軒問道。
突然起來的問題讓歐陽軒先楞了一下,隨即他就反應裕王問的正是武成侯到訪一事。
微微拱手之後,他開口說道:“依卑職所看,武成侯此番並非只是‘順便過來’!”
“哦?”
帝辛挑了挑眉,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
“說說看。”
“是。”
此處沒有外人,所以歐陽軒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調養身體”的假話。
“昨日武成侯過來的時候,恰逢殿下已經閉關,所以才逗留了一夜。”
“而在昨日天黑之後,卑職有看到平日裡教導將士們的多位水牢關教頭,先後被暗中帶入了武成侯的帳篷之內。”
“所以卑職猜測,武成侯此番路過是假,藉機瞭解遠征軍的情況是真。”
帝辛微微眯眼,用手指輕輕敲着桌子問道:“聊的什麼知道嗎?”
“殿下恕罪,卑職並未打探出來。”
歐陽軒拱手說道:“武成侯帳篷四周一直有他帶來的護衛守候,卑職無法靠近,而那幾位被叫進去的水牢關教頭出來也並對透露出任何口風。”
“而且,卑職也不好……”
後面的話歐陽軒沒有說出來,但彼此都懂是什麼意思。
如今帝辛和武成侯表現看起來你儂我儂的,哪怕誰都知道這只是做出來的假象,但也不好公然打破,因此不能對那些人使用特殊的手段。
“無礙!”
帝辛搖了搖頭,示意歐陽軒不必說出後面的話來。
“他們並不知道軍中機密,就算說了什麼也無所謂。”
“不過你的猜測的確沒錯,武成侯的確不是順便路過而已。”
“殿下,那……”
歐陽軒還想說什麼,卻見帝辛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裕王發話,歐陽軒縱然心中疑惑,也只好拱手先退了出去。
然後,帳篷內就只剩下了帝辛一人。
他仍舊有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而此刻也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