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皇！”陸川起身見禮。
不過還是忍不住在神農的角和蚩尤的角上打量了兩眼。
太像了！
神農微笑道：“你很奇怪，我們爲何頭上有一樣的角，是不是？”
陸川沉吟片刻後點頭。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爲他是我的族人。”神農看向蚩尤說道。
“你說錯了，我不是！”蚩尤冷冷道。
神農輕聲一笑不以爲意，繼續道：“他也曾經是我最看重，寄予了厚望的一個後輩，此外還是我的學生。”
“一個部落，學生？”陸川微怔。
神農輕輕頷首道：“我們的部落以姜水而成，所以部落的族人姓姜，而部落又因會使用火，所以首領稱爲炎帝，自我神農而始姜氏部落共有九代炎帝，傳位九百三十年。”
“炎帝……”陸川目中閃過一縷精光。
關於神農和炎帝的關係他早就知道了，而後來和蚩尤、黃帝爭人王之位的大概就是二代炎帝了。
“自我成人王后，便有諸多部落依附形成部落聯盟，兩百年後，我在尋找人王繼承人的時候，從姜水本族以及另外兩族中各找到一人，總共三人。”
神農說着看向蚩尤：“他便是其中之一，天資最爲聰穎，帶領他的族人制作出弓箭、製作出各種銅器、陶器等，我將他們收爲學生進行教導。”
“三個學生？原來一切事情都是農皇你搞出來的。”
陸川苦笑不得：“你當初要是隻教一個人的話，最後不什麼事也沒了嗎？”
另外他還有些詫異，這蚩尤、炎帝、黃帝三人居然都是炎帝的學生。
不過這位兵主還真是人如其名，發明了弓箭，也是第一個將石斧這些武器化爲銅兵器的人。
“生來就有帝王之氣的人，註定不凡，你若不管日後他們之間必有一戰，你說我能不管？”
神農嘆息道：“爲了避免日後人族同室操戈，塗炭生靈，於是我將三人帶在身邊教導數年，準備日後再從三人之中擇優而取，化解這場人族之間的大戰。”
“然後怎麼還是打起來了？”陸川奇怪道。
“然後……或許這場劫數無法化解吧！”
說到這裡時，神農神情也有些異樣：“我在嘗百草時出了意外，嚐到斷腸草後解毒不及，死了！”
陸川嘴角一抽：“……”
這就是聖賢之道的坑爹的地方。
不管是你是仙人還是什麼，都需要以凡人之身立一世功德證道，在此期間就和凡人一模一樣。
神農本意也是好的，想着擇優錄取，也爲化解這三人未來的一場爭鬥。
可是不曾想這計劃還是不如變化。
他這一突然一死，又沒有指定下來繼承人，於是他的三個學生之間開戰了。
“事已至此，老頭兒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蚩尤冷冷道：“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神農輕輕搖了搖頭，嘆道：“這一切都怪我思慮不周，讓你們三個因人王之位反目成仇，生死相向，也讓你墮入魔道……你要恨就恨我吧！”
“哼，我是該恨你，不過我更恨的還是天上的那幫衆神。
當初我九黎部落擊敗你姜氏部落，他們和有熊部落聯手也落了下風，可是那幫天上的神沒事幹，偏偏來多事，助軒轅鑄出軒轅劍。”
蚩尤冷笑着看向天空，怨恨道：“若非如此我蚩尤又豈會與那下賤的魔物合作，以人的生魂鑄出那把以敵人血肉爲食，甚至有時還會噬主的魔刀，最後更不惜捨身成魔以控魔刀？”
神農聽到蚩尤這滿含憤怒與仇恨的話語，忍不住嘆息一聲。
旁邊，聽的津津有味的陸大人猛地驚出了一陣冷汗。
你大爺的蚩尤啊，果然想坑我。
要是他真的與蚩尤合作，跑去找那把刀，那這蚩尤只怕還打着讓他喂刀的主意吧！
不過對於蚩尤這樣的經歷和遭遇，陸大人還是感到同情和遺憾的。
這算什麼呢？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還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本來以爲剛纔蚩尤的那套說辭，其實是在給他自己墮入魔道找藉口。
不過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連神農也默認了此事。
蚩尤的脾氣經過最近的相處他也有些瞭解，那就是傲嬌，不是，很高傲狂妄的那種人，剛纔連天地諸神都罵了。
當然，也聽他的話可以發現，他對魔極爲的輕視。
本來這場人王之爭大家各憑實力，他要是這麼敗了或許也就認了。
可是他本來佔了上風，人王之位近在眼前了，天神突然跑來相助軒轅這一方，這不是噁心人是什麼？
也難怪他現在這麼的不甘心了，一出來就打聽軒轅黃帝。
“蚩尤，我知你本性不壞，只是過於高傲了，你也說過你的理想是守護你的部落和人族。”
神農沉默了片刻後，擡頭說道：“讓這樣的你選擇捨棄人的身份成魔，肯定比殺掉你還難受，但是你還是聽我一句勸，成魔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回頭吧！”
“對對，魔海無邊，回頭是岸！”陸川快速點頭。
他和蚩尤雖有些不愉快，但是現在他陸川認可蚩尤不失爲一代人傑。
蚩尤死後，得勝的黃帝也並沒有摸黑蚩尤，而是將之尊爲兵主，人族戰神，讓人族和百姓祭祀。
可見黃帝也是認可這個對手的。
“回頭？我還能回頭？”
蚩尤複雜一笑，沉默半晌道：“軒轅在哪？”
“你還要……”神農驚異。
“不與他公平戰一場，我不會甘心的，所以我回來了。”
蚩尤的眼中，突然放出熾盛的神采：“爲戰而生，至死方休！”
“不愧爲兵主，光這份氣魄就無人可比。”陸川暗暗點頭。
神農輕聲道：“他已是五方上帝中的黃帝，統神州中央之地，你的身體一部分被鎮壓在那裡。”
“五方上帝，這幾位……沒死？”陸川目光閃動問道。
所謂的五方上帝就是青帝、赤帝、黃帝、白帝、黑帝，依照五行而列。
青帝是伏羲，掌世間之春，赤帝爲二代炎帝，掌神州大地之夏，白帝爲少昊，掌大地之秋，黑帝爲顓頊，掌大地之冬。
黃帝自然就是軒轅了，坐鎮中央，這幾人都是功績斐然的上古人王。
傳說中，他們居住在神州五方，各掌神州五方各一萬兩千裡之地。
住沒住在神州五方，陸川倒是沒有去坐坐，反正他看到伏羲倒是經常在這火雲宮。
這幾人在人族的地位和身份很高，人族會在祭祀昊天上帝的時候一起祭祀他們。
當然，這白帝、黑帝、炎帝什麼的名頭聽起來挺霸氣、帥，比他陸大人的什麼賢者上檔次多了！
“呃……還沒有！”
神農無語，這問題怎麼那麼彆扭。
陸川不作聲了，看來以前是他太年輕啊，真以爲這些人都死了，但他忘了這世界死了還能活啊。
“我要去取回肉身了。”
蚩尤說道，神魂化作一道烏光沖天離去。
神農也跟着點頭：“我陪你走一趟。”
說着看向陸川，正要開口，就只聽陸川道：“要打架了麼？”
他的眼中閃過興奮之色：“這樣的一戰我要去不去看看，一定會抱憾終身的。”
神農拍了怕掌，火麒麟渾身繚繞火光，踏空而來。
陸川對麒麟笑道：“麒麟兄，麻煩你變大一些帶上我。”
“你和龍馬相處的如何？”神農道。
陸川：“那是相當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