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耀陽不願擴大戰鬥,另一邊的趙虎也同樣不願擴大的事,他是有資格知道黃飛虎奴隸伏兵的高級將領,而且,他的五萬飛虎軍水份極大,達到四成之多,實在沒有一戰而勝的把握,所以他也希望能把這邊的戰鬥留到擊潰西岐大軍後再與曜揚軍一決勝負,當然,按他的想法,那時的曜揚軍除了跪地投降就只有亡命潰逃。
在神玄二宗千名高手的幫助下,西岐軍終於突破了南線守軍的拒馬陣地,兩翼的車騎兵也趁亂完成了結集。正面,西岐步兵以絕對優勢兵力與神玄二宗高手配合,節節推進;在側翼,完成結集的車騎兵馬上發動衝鋒,輕鬆自如地突破了本就單薄得不成樣子的步兵陣營殺入陣中,開始恣情地屠戮毫無近戰能力的弓箭手,報不久前的一箭之仇。
無堅可守,無援可求,南線的朝歌軍隊在西岐軍絕對優勢戰力的打擊下開始全面潰亂,下一刻,就是兵敗人亡的必死之局,同一時間,北面戰線也發生了變化,黃飛虎一方突然殺聲震天,士氣如虹地節節進迫,百西岐軍則陣腳大亂,顧此失彼地步步敗退。
姜子牙與姬發大吃一驚,同時舉目細察,原來朝歌不知何時竟殺出大隊兵馬,看他們捲起的煙塵,怕不下十萬之衆,怪不得北線的西岐兵馬陣腳大亂,本來是勢均力敵的苦戰,但敵人突然多出絕對優勢的援軍,這仗還怎麼打?
這支奇兵當然就是朝歌城內紂王已自身作爲交換組建的奴隸軍團,眨眼間,十數萬奴隸軍已將北線西岐軍團團圍困,他們的戰力與兵甲雖不如西岐戰士精良,也沒有經過什麼軍情訓練,但勝在人多,而且體力充沛,加上有朝歌精銳從旁策應,輕輕鬆鬆便殺了對方個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姬發麪如土色,指着前言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姜子牙狠狠望了他一眼,長嘆一聲,下令車騎撤出戰鬥,準備衝鋒,餘下的步兵一半後撤半打掃戰場,仔細屠盡南線的每一名朝歌殘兵。
戰場出現完全逆轉的鉅變,西岐軍由原先佔盡優勢一下跌落絕望的深淵,在奴隸兵包圍了北線的西岐兵馬後,對西岐軍來說,已是一場戰爭不可挽回的敗戰,雖是這樣,但姜子牙還是決定略盡人事,命令所有的戰車、弓箭兵與神玄二宗的高手向黃飛虎的朝歌軍發出攻擊。
其實這樣做大有好處,也是姜子牙在敗局中唯一能做到的應變補救,其一,北線的西岐兵馬雖說是落入敵軍重圍,但戰力未失,只要有有人在外強攻接應,必然拼死抗爭,說不定真能逃出生天;而且,由於外圍攻擊的方向是黃飛虎所率的朝歌主力軍隊,被圍的西岐兵馬肯定全力向這個方向突圍,這樣就會大量殺傷對方的精銳部隊,爲日後的捲土重來減輕阻力,況且,朝歌軍隊的弓箭兵種已被全部消滅,這樣一來也可以阻止黃飛虎的即時追擊,爲後軍回營佈防爭取了時間,看他們與曜揚軍分出勝負再決定去留。
見南線出兵攻擊支援,被重重圍困的西岐兵馬真的爆發出了恐怖的戰鬥力,他們悍不畏死地迎上朝歌兵馬的刀槍,不擋不格,只求一命換一命,變做一羣只知前進不顧生死的浴血兇獸。
爲求得一線生機,西岐兵馬爆發出連飛虎精兵也自愧不如的強悍戰力,只因此時的西岐戰士們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拿着手上的兵器向前衝,無論有什麼擋在面前,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懷着這樣的意志,懷着這樣的戰鬥慾望,西岐兵馬反而佔盡上風,不單殺得朝歌軍節節後退,連號稱天下第一雄師的飛虎軍也難敵其鋒,其實這也難怪,一方是自知難逃一死的拼命突圍,一方是自以爲勝利的保守攔截,相比之下,自己高低高低立判。
前有兇虎,後是惡狼,在內線的西岐兵馬紛紛捨命奮戰與外線的車騎衝擊,長弓急射,高手侵襲的兩面打擊下,黃飛虎不得不下令鬆開一個缺口,放出這股翻騰洶涌的禍水,然後再兩翼截殺,隨後追剿。
臨陣指戰的姜子牙一看黃飛虎鬆開缺口,馬上下令全軍撤退,他可不是傻子,也不會因爲西岐兵馬爆發的驚人戰力而頭腦發熱,他清楚地知道,逃出生天的西岐兵馬不過是一羣漏網之魚,絕不可能再有原先的恐怖戰力,此時不走,菲待朝歌軍調整過來,只怕想走也走不了。
在放開缺口的同時,黃飛虎指揮大軍盡是伸長兩翼,用以打擊西岐的逃兵,一邊結集戰車,準備隨後追擊,這樣已失去了全殲敵軍的機會,若還不趁勢大力消滅敵軍的戰力,也太對不起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缺口一開,西岐兵馬再沒了拼命之心,開始爭先恐後,自想踐踏地亡命逃竄,而兩翼的朝歌軍隊當然也不會客氣,刀槍並舉,大片大片地收割着敵軍的生命,到了最後,黃飛虎一聲令下,大軍收縮,困住了斷後的兩、三萬殘兵,令旗一揮,戰車隆隆尾隨追殺,直趕得西岐逃兵哭爹喚娘,只恨少生了雙腳,若不是姜子牙親自指揮弓兵與神玄二宗的高手壓陣,只怕朝歌軍的車騎們會一口氣追到敵軍的大營。
氣追到敵軍西岐軍與朝歌軍的交戰,在黃飛虎兵行險着,連環毒計的打壓下宣佈失敗,二十六萬大軍只餘不足十二萬的殘兵敗逃回營,損兵折將超過半數,右非姜子牙臨危當斷,只怕西岐重此再無力爭雄。
西岐戰敗,而另一邊的曜揚軍與飛虎軍的決戰也進入白熱化階段,在奴隸奇兵殺出之時,耀陽也領軍加入戰鬥,在敵軍的又一次主動挑釁下,趙虎了不得不投入戰場,與對方作一輪幾乎是勢均力敵的交鋒。
黃飛虎對曜揚軍的表現感到奇怪,若在正常情況下,除非是脫身不得,不然不可能明知是死路敗局還主動擴大戰爭,他應該知道自己會暫時放過他,全力對付西岐,可爲什麼還會這麼愚蠢?難道是爲西岐製造機會?
懷疑是懷疑,但在這種情況之下,黃飛虎別無造反,唯有領疲兵再戰,不過能一戰全勝兩支聲勢最大的反賊大軍也不未曾不是好事,既然有了一勞永逸的機會,就要好好珍惜,把握戰機。
爲防姜子牙行險偷襲,黃飛虎決定留下七萬朝歌精銳軍隊與那一萬殘餘的飛虎原地設防,領三萬正規軍與那十數萬奴隸軍增援東面戰場,在他看來,這已是百分之百保險的做法,東面的戰場雖落在下風,但也遠未到潰敗的程度,如加上三萬精銳與十萬奴兵,說什麼也可輕戰而下。
以九萬大軍對趙虎的不足七萬之師,曜揚軍急切間雖未能勝,但也是步步進迫,佔盡上風,如是對方有那三萬飛虎精兵壓陣,只怕已將優勢變成了勝勢,但這時敵方的‘援軍’已殺到,勝負眨眼即決。
望着眼前絕對是垂死掙扎的曜揚軍,黃飛虎冷笑一聲,長戟前指,下令全軍進攻,三萬朝歌精銳率先衝向戰場,就是展開殺戮。
可惜去的也就只有這三萬朝歌軍隊,奴隸兵們也在黃飛虎的命令下進行了戰鬥,不過他的對象不是曜揚軍,而是混在奴隸中的紂王將官,隨着倚弦與王奕等奴隸首領的發動,十數萬奴隸戰士在彈指便撕碎了那數百名將官,然後對朝歌軍發動了進攻。
面對身後‘戰友’突如其來的打擊,朝歌軍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折損數千,到反應過來後,也是無心戀戰,若非飛虎軍實在強悍,頂住了敵軍的大部分攻擊,只怕他們已學剛纔的西岐兵馬那樣亡命而逃。
驟然鉅變,黃飛虎的面色變得和剛纔的姜子牙不相上下,一樣的黑鐵烏青,一樣的悲憤無奈,同平也是一時的失策,將大軍送入絕境,如果開始進帶來的不是奴隸軍團而是朝歌精銳,那奴隸們縱然臨陣反戈,自己也有應變之力,可惜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臨危應變,姜子牙的手段是借力行事,以弱反擊,但現在黃飛虎的兵馬還在數千步之外,加上還要提防西岐軍的反撲,絕無支援的可能,那麼,他唯一的辦法就是率軍突圍,先撤回朝歌借堅城之利體整,日後再謀其它。
爲了達成這一目的,黃飛虎不得不忍痛命令黃天化率殘餘的兩萬飛虎軍斷後,在此時此刻,也只有飛虎軍之種百戰雄師才擔當得起這般重任,若換成朝歌軍隊,只怕不是亡命而逃就是跪地請降。
黃飛虎欲急撤,但耀陽反而緩追,不緊不慢,恰到好處地死纏着斷後的兩萬飛虎軍和後來再加入的一萬飛虎殘兵慢慢殺戮,只因他早知大局已定,而唯一可能產生變數的就只有這支無敵勁旅,所以消滅眼前的飛虎軍纔是頭等大事。
耀陽領軍一路追殺,直抵朝歌城下,這時三萬斷後的飛虎軍只餘可憐的五千殘兵,而撤到城門的朝歌軍隊這時才發覺,原來老巢竟然讓別人佔去了。
朝歌失守,前無去路,強軍追襲,後有兇兵,黃飛虎仰天長嘆,橫劍一刎,自絕於三軍陣前,黃天化抱起父親的屍體,在五千飛虎軍的掩護下望北逃去,而耀陽也不追趕,下令收拾殘兵,領軍進城,朝歌已落入手中,而奴隸兄弟也解救了出來,其它的也就不再重要。
聞報西岐兵馬來襲,耀陽在倚弦、王奕等衆人的陪同下踏上城樓,見姬發與一衆神玄二宗高手皆面如黑鐵,便出言譏笑:“小子耀陽,此戰奪得朝歌,還要多謝姬兄弟捨命相助,實在無以爲報,但願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姬發急怒之下,狂噴一口熱血,就欲揮軍攻城,姜子牙急忙壓下,勸道:“敵有雄關在握,我軍新敗,實不宜再戰,留得青山在,不所無柴燒,此仇還是留等日後再報吧!”一旁的西岐衆將也紛紛出言勸解。
其實姬發也不是不得進退之人,只是一時急怒攻心,纔會做出這種反常行爲,現在任誰也知道,耀陽手握強兵,縱是放棄堅城與西岐公平一戰,只怕自己也絕無分勝算,於是一言不發,扭頭離去。
城樓上的耀陽見姬發撤軍,哈哈大笑道:“姬兄弟慢行,小子初得朝歌,實是雜務繁多,請恕不遠送!”,姬發聞言,忍不住再噴出一口污血,竟被耀陽硬生氣暈了過去。
姜子牙望着城上的耀陽,知道這個自己親手培養的將才真正成爲一個不下於世間任何一人的一代名將!
這一戰,做徒弟的耀陽勝了他這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