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脈蔓延不知有數百里,到處是莽莽遠古森林,進入林中便是一片幽暗,灌木雜草比人身都高,參天大樹上那手臂粗甚至於水桶粗糾纏的鞭型物體不知是那萬年藤蔓還是千年巨蛇,被莽林遮成的黑暗中處處皆是混雜兇狠的野獸氣息,甚或還有活了數千年的洪荒兇獸,一旦惹火了它們,就算是尋常道宗的法道高手碰到也討不了好處。
耀陽和倚弦喘了口氣,匿身一個小土坡之下,無數連綿的灌木將他們完全掩藏。他們不認爲能在這崑崙道宗和王母的地盤中偷偷溜走,但是躲在這一片無際的崑崙山脈,憑他們收斂氣息的能力,神玄兩宗一時半刻想找人也無從找起,只有藉助神宗寶物進行大規模的搜捕,纔有可能尋得蛛絲馬跡。
這些神玄兩宗修行數千年的法道高手果然是強得離譜,他們的傷勢可是不輕。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休息一下,令到身上的傷勢慢慢復原,否則不需要多久就會被傷勢拖累。
兄弟倆合計過,就算此時全力風遁,天山也不是幾個時辰就能趕到的,數千裡的遙遠路途,神玄兩宗肯定不會放過他們,能不能安全趕到都是一個問題。如果要一邊隱藏身跡,一邊向天山而去,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恐怕不行。
耀陽用五行玄能牽引着歸元異能在體內運轉,傷勢逐漸恢復。倚弦也是一樣。如讓任何一個神玄二宗的高手見了都會大吃一驚,沒人能想像到他們居然擁有如此強悍的恢復能力。
耀陽和倚弦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身體乃是歸元異能跟五行玄能或冰火異能結合重鑄,現在各自運起元能,自然能輕鬆修復內傷破損之處,更何況神奧莫測的歸元異能本身就有着極爲頑強的修復能力。
即使以兩人如此重的傷勢,不過一日便已經完全恢復。
等到第二日天亮的時候,耀陽和倚弦開始打算找機會離開。不過,兩人放開神識,觀察神玄兩宗的情況之時,不由駭然大驚。
神玄兩宗至少出動了三數千以上的神玄弟子,規模遍佈崑崙山附近所有的山頭,就是上空也有數百近千的高手輪番監視。這數千人可不是普通的人界兵士,而是有着數十年甚至更高修爲的法道高手,就算三萬或是十萬普通人界兵士陷在這一片無邊的崑崙山脈中,也定是像河水匯入大海,起不了什麼波瀾,但是數千個法道高手就不一樣了。以這種仗勢來看,只要在各處佈下五行結界,恐怕就算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耀陽跟倚弦面面相覷良久,吐了口氣,仰身睡倒在地,嘿道:“我現在很肯定,我們不知在什麼時候殺了他們全家,否則,哪會對我們這麼重視,簡直是將我們恨之入骨……不……不是簡直是一定!看這些人一起加起來,壓也能將我們壓成肉餅了。”
倚弦用拳頭支着下顎,皺眉沉思良久,突然疑道:“神玄兩宗怎麼會派遣這麼多的人手來搜查我們?難道他們不怕魔妖兩宗乘機搗亂?”
耀陽哼哼幾聲,道:“不用說,他們肯定是對付了魔妖兩宗,確定魔妖等輩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纔會將全部精神放在我們身上。我看他們的手段,恐怕也不會怎麼光明。不過,那日黑衣老者出來見我們,又在天庭搗亂,神玄兩宗肯定是奈何不了他或者是沒在意他。嘿嘿……黑衣老者可不是好惹之輩,看他現在的行爲,神玄兩宗只在我們身上花時間絕對會吃虧,最終得利的肯定是黑衣老者,他爺爺的,這隻老狐狸!”
倚弦用手指輕敲着樹枝發出“篤篤”之聲,還是深鎖眉頭,憂心道:“看那黑衣老者的口氣,神玄兩宗肯定不會只是吃點小虧,到時,真正顛覆三界的不會是我們兩個魔星,而是老奸巨猾的他。但他究竟現在想幹什麼,爲何要讓我們去天山呢?”
耀陽大大咧咧地道:“這一切,等到了天山,我們一定能知道了。”
倚弦望向天山的方向,凝聲道:“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老傢伙應該可以猜到我們會招來一幫神玄二宗的高手追殺,那他爲何還會暴露自己的行蹤讓我們知道呢?難道有什麼陰謀不成?”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不過,我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只能但願他有什麼陰謀纔好。再說我現在倒是不恨黑衣老者,反倒希望後面這羣傢伙統統中招!”耀陽也是一臉無奈的苦笑。
兩人俱是嘆了一聲,但馬上恢復正常。
耀陽摸摸下巴道:“看神玄兩宗的這些架勢,你說我們該如何離開是好?”
倚弦遲疑道:“辦法有很多!不過哪個更好呢?”
耀陽哈哈笑道:“你下不了決定,就讓我來吧。”
他們兩人一個學了《幻殤法錄》,一個遍讀琅寰洞天所藏,別的或者還不能說是很行,但是搞點小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神玄兩宗數萬人圍着崑崙山搜索,但是真正封住耀陽和倚弦出路的只有百多人,他們在莽莽遠古森林內,非常仔細地逐步搜索。驀地,在他們右側十里外猛地爆出劇烈的炸聲,頓時將他們的目光吸引過去,他們迅速向那裡竄去。
爆炸聲同時震響了周圍的其他人,不少神玄兩宗的人紛紛向那裡趕去。
這個時候,耀陽和倚弦卻早在離他們兩三裡外,潛伏身形迅速離開。緊接着圍繞着第一個爆炸地點,又是幾處爆炸一個發生,混亂的氣息可以感覺到一絲的歸元異能的存在。神玄兩宗都認定這是兩人聲東擊西的策略,只是他們肯定就在附近,只想藉機逃走而已,所以附近大批人手紛紛趕到,誰都沒想到就這一耽誤,耀陽和倚弦早在十餘里之外。
耀陽和倚弦也只是略施手段,用獨特的手法控制好幾個元能團的爆發時間,等他們離開後,才引發爆炸的。當然這些大部分都是魔妖兩宗的小道花招,神玄兩宗平素皆不屑知道,但是兩兄弟卻從來沒有這層顧忌。
“搞定!”耀陽和倚弦大喜過望,乘機隱身離去。以他們能瞞過幽玄、陸壓等人的潛身能力,哪會讓那些小輩有所發現,何況他們兄弟倆掌握到神玄二宗所布法陣的訣竅所在,所以並未使用任何遁法,令到神玄二宗始料不及。
許久之後,爆炸聲終於息了,卻到處都可以感應到淺弱混雜的元能氣息,讓數百名全力搜索的神玄高手忙得暈頭轉向。當然他們也不會這麼笨,其他各人還是將周圍各個方向都封住。只是他們剛開始就料錯了,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天色再黑之時,耀陽和倚弦到了百里之外,爲了不讓神玄兩宗諸人發現,他們只能犧牲速度。縱目這一帶林區已少有神玄兩宗的弟子出現,耀陽撥開一蓬綠色枝葉,喘了口氣,道:“他爺爺的,逃得這麼不舒服,也只有這一次了,看來是你的黴氣蓋過我了!”
倚弦沒好氣的道:“去你的!你自己清算一下,被你連累的時候又有哪次始跑得很舒服的?”
耀陽怎會不知自己理虧,當即哈哈一笑,大步邁出藤蔓雜草橫生的林子,走了幾步卻瞬時愣住了,眼前是一片林間空地,而十幾丈外赫然有個簡陋的石亭。一人正倚在石欄上,面容英挺瀟灑卻帶着三分不羈,兄弟倆看去竟是哪吒。
兄弟倆爲了避開玄門法陣的感應,一早就沒有施展遁法,此時哪裡還能從容面對,不禁都大感驚駭,難以想象哪吒如何會知道兄弟倆的行蹤。如果照此推測,神玄二宗豈不早就佈下天羅地網等待兩人來投。
哪吒已然早就察覺到有人靠近,睜眼看到兩人,不由驚訝失聲道:“不會吧,我只想打盹偷個懶而已,這都能讓你們碰上了?不知是你們倒黴呢?還是我運道實在太壞了!”
想到以哪吒現時的修爲,自然不可能敵得過耀陽與倚弦兄弟兩人聯手,但是卻足以拖住他們,後果堪與。耀陽和倚弦對視一眼,聽出哪吒話中有話,當即也不慌張了,耀陽走上去幹笑道:“咳咳……李兄,一向還好吧?”
哪吒目光中也無敵意,呸了一口,道:“好個屁,閒得沒事偏要搜什麼山?無聊。哦……我可是怕死得很,一個人怎麼打得過你們兩兄弟。所以只好裝作不知道了!當然我是不會告訴你們,在左山二十里外的出口守着的人手是最薄弱的,唉,天黑了,繼續睡覺!”
倚弦這才相信哪吒真是偷懶才躲來睡覺的,所以爲了不被他人知道,也用獨門法道收斂了全身氣息,難怪大意的耀陽和倚弦也沒注意到。
“多謝!”耀陽和倚弦抱拳致謝。
哪吒淡淡地道:“我不會因爲誰可能成爲三界六道的敵人,便對之下手!再則說來,我素來看不慣這些天界繁文縟節的規矩,反倒是覺得你們兄弟倆比那幫老傢伙看起來更順眼!但是,如果以後證據確鑿,我一定會千方百計將敵人繩之以法,希望你們好自爲之!”
耀陽回頭一笑道:“你認爲我們是三界六道的敵人麼?”
“我不認爲並不代表你們不可能,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這個問題我與楊戩兄商量了許久,都找不到答案!所以希望你們兄弟莫要被我們哥倆看錯纔好!”哪吒摸了摸鼻子,然後閉上眼睛打起微鼾來,也不知道他是真睡還是假睡。
沒想到哪吒能這麼想,看來仍不失當年後羿的直性子。耀陽和倚弦不再看他,迅速向哪吒所說方向潛去。一路上所見所聞就是,現在幾乎整個崑崙山都在神玄兩宗的掌控之下。
果然過了二十里左右,就見到前方一個谷口僅有二十來個道宗弟子佈陣守住。想來也是,偌大一個崑崙山,不可能每個山口都佈滿人手,最後還要傾出高手來巡捕他們。但是如果不是哪吒提醒,他們迂迴前進,未必能知道哪裡纔是整個法陣的軟點所在。
耀陽和倚弦沒有莽撞衝出法陣的想法,他們知道必須先查清楚周圍的情況。經過一番仔細盤查,終於肯定這個山口的出路確是最好的,百數裡內這裡的人手是最少的,而且實力也不強,上空的監視也很難企及。
仔細感應一番,才發現這二十來個崑崙弟子的修爲還算不錯,但是怎麼也不可能跟耀陽和倚弦兩人相提並論。擺在兩人面前的問題是,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通過那裡,並能在短時間內不被神玄兩宗其他高手所察覺。
使用隱身遁法是不可能的,整個崑崙山在數千道宗弟子的法陣呼應下,已然成爲一個巨大的元能法陣,相信任何異樣的元能波動,都將逃不過類似元始天尊與女媧這等級數的法道高手的嚴密監控。
耀陽左思右想沉吟半晌,眼中一亮道:“其實想想,辦法也簡單!”
那些崑崙弟子在林中左右上下仔細觀察,這種大事百千年難遇一遭,而且是天庭帝君與神宗諸神的嚴旨,他們可不敢存有一絲大意。不過蹲了一天多的時間也沒有一個鬼影子,這實在可以磨掉任何警惕長時間人的耐心。
正均感有些無聊之時,他們驟然發現林子中衝出幾隻兇殘的巨型豺狼向他們衝去,雖然並不懼怕這些豺狼,但他們還是被嚇了一跳,其中幾個崑崙弟子隨手施放元能擊在那些豺狼身上。本以爲這些豺狼會齊齊倒斃,誰知還有幾隻豺狼竟靈巧避過,一頭闖入谷口,幸好還有幾個弟子又給了它們幾下,才把他們幹掉。
崑崙弟子的攻擊同屬元能施放,當然無可避免的引起了法陣示警。衆崑崙弟子也沒在意,只是驚呼道:“這些遠古豺狼真是厲害,居然要連受兩擊才完蛋!”他們卻渾然沒有想過爲何它們會突然衝出來襲擊他們。
百丈之外的耀陽和倚弦,在叢木中回頭一笑,遠遁而去。
天山。
以天爲名,果是非同小可。蔓延百數裡的羣山峻嶺高聳在天空之下,雲霧之中,顯得無比的雄偉。天山有一奇處,它佔地之廣遠不如崑崙山,但數十峰皆高達萬仞,即使連崑崙山都望塵莫及。最讓人震撼的是,這數十峰皆圍一極高山峰——天祝峰而立。而那天祝峰高聳入雲,不知有多少高處,讓人歎爲觀止。
據聞千百年來從未有人上過天祝峰,即使三界四宗的高手也是一樣。至於這個消息的真假,無人可做考究,因爲天祝峰周圍十里之內都有神玄兩宗一衆高手守護,除非擁有魔門各族的超強實力,並不顧一切地強攻,否則無人能上天祝峰。
耀陽和倚弦一早也有所聽聞,但他們小心戒備趕到天山,並連夜攀上天祝峰的時候,才發現情況卻跟傳說的不一樣——整個天祝峰竟都沒有什麼人影,更見不到半個所謂的神玄二宗的弟子。
耀陽和倚弦兄弟倆驚訝地對視一眼,暗思,難道所有的神玄弟子都前往崑崙山圍剿他們兄弟了麼?
兄弟倆注目眼前不知高伸往哪裡的天祝峰之上,不知是否他們的歸元異能在此峰上發揮極爲強勁,他們同時感應到強烈的魔能波動從某處陣陣傳來,那種元能的強勢竟連自稱“邪神”的幽玄恐怕也只會自嘆不如,只是二人同時感應偶爾有些不穩定而已,兄弟倆暗忖,難道竟是那黑衣老者不成?
兩人當即毫不遲疑地竄了上去,風遁展翔在天空之中,很快就已穿越雲霄,直達峰頂。在那些厚厚雲霧之上,天祝峰接近峰頂之處冒出一縷縷黑氣,最終形成足以遮蓋天日的黑雲。
魔氣!耀陽和倚弦綜其一身所學皆與魔門法道有些牽連,自是對魔門元能的能力相對較爲清楚,見此情況自是大驚。
但凡神玄妖魔四大法宗分爲如何的三六九等,唯一不變的便是同爲本命元能的修持,而對敵法技則講究如何虛實相應以便出奇制勝,所以千萬年來四宗法道早已形成一門既可修真又能斂藏的技法。然而此時兄弟倆所見的魔氣則絲毫沒有避忌,足見它的強大已然無須加以斂藏修行痕跡。
倚弦心頭猛震,停下身形沉凝再三,道:“小陽,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裡面肯定有讓我們頭痛的玩藝。”
耀陽長吁一口氣,回頭看看天祝峰下面,再深深吸氣,道:“但是不管怎麼樣,神玄兩宗那些傢伙在不久之後就會循跡追到,我們只能先揪住黑衣老者那老狐狸再說,否則我們兄弟倆對數千神玄兩宗高手,你認爲能逃得了嗎?”
倚弦無語,他如何不知眼前的情況緊急,拍了拍耀陽的肩膀,嘆道:“我們現在也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耀陽點點頭,看了看周遭的山峰,突然感嘆道:“看來這個天祝峰不止是高,而且佔地也是奇大!”
倚弦倒是沒時間再去注意四周的奇山奇景,道:“所以,我現在很奇怪黑衣老者爲何偏偏會引我們到這裡,這後面究竟隱藏着什麼陰謀呢?”
耀陽聳聳肩,反而一笑,道:“我是越來越有興趣並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個遊戲到底是怎樣的玩法,走吧!”
兩人直往冒出魔黑之氣的位置趕去,轉眼近了,卻見那處是極爲陡峭的峰崖石壁,黑氣正是從其中幾處山隙中冒出,而隨着黑氣凝結所形成的魔能波動越來越強,帶動氣流涌動成風。
山隙中的烈風狂猛噴出,兩人迎風而上,以他們的修爲竟還微感阻力。
兩人駭然相顧,急急從山隙之中竄入,山隙僅能容身而過,而越到裡面,風勢越強,黑氣越濃,那魔能的波動便越是強烈。
行了甚久,終於到了一個大約三十來丈見方的山腹之中。在這山腹的中心,羣石呈很奇怪的陣形環而林立,那黑氣形成的迷霧環繞其中,越趨中心越是濃烈。而魔能波動的來源就是在那裡,透過黑霧可以見到一人正盤坐其中,但看身形便知絕對不可能是那個黑衣老者。
那強大的魔氣給人一種沉重卻又非常詭異的感覺,瀰漫在這山腹之間,就如要將山腹撐開一般。耀陽和倚弦大駭,此人到底是誰?魔宗之中,除了黑衣老者之外,竟還會有這麼強勁修爲的人。
“閣下是誰?”耀陽厲喝一聲,甩手撲了進去,卻在半途中被魔能硬生生的反彈回來,那裡竟有一道法陣結界。
“你……們……來……了……剛好……前奏終於搞定……現在讓你們一起來見證這個光輝的歷史時刻!”那黑霧中的人兀自站了起來,他每說一個字都是不同的語調,好像不是同一個人講的,竟還有一個女聲混雜其中,但最後幾個字說得很清楚,很順口,也很是耳熟。
兄弟倆赫然對望,顯然已經從後面的話語聲中聽出對方的身份。
“哈哈……兩位莫要見怪,雜亂不同的魔能已經被我同化……這種聲音的變化不會再出現,你們……看看吧……”那人突然狂笑起來,雙手一揮,猛地魔能爆發,黑霧竟在瞬間被他揮散得一乾二淨。
頓時,地面清楚無遺地露出來了,那裡竟是一個呈着很奇怪形狀的血池,跟那林立的石羣是同一個形狀,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兇獸。而那人就站立在血池之中,一身血跡污穢,無比的猙獰。
耀陽和倚弦也終於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同時確認了他們方纔的判斷。
此人傲然而立,看那軒眉如劍,異常眼熟,竟然是太上老君的得意弟子、玄門元宗第一新秀——慕行雲!只是他的身材似乎突然變得高挑也強壯了不少,赤裸的上身精壯得像是巨熊,站着的個頭竟比耀陽和倚弦還要高了一個頭,僅是闊步開立的隨意一站,已然透出強勢無匹的壓力。
“慕行雲!”耀陽和倚弦同時怒喝道,“這一切原來都是因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