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衆仙女一路盤點下來,蒐羅三界的天珍地寶果然無奇不有,諸神送的禮物可真是不少。天帝與王母再次出言禮賞衆人,王母心情愉悅道:“諸位厚禮,本宮多謝!現在本宮就請諸位仙家品嚐一下這天庭蟠桃吧!”
言罷,王母輕揮玉手,一衆天庭仙女從旁側飄然而出,輕盈的身軀遁風起落,便將一籃籃的蟠桃分發至羣仙桌上。
只看那天庭蟠桃果然不是凡物,個頭只比普通桃子稍大幾分,但是奇在桃身光滑如鏡,晶瑩剔透幾見桃核,兩條金線同從桃尖而出直到桃心,將整個蟠桃分成幾乎完全對稱的兩半,那金線發出微微金光,還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紫氣圍繞蟠桃翻騰,更有一股撲鼻而至的果香讓人聞得全身舒坦無比。
耀陽看着眼前的蟠桃發怔良久,謂然輕嘆道:“難怪千年一度的蟠桃盛宴這麼讓人期待,的確能吃到這個蟠桃,實在值得!”
倚弦輕聞桃香,點頭不已,自是亦有同感。
連人兒這個丫頭都說道:“這個蟠桃的味道好得沒話說,平日姨婆哪肯給別人,就算是我求她,一年之中也就只能吃到幾個。”
耀陽大奇道:“吃幾個?你姨婆究竟是誰啊,難道是守蟠桃園的仙女?這麼說不就成了監守自盜?要是讓王母知道了,那還了得!”
人兒還是一副就不告訴你的模樣,嘟起小嘴得意洋洋的不搭話。
耀陽和倚弦只能無可奈何的對視一笑。
天帝和王母也各持一個蟠桃,先行吃了幾口,然後舉杯示意衆客請用。於是一衆仙家便不再客氣,開始盡情享受眼前的酒食。
王母再次揮手,怡人的仙樂作起,琴瑟齊奏,一衆天庭仙女曼妙舞出,嬌軀旋起帶動長髮齊飛,飄帶翻揚如浪,綾絹迎風而展,仙女起舞時起時落,如水紋盪漾,婀娜多姿……
衆仙含笑觀賞,飲酒嘗果,低首低語。良久,衆仙女緩緩退場,衆人又將目光集中王母身上,大家都知道節目理應沒有這麼快便結束。
王母微笑道:“諸位仙家想必都聽過三界有一個被譽稱爲‘天魅舞者’的女子吧!本宮雖然身處天界瑤池,卻也久慕其名!爲此,今日盛會特請來‘天魅舞者’雲雨妍率衆爲諸位仙家一舞,現在就有請‘天魅舞者’!”
衆人皆有喜色,試問三界之中誰沒有聽聞過“天魅舞者”之名,不過因爲其師元中邪雖是名列妖宗絕品高手之列,卻從不賣神玄妖魔四宗的面子,以至於極少見到雲雨妍獻舞。今以王母的身份拋開四大法宗的間隙,請到雲雨妍在蟠桃盛宴上演舞,也是對雲雨妍的肯定。衆人雖不奇怪,卻亦興致大生。
耀陽和倚弦更是大有興趣,倚弦曾經見過雲雨妍舞姿,自是曉得雲雨妍的本事,興趣昂然。耀陽對這個雲姐姐的舞蹈聽聞已久,卻還未見過,今日可以得見更是無限期盼。人兒興致也是頗高,畢竟能見識到傳聞中的人物了。
仙樂再奏,隨着曼妙悠揚的樂聲,輕風溫柔揚起,一道雪白色的人影從空中冉冉降下,像是天地落雪後雪花隨風蕩飄一般,白影舞起像是花間的蝴蝶,一片白色卻給人色彩斑斕的意境。
不經意間,衆女露出秀麗的玉容,卻唯獨不見雲雨妍的身影,所有見過雲雨妍的人都不由愕然。
此時,突見衆女齊涌中心一點,長袖揮起頓時像成了一簇錦繡,長袖再次揚起,衆女齊齊如波紋般圓圓散開,頓時中間多出一個曼妙的紫色身影——衣裙飄然,飄帶盡展,玉臂揮帶長袖,舉手投足間便見風華絕代。秀髮隨風輕揚,一張如清水秀蓮的玉容驚豔一現,不是被稱之爲“天魅舞者”的雲雨妍還會有誰?
舞袖顫動如抖,驚起層層疊浪,玉腿輕擺,足尖微點,雲雨妍輕躍舞帶衣衫綾帶,身如蝶飛,在空中劃過美妙的軌跡。衆女配合節奏,適時迎上,以衆星拱月之勢,舉起雲雨妍,轉而有旋轉翩翩離去。而云雨妍彷彿也被帶動着原地旋起,凌空扭動整個美妙身姿,旋帶衣衫的舞動更是秀麗無雙。
雲雨妍的每一次起落收放,都彷彿有魔力一般牽引着觀衆的心。衆人看得如癡如醉,大呼“天魅舞者”雲雨妍果然是名不虛傳,甚至有人嘆道:“修行千年能見此妙舞,亦是值得。”
耀陽亦是目瞪口呆,自語道:“沒想到雲姐姐真是有如此怡人心扉的妙舞,以前沒見到真是可惜了。如果以後能常見雲姐姐如此仙舞,實是妙不可言,嘿嘿……”想着拿起蟠桃一口咬了下去,頓時清甜冰香入口,齒頰留香,清香直入脾肺氣脈,轉圜中化成暖流,散於體內,全身上下毛孔俱張,遍體通爽順氣,沒有一處不舒服的。耀陽實在是從未用過如此美妙的仙品。
“好東西!”即使是深受雲雨妍的舞姿吸引,耀陽也忍不住爲蟠桃輕贊,當下一邊看着雲雨妍的舞蹈,一邊品嚐着千年難得一用的蟠桃。
蟠桃雖好卻是不經吃,耀陽滿口吃完,感覺餘味長留許久,難以忘懷,再次嘆道:“好東西,可惜不經吃。”
“喏,給你,我這個你也吃了吧。”倚弦搖頭輕笑着將蟠桃遞給他。
耀陽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爆慄,斥道:“我說說而已,你小子自己一口都沒吃呢,吃吧,聽說有好處的!”
倚弦搖搖頭,隨口吃了起來,立即嘖嘖道:“果然是好東西!”
這時,人兒將蟠桃塞在耀陽手中,道:“我的給你!”
耀陽哪會接受,搖頭道:“你自己吃,我已經吃了一個,夠了!”
人兒道:“蟠桃我每年都可以吃好幾個,不差這一個兩個的,而且我還可以向姨婆要,你就吃了吧,婆婆媽媽的!”
耀陽當然不肯要,但是人兒不依不饒,非要耀陽吃了不可,兩人僵持許久,耀陽終是犟不過人兒,只能順着她的意思將蟠桃享用了。人兒頓時眉開眼笑,一副很是高興的模樣,耀陽心中自是涌起一股暖意,感動非常。
隨着場中飄帶飛旋如散,竟如曇花乍開,美景無邊,雲雨妍率衆女緩緩飄下,向諸人微微行禮。
衆人這才從仙樂曼舞中清醒過來,立即掌聲如雷響起,喝彩聲震天。連天帝和王母都不由點頭,王母微笑道:“‘天魅舞者’果是不同凡響,這‘禱舞’亦是天下無雙。多謝雨妍爲我們獻上如此妙舞。請上坐一同赴宴吧!”
雲雨妍進身福禮道:“雨妍蒙王母榮召才得以在三界如此盛宴上獻舞一曲,實是千百世修行之福!雨妍在此祝天帝與王母壽與天齊、福比天高!”
天帝與王母相視一笑,天帝龍顏大悅,當即賞賜了一番,隨後便宣佈盛宴開始。雲雨妍謝過,便在一旁的賜座上坐下,片刻後自也有蟠桃等果丹酒佳釀奉上。
耀陽搖頭晃腦的一個勁往雲雨妍那邊望,期望雲雨妍偶爾一個眼神可以顧及到他,只是可惜雲雨妍並不似他那般東張西望,故而耀陽始終無法與雲雨妍打個招呼,心中倍感失落。
只聽聚仙台周遭歌舞雖休,但優雅出塵的琴瑟仙音仍環繞在耳,衆仙品嚐佳果仙釀,三山五嶽之間的仙家更是相互交談敘舊,令到氣氛顯得格外莊嚴和睦。
席過三巡,接下來便是祝酒的時間。一衆仙家紛紛按照坐席的次序開始向天帝與王母王母祝酒賀辭,加上川流不息的仙女斟酒迎奉,頓時間整個聚仙台變得熱鬧起來。
不多時,輪到耀陽與倚弦上前祝酒,人兒附耳將祝酒賀辭的規矩說與兩人二人聽,然後溜回冥帝那席去了。兄弟倆只能硬着頭皮,在伺酒仙女的引領下來到主席前向天帝與王母祝酒,好在倚弦禮數周到,說話自是恭敬有加,而耀陽混跡西岐日久,怎會不明其中奧妙,表現也是禮敬再三。
王母點頭讚許,溫和的目光落在耀陽和倚弦兩人身上,和藹道:“你們兩位年輕人就是近來名震三界的耀陽與小易吧?”
王母的問話,即使如耀陽這等不羈之輩也不敢不敬,當即和倚弦抱拳道:“王母明鑑,我們兄弟修爲淺薄,做出一點小小成績哪裡算不上名震三界?”
天帝饒有興趣地多多打量了兩人幾眼,點頭道:“如此年輕便神光內蘊、氣度過人,可見法道修爲之精深,實已是三界後起之輩中的翹楚,看來‘龍刃誅神’和‘軒轅劍’選擇你們二人也非是沒有道理的。”
耀陽和倚弦連忙應聲道:“哪裡哪裡,我們兄弟也只是僥倖而已。”
王母笑意盈然道:“年紀輕輕便如此謙遜有禮!不知你們究竟師出何門?相信能教出如此出色徒弟的法外高人定不是無名之輩?”
耀陽和倚弦一聽,就知道肉戲來了,神玄兩宗對他們的崛起素來注意已久,此次蟠桃盛宴邀請他們兄弟無非也是爲了招攬他們,所以此時藉機套話。如果他們的回答能令在座二宗同道滿意,或許便能由此博得神玄兩宗的支持。兄弟倆雖然不稀罕這個,但是他們的根底從來不清不楚,如果露出一點破綻,那情形就無比危險了,所以這次的回答萬萬不能大意。
耀陽道:“首先請王母恕罪。耀陽本是孤兒,年少時遇到異人收我爲徒,不知修練多少時間纔能有此成績。異人雖然教我法道,但是從未跟我說過其他事情,一直到我離開他時,都不知他的姓名。這位法道異人不但不肯讓我稱他做師父,而且似乎對一切都有些沮喪……老實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連我都不知道。”
耀陽娓娓道來,說得煞有其事,像是真的一樣,王母等人根本無從追究,畢竟這萬千年來,三界之內不知有多少法道高手隱世修行,更從不求所謂位列仙班,所以不論耀陽如何形容異人如何模樣,也無法探查其中究竟。
輪到倚弦,他卻是淡淡道:“易某是有炎氏在外弟子,學得自然是族中所遺法道,至於師尊只是默默無名之輩,即使說出來恐怕也不是諸位所能知曉,而且師尊也不喜張揚,所以請恕易某不便回答!”
他固然不善說謊,就只是將當時在蜀山劍宗回答鴻鈞老祖的一番話再說一遍,即使是這樣,看他波瀾不驚的鎮定神色,很難看出個所以然來。況且在場衆仙心知肚明,有炎氏早對神玄兩宗心灰意冷,不願透露行藏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說了半天,耀陽與倚弦答了卻跟沒有回答一樣,好在王母倒是沒有一點不耐,繼續道:“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強求兩位了!不過你們既然能得龍刃誅神和軒轅劍之助,都有一身非常人所能及的法道修爲,但竟相互認識,甚至交情極好以兄弟相稱,實在是三界一段佳話。”
這原本是他們兄弟倆比較明顯的破綻,不過耀陽早已想到這點,當即露齒一笑,看似隨意地回答道:“以往在修練時便跟小易認識的,那時他跟着他的師父來的……嘿,我見他呆呆的,還以爲能佔他便宜,便跟他稱兄道弟,誰知這傢伙私底下精明得很。”
耀陽的胡謅自是有一手,他們的師承神玄二宗等人已經無法知曉,現在他們的交情也因此模糊不清。雖然耀陽說得清楚,但是對神玄兩宗而言,他們所要知道的卻絕非這個。
接下來王母又看似隨意的問了不少事情,但是都被耀陽和倚弦一一應付,基本上兩兄弟配合極佳,能說真話的儘量說真話,迫不得已說假話的地方便全部由耀陽負責。兩人虛虛實實說得很是生動,神玄兩宗自認也難以挑出其中破綻。
天帝與王母相對點頭表示極爲滿意,天帝道:“想不到天地福廕恩澤,龍刃誅神與軒轅聖劍挑中兩位如此少年才俊,實乃三界之福!小易平奇湖之亂,降異獸之災;耀陽輔佐西岐聖主,滅魔妖顛覆人間界之險惡用心;凡此種種,都是蓋世之功,今日盛宴自當聽封受善,以宣我三界浩然正氣!”
正當席下衆仙也隨聲附和之際,卻忽聽席間一聲陰沉非常的嗓音響起——
“且慢!請天帝、王母暫行封賞!”
衆仙一怔,回頭望去,原來是一直冷笑看着耀陽與倚弦兄弟的慕行雲悠然行出席來,先是恭敬的向天帝和王母行禮,然後道:“啓稟天帝、王母,元宗太上老君座下弟子慕行雲有幾個疑問想問耀陽和小易,懇請御準!”
包括太上老君和雲雨妍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免大吃一驚,耀陽和倚弦也是大感莫明其妙,頓時狐疑地對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擔憂,畢竟這傢伙甫一開始給他們的感覺便是一個莫名難測的人物。
王母訝異地打量了慕行雲幾眼,道:“慕行雲,你是老君座下最爲傑出的年輕弟子,本宮也聽聞已久,不知你有什麼想問他們?”
慕行雲展顏儒雅地一笑,轉身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盯着耀陽和倚弦許久,緩緩道:“據行雲所知,這位耀大將軍有兩名得意弟子,一個叫千里眼,一個叫順風耳,是吧?”
“不錯,請問有什麼問題麼?”耀陽知道這個並沒什麼好隱瞞的,而且也隱瞞不來。倚弦覺得慕行雲問得問題極爲奇怪,心中暗思此人爲何會忽然問這個,突然心中想起一事,不由驚得駭然失色!
慕行雲點頭道:“耀大將軍承認就好!很奇怪的是,這兩個人曾經在輪迴集出現過,相信當日很多前輩都在,那時他們自稱是耀陽的弟子,但是他們口中的耀陽卻是魔星耀陽,而非這個自稱就學於不知名異人的西岐龍騰大將軍耀陽。不知耀陽兄如何解釋這件事情呢?”
耀陽心中大驚,他沒有經過輪迴集之事,自是無法想到這點。當時的事情他聽倚弦提過,但是小千和小風畢竟不是重點,就只是一言帶過了,即使他再厲害也不可能防得這點。倚弦卻是親身經歷,在慕行雲說出之前便恍然想到,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有點遲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細節,慕行雲竟能查得這麼清楚,可見這傢伙不但心機深沉得可以,而且是早有預謀調查過的。
衆仙中的廣法天尊等人當時在場,此時蒙慕行雲提及此事,這纔想起來確有此事,不由紛紛大驚失色,沒想到竟有這種事情,當即大是戒備起來,警惕地看向耀陽。就連在聚仙台附近的一衆護駕金甲天將也漸漸圍攏過來,準備隨時應變。
衆仙中只有幽雲清楚此中真相所在,此時心中焦慮的望向倚弦。
好在耀陽也非常人,平素跟九尾狐勾心鬥角的多了,又在西岐身居要職用慣心機,哪會爲此而被問倒,當下嘆道:“慕兄如此質疑原本無錯!只是犯的仍然是指鹿爲馬的錯誤。就像當初道宗的子牙先生初初見到本人的時候,聽我報上大名便驚疑非常,後來還不是一樣冰釋誤會!所以希望慕兄莫要再犯相同錯誤纔好。至於當時我的兩個徒兒的確被是被衆位口中所說的魔星所驚,而且從未見過世面的他們自是不清楚我與那耀陽的區別,纔會手足無措被衆位所誤導,差些對此信以爲真了!”
耀陽隨口胡謅一番,但是說得也是有理,他耀陽這個名字不改,就是爲了讓別人先是懷疑而後再釋疑,這樣反而不會對他再次生出疑心,畢竟耀陽這個名字在塵世間還不算是稀有。
慕行雲言語一滯,他沒想到耀陽能這樣輕鬆就將這個破綻搪塞過去,心中暗恨,思量着只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鐗,大笑道:“耀陽兄真是好口才,簡直說得天花亂墜,實在是舌燦蓮花,爲常人所不及也。不過,爲了三界安定,行雲寧願再做一回小人了,我對耀陽兄和易兄還是有些小小的疑心,聽聞魔星體內擁有魔宗至寶——歸元魔能,所以行雲想就此向耀陽兄或是易兄切磋一下,希望能證明兩位的清白!”
慕行雲這樣一說,包括耀陽和倚弦等人都知道這個玄宗最傑出的年輕高手定是有什麼辦法斷定兩人是否有歸元魔能。兄弟倆更對慕行雲如此糾纏大惑不解,任兄弟倆如何挖空腦筋去想,也想不到曾經在何處得罪過此人。
慕行雲眼中精光閃爍,如疾電一般盯在耀陽和倚弦身上,一身傲人的玄法修爲散發出無比凌厲的氣勢,如山般壓迫着耀陽與倚弦,那種感覺充滿難言的自信,絲毫沒有了以往一向的低調文雅。
鄰席的太上老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得意弟子,他雖然沒有想到慕行雲的修爲爲何進展如此快,卻又多了一種感覺,彷彿感到這位嫡傳弟子越來越難以看透,就如是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曾經對慕行雲略微動心的雲雨妍何嘗不是一樣,不但被慕行雲一身修爲所震,更以一種驚疑異樣的神色看着她向來比較欣賞的慕行雲,暗思:“難道我從未真正看清楚過他麼?”
天帝愕然看了看慕行雲斬釘截鐵的樣子,和王母低語幾聲,點頭道:“行雲與你們兄弟皆爲三界中修爲屈指可數的新秀,姑且不論此戰是何目的,乘此機會讓朕與諸位仙家見證後起之輩的修爲也是不錯!不知耀陽、小易,你們兄弟何人願意出戰!”
天帝既然直接詢問,顯然他與王母一樣已經開始相信慕行雲的話,對耀陽與倚弦兩人有所懷疑,由此看來,此戰已無可避免。
倚弦輕輕按住耀陽躍躍欲試的身形,道:“讓我來吧!”耀陽點了點頭,他知道倚弦的意思。能重鑄耀陽肉身的五行玄能本就來自元始天尊的玄能法印,在場神玄兩宗這麼多高手在,一旦暗中摻雜有歸元異哪能逃得過這些人的法眼。而倚弦體內的冰火異能卻是來自冰晶火魄,完全與正常法道玄能不同,萬一有所差漏也不易爲衆人所察覺。
倚弦信步而出,嚮慕行雲微笑拱手,道:“不知慕兄想要如何切磋?”
慕行雲還沒有說話,王母已出聲道:“蟠桃盛宴上如果妄動刀兵,怕是有傷和氣,所以你們不妨就空手一戰吧!”言下之意顯然有袒護慕行雲的意思,想來倚弦如果憑藉“龍刃誅神”之助,自是可以挑盡神玄二宗的後起之輩,而可從容立於不敗之地。
慕行雲揹負雙手,傲然而立,應聲向王母揖禮道:“謹尊王母法旨!”
倚弦同樣對王母顧全禮數,左手背手而立,右手隨意一伸,目光中神芒炯然,淡淡道:“慕兄請!”
迷離的紫色薄霧從瑤池之中散發而出,瀰漫在他們身身際周圍,兩人相距三丈對立,在薄霧中卓立,都顯得無比的飄逸瀟灑,直如仙畫般的人物。但兩人又有區別,慕行雲儒雅如松柏,現在又多了幾分凜然氣勢,倚弦卻仍是像風一樣的閒逸。
薄霧突揚,慕行雲動手了,就前一步,卻不知何時竟已鼓足玄能彈出指氣,有如利箭一般擊向倚弦。倚弦感應於心,腳步輕快,斜身輕鬆避開,雙袖舞出,突然躍身而起,手刀斬出,刀氣驟然已在慕行雲面前。
慕行雲果然非是尋常等閒高手,已早一步退開,令到倚弦的刀氣落空。慕行雲冷笑道:“小易,我沒時間跟你玩下去,動真格的吧!”語罷驀地輕喝出聲,雙手揮舞竟有兩道金紅色印記隱現於手上,揮動間竟隱有風雷之聲。
太上老君看得愕然,自語道:“金幻御道印?行雲從哪裡學會的……”
慕行雲圍着倚弦雙手如暴雨般傾下,倚弦不備,一時竟不能反擊,只能連連抵擋,慕行雲身縱如飛,轉眼就繞了一圈。此時的慕行雲露出得意的神色,低語道:“倚弦,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