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中邪看了慕行雲一眼,輕笑道:“以行雲的才智而言,應當不會連這個也想不到吧?”
慕行雲深吸一口氣,知道剛纔心亂了,整理一下頭緒,豁然開朗,道:“龍刃誅神和軒轅劍既然身爲神玄兩宗安定三界之物,如果三界不亂,它們根本沒有必要出世。此時兩大神器再現,無疑就是說三界即將動亂。這跟前面那些事情聯繫起來,再想到鱉靈聖母之話,無不表示當年她所警告的大變已經開始了。”
元中邪讚賞地點點頭道:“不錯,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發生此些事情,想來聖母的預測自是不虛!”
“除了這些,還有一件事情。”慕行雲想起那個黑衣老者,道,“那個擊傷我的黑衣老者不但能號令魔宗各人,而且一身修爲尚在‘邪神’幽玄之上,可抵擋魔族任意二個宗主的聯手合擊,實是非常人物,不知元師可知其之來歷?”
聽聞修爲在幽玄之上,並可匹敵二大宗主合擊,以元中邪的冷靜,亦大爲震驚,忙道:“竟有此等魔宗高手,你將此人之事細細道來。”
當時在伏羲武庫之時,慕行雲早在一旁窺視,自是將所有情況都看在眼中,此時爲了能從元中邪口中探知黑衣老者的身份,便將當時的情況一一道出,只是因爲涉及到祝蚺再生以及自身身份的隱秘,所以他並未將黑衣老者在祝融氏族地威嚇三大長老的事情說出來。
“磐龍滅神手,北冥搜神訣?竟是此等魔宗早就失傳千多年的至高絕學?”元中邪更震道,“此人隨手間就能至此威力,魔門法道修爲已經達至臻境,遠非幽玄可比,此人敢說將滅人全族,未必是空口大話。”
“這黑衣老者到底是何身份?竟能精通魔宗失傳已久的魔功。”慕行雲神色不由變得很是沉重。
元中邪思忖半響,無奈搖頭道:“我也估算不到他的來歷,算盡千餘年上下的時間,三界之中本應該沒有這樣的魔宗高手纔對。此人的憑空出現,恐怕亦是天下大變的預兆之一。”
慕行雲面色凝重道:“那行雲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元中邪道:“當務之急,你還是儘量將本身的修爲提升至一個境地,以應付將來的變亂之局!”
慕行雲略作遲疑了一下,問道:“元師可知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使本體修爲獲得最明顯的提升?”
元中邪頗覺奇怪地看了慕行雲一眼,皺眉道:“說起來,短時間內提升修爲的辦法有很多,例如可以通過服食天地間一些得天獨厚的奇珍異果,或是師徒間相互的道基培元等等,都能將修爲在短時內有較大幅度的提升,但這只是對還未有深厚修爲的人而言。如果就以你的修爲而言,這些並無很大幫助,只是小有補益,花費的時間絕對得不償失。你不是想憑此來提升修爲的吧?”
“元師說得不錯,行雲現在在修爲方面略有阻礙,很想借此機會趟過這個關卡!”慕行雲原本期望元中邪可以教他,但聽聞元中邪的口氣,還是微有失望。
元中邪淡然道:“提升修爲其實就只看本身天資的修練情況,如沒有付出非常代價,天下並無速成之法。不過你想要提升修爲來過此關卡,倒是有個方法。”
慕行雲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迫不及待的問道:“元師可知有何妙法?”
元中邪沉吟再三道:“以你現在的修爲,想要提升本命真元,不只是單純增強元能就行,還需要養氣化元、煉神還虛。現在三界之中的確有諸多可以助你提升修爲的物事,不過就近時期,而且相對於取捨的簡易程度來說,唯一對你有較大益處的就是被稱之爲三界奇果的天界蟠桃了,此果對修練法道之人有甚大助益,能強化提煉你本身元能,素爲難得。加上蟠桃盛宴就快舉行,如果你得蟠桃之助,應該能助你突破現在的瓶頸,邁向更高深的境界。”
慕行雲聞言大爲振奮,道:“原來天界蟠桃竟有如此妙用,那豈不是多吃幾顆就能法道大進?”
元中邪啞然失笑,道:“奇珍異果這東西一下子多吃也是浪費,能吃一個就已足矣,重要的是它能助你固本培元、修神還虛,否則的話,神玄兩宗豈非都是聞仲等輩的高手了,那魔妖兩宗還跟他們玩什麼?早就被神玄二宗清剿滅族了!”
慕行雲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道:“行雲太過糊塗,竟連這個也想不到!”
元中邪繼續說道:“千年一度的蟠桃宴會即將舉行,當時神玄兩宗的高手都會到場,你身爲太上老君的得意弟子,玄宗最爲傑出的年輕一輩高手,應該有可能隨老君一起出席,所以到時候一嘗蟠桃異果亦非難事。”
“元師說得正是!”慕行雲連忙謝過元中邪提醒。
元中邪微微一笑,道:“告訴你一件事,雨妍已經獲准前往西崑崙獻舞,屆時可能會與你碰面!”
慕行雲若有所思,亦是笑容滿面,道:“行雲省得!我這就回去好好修練本命真元,看看能否早日突破瓶頸,再不然只能隨師尊前往蟠桃盛宴,看看可否有機會一嘗異果,那行雲這就告辭了!”
元中邪點頭道:“凡事小心,切勿輕率處事!”
慕行雲點頭稱是,當即就此起身,離開棲霞山而去。
元中邪看着洞外雲天霧色,陷入沉思之中。
告別了雲雨妍、武吉與姜子牙等人,耀陽和倚弦可以說是筋疲力盡地回到西岐城中,傍晚的傾力一戰,兩人的體脈元能幾乎消耗殆盡,尤其是周身筋脈更如同精疲渙散了一般。
兄弟倆甫一回到將軍府,還沒有落定腳,金吒就已經聞訊趕來,一進內廳,便興匆匆的說道:“你們可來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們!”
耀陽在人兒與妲己的扶持下,才坐穩沒多久,感到有些訝異的問道:“是什麼好消息?”
金吒一臉抑止不住的興奮,道:“鬼方大軍退兵了!”
“真的?”耀陽和倚弦聞言大喜,猛地齊齊跳了起來。
金吒笑道:“千真萬確,據我軍前方探子來報,鬼方大軍已經拔營而起,於今晨退兵百里,並遣人給侯爺送上了休戰書,現在恐怕已經回了鬼方胡人國了!現在侯爺在宮廷大擺晚宴,宴請衆臣,大獎功臣。我看將軍和易先生遲遲不到,就快要急着去隱弈居找你們了。”
金吒擺出一副極爲恭敬的樣子,揖身對兄弟倆道:“侯爺有請二位,馬車已經備好,不如趁現在趕緊去吧!”
“不會吧?”耀陽一下子又癱倒在座榻上,與倚弦無奈對視一眼,本來還想好好休息一下,看樣子又泡湯了。
倚弦笑道:“這是好事情!還是小陽去吧,我就不去哩!”
耀陽大訝道:“小倚……易,你不會說讓我只身赴宴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咱們兄弟倆一起去威風威風也好啊!”
人兒與妲己也在旁勸說倚弦,更不用說金吒在旁苦苦要求道:“侯爺點名讓易兄陪同耀將軍一起前往,如果易兄不去,金吒很難交差……”
倚弦搖頭肅然道:“易某是擔心南域早已安插探子在西岐,如果我貿然露面在大庭廣衆之下,可能會影響到還未完全撤軍的南域兵馬,所以我還是得回南域大營一趟,去找虎遴漢詳談戰事,也好確認這場戰事後南域大軍將何去何從。所以至於晚宴我就不方便去了,煩請金吒兄弟告訴侯爺,就說我正在閉關養傷,不能出來就行了!”
耀陽明知倚弦所說的都不錯,但還是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罵道:“你小子這麼沒義氣,竟然臨陣脫逃想一個人溜走。”
倚弦將他的手一把拍開,哈哈一笑道:“小子,這次我幫不了你,我走哩,你就好好享受這頓豐盛的晚宴吧!”轉身朝金吒抱拳一禮,再跟人兒與妲己打了招呼,便匆匆出府而走。
耀陽氣得大喊:“臭小子,臨陣脫逃,拋下我一個人,你給我記下了!”
看到兩兄弟這番光景,金吒忍住笑意,道:“耀將軍,時間不早,我們還是趕去宮中吧,侯爺可能已經等急了。”
耀陽吁了口氣道:“總讓我歇口氣吧,金吒大哥!”
“末將也想讓你休息,可是恐怕讓侯爺多等不好,如果被認爲是居功自傲,就對耀將軍不利了!”金吒也甚是無奈。
妲己點頭道:“金吒將軍所言極是,耀大哥不如早去早回,我與人兒妹子等着你便是!”
耀陽不捨的望了望妲己秀媚的臉龐,嘆口氣道:“好吧,我洗個澡就去!”
金吒恭立一旁道:“末將在這裡等將軍便是。”
耀陽洗完澡,先是跟妲己和人兒寒煦了一番,又爲不能陪他們表示歉意。妲己自是不會責怪他,人兒只是纏着他讓他找些稀奇玩意來,耀陽滿口答應。還好,人兒要妲己教她繡花,然後人兒硬是要教妲己法道,兩人倒也不怎麼無聊。
耀陽穿上不是很舒服的武官服,跟着金吒來到岐山下的內宮廷。慶功宴在內廷的“英華殿”內舉行。此時,殿內早已百官聚集,喧鬧成聲。試問姬昌親自辦的慶功宴,西岐城稍有份量的臣子無不到席,姬昌生性就容易親近,跟衆臣相處甚爲融洽。衆臣在宴會上高聲言論談笑,一時偌大一個宮殿被百數人擠得很是熱鬧,這或許在朝歌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西岐卻是比較正常的禮儀盛宴。
甫一進宮,就有一名曾似見過的官員熱情迎了上來,客氣非常地說道:“耀將軍來了,哈哈,從耀將軍隻身從朝歌救回侯爺開始,下官就知道耀將軍必是西岐棟樑之才。”
“哈哈,怎麼會,耀陽不過是一時幸運,託了侯爺的福而已。”耀陽也跟他打了聲哈哈。
另一名官員也上前賀道:“耀將軍此次功勞非淺,侯爺定有重獎,可喜可賀!”
耀陽自謙道:“耀某哪有什麼功勞,此是天助我西岐。”
此時,掌聲響起來,原來是姬旦行將過來道:“耀將軍此話說得最好不過,而且耀將軍實是上天賜予西岐的大大福將,以天縱之才助我西岐能脫此困境,真乃天人降世也!”
耀陽看着他笑臉迎人的模樣,自然而然聯想到前日他在武庫中與淳于琰、刑天抗合圍他們兄弟倆的情景,相比現在這般虛僞做作的表情,心中直覺噁心,但畢竟身在西岐君臣一場,怎也不好落他的顏面,只是回了一句含糊其詞的自謙言語,便轉身離去了。
身形閃過衆席之間,耀陽同樣一眼望見了唯一沒有向自己道賀,在一旁冷冷清清喝悶酒的伯邑考,想到他自從落月谷之敗後便一直受姬昌低調任用,更姬氏衆子所排斥,也難怪今日見到耀陽會如此無精打采。
耀陽環視四周,試圖尋到九尾狐的蹤跡,卻意外的遍尋不到,心中不由思忖九尾狐沒能從伏羲武庫撈到絲毫便宜,恐怕遲早會來尋自己的麻煩,不過他現時已經不同往日,心中渾然不再將九尾狐放在眼裡。
此時,耀陽身處在筵席之上,不管面對任何大小官員都是虛迎奉承,耀陽當然還是謙虛連連,看着一羣認識的不認識的官員幾乎全部來賀或是誇讚有加,他笑得臉都僵了,心中咒罵不已,但口上卻是禮貌謙虛。
“耀將軍,你終於來了,本侯可等得望眼欲穿!”幸好姬昌的到來終於替他解圍了,姬昌的身影甫一出現,所有的官員都從中讓出一條路來,姬昌大步上前,親自迎接耀陽。
耀陽連忙行禮道:“豈敢勞侯爺如此久候,耀陽來遲,還請侯爺處罰。”
“罰,當然要罰,而且要重罰!”姬昌大聲喝道,“來人,拿三杯烈酒來,罰耀將軍將喝下這三杯酒!”
耀陽苦笑道:“侯爺這個罰得有點重了,能不能少來一點,否則恐怕我這個將軍不是在戰場上陣亡,而是在酒場上壯烈了。”
此言一出,姬昌和衆臣都聽得哈哈大笑。
姬昌道:“真正的男兒漢豈能畏酒!這個懲罰絕對不能減!”
耀陽無奈的拍拍胸膛,揚聲道:“侯爺金口玉言,耀陽自不能推脫,今日就拼上這條小命了。”
“好,年輕人就應該要有這樣的豪氣,來,讓我們一起敬耀將軍這三杯酒,感謝他爲西岐解圍立功,請!”姬昌親自端酒相敬,全體官員聞言都齊聲舉杯慶賀,好一番隆重非常的場合。
“多謝侯爺!”耀陽表現得較爲恭敬,雙手接過旁近侍者端來的酒杯,接連仰頭一口喝下三杯烈酒,然後長吁了口氣。
姬昌連聲道:“好好好,好酒量,沒想到耀將軍不但能征善戰,連酒量也這麼強,三杯烈酒下肚竟然臉也絲毫未紅,不論酒量度量乃至文才武略,俱當是年輕一輩之典範。”
衆臣皆鼓掌,齊聲道:“侯爺所言甚是!”
耀陽卻做出苦臉狀,道:“其實,侯爺和各位大人都沒看出來,我現在已經醉了七分,恐怕就快不行了。”
姬昌笑道:“哈哈……男子漢、真英雄怎麼會怕這點烈酒,難道將軍是懼怕家中後院起火麼?”
此言一出,羣臣鬨笑。
耀陽頓時有些羞紅臉,吶吶道:“侯爺取笑了!”
姬昌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的說道:“身爲我西岐的一方大將,懂得節制才更顯出大家風範,嗯,非常不錯!對了,怎麼不見易先生?”
耀陽心中暗自埋怨倚弦不能幫他擋駕,但嘴上道:“稟侯爺,我兄弟小易他因爲修練閉關,所以無法參加慶宴,還請侯爺見諒。”
“原來如此,真是可惜啊!不過易先生天生異人,自然是修練要緊,本侯也不便打攪他,但煩請耀將軍記得替本侯轉告一聲,說本侯很感謝他爲西岐萬千百姓所做的一切!”姬昌略微惋惜地嘆了口氣。
耀陽自然連連稱是。
姬昌笑了笑,接着面對羣臣拍了拍手道:“現在時辰已是不早,大家也都餓了吧,現在各自就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