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隨隨便便用了晚膳,便一直研究戰局到了深夜,耀陽才隨着帶路兵士到了臨時住所,遣退兵士不久,他還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一路隨軍趕來的姜子牙與雲雨妍已經施展隱遁來到他的房中。
耀陽正愁沒人相助解決眼下的難題,見了姜子牙自是高興非常,甚至連對着雲雨妍也只是隨意打了一個招呼,便忙將剛纔的情況對姜子牙一一說了出來。
雲雨妍頗爲悠閒的跟隨在姜子牙身後,顯然對耀陽此時面對自己的這種態度極爲欣賞一般,傾國傾城的一雙美眸中充滿了撩人的笑意。
姜子牙聽罷耀陽所言,沉思半響後沉聲道:“只看今日之戰,便可看出那姬發絕非等閒之輩,而他現時膽敢如此誇口,必有一定的把握纔是。”
耀陽不解道:“但我軍兵力並不比敵軍多出多少,在堅持守城的情況下還僅是堪堪擊退敵軍,應該不可能有更大的優勢纔對?他怎麼可能還表現出很有把握一樣呢?”他一邊說着一邊搖頭,表示想不通。
姜子牙肅然道:“耀將軍,雖說兵道必詭,但詭道不過只是虛實變化而已。其實論才智你絕不輸於姬發,只是莫要沉湎於局部,受對方表面虛言表象所擾,分不清楚輕重緩急之分啊!”
耀陽頓時有所醒悟,躬身回禮道:“多謝先生指點,耀陽知錯了!”然後隨即又再問道:“那請教先生,耀陽現在應該怎麼做纔好呢?”
姜子牙淡淡一笑,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來之前就已經說過,任何事情都由你自己做決定。想想看,如果主將是你,你又將怎樣處理明日的戰局策略呢?”
耀陽被姜子牙的反問震住了,仔細思量再三,始終有所猶疑。
雲雨妍雖然半響沒有說一句話,但此時也被他的情緒所染,秀眉緊蹙,彷彿生怕耀陽回答不出似的。
姜子牙怎會看不出耀陽的心態,當頭喝道:“爲將者,最重要便是當機立斷,否則凡事優柔寡斷,只會在戰場之上延誤戰機,隨時致使你麾下萬千男兒落入進退維谷的險難境地!”
耀陽心頭巨震,緩緩舒了口氣,終於拋開腦海中的諸多顧慮,好整以暇道:“耀陽認爲,在相比較之下,我軍似乎更應該施展迂迴戰術,儼然守城以待,然後分派多隊兵馬借地勢之利不斷襲擾敵軍,令到他們對我們的意圖愈加迷惑,這樣才能讓相對處於優勢的敵軍自亂陣腳,暴露他們在攻守心態上的弱點,以利於我們突襲對方,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爲能夠搭救南宮大將軍尋得契機!”
姜子牙與雲雨妍同時爲之一震,這樣一個幾日前還是兵法門外漢的年輕人,竟能說出如此一番攻守兼備的用兵之道,先且不論是否行得通,僅只是這等天賦便已經讓人震撼當場。
耀陽看着二人的神情古怪,不由搔了搔頭,乾笑道:“我知道自己說不好,所以剛剛有些遲疑,現在說出來肯定讓先生跟雲姐姐笑話了!”
雲雨妍輕搖螓首,道:“耀將軍太自謙了,其實……”
不等雲雨妍誇讚的話語說出口,姜子牙已經把話打斷,大有深意的追問道:“那再請教耀將軍,若是敵軍始終不爲所動,擺出以靜伺動的姿態,你又待如何?”
雲雨妍冰雪聰明,怎會看不出姜子牙有心栽培的意圖,當即不再言語,一雙妙目眨都不眨的望着眼前這位少年軍事天才,靜靜等待他的答覆。
耀陽這次的回答相當果斷,畢竟這些必要的考慮早已在他的計算之內,於是微微一笑道:“敵軍如果採用靜候伺服的方法應對,的確可以顯出主將的睿智,然而卻因此暴露出對方在戰略上過度自信的隱患,他們一定是在堅信某種設計好的作戰準則,這樣恰恰犯了兵家理應遵循‘奇詭變易’之道的大忌!”
耀陽所說的這些論調,完全脫胎於《龍虎六韜》的記載,而且活學活用,絲毫沒有生搬硬套掉書袋的牽強附會之感,反而令人可以聽出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加上肅然而立的耀陽說到精彩之處眉飛色舞的攝人神情,更讓人不得不生出信服的心理。
姜子牙微微頜首,以示讚許,試問自己花費數十年光景的兵法理論能被一個後生小輩運用如斯,他的心中何嘗不感到高興,只是越是興奮他越是不能流露出來,眼前這塊璞玉尚未經過細細雕琢,此時如果再經他好好調教一番,將來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姜子牙繼續問道:“所謂兵家大忌,不過只是敵軍的一個破綻而已,相對於現時四處受制的西岐軍來說,即使面對這個破綻,恐怕也無心無力去有條不紊的展開應對之策。所以,耀將軍認爲下一步唯一可以做到的,應該是什麼呢?”
雲雨妍也感覺到姜子牙的惜才之心,美眸望定身前這名驚世少年,芳心不由自主再次寂然一動,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很少出現在她的心中,在這之前只有二次。
第一次是在十年前的“夢冢”,她見到一名自稱慕行雲的玄宗少年獨自挑戰師尊,妙玄法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連向來極少稱讚人的師尊也表示非常欣賞。第二次則是在不久前的九離魔族“離垢城”,那一位聞仲宗主的弟子楊戩,見了她之後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淡然神情,更是格外讓她覺得有種好奇的衝動。而眼前這名舉止隨性、天資縱橫的少年卻給了她完全迥異的感覺……
雲雨妍甫一想到這裡,俏臉禁不住一紅,好在此時耀陽正沉浸在姜子牙所提的問題當中,並沒有注意到這極爲例外的現象——三界四宗聞名遐爾的“天魅舞者”居然會露出小女兒一般的嬌羞姿態。
看着耀陽時而皺眉、時而冥思的俊毅神情,雲雨妍有些不忍的對姜子牙道:“先生何不直接教會耀教軍呢?那須如此折磨人家,讓雨妍看了,總覺得先生又在放直鉤釣魚一般!”
姜子牙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大搖其頭,大笑道:“雨妍啊,雨妍……”
耀陽沉思半響,原本茫無頭緒的思感此時聞言豁然開朗,驀然擡頭,虎目中精光迸射,充滿感激的望了雲雨妍一眼,然後灑然道:“如果單論集軍作戰,我們受到牽連的地方太多,任何步驟的實行都讓人顧慮重重。所以,唯一可行的方法應該是拋開固有的作戰模式!”
說到這裡,他終於明白姬發爲何會說出那麼有把握的話了。
姜子牙心中禁不住長嘆一息,讚許的目光炯炯注視在這位年輕人身上,大感寬慰的點了點頭,以示對耀陽回答的肯定,心中忖道:“如此天資卓越的才俊終於讓我碰到,總算對師尊的重託有個交待了!”他故作責怪的看了雲雨妍一眼,雲雨妍忙做了一個可愛的調皮笑臉,退至一旁。
姜子牙道:“既然耀將軍已經明白其中關鍵之處,就應該早點休息,以充足的精神應付明日的更多變數!老夫跟雨妍也是時候走了。”
“走?回西岐嗎?”耀陽因爲想通其中關鍵處,此時正滿臉興奮神情,聞言一震,心中免不了一空。
雲雨妍沒好氣的笑道:“呆子,當然是回去休息!難道耀將軍還要我和先生替你值守不成?”
“不敢,不敢!”耀陽忙躬身行了一禮,道,“耀陽謝過先生跟雲姐姐相助,您們慢走!”
姜子牙頜首回禮,與雲雨妍同時隱去身形,出了房徑直往城南一家客驛遁去。
二人身形遁空之際,雲雨妍好奇的問道:“先生覺得耀陽如何?”
姜子牙微笑着反問道:“雨妍認爲呢?”
雲雨妍細細想了片刻,道:“這個耀將軍不管哪一方面都非常優秀,只是先生直到如今都推演不出他的本命來歷,豈不怪異之極,如果他跟那姬發一樣都是妖魔二宗的人,先生如果助他一臂之力,豈不白白助桀爲虐了嗎?”
“雨妍的擔心不無道理!”姜子牙面色凝重道,“其實,推演不到某人的先天命數有很多原因,比如說他修煉的法道秘術具足本命修復之功,又或是臻至‘靈元合體’之境,則尋常的陰陽八卦術自然無法推演出其人的命理運數!”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單純從他本體經脈所修持的五行玄能來看,他不可能是妖魔二宗的弟子。因爲自上古洪荒開始,四大法宗的修持路徑便完全迥異,而且我在他昏睡的時候仔細堪察過他的本體經脈,是非常純正的玄門道統!不知他究竟得到過什麼奇遇?一身還充滿非常強悍的龍脈氣運!”
說到這裡,姜子牙身形一頓,轉身停在“望天關”後一處山嶺之上,卓立崖頂凝神思忖半響,卻無緣由的嘆了一口氣,道,“只是……有一點讓老夫着實感到天機難測啊!”
雲雨妍跟隨其後,落在姜子牙身旁,輕咦了一聲,不解的問道:“先生還有何不解之處?”
姜子牙眉尖緊蹙,直望天際暗黑無邊,搖了搖頭道:“浩緲天機明明揭示聖主誕西,而我神州龍脈地氣恰恰被姬氏佔盡,姬昌不但勤政愛民,而且仁心仁政四方稱頌,由此看來這天機預示原本是指姬氏而言!但是按照如今事態發展,姬氏內政已然陷入妖魔二宗的掌握,即便姬昌壽數盡終,天下終難免落入妖魔之手!”
雲雨妍聽得更覺奇怪,索性問道:“對啊,現在正需要先生來救西岐於爲難,更何況還有耀將軍如此天縱之資的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姜子牙苦笑道:“古往今來,人間稱帝者,必是掌握神州龍脈運數之人,否則定然沒有天威運勢可以服衆,而姬氏佔盡龍脈地利,不論從哪一方面來推算,這都代表天下最終將盡歸姬氏。只是,當老夫今天看到姬發的時候,便已看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救回這些被妖魔二宗控制的姬氏子孫,所以天下最後的命運究竟如何,再也沒有定數了!”
雲雨妍聞言默然,芳心一陣浮動,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耀陽的大咧咧的樣子,禁不住想再問姜子牙,卻怔住了半響,又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姜子牙似是想到了什麼,雙目洞穿天際一般,喃喃道:“莫非他是‘第七道輪迴’改變世間一切既定規律後,所衍生的一個異數麼?”
雲雨妍心神一震,問道:“先生說得是……”
姜子牙不敢肯定的搖了搖頭,道:“算了,咱們還是先回客驛吧!”
雲雨妍雖然不敢肯定姜子牙心中所想,但料想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然而她爲人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姜子牙的心中也在爲不可預演的天機所擾,當即也不多話,緊隨姜子牙身後遁下崖頭,直入“望天關”客驛。
第二日清晨,耀陽早早的便到了將軍府。哪知姬發和毛公遂比他更早一步到了,見到耀陽,都親切的笑着相互打了個招呼,姬發笑道:“既然耀將軍到了,我們便來商量一下如何出擊吧!”
耀陽心中已有定數,不慌不忙的直接問道:“不知公子想如何做?”
姬發俊逸非凡的一笑,道:“攤開地形圖來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毛公遂忙將地形圖攤開,擺放在三人面前。
姬髮指了指地形圖上的“望天關”位置,再向東南方向挪了幾分,道:“根據探子回報,敵軍現時盤踞在‘望天關’東南三十里外的‘東吉嶺’,紮營此地易守難攻,而且此嶺地處‘望天關’與‘伏龍山’之間,敵軍擺明是爲了防止我們解救南宮大將軍的兵馬才這樣佈設的。”
毛公遂皺眉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們率軍去解‘伏龍山’之圍,則必將遭至‘東吉嶺’的敵軍乘勢掩殺,如果此時對方還藏有伏兵,趁機強攻‘望天關’,恐怕大事不妙!”
耀陽與姬發自然不會否認毛公遂的說法,這是目前大家都認同的局勢。
耀陽大有深意的望着姬發,出言問道:“耀陽現在很想知道公子昨晚所說的應對之策!”
看着耀陽與毛公遂同時望向自己,姬發笑道:“從地形上看已經很簡單明瞭的,只要將敵軍引下‘東吉嶺’,打亂對方固定的攻守部署,我軍自然就有勝望。”
耀陽經過昨晚姜子牙的指點,對姬發莫測高深的舉動已經能夠適應,同樣回敬了姬發一個諱莫如深的淡笑,便也不多說。
毛公遂卻疑惑的問道:“黃天化乃殷商武成王之子,非是尋常易與之輩!再則說來我軍不過區區兩萬多兵士,首尾難顧,敵軍只要固守坡地適時出擊便可,甚至可以任由我們去往‘伏龍山’,而只是截斷去路便足以致我軍於九死難生之境,所以對方怎肯輕易就範呢?”
耀陽冷靜地灑然一笑,道:“公子已經有主意了!”
姬發對於耀陽話中的機鋒極其敏感的微一皺眉,眼中精芒一閃即逝,稍頃展顏笑了笑,悠然道:“耀將軍既然已經猜到我的應對之策,不妨說來聽聽,看看你我將帥之間是否有默契!”
耀陽怎會向這位“邪神”弟子輕易示弱,聞言颯然行出幾步,來了一個當仁不讓的大咧咧笑容,好整以暇的說道:“既然所有正面對抗的戰術都已經行不通,而死守‘望天關’只能是坐以待斃,所以我們惟今之計便是以奇擊正!”
“以奇擊正?”毛公遂一聽興趣大生,忙道,“耀將軍不妨細細說來一聽!”
姬發心神一震,首次對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耀陽生出不一般的重視,耳邊再次想起師尊曾經告誡的話語,目光中的殺機隱然若現。
耀陽不答反問,正容道:“毛老將軍,你認爲一個絕佳的攻守策略所要依靠的應該是什麼?”
毛公遂愣了一下,恍然間有些明白過來,睜大眼睛驚問道:“你是說刺殺主將?”
大笑聲中,姬發擊掌數聲,表露出極爲讚賞的目光,道:“想不到耀將軍所說之策竟與我的計劃不謀而合,看來今次我西岐軍定能化險爲夷,將崇侯虎驅逐出西岐境內!”
耀陽適時的謙讓了一番,心中卻對姬發所作的表面動作極度厭惡。
姬發繼續對毛公遂解說道:“我查過今次圍攻‘望天關’的兵馬,人強馬壯、兵精將良,全是武成王麾下的家將舊部,而武成王其人正直不阿,素來與崇侯虎不合,看來此次出征必定會有摩擦。所以一旦他們的主將黃天化受制,則一切問題就解決了。”
耀陽經過姜子牙指點,雖然可以猜到姬發的意圖,但此時聽到他的詳盡分析,仍是感到由衷的敬佩,因爲他從《龍虎六韜》中學過,兩軍交戰,雖然臨陣機變之數較大,但總體的勝負輸贏還是圍繞二軍將領各自的用兵謀略而言,所以爲將者除了要精通兵法機變之道外,還有就是必須通曉對方的舉動脾性。
毛公遂又再問道:“聽聞這黃天化出身玄門,一身法術了得,而且身爲將官,身旁定然有不少護衛保護,想要成事恐非易事?”
姬發朗聲笑道:“毛將軍怎會忘了咱們的耀將軍可是一等一的法道高手,不但可以隻身將父侯從高手如雲的朝歌城救回來,而且更在數日前的‘落月谷’大戰中取得非凡的戰績,如今在西岐三軍中已然成就超凡,更得父侯欽賜‘龍翼將軍’的封號,毛老將軍千萬不可小看纔好!”
毛公遂一直守護“望天關”,根本不知西岐居然也已戰事紛爭,當即向大訝回望耀陽,問起詳情,耀陽也不過謙,將“落月谷一戰”的經過避重就輕的說給毛公遂聽。
毛公遂細細聽罷,先是震驚莫名,而後對着耀陽躬身行了一禮,感慨莫深的道:“想不到鬼方竟然會參與崇侯虎此次西征,此戰真是兇險之極。這次多虧耀將軍立下大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耀陽忙自謙一番,道:“這些都是身爲臣子應該做的!”他對姬發主動渲染自己功績的意圖自然最是清楚不過,無非是想將刺殺大任交予他,但毛公遂的誇讚仍然讓他感到心中有種抑止不住的興奮。
姬發接着道:“所以,今次的刺殺大計自是非耀將軍親自出馬不可!”
毛公遂點頭附應,大力拍了拍耀陽的肩頭,道:“一切拜託耀將軍了!”
耀陽知道自己完全推脫不得,而且他也沒有推脫的打算,只因他從小便聽花子爺爺說過,戰場之上只有勇往直前的兵卒,沒有臨陣退縮的將士。況且以他如今在西岐三軍中的地位來看,跟他目標中的“建功立業”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尤其當他得到越多,便越感到一種深心裡涌現的衝動,一種迫切想要登山嶽而小天下的衝動。
姬發炯炯注視耀陽,道:“我從軍中挑選二十位高手交給耀將軍支配整個刺殺行動,如何?”
耀陽無所謂的一笑,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周身裝束,道:“不需要,人多反而誤事!”
毛公遂不無擔心的皺眉說道:“耀將軍,你此次前往敵營,孤身犯險,行跡萬一被發現的話,豈不身陷重圍,還是多帶一些兵士來得安全!”
姬發應聲道:“只要耀將軍有需要,相信我西岐兵士多是願意跟隨將軍前往赴險的勇士!”
耀陽聽到姬發語帶輕視,心中反而覺得大爽,沖天長笑數聲,一身五行玄能躍然透體而出,眼中無比堅毅的炙熱精芒望定姬發,緩緩道:“今晚三更時分,拜託公子與毛老將軍集結兵馬,看我在‘東吉嶺’點火爲號,屆時我們在嶺下匯合!”
“軍令如山,一言爲定!”語罷,姬發緩緩伸出手掌。
毛公遂正要再行勸阻,卻在舉目注視耀陽之際,觸及耀陽目光中的堅毅神情,以及另一種令人生出莫名信服的霸者氣息,令他心神一凜,止住了行前的腳步,這種震撼絕不同於姬發目光所帶給他的壓力,而是來自一種彷彿與生俱來的威勢。
耀陽朝毛公遂露出一個微笑,道:“毛老將軍請放心,耀陽定不會有辱使命!”說罷,耀陽回身舉起手掌,與姬發擊掌三響,立下軍令狀,然後朝二人躬身行禮,道,“耀陽身負重任在身,現在要爲晚間的行動做準備,所以先行告退了!”
姬發含笑點頭。毛公遂則應聲道:“一切拜託耀將軍!”
耀陽向二人露出志在必得的堅定表情,灑然大步邁出了“將軍府”。
姬發望着耀陽大步流星的離開步伐,始終微笑無語的神情竟無端陰鬱了下來,英挺雙眉下的目光中透出殺機重重的魔異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