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哥,別高興太早了,大仗還在後頭。”飛刺皺起了眉頭,怎麼也興奮不起來,催動英招緩緩而行,朝着北城門裡面而去。
決意認真面對一切,飛刺雖然向前的速度不快,卻是非常的堅定。
摸不着頭腦的蘇全忠,感覺飛刺似乎比初見的時候有了許多的變化,卻又說不上來這變化在哪裡,只得苦笑着搖了搖頭,跟着招呼手下軍馬,隨同飛刺進城。
當然,蘇全忠也不是不想去和假周信打個照面,實在是身子才轉向了那邊,假周信便惡狠狠的瞧了過來,讓蘇全忠的心裡打了個突,這一臉皺紋的瘦小身材,做出一副兇相是可怕的,還有那座下的金眼駝,龐大的身軀,同樣帶來不小的壓力,蘇全忠避之不及,哪裡還敢上前搭訕。
滿腹心事的飛刺,也沒有注意這個細節,忘記假周信的存在一般,就這樣的一個走在前面,直奔侯府。
走在最後的假周信,就成了這支軍馬的壓陣,他倒是自得其樂,嚇退了蘇全忠後,便搖頭晃腦的坐在金眼駝上,哼着不知道什麼小調,就這樣的跟着前進。
冀州城並不大,沒有多少的距離,飛刺讓英招走得再慢,也還是來到了侯府有門前,看着門前的石獸,還有那守衛,飛刺上想上前,又擔心的神情,落在領兵而來的蘇全忠眼中,也是暗自好笑。
‘吱呀’一聲,沉重的大門被推開,一個人影快速的鑽了出來,直奔飛刺的座騎前。
英招難得的將腦袋一低,讓那人踩着頭部就升了上來,那人也不管飛刺仍在猶豫,雙手一環,便將飛刺緊緊的抱住,這不是姒己還是誰呢。
自然又是蘇全忠悄悄的吩咐手下兵丁,從另外的方向繞了過來,一方面是報名父親冀州侯蘇護,北城門作戰的情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通報心愛的小妹,她的心上人飛刺,即將到來。
香風撲鼻之下,飛刺總算是醒悟過來,姒己又瘦了一圈,她的身上似乎沒有多少肉了,豐滿的身體,同在讓飛刺感覺到的只有骨頭杵杵,心痛之上,輕順勢輕摟了一下姒己,再將姒己推開一些,仔細打量。
姒己頭髮披散,像是來不及收拾,只穿着一件淡綠色布裙,在腰間隨意的繫了根帶子,腳下套了一雙木拖鞋,由於實在是瘦了太多,身體狀況不好,臉上的英氣減少,柔媚的感覺在姒己的身上少有的體現出來。
“姒己,除非你不喜歡,否則這一次我再不會離開你了。”飛刺心中一痛,憐惜的牽着姒己的小手,全然不顧當着這麼多人的旁觀者,就這樣的說了出來。
“嗯。”姒己哪裡還說得出話,得到飛刺的保證,多日的焦急和等待,都化作了幸福滿足,剛纔衝出來抱住飛刺的勇氣忽然消失,羞澀的感覺涌上心頭,姒己的頭低了下去,臉上紅得厲害。
掌心和笑聲,從衆人中間響起,難得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場面,大家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特別是剛剛經歷朝廷大軍的威脅,可以說是從生死場上走下來的時候。
姒己哪裡聽得出來大家的笑意,又喜又羞的神情更加的厲害,環抱飛刺的雙手早放開了,身子一搖,想要掙脫,飛刺哪裡肯讓她走,反過來雙手一抱,摟住了姒己,騰身從英招背上跳了下來,發出開心的笑聲。
“飛刺兄弟,難道你想這樣將我小妹抱進去不成?”蘇全忠也發出高興的笑聲,伸手指着姒己,有些難以想像飛刺是如何這樣的大膽。
“是啊,不行?!”飛刺將手中的姒己抱得更緊,生怕一鬆勁姒己就會跑掉似的,臉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反問蘇全忠。
“飛刺大哥,快放開我,父親就要出來,這樣被瞧見了,我會要捱罵的,畢竟我還沒有出嫁呢。”姒己倒是明白了蘇全忠的意思,想起父親平日裡嚴厲的樣子,趕緊的低聲在飛刺耳邊解釋。
飛刺一聽,臉色也是變了,手裡哪裡還敢用力,順手就將姒己放開,道:“糟糕,怎麼把這個問題記憶,冀州侯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想想也是,因爲不願意將女兒嫁給紂王,就敢以一城之力,和紂王刀兵相見,這樣的脾氣,這樣的性格,也只有冀州侯一人而已。
“咯咯,呵呵。”姒己瞧着飛刺的擔憂模樣,喜悅的心情不可言表,一扭腰,自行奔進侯府,就這樣把飛刺等人晾在外面。
飛刺等人看得傻傻的,全然不知道姒己這是玩的哪一齣,正當大家還在不知所以時,就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大門裡面響起,一個沉重的腳步聲,人還沒出來,便大叫道:“逼退了崇侯虎那老小子的高人在哪裡,快請過來,快快快。”
頭戴着黑鳳盔,穿着一身黑色蟒袍,外面罩了一件黑鎖甲,面色威嚴,魁梧得有些恐怖的九尺大將,從侯府奔出,這正是冀州侯蘇護,聽到消息後,終於也迎了出來。
只看冀州侯全副披掛,就可以知道蘇護定是從陣上下來,連衣服也顧不得換掉,便直接趕了過來,難怪姒己着急的離開,若是被蘇護撞見,還真是有些不好看呢。
“父親,這位便是退敵的高人,飛刺兄弟。”蘇全忠見着飛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與之前豪氣十足的情形大相徑庭,連忙在後面推了一把,而且這樣還不算,領着身邊的衆人,向後退了一大步。
連假周信也催動金眼駝向後退了好幾丈遠,使得飛刺的位置更加的突出,本來蘇護的目光,還在假周信的身上停留,見此情形,立即就驚訝的瞧到飛刺的身上來。
不能夠怪蘇護的眼光不夠,一是生人就這麼兩個,除了飛刺外,就是假周信,二是二人相比較,還是假周信比較有沙場味道一些,一臉的兇相,即使長滿了皺紋,而且還是那樣的瘦小,但只一坐在金眼駝上,與座騎的反差巨大,便足以吸引很多的目光。
在兒子蘇全忠的刻意提醒下,冀州侯蘇護,終於意識到了飛刺的不同之處,不說飛刺的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只是身下的那一隻誇張的大老虎,就可以知道非同一般之處,更別提飛刺肩膀上趴着的肥鼠,偶爾擡起頭,睜開眼睛,射出的精光,是那樣的刺目。
“請恕蘇某眼拙,不知道飛刺閣下是哪位高人門下,在哪處仙山修行?”蘇護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又是打了一個哈哈,伸手抱拳,衝着飛刺行了一禮。
“不敢,侯爺無須客氣,飛刺屬崑崙山玉虛宮門下,吾師乃是闡教掌教元始天尊,近日奉師命在四方遊歷,並未在崑崙山修煉。”飛刺連忙回禮,又扯起了元始天尊這面大旗,這番話在肚子裡滾過無數次,有了姜子牙和申公豹這兩個便宜師兄,學會了崑崙秘書的飛刺,倒也不是胡說八道。
只是假周信聽到飛刺說‘吾師。。。’那一段,嘴角有點不爲人知的扯動了下,就是不知道這是認爲飛刺言過其實,還是暗自發笑罷了。
“啊呀,原來是闡教高人,怪不得如此厲害,久仰久仰,快入府敘話。”雖然不是道術之士,但也屬於當世有名的將領,對於世人中衆口相傳的神仙中人,不可能不知道,蘇護一聽,臉上自然而然的現出景仰的神色,‘久仰’可不是客氣話,而是真正的內心感受。
闡教中人,向來講究出世修行,很少理會世事,由於本身道術精奇,法寶衆多,在普通人的眼中,那就與神仙相似,難得飛刺這樣的一個厲害傢伙出現,對於目前最缺少這方面人才的蘇護,可不是一個極強的助力。
得道多助,那可說的就是道術之士要多多益善呢,否則就會成失道寡助了,飛刺看到蘇護這樣的客氣,略微想了一下,有些古怪的猜測這句在後世流傳甚廣的話的真正出處來。
當然,這個時候,飛刺也沒有忘記起假周信,受到蘇護如此推崇後,對於假周信出力催動英招,嚇壞敵我雙方的軍馬,別人瞧得不是那麼清楚,或者爲後面的場面太震撼沒有怎麼在意這個細節,飛刺的心裡卻是非常明白的。
不知不覺的被拉到了蘇護一方,就得擔當起之前沒有準備應付朝廷大軍的事情,有了假周信的出力,飛刺相信,這場冀州之戰,肯定要好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