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慕苡蓁的講述,大家足以瞭解方妙妤的前世故事了。
經常在方妙妤夢中出現的三個也正是盧廷彥、魏宗巖和董君浩無疑了,而他們三個皆是害死前世方妙妤的罪魁禍首。
難道這一世真的應了慈光大師那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了嗎?難道方妙妤真的是因爲前世的冤仇而殺了慈光大師?難道慈光大師是爲了贖罪甘願受死的,所以哪怕是死後嘴角也帶着微笑。
事情這麼解釋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季晴暄將整件事又從頭縷一遍,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如果真的是因爲前世宿怨,爲了報仇,現在還少一個至今從未露面的董君浩,整件事和他脫不了干係!
雷震子立刻讓慕苡蓁憑藉記憶將董君浩的模樣畫下來,這樣拿着畫像去查問,總歸要快一些。
恰好慕苡蓁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特別是記人的容貌特別清楚,雷震子和季晴暄看到那惟妙惟肖的畫像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只好吩咐府裡的手下拿着畫像挨家挨戶去詢問,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
可是又過了好幾天盤查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季晴暄在房裡踱步,手中拿着那畫像,蹙着眉頭,仔細的端詳,她越看越覺得很像一個人。
忽然雷震子急衝衝進了房間,說他雖然沒找到董君浩的轉世,但卻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線索,他可能猜到董君浩的轉世是誰了,而季晴暄心中也有了一個答案,正當兩人要同時脫口說出之時,家丁忽然來通傳說,因爲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方妙妤是無辜的,官府只好判定方妙妤殺人罪成立,但念在她有夢遊之症,且又是縣長之女,便沒有判她死刑,而是將她押往城外幾百米的瘋人塔,終生囚禁。
譚茗澤聽到這個消息早已經趕去劫獄救人了。
雷震子和季晴暄感到大事不妙,立刻前去支援。
等譚茗澤到了牢房,卻終究晚了一步,獄卒早就押着方妙妤上路了,他立刻馬不停蹄的一路追隨。
“妙妤、妙妤!”
方妙妤聽到這無比熟悉的聲音,瞬間停下了腳步,猛地轉身就看到狼狽趕來的譚茗澤,風吹亂了他的衣衫,卻吹不散他眼底的深情。
她眼眶一下子盈滿了淚水,心口彷彿被人死死得揪住,“相公,你怎麼來了?你快回去吧,你救不了我的,替我好好照顧我爹孃,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不,妙妤,你根本沒有病,也沒有殺人,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譚茗澤說完,鼓起勇氣想去搶獄卒手中的刀,卻一把被推開。
獄卒身高八尺有餘,強壯如牛,凶神惡煞道:“哪來的野小子不知死活,竟敢阻擋本大爺的去路?不要命了?滾開!”
“我不會走的,你們不放妙妤,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譚茗澤目光堅定,說完便繼續和獄卒搏鬥起來,可他一介文弱書生豈是幾個彪悍粗獷的獄卒的對手?正當他們互相推拉扭打之際,一柄大刀竟直直刺中了譚茗澤的胸膛,瞬間殷紅的血液迸射四方。
“不!”
譚茗澤倒下之前,聽到方妙妤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心裡竟然是舒了一口氣。
原來她也是在乎自己的呀!
“啊!殺人啦!”獄卒只是奉命押送犯人,根本沒打算殺人,如今鬧出了人命,而且還是縣長家的姑爺,另外幾個獄卒立刻嚇得拔腿就跑。
“相公,你怎樣了?你怎麼這麼傻啊?我以前那樣對你,打你罵你侮辱你,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豁出性命來救我!”
譚茗澤強撐着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大刀,狠狠砸向方妙妤的手銬。方妙妤立刻將譚茗澤摟抱在懷裡,一隻手死命的替他堵住那不停往外涌血的傷口,眼淚斷了線的流。
譚茗澤努力的擡起手,溫柔的撫摸着方妙妤的臉,替她拭去淚水,“值得的,我爲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所以註定今生要償還給你吧!不管你對我如何,在我心中,你都是我最愛的妻子!快走吧,別管我了,不然他們待會折返回來,你就走不掉了!”
譚茗澤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眼皮越發的重了,他多想再多看一眼他愛的人啊!
“我不走,我要在這陪你,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譚茗澤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隨後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相公!相公!你快醒醒啊!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我不許!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嗎!”方妙妤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忽然一個清脆又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你不用傷心,還有我,我會永遠照顧你,愛護你的!”
方妙妤轉回頭一看,有些慌不擇言,“映竹,他快不行了,你快來救救他吧!”
可映竹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濃冷漠,她嗤笑,“我爲什麼要救他,他死了纔好呢,我巴不得他早點死,這樣他就不用老纏着你了!”
方妙妤震驚得瞪圓了眼睛,這是往日那乖巧聽話又善解人意的丫鬟映竹嗎?怎麼如今完全變成一個陌生人了?
“映竹,你怎麼能這麼說?”方妙妤怒不可遏。
映竹卻絲毫不以爲意,臉上盡是嘲諷,“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自從我八歲被賣到你們家做你的丫鬟,我們就形影不離,親密無間,你對我好,我也很感激你,我發誓要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可我不希望你身邊有其他人!自從他來了之後,你整個人就變了,對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好,我害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我,不要我!”
映竹說到後面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你……”方妙妤心底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感到不對勁了,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她顫抖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