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那女聲變幻不定,讓人捉摸不透,但在場中人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很輕易就找到了說話之人。
凌中天看着那一身紫衣的葉安月以及她身後笑吟吟的葉安山,忍不住頭疼起來,道:“葉兄,莫非你葉家要插手我們凌家之事?”
“切!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凌家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存在!”葉安月吐了吐香舌,俏皮無比的說道。
葉安山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舍妹年幼無禮,倒是讓凌兄見笑了!”
凌中天冷着一張臉,對凌嘯天道:“小七,到底是什麼事情,你現在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三哥幫你做主!”
凌嘯天頓時傻眼了。打死他也不想將自己昔日那種狼狽模樣說出來,但面對凌中天那威嚴無比的目光,他卻很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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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這人便是獲得了一座強大門派傳承之人!”
凌嘯天的話一下子讓所有人都震驚起來,很多人目光都瞬間發亮,看向越澤的目光,已是變得複雜難名,深邃無比。
若說秘境開啓前三個月,最大的事件就是無名少年獲得強大傳承這件事情。那時候消息沸沸揚揚,人人都對這件事情記憶猶新,眼熱不已,更有不少人返回秘境邊沿,企圖尋找到這個幸運兒。但找來找去,卻始終找不到這個人的蹤影,熱潮這才慢慢退了下來。
加上血腥三月的開啓,人們的注意力被轉移,傳聞才漸漸沒有了市場。但此時,聽到眼前的越澤就是昔日傳聞裡的那個幸運兒,很多人不由得興奮起來。
事實上,秘境內珍貴的東西很多,靈藥,神兵,秘籍,都是強者們瘋狂爭搶的目標,但最讓人心動的,卻是傳承。哪怕是號稱秘境最珍貴的稱號,秘境至尊,比起一個門派的無上傳承來說,很多人都更願意選擇傳承,因爲擁有了傳承,就擁有了一份向更高境界晉升的深沉底蘊,這是什麼天材地寶都無法換回來的。
修行之道最害怕的是什麼?是瓶頸,是障礙。很多人修煉之時,都是勢如破竹,突飛猛進,一個境界一個境界的突破,但突然間,瓶頸出現了。可能下一瞬間,你就能夠突破瓶頸,但也可能,你一輩子就卡在了這個瓶頸上,再無寸進。這種事情遍地都是,卡在力魄境突破不到氣魄境的,卡在氣魄境突破不到中樞境的,卡在中樞境突破不到精魄境的,這樣的存在是數不勝數。
而傳承,一分寶貴的傳承,就意味着突破瓶頸的希望。或許是前人的修行筆記,或者是另類的修行功法,甚至可能是偶爾的一點閒談怪論,都可能讓你的修行瓶頸豁然開朗,轟然突破。
可以說,擁有一份傳承的話,在場中人,絕大部分都不會參加秘境至尊的爭奪,只會偷偷的隱藏起來,潛心修煉,以待日後的一鳴驚人。
但越澤卻如此膽大妄爲,竟然出現在了爭奪秘境至尊的道路上。哪怕他已經易容改貌,但人們依然驚詫無比,根本想不通他這般做法的原因。
“小七,你此話當真?這人當真是傳聞中那人?”
凌中天語氣有些急促,神情變得肅然起來。如果說先前他攔下越澤,爲的僅僅只是凌家習慣性的霸道,那麼此時,他的心裡,卻已是下了堅定的決心,要將越澤拿在手中,牢牢攥住不放。
“他儘管易容變了樣子,但他的招數沒有變化,絕對就是他!博山兄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凌嘯天堅定的點了點頭。既然已經說開,他也不介意再多下一把火。
“師弟,此言當真?”
屠森皺着眉頭,小聲問博山道。博山無語,半晌才點了點頭。對於凌嘯天揭穿越澤的身份,他其實有些不滿的。昔日慘敗,他更傾向於勤學苦練,日後再當面找回場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利用別人的力量。
“師妹,是不是就是此人?”
歸真派內,丁澄江招手將千蘭叫了過去,低聲問道。
千蘭神情不變,猶豫了半晌才道:“樣子完全不一樣,我認不出來!”
石臺上,不知不覺間,已是瀰漫着一種詭異的氣氛。許多人都是目光閃爍,神情複雜。儘管都不是什麼淺薄的存在,但很多人的心思已經溢於言表。傳承,這兩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面對巨大的利益,暫時的平衡已經打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很多人都無法預測。
哪怕越澤剛剛擊敗了段飛,表現出了驚人的實力,但在場中人,無一不是各自家族門派裡的精英子弟,都是驕傲無比的存在,並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渾水摸魚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是異常精熟的。
“真是頭疼啊!”
越澤摸着自己的光頭,思索着,臉上卻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已經習慣於面對困境,又加上幻陣內的種種幻境磨練,心智更加成熟堅定,哪怕是面對二百多氣魄後期強者,都無法讓他臉色多變化一下。
“諸位,此人與我凌家有莫大關係,斷然不能放過!諸位今日若是給凌某一個面子,日後凌家定有重謝!”
凌中天朝衆人拱手示意,臉上表情卻是堅毅無比,一臉決絕。他已是打定主意,哪怕是放棄了秘境至尊的爭奪,也要將越澤奪到手。
很多人都遲疑起來。凌家身爲滄瀾四宗之一,抵達石臺的氣魄後期高手足有十五人之多,合力之下,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抵擋的。除非是衆人合力,又或者滄瀾四宗其他三宗出面,才能相抗衡。而想要將凌家壓下,除非是三大巨頭出面,纔有這種可能。
強者們將目光轉向了三大巨頭。亂山宗,湛光神情淡然,沒有絲毫動作的意思;越劍派,公守拙也是一動不動,閉目養神;至於葉安山,則按住了葉安月的腦袋,不再讓她胡亂出聲,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至於事實究竟如何,根本沒有人能猜測出來。
“凌家?好大的臉面哦!什麼狗屁玩意!小爺跟你們凌家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別自作多情,拉拉扯扯的。真是扯淡,想動手就直說,說那麼多狗屁玩意
幹啥?”
越澤斜眼瞧着凌中天,故態復萌,一臉的猖狂模樣。對於沒有臉皮的傢伙,他不介意更加沒有臉皮。
凌中天冷冷的看着越澤,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凌嘯天卻有些憂心忡忡。看到越澤這副猖狂的模樣,他就會想起昔日的情景,任何事情發生在這個怪胎妖孽身上,他都不會奇怪,誰知道這妖孽最後不會再妖孽一把呢?
“姓越的小子,你要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說不定日後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想要反抗,那是癡心妄想,我凌家高手如雲,你是插翅難逃!”
凌中天不屑於與越澤爭辯,一名凌家弟子便越身而出,大聲說道,一臉的傲然。
“小小一個凌家,居然也敢如此狂言,真是不知所謂。橫行霸道如斯,都無人出面阻攔一下,看來滄瀾山是徹底腐爛了!”
不知何時,傅可心已經站到了越澤身邊。她高昂着頭顱,冷冷的看着那名凌家子弟,一股高貴雍容的氣質在她身上浮現,清麗無雙的容光裡更是增添了數分威勢,一眼看過去,那名凌家弟子竟是不敢直視她的眸子,一臉的冷汗涔涔,吃力無比。
“姑娘,你這是要插手我凌家之事?”
凌中天終於開口,聲音肅然。面對越澤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面對一直無比神秘的傅可心,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是想以什麼藉口來對付越澤?說出來,若是有道理,我絕對不插手;若是無理,那便休怪我不客氣!”
傅可心身上自帶了一股凜然之氣,青裙輕飄,嬌柔的臉上透着一種浩浩然的氣息,一時之間竟懾住了凌中天,讓他說不出話來。
“姐姐好樣的!太帥了,真是酷到了極點!”一旁的葉安月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叫了出來,瞧向傅可心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死心塌地一般的崇拜之情。
“真是莫名其妙!瘋子一個!”
一個凌家弟子心中憤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傅可心目光陡然一轉,落在他身上,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怒意。
凌中天暗叫不好,身形一動,化作一道金光,瞬間出現在那名弟子身邊,但此時傅可心已經將人高高舉了起來。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看清她究竟做了什麼,只覺得眼前一花,原地的美麗倩影才慢慢消失不見。
“將人放下!”
“逞口舌之利,該打!”
青色身影與金色身影一個交錯,傅可心清澈的聲音依然淡定如故,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退回到了越澤身邊。那名凌家弟子已經消失不見,慘叫聲卻依然久久迴盪着石臺之上,讓人驚悚不已。
“靠!又是這招!她真是無敵了!”
瞧着場中凌中天那滿臉忽青忽白的表情,又看了看始終淡定從容的傅可心,人們都忍不住驚歎起來。儘管已經看過數次這種扔人的大招,但每看一次,人們對於傅可心的畏懼之意就多增添一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