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年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新的年輕天才。這百擂大戰的創意是誰提出來的?一定要好好重賞!”
泰山之巔,奔海宗大殿內,幾名老者正圍在顯影波鏡前,看着上面的一幕幕戰鬥,捋着白鬍子開懷大笑,連聲讚歎。
“我們無極島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值得稱道的天才了,沉寂了這麼多年,也該到了井噴的時候。若是能有一兩個在東域闖出名聲來,能夠進入本宗總部核心弟子的行列,那麼我們無極分宗可是要大大的漲臉面了!”
“宗門總部每年總是要派出新人弟子轉道無極島進入秘境,那些年輕人年紀小小,卻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老實說,我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我就睜大眼睛瞧着,看看我們無極島的好男兒能不能將他們打趴下!”
“席長老,你也用不着這麼大火氣吧!今年的兩個新人弟子脾性還不錯啊!你瞧,他們都沒有動用自己的特權,而是老老實實的參加選鋒戰爭奪名額。嘿嘿,我知道了,你一定還在惦記着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年紀都一大把了,心眼還這麼小。”
幾名老者關係明顯非常密切,彼此打趣着,神情無比輕鬆。
“唔,這兩名新人弟子實力都不錯,羅克敵,林海子,能夠連勝六十場,擊敗了那些名聲顯著的精魄境巔峰高手,一般的英魄境初期強者恐怕都奈何不了他們。這些年總部派出來的新人當中,他們算是佼佼者了。”
“實話說,看到這些新人,再看我們島上挑出來的弟子,我總是感覺很不是滋味。總部隨隨便便的幾名新人弟子,就跟我們耗費心血精心培養起來的核心弟子不相上下,無極分宗跟總部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底蘊不足,這就是差距所在,無極島還是太小了。”
“別說這些喪氣話了。瞧瞧今年的新人,嗯,這個是我們泰州本地的陽大飛,已經連贏五十六場,實力不弱;還有這個,雲州張大同,贏了五十九場,還剩一場就是六十勝,與那羅克敵、林海子相差無幾;還有來自滄州的……”
“隨州王啓年,當爲衆多選手當中實力第一人!”
“我說老孫,你老眼昏花了不是?王啓年雖然不錯,但那來自總部的羅克敵深沉內斂,絕非池中之物,選手第一,絕對就是他!”
“你們都錯了!來看看這個吧,光州斧中維,鐵血大斧,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不對,不對,我比較看好泰州的……”
幾個老頭子說起這些新人的實力,都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都堅持自己選擇的人實力最強。他們好歹都是英魄境強者,對於自己的眼力非常自信,其他人說的選手實力雖然也算驚人,但終歸都不如自己看中的苗子。
一個始終沒有出聲的清癯老者忽地點了點了面前的波鏡,指着其中那名青衣少年,淡淡的道:“你們都來看看這
個人,能看出點什麼來?”
衆人聽到清癯老者這話,忍不住圍了上來,認真的瞧了起來。他們都知道清癯老者的性子,固執認真,若不是真的看出了什麼異樣,他是絕對不會出聲的。
波鏡中的少年容貌英俊,舉止從容,拳腳之間也是法度嚴謹,頗有古拙之風。他的年紀並不大,也就在十**左右,在這個年齡裡,能夠與精魄境中期巔峰強者抗衡而不落下風,算得上是天賦驚人。
老者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他們看不到的東西存在。對於身爲無極島奔海宗高層的他們,見識過的好苗子多了去,像這名青衣少年一般天賦的並不在少數,自是不足爲奇。他們實在看不出來這少年究竟有何奇異之處。
“嗯,滄州越澤,三十七勝!”
一名老者抽出了一份門人傳送過來的選手信息,找到了那名少年的部分。看着上面簡簡單單的描述,他很是摸不着頭腦,不由得將視線轉向了那名清癯老者。
“雲老頭,不要賣關子了!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這小子有什麼特意的地方!”
雲姓清癯老者冷冷一笑,抽出一份比賽的影像,在波鏡上開始播放起來。那是越澤第一次出手的影像,對手是霸王刀王三通。他一腳將人踢上高空,再順勢將人砸進擂臺當中,動作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影像很短,裡面戰鬥結束太快,轉眼間王三通就倒在了擂臺上,幾乎就是兔起鶻落的一瞬間。
幾人臉色頓時變了,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王三通不過是精魄境初期實力,很多人都能夠輕鬆將他擊敗。但身爲英魄境強者,大殿內的這些人自然不會那麼膚淺。他們看重的是,影像裡那名青衣少年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控制力,對於場面的驚人掌控力,這種掌控力,是實力到達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從很高的地方俯瞰下來,才能夠做得到。
或者一名精魄境中期強者出手,也同樣能夠擊敗王三通,利用他更強的靈力,更快的速度,更敏銳的反應力,瞬間出手,達到最終目的。但這種擊敗是一種純粹的力量壓制,等級壓制,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影像中的少年,卻是用比王三通更少的力量擊敗了他,這是純粹意識上的壓制,境界上的壓制。
想要達到這種境界的壓制,必須對自身力量了解到一個可怕的程度,才能做到如此的遊刃有餘,輕描淡寫。哪怕是大殿中的這些英魄境強者,也沒有幾個有自信能夠達到這種境界。他們能夠做到力量壓制,但要說從意識上,從境界上做到這一點,卻顯得勉強無比。
不斷將滄州越澤的戰鬥影像抽取出來,衆人開始逐一翻看,仔細研究起來。他們驚駭的發現,那名少年表現出來的更高境界的戰鬥意識並非曇花一現,在第一級擂臺的數場戰鬥當中,少年都是乾淨利落的秒殺對手,就如庖丁解牛一般遊刃有餘。
“這可真是妖孽啊
!”
一人忽地擡頭,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震撼之色,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靈力境界雖然有着種種限制瓶頸,但終究是可以通過勤奮修行來突破晉升,但戰鬥意識,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提高的,不是天賦異稟,就是厚積薄發一朝頓悟。
“咦?他的戰鬥方式怎麼改變了呢?”
青衣少年在進入第二級擂臺之後的第二場戰鬥,戰鬥方式就發生了變化。之前的戰鬥,他都是一擊必殺,不給對手留下任何反擊的餘地,通通秒殺。但接下來的戰鬥,少年卻彷彿換了一個人,竟是慢吞吞的跟對手你來我往,交戰數百招,這才艱難的勝利。
這種轉變,讓本來想繼續觀看少年虐殺對手的衆人面面相覷,瞠目結舌。
明明實力就遠在對手之上,戰鬥中表現出來的種種卻鬱悶得讓人吐血。就好像關公看到別人耍大刀,不是不屑一顧的鄙視,竟興致勃勃的下場,與對方一同演起了江湖把式,大刀耍了個不亦樂乎。
“不對!不對!這裡不對!他應該擋得住的,爲什麼會被擊飛?還有這裡,這小子竟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打滑踉蹌的動作,這……這是在玩貓捉老鼠麼?”
大殿內,幾個白鬍子老頭對着影像中的戰鬥一點點的評頭論足,卻是驚呼連連,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們目光如炬,對於精魄境高手的戰鬥過程一眼就能看穿,但這回卻在那神秘少年身上栽了跟頭。看那少年前面的戰鬥,他們就知道,這少年的實力遠在一般的精魄境強者之上。若是少年玩扮豬吃老虎,戲耍對手,他們絕對能夠看出其中的蹊蹺,但遺憾的是,少年的表現並不像是在戲耍對手。
少年在認認真真的戰鬥,一板一眼,就像是一個笨拙的人,正在努力抗衡着強大的對手,時不時的險象環生,驚險無比。
“不用猜了!那少年並沒有運用任何靈力,他是在實驗一種新的戰法!”
雲姓的清癯老者冷冷出聲道。這些人當中,只有他是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名少年的異常,並一場場戰鬥的跟了下來,對於那些異常狀況,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幾人一聽,於是飛速的翻看着少年接下來的一場場戰鬥。果然,一開始顯得僵硬笨拙的少年,正在一場場戰鬥中變得靈活,變得流暢自如,就好像一把生鏽的鐵刀,正一點點的磨去它身上的鏽跡,慢慢顯露出它身上的鋒芒,圓潤,自如,靈動。
“果真是試驗新戰法!他這是拿選鋒戰來當磨刀石,一心磨練自己啊!”
“想不到,我無極島上竟然會出現如此妖孽的存在。滄州越澤,這滄州靠近迷途海,一向神神秘秘,冒出來這麼一個天才,也是理所當然。”
“他會是選鋒戰中的第一人麼?”
大殿內,衆人面面相覷,眼神裡閃爍着莫名的光芒,都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