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月,莫高天都將越澤帶在身邊,須臾不離。
越澤已經被封住了靈力,只能像普通人一樣活動,但只要有精神力,有想法,都能夠驅動法器,從而形成傳送效果。所以,整整半個月,莫高天都必須隨時提高警惕,注意着越澤的所有舉動,只要有空間波動,他就必須出手制止。
哪怕是精魄境強者精力強悍,但半個月的不眠不休,也讓莫高天疲憊不堪,精神不濟起來。畢竟,他的年紀已經蒼老無比,步入了人生的晚年。
越澤一直乖巧無比,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呆在莫高天身邊,看着他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一名精魄境後期強者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個細小的動作,對於精魄境以下的修行者,都意味着天大的啓發。
越澤一直以來都是獨自揣摩,暗暗消化真元宗的傳承,沒有人講解,沒有人給他解惑,自然有着許許多多的問題。如今觀看莫高天的行動,一時之間,竟是豁然開朗,許多問題不知不覺間就找到了答案。
莫高天並不限制越澤的觀看,反而非常耐心的將動作放慢,甚至有意講解,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好讓越澤能夠容易理解。若是撇除了越澤身上的傳承這個梗塞,莫高天只是一個耐心溫和的老師,並沒有一般絕域樓人身上的那股子陰森森的邪氣。
“哈哈哈!終於製作完成了,太好了!我可以結結實實的睡上一覺了!”
當最後一筆紋路描繪完畢,莫高天忍不住歡呼起來,臉上的皺紋笑得像朵花。這是一組限制空間波動的法器,只要按照方位佈設完全,在法器籠罩的空間內,一般人根本無法啓動空間法器,卻是專門針對越澤的動作所制。
“莫老,不用這麼狠吧!”
看着周圍堅硬無比的黑色牆壁,牢籠一般的房間,越澤忍不住摸了摸腦袋,苦笑起來。
“你小子不要打着離開的念頭,快點打消,最好乖乖的入我絕域樓的大門!好了,我要休息了,一定要狠狠的睡上一覺,不睡上個三天三夜,老夫絕不起來!”
咣噹一聲,莫高天關上了那扇厚達一尺的玄鐵大門,上了鎖,便哈哈大笑的離開。
“那些紋路就是專門針對空間的麼?嘿,果然是不行,進不了綠竹空間,這可真是糟糕了!莫非真的要加入絕域樓麼?”
看到莫高天的離去,越澤第一時間嘗試了進入綠竹空間,但萬試萬靈的空間卻沒有迴應他,冷冰冰的像塊木頭。
“也罷!就當是閉關修煉吧!”
嘗試了數次,越澤終於放棄了這種徒勞的舉動。他體內靈力被封住,光憑肉體力量,也打不破這間牢房,只能乖乖認命。況且,就算他靈力俱在,配合肉體的強悍力量,但面對那不知道由什麼金屬煉製而成的堅固房間,依然是無能爲力。
“靈力被封,總不是個滋味,還是先嚐試解封吧!”
越澤盤膝坐好,開始驅動着體內的靈力,細細體會着體內的各處節點的堵塞。儘管靈力依然能
夠在輪脈內流動,但每到一個節點,都會突然間停頓,根本前進不了。沒有一氣呵成的流暢運轉,自然無法施展靈力,這正是莫高天的獨特封靈手法。
“精魄境強者的靈力竟是如此之凝實,有些不好弄啊!”
越澤運轉靈力,嘗試了衝擊了數次,卻是蚍蜉撼樹,紋絲不動。他還僅僅只是氣魄境巔峰,距離精魄境有着足足兩個大境界的距離,靈力質量與莫高天佈設在他體內節點的靈力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別,根本衝擊不動。
靈力不成,就用念力。青色念力如同青色浪潮,轟隆撲擊而去,轟的一聲,節點上的靈力卻仍是穩如泰山,不見絲毫變化。
念力不成,就來劍意。越澤沒有絲毫氣餒之意,驅動着眉心輪內的劍意圓珠,拔出了一絲劍意,狠狠的刺向了那堅固無比的節點靈力。
啪的一聲,劍意轟然四碎,落在輪脈**上,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刺痛。那本來堅固無比的障礙竟也有了一絲的顫動,很明顯,劍意的等階在那靈力之上,但因爲數量太少,所以對於那靈力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有效果就是有效果,毫無疑問的!
越澤心中大喜,繼續驅動着劍意,穿出喉輪,不斷的衝擊着節點的堵塞,一點點的剝離它的根腳,鬆動它的基石。
十幾次之後,越澤不得不停止了這種舉動。眉心輪,劍意圓珠已經暗淡下來,顯然是消耗過度,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劍意圓珠會徹底崩潰。
更何況,那些崩碎的劍意在輪脈內衝擊着,劃出道道細微的傷痕,痛不堪言。雖然他此時的肉體更加強悍,沒有像秘境當中一樣受到意境之傷,但終究是有了傷勢,不能等閒視之。
念力通過劍意穿透的縫隙進入到眉心輪內,緩慢的滋潤着劍意圓珠,補充着它的消耗;輪脈內,靈力也是汩汩而流,溫潤着那些細微的傷痕,讓它們不斷癒合。
堅固的牢房內,越澤靜靜的修煉着。他花半個小時衝擊莫高天的靈力封堵,然後需要花費三個小時來恢復劍意以及體內的傷勢,但即便這樣,他依然孜孜不倦的衝擊着,要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封印解開。
距離莫高天離開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越澤已經衝擊了兩次封印,就差最後那一絲力量,就能夠破開第一個節點的封印。他沒有急於求成,依然靜下心來,開始恢復着劍意與傷勢。
咣噹一聲,牢房的玄鐵大門忽地轟然打開,越澤吃了一驚,停下了修煉,睜眼看了過去,卻是一個熟人。
“小子,你也有今天啊!想不到吧!”
班森滿臉獰笑,得意洋洋。他大力的將玄鐵大門關了上去,又是咣噹一聲巨響,彷彿在發泄着內心深處的悶氣一樣。
班森就是當日被越澤在躍河裡打成一條死狗的黑衣人。當時已經重傷的他,經過了半個月的調養,傷勢這才勉強好了大半,但同伴們的嘲笑以及長老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讓他內心就像是被毒蛇噬咬一樣,痛不堪言。
可以說,班森對於越澤的恨意,是一天強過一天,一天更甚一天。他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將其碎屍萬段都解除不了他心頭的怨恨之意。
但這半個月以來,越澤一直呆在莫高天身邊,寸步不離。班森即便想要報復,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莫高天去休息了,而且已經言明,要衆人三天三夜不要去打擾他。班森自然是喜出望外,磨到了牢房的鑰匙,便興沖沖的趕了過來。
越澤冷冷的看着班森,什麼話都沒有說。只要看到班森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越澤就知道,說什麼話都不管用,還不如沉默以待。
“你這是什麼眼神?啊?你這是什麼眼神?你瞧不起爺爺麼?但小子,認清楚現實吧,現在你就是個階下之囚,爺爺想揍你就揍你,想怎麼樣你都沒有人會來過問!害怕了吧,戰慄吧,小子!恐懼吧,爺爺會讓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看到越澤冰冷的眼神,班森心中卻是無名怒火沖天而起。他希望看到的是瑟瑟發抖,是恐懼,是畏縮,是跪地求饒。但沒有,什麼都沒有,從越澤的眼神裡,班森看不到自己希望的看到的一切,有的只是沉靜,只是冰冷,甚至還有蔑視。
“混蛋!該死的小賊!”
班森拳頭如同暴雨一般的落在越澤身上,大腳更是又踢又踹,都使出了全身力氣,整間堅固牢房就彷彿在顫抖一樣,發出轟隆隆的悶響。
越澤蜷成一團,任由對方毆打。這種情況,他小時候經歷過了無數次,早就熟能生巧。若說有點區別的話,就是現在的拳頭更重,力量更足,但終歸脫離不了毆打的範疇,雖然是火辣辣的痛,入心入肺,但越澤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冷冰冰的。
班森是絕地不敢下死手的,若是絕域樓高層知道他敢對傳承擁有者暗下毒手,班森的命運絕對會無比悲慘。越澤知道這一點,班森也清楚這一點,所以,雖然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毆打,但班森依然沒有使出全力,只是單憑肉體力量捶打,狠狠的發泄一通罷了。
要不然,堂堂一箇中樞境後期強者,若是全力出手,只需一擊,就能要了越澤半條性命。
“小子,爺爺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的!”
打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班森這才惡狠狠的留下這麼一句,咣噹一聲鎖上了玄鐵大門。
呸——
吐出一口血沫,越澤什麼話都不說,依然是坐好身子,繼續默默的衝擊着靈力封印,溫潤着劍意與輪脈傷勢。
這種跳樑小醜,不過是他人生中所遇到的無數絆腳石之一罷了,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他的志向遠大,又豈是這種傢伙所能夠想象的?
不過,可以考慮未來那傢伙的死法了——
念力穿透障壁,進入到眉心輪內,帶來陣陣清涼之意。此時的眉心輪已經更加的堅固,範圍也稍微的擴大了一點,長時間的念力溫養,讓這種僞劣的眉心輪有了相當的起色,至少不會因爲劍意的稍一衝擊就支離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