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禍不單行,張帝辛心中暗歎,這便帶了人,出城而迎,卻見官道之上,一行人馬來之甚急,爲首之人,青冠白袍直衝守將大喊:“開快城門,臨潼軍情來報!”
張帝辛立在城頭自是看得真切,急忙令人開城,蕭銀進門便拜:“求鬼谷仙長,救我元帥一命!”
見今日場景,應是臨潼軍大勝,如何返來求救,莫非其中有詐,可張帝辛轉念又想,若蕭銀有詐,王魔、李興霸早已喪命,如何偷符來救,這便將疑慮消了:“出了何事,你且細細道來。”
蕭銀急忙將今日之事道來,卻說騰蛇走後,黃飛虎令商軍來戰,張鳳呵軍不止,無奈只好雖大軍後撤,方知楊柳林,便見臨潼關總兵歐陽淳率領兵接應。
張鳳自是大喜,本想令大軍回戰,卻不料歐陽淳趁關侯出征,已將臨潼關佔爲己有,這次前來,不是接應,卻是取他性命!
張鳳聞此,自是心中大恨,將一口心血吐出,口稱佞臣賊子,歐陽淳聽之大笑,急忙令人擒殺,幸得蕭銀死保,這纔將之救了出來,取道直奔楊柳林南去。
不想歐陽淳派軍求追不捨,奈何楊柳林深面大,不多時便已衝散衛隊,臨潼失陷,自是不能求援,無奈之下,蕭銀只得尋機逃,直奔孟津求救,心道或可憑盜符之事,權作人情,以求商軍營救張鳳。
“哦?原是如此。”張帝辛低頭說道,嘴角閃出一絲冷笑,“張鳳兵反。便是救了也是死罪。苟延殘喘之人。不正應了反叛之罪?”
張鳳兵反朝歌,歐陽淳兵反臨潼,兩人皆是兵反,從另一層面來說,張帝辛反而與歐陽淳立同一戰線,敵人的敵人,便是我的朋友,這道理再簡單不過。
蕭銀聽張帝辛言語。卻是急忙伏跪在地:“仙長有所不知,伯邑考乃關侯大人義子,張元帥反商,乃是受歐陽淳蠱惑,其名爲關臣,實爲佞人早有不臣之心,這纔派卞金龍將之殺害,落於陛下之名,此戰之興,亦是此人手下惑了元帥心神!”
“你言蠱惑。可知是歐陽淳手下何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帝辛心想從蕭銀出,探知更多,這才問道,“可是那日退我商軍的兩人?”
“是,便是那兩人!”蕭銀心急求救,自是有問必答,“只是,那兩道人,只稱自己爲北海之人,不知是何來歷。”
北海遼闊無邊,其間島嶼星羅棋佈,在那處修煉之士,亦如天上繁星,應當數以萬計,況且,在外修煉之人,一向自命清高,蕭銀這等凡人,如何識得來人,能知如此已是不錯。
蕭銀說完,見張帝辛不動聲色,心中更是着急,急忙跪拜:“鬼谷仙長,張元帥於我有知遇之恩,你若將之救出,我蕭銀此生爲牛爲馬,以報仙長恩情!”
張帝辛心念蕭銀忠義,眉角一挑,這便言道:“若張鳳真受蠱惑,貧道自會搭救,便是陛下哪裡,亦可好言一番,若非如此,貧道便要了你與他的性命。”
“全憑仙長之意!”蕭銀見張鳳有救,自是感激涕零,直跪在地上,慌忙行禮。
蕭銀此人,雖是愚忠,卻也是良人,張帝辛心念於此,自然將之扶起,要之稍等,這便起身直奔楊柳林去。
楊柳林中,一人一馬,漫無方向狂奔,其馬急喘,已是精疲力竭,其人披頭散髮,便是周身血污,忽得一道紅光閃過,一人端立枝幹之上,冷語言道:“張鳳,此乃天命,你只嘆時運不濟,得罪了不應得最之人!”
此人身着紫雲靛藍長袍,腰間繫月鳳紫金飄帶,手持一把黃折油傘,面色烏青,額間一抹紅紋,雖是不動,已有三分戾煞之氣,此言一出,更生七分凋冷寒意。
張芬狂奔多時,已是人困馬乏,面前忽得來人,便連人帶馬,直接撲到下來,駿馬掀翻,便是全身痠軟,再無挪動之力,只能斜倚地上,大口喘息粗氣,人隨勢滾,直將出去數丈,翻倒泥濘之上,直將污水染紅!
“你……你是何人?”張鳳自知大勢已去,再無活命之機,這便仰起身來,“若是死,也讓張某人死個痛快。”
“都道臨潼關張鳳,乃是豪氣之人,今日觀之,果真名不虛傳。”那道人笑道,這便將拂塵一甩,“既是如此,也遂了你的心願,貧道乃北海九龍島(?九龍島雖只一名,卻由北海衆多散島組成,其間相隔,更不止百萬裡遙,這裡不要與九龍島四聖混淆)聲名山朱天麟。”
“呵呵……歐陽淳倒也合趣,如此才能結交你這等邪外之人……”張鳳言道,又喘一口粗氣,這便將已入鋸齒狀長劍持在手中,“沒有投降的元帥,只有戰死的英豪!”
“歐陽淳走狗而已,如何有遣我之能?”朱天麟聞言大笑,眉角露出不屑之色,“好,好,好一個沒有投降的元帥,只有戰死的英豪,既是如此,貧道也給你一個痛快!”
朱天麟話音剛落,長袖一甩,化出一道風刃,顯出層層凌光,直將破風朝張鳳而去,便在此時,忽得一道蔚光閃過,一手接了風刃,回身一揮,直打出一道勁力。
朱天麟不想此時有人出現,當下回緩不及,被打了一個趔趄,卻見一衣衫襤褸道人,凌空而立:“聲名山的名聲,便被你等不肖之人毀去!”
“道友何人?”朱天麟緩言問道,看來人卻是非常眼生,手下卻不停頓,暗中將油傘備好。
聲名山乃截教真仙,呂嶽修行之所,此人修爲甚高,更兼使了一手好毒,乃是後世瘟神,張帝辛心道,自己與九龍島的緣分真是不斷,先送走四聖,又來朱天鱗。
周信、李奇、楊文、朱天麟乃呂嶽坐下四大弟子,先前朝歌病疫之時,便周信、李奇便已身隕,如今朱天麟再問,張帝辛自不會作答,心中卻想,此事恐怕又要麻煩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一番。
朱天麟見張帝辛不作答,心中頓時大怒,這便直將黃油傘祭出,此傘一出,便如斗大,傘鋪如蓋,上顯道道深淺黃紋,傘柄一轉,便見黃風忽下,滾滾席捲而來!
黃風席捲,頓得腥氣大躁,道道黃煙升騰,秋風落葉一般,直將周圍之物生機奪去,所過之處,俱是一片光禿慘淡!
“道友小心!”張鳳早在衆軍之前,見過此物之威,急忙提醒,張帝辛翻身一撤,直將金磚打出,便見金光一道,直衝傘面而去!
朱天麟心道此等着凡物,能將瘟煌傘如何,這也不收,反手一扭傘頂,剛要用力之時,卻聽“噗”得一聲,金光直透傘面而過,回眼望之,正見一透光大洞,橫穿傘上!
爲何如此!朱天麟大驚,此人不過地仙修爲,如何有此等寶貝,自己這寶可是師尊之物,若讓呂嶽知曉,豈不大怒:“混賬,竟敢壞我珍寶!”
“朱天麟,看我一招!”張帝辛大喝一聲,手中又閃一道金光,朱天麟大驚,心怕瘟煌傘再出漏洞,急忙將之收起,這再回望,哪裡還能見到人影!
張帝辛不與朱天麟交戰,乃是察覺,遠方似有一人急朝此地而來,心想着若是自己,自可週旋,可多了張鳳一個累贅,怕再出萬一,只能虛晃一槍,急忙返回。
張帝辛前腳剛走,便見一黃衣紅髮道人,急追而至,見朱天麟在此,急忙問道:“師兄,可追到張鳳?”
“混賬,竟敢欺騙與我,來番見面,定叫你有去無回!”朱天麟自知上當,心中自是大恨,可此處木深林茂,如何得其去路,無奈之下,只得將恨暗記,“未曾尋到,走!”
張鳳回孟津城中,蕭銀自是欣喜非常,接連叩首,感謝盛恩,張帝辛自不在意此時,心道既已知此人乃九龍島之人,此種瘟疫怕無人可解,只能尋青峰山而去,這便令人召黃明、周紀前來囑事,卻不料兩人皆已病倒,不復先前模樣。
張帝辛怕臨潼軍趁亂偷襲,故此不敢離去,只能等來人朝歌人來,再做打算。
翌日寅時,便聽孟津軍中,車馬喧噪,卻聽一聲尖細嗓音響起:“撤開,都撤遠一些,我若帶了病疫,還如何回京!”
張帝辛在營帳中慌忙起身,心道不是遣費仲前來,此人的聲音,如何這般刺耳,這便出了帳門,卻見一黑衣枯瘦之人,將衣袖遮住面鼻,正在馬上嘶吼!
尤渾?費仲倒是好生算計,自己在朝歌城中坐享安逸,卻派了此人前來探險,張帝辛心生好笑,便在此時,忽聽一聲獸鳴,便見天空之上,忽得一道祥雲下落,便見一方瑞獸,直落而下。
雲霞獸?莫非楊任來了!張帝辛見之自是大喜,上前觀望,果見一人眼中張手,正是楊任!
所謂久旱逢甘雨,雪中送紅碳,楊任來的果真是時候,張帝辛望之欣喜,雲霞獸亦是識得張帝辛,急匆匆朝此處而來。
“陛……鬼穀道友,軍中病疫如何?”楊任下了雲霞獸便要參拜,可一見張帝辛打扮,立馬換了稱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