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子走上前來，輕聲一笑。
“我明白了！提爾與道樹相合，他即是道，道即是他。”
“元始的吞食之道，雖可以取人性命，可卻無法輕易磨滅大道。”
“大道之強弱，未必那麼容易分出。”
通道及所人，全都恍然大悟。
只是同一時間，太上老子又眉頭大皺。
“提爾的修爲比不過元始，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我去助他！”通天道人再度持劍往前，欲要出手，“此刻，正是殲滅元始的大好時機。”
“等等！”通天剛要上前，太上老羣立刻伸手阻攔，“元始有異。”
“即便元始的吞食大道無法抹滅提爾的大道，但大道相擊，也是元始獲生，他不該如此。”
“且靜觀其變！”
也就在太上老子話音落下的瞬間，元始天尊臉色一變。
痛苦表情徹底消失。
擡頭朝太上老子瞪去，冷聲一喝，“太上，你果真是我們三清之中最聰明的，居然被你識破了！”
太上老子眉頭微皺，“你想吞了通天，實是不易。想以這等法子誘他上當，當真可笑。”
“三清？你還有何顏面自稱三清。”
“陰謀詭計，倒也符合你的性子。想吞我，來便是！”
通天道人臉色未必，依舊冰寒無雙。
怒目瞪着元始天尊，但心中卻多了幾分警覺。
這數年未見，元始似乎恢復了一些理智。
也即是說，他的大道修爲可能更進一步了？
然而此際，元始臉色又再度變了變。
只見他喉節滾動，胸腹一鼓。
而後張嘴一吐。
被他吞入腹中的提爾，又被他吐了出來。
雖無大礙，但提爾此刻亦是略顯狼狽。
他身周那好似是由大道凝結而成的盔甲已是殘破不堪。
手中的盾劍，亦是出現了殘損。
臉上的表情，自然也有幾分凝重。
“呸！”瞪着提爾，元始天尊啐了一聲，“烏龜殼，等我吞了他們，再慢慢來消化你。”
“呵呵，你的味道，好極，好極！”
跌落於地的提爾，眉角狂跳。
他敗了！
雖然只是經歷了很短的時間，但他卻清楚，自己敗了。
這一次，勇氣與正義並沒有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就如當即面對芬里爾時。
就如面對奧丁時。
勇氣與正義，無涯無止。
可生靈，卻有涯有止。
剛剛強行衝入元始腹中後，那腹中的虛無，那能磨滅一切的環境，那叫天天不靈，叫人人不應的感受。
讓他被申公豹激起的雄心壯志，此刻徹底淹沒了。
是的，他是勇氣與正義之神。
可終究不是勇氣與正義本身。
而今，他就和初次降臨大商時，想着要爲弗蕾報仇時一樣。
怕了！
“這道域世界，居然這麼危險！”到了最後，他只來得及重重地嚥了嚥唾沫。
“我要吞了你們！”也就在這時，元始天尊瘋狂大喝。
嘴亦是在這一剎那張至極限。
龐大的吞食之力捕天蓋地而出，朝着大商從生靈呼嘯而去。
一聲劍吟，一聲大嘯。
通天道人運劍出鞘。
劍光分影，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傾刻間，天地之間便充滿了劍光，如網如牆，死死地抵住了元始天尊的吞食之力。
“走！所有人都走。”
“回大商，全力防範。元始的修爲，果真已長。”
纔不過剛剛交手，但通天道人此刻卻已心中明瞭。
元始天尊比之數年前，更強了。
他一定，又從什麼地方吞噬了生靈。
不過好在，通天道人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魔道，本就比正道更容易修煉。
更何況是元始天尊這種徹底拋棄了過往，拋棄了人性的瘋狂之輩？
通天道人身後，諸般生靈全都眉眼齊皺。
但下一秒，所有人紛紛轉身。
他們離在這兒，只會拖通天道人的後腿而已。
申公豹倒是沒退，盯着地面上的提爾，咬了咬牙。“這也太沒種了，虧我一連忽悠了你好幾年！”
“我來助你！”太上老子揚手將太極圖召出。與漫天劍光合於一處。
劍光借太極之力，陰陽互生之氣，劍氣大漲。
漫天劍氣似要突破吞食之力，往元始而去。
“不自量力！我看今日誰能走得了！”元始不屑一笑。
嘴猛地大張。
然而此刻，卻見他大張的嘴，蓋過了他的臉龐。
並還在不斷張大。
直到最後，連元始天尊的身軀都消失了。
他變成了純粹的，沒有軀的嘴。
同一時間，瀰漫於天地之間的吞食之力大漲。
漫天的劍光受強力所引，一股腦地朝着那元始所化的嘴中衝去。
眨眼，劍光被徹底吞掉。
連太上老子的太極圖，也被一併吞入腹中。
“不對，元始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之強？”靈寶被吞，太上老子臉色微變。
此番，是三清間第二次交戰。
數年前，以二敵一，尚且還能不落下風。
而今，卻似敗勢大漲，着實讓太上老子驚駭。
墜入魔道，當成能修煉得這麼快。
“呼！”
也就在太上老子吃驚之際，狂風呼嘯而出。
這風，卻是往元始所化的嘴裡出。
隨風一同出現的，似是還有一股將天地諸界都推動的力量。
這力量落在了所有人身上。
上至太上才子與通天道人，下至普通修行者，全都無法抵擋住這股龐大的推力。
縱使所有人都已拼盡全力，通天道人更是御劍全力施爲。
一道道濤天劍意，通天劍氣全力攻向元始天尊，可最終全都被元始天尊盡數吞沒。
此際，元始天尊以是展露無敵之姿。
無人可擋，亦無物可擋。
而這些人中，首當其衝的自是提爾。
他渾身都已冒出緋紅之氣。
強大的道法又在他的身體周圍化出盔甲裝備。
盾牌擋於前方，驅逐外力。
長劍狠揮，縱橫數裡的劍氣不斷朝着元始橫掃而去。
可全都被元始天尊吞沒於口。
提爾也隨之一步一步地朝着元始天尊靠近。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亦是生出了絕望。
太強了！
眼前的這人太強了。
只怕是奧丁親至，都擋不住他這吞食之道。
這阿斯加德之外，怎麼會有如此強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