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他早已不見蹤影,氣死人了。
譚玉思忖片刻,必須馬上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就追了出去,直奔他的宿舍,從日壇到榮光大該幾公里多的路程,譚玉一口氣就跑到了,絲毫沒覺得疲憊,咚咚敲着門,
開門的是唐元,正要和她搭訕。譚玉彷彿沒有看見他,在門邊衝裡面喊道:“李澤風,我找你有事。”側臉對唐元道:“唐元,不好意思了,請你出去。”一時間,很多門都打開,想看西洋景的人還着實不少。
唐元忙說:“得,不巧我剛要回家,你們慢慢聊。李澤風,像個爺們兒,別忘了咱們的約定!”李澤風趕緊把譚玉拉進屋,關上門。
“小姑奶奶,看這情形,我好像成陳世美了,可咱倆兒還沒怎麼着呢?”他不解。
“呵呵,就你這死魚木頭疙瘩一根筋的,還想當陳世美,別往自己個臉上貼金了!” 數落完他,就又氣道:“誰讓你跑那麼快的,我打死你。”
“都打上門來了,肯定是我做錯了什麼?但還真不知哪錯了?”他趕緊認錯。
“你說,爲什麼說走就走?”她點出問題。
“那是給你留下思考的時間。”他解釋。
“這不是理由?”她不認可。
“到底我錯在哪了?”他更不解。
“要想走,也得等我同意才行!”她定規矩。
“明白了!我錯了,可是,你我非親非故,你怎麼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呢,再說臨走時,我也盡到了告知義務。”他辯解道。
“你是心口不一,大道理我可說不過通古博今的你。咱倆的事,凡事都要經過我同意。”譚玉一屁股坐在李澤風的牀上,她很霸道。
“明白了,姑奶奶,請您移駕,吾與汝外面一敘。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我怕毀了譚玉小姐的一世清名。”此刻的他,還真有點緊張。
此刻,譚玉不屑道:“我都不怕,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怕什麼?”
“澤風,接着講吧。”譚玉緩和下來,靜靜地看着李澤風。
這時節的她,靜靜地坐在他的牀上,柔美而祥和,感覺似春風拂柳,於是他道:“那一年冬天,父親病危,沒有通知我,等寒假後回到家,父親已經病逝三天了。”他停了下來,墨玉眼流露着痛徹心扉的傷痛。
“插一句話,你還記得嗎?那次突擊檢查,我發了四百塊錢,用二百元請大家吃飯,剩下的二百元錢,都買了父親生前喜歡的東西,像鋼筆、畫材、羅盤、放大鏡等等,現在,這些東西都存放在一個箱子中,等到了他的祭日,用這些來祭奠父親。”李澤風道。
譚玉寬慰道:“我記得!澤風,別難過,伯父在天之靈看到你現在的狀況,一定會很欣慰的。”心道:伯父,澤風,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名字叫譚玉。伯父,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給您買的祭品,太與衆不同了!
“我接着講, 大三一開學,爲的是讓九泉之下的父親,有個安慰。趕緊參加普物補考。結果你該知道了,姓陳的老師,又讓我折了。他的理由,是對我在期末考試中作弊的懲罰,還有個理由:就是看我這個人渣不順眼,只要他在一天,我的考試就通不過。居然還罵我是流氓。我急了就說:我流氓你老婆了,還是流氓你姑娘了。這是原話。”
譚玉手一舉,“找打是不是。”說完,撲哧一樂,隨即就把手放下。
“結果就鬧崩了,後來我聽說那個教機械製圖,沒拉拉鍊的女老師是他的外甥女,這是什麼狗屁關係,譚玉,原諒我說髒話,可髒話最能表現一種情緒。還有,就是想通過教委,解決問題,一想縣官不如現管,沒準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嗯,這像你,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好吧,這次饒過你。陳穎也夠倒黴的,碰上了你。我能理解,你父親剛去世,你心裡憋悶無處發泄!”
“沒錯,於是各種報復開始了。前面都是小兒科的手段,不提也罷。”
“我想聽嗎。”
“把眼鏡片打成抹砂的、在講臺下抹地膠……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玩意,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沒勁了。後來,終於弄出些有創意的。”
“快說呀!”此時的譚玉注意力完全在故事本身,而對始作俑者的態度已經忽略了,她已經忘了對李澤風人品的考證,只是覺得那時候的他也就是個青春期少年。
“別急呀,有創意嗎就要花些功夫,經過三天努力終於做出了一個小道具。”
“快說,找打不是。”舉起小拳頭威脅着。
“帶上道具,踩好路徑,潛伏下來。”
“姓陳的住在一棟塔樓,住的大部分是學校老師。塔樓曲裡拐彎的,很容易藏身。看看時間差不不多了,就上了樓,在姓陳的家那一層的等着,戴上面具。”
“什麼面具?”譚玉催促着。
“跟你說過:手工是我最擅長的。其實,也沒什麼技術含量,一張比正常人長一倍的臉,大三倍的眼睛,大五倍的鼻孔,忘了嘴了,嘴的位置畫了些鱷魚牙,剩下的工作很簡單,隨便塗上顏色,只要醒目就好。就是舌頭還湊合看,有一尺來長,顏色血紅,舌頭上粘了點碎骨頭、爛肉什麼的。”
“澤風,我怕。”譚玉緊緊抓着他的手,“你快講啊。”
“假如你一個人剛走出電梯,正走向家門,覺得後面發出異響。他一定會回頭觀看,暗影下一個面目猙獰,耷拉着血紅的舌頭的厲鬼,突然出現在你的身後,再配上淒厲的鬼聲,你說你會有什麼反應。”說話的同時,譚玉已經緊緊抓着他的胳膊,頭埋在他懷裡。
就這樣,他嚇暈過去了,我睡覺去了。“
“我打死你!”
“爲什麼打我,噢,嚇倒你了。譚玉別怕,有我在呢,世上本無鬼,鬼在人心中。退一萬步講,真有鬼敢來,我一樣把鬼嚇暈打跑。”他笑呵呵說道。
“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生氣。”她心笑:嗯,還挺暖心的。
“你能說出來,證明你還沒太生氣。”他狡辯道。
“可是我已經生你氣了,李澤風,你太壞了,肚子裡全是彎彎繞,我怕你以後對我使壞。”她決計不依不饒的。
“那我使壞時一定讓你知道,總行了吧?”他抓了抓頭皮,應付道。
“你敢!”
“好好,我明白了,只要咱倆在一起,我只對你使好,絕不使壞。還不行嗎!”
“嗯,這還差不多!”她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