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黃龍打累了,累得他的腰椎快斷掉,手提不起來,我於是把他的泥竹槓搶了過來。黃龍見我就是不將竹槓還給他,想不到他又縱身撲過去騎在花斑豹身上,繼續赤手空拳照花斑豹擂下去。當我狠力把黃龍拖走時,花斑豹的額頭已被黃龍打出了腫塊,嘴袋又腫又歪,肉瘤也血肉模糊了。花斑豹的三角眼半睜半閉着,沒了一點生氣。
我於是想要看一看花斑豹是不是死掉了,可是當我剛蹲下身子,黃龍又跑上去一手抓往他的頭髮,一手擰着他耳朵,將他的臉翻了上來。這時,花斑豹的臉像塵土一般灰暗,眼睛蒙上一層浮雲,嘴脣在顫動着,牙齒也露了出來,嘴裡還不
停地吐出着白泡。我立即又拖開黃龍,說,你不能再打了,他已經死了。黃龍果然罷了手,楞住在我的身後巴望着。我想了想於是顫顫抖抖地掀開花斑豹的瞳孔。
花斑豹的眼睛忽然轆轆轉動了起來,黃龍立即說對我說,這魔鬼撒旦根本沒有死,魔鬼撒旦是不那麼容易死的。黃龍說完又衝過來往花斑豹的臉上狠狠搧兩大巴掌。見花斑豹仍然睜開眼睛,他又站起身一邊用腳踢他的屁股和身體一邊吐着唾沫罵道:
“你這魔鬼撒旦,再詐死,我砸碎你的頭!”說完把一塊石灰石舉過肩頭。當他要將那塊石頭往花斑豹頭上砸下去時,我急忙又把那塊石奪過來。當黃龍又再次把一塊大石頭捧起來時,花斑豹驚得眼珠都要濺出來。
“兄弟,饒了我吧,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人,不是魔鬼。”花斑豹用要死的聲音嚷叫起來。
我怕花斑豹以後報復,慌忙死死拖住黃龍說:
“他的確不是魔鬼撒旦,我認得他。”
“你認得他?”黃龍瞪着我。
“他是城裡的包工頭,我們都叫他花斑豹花老闆。”我趕緊說,“我們村還有人幫他幹過活。”
“既然他不是魔鬼撒旦,那他是誰?他在這裡幹什麼?”
“那要問他才成。”
“是呀,我是花斑豹,不是魔鬼,茶花婆認得我的。”花斑豹馬上張大嘴巴說,“我還經常到茶花婆的村上招工的,我現在是被人綁架了,你看我的手腳。。。。。。”
“他真的不是魔鬼撒旦?”黃龍瞧了一分鐘花斑豹手腳的繩索,又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
“真的不是!”我用肯定的語氣說。
黃龍平時非常聽我的話,我這樣說了之後他果然不出聲了,或者他這時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又或者餓得他沒有力氣開口了。我見黃龍的肚子一起一伏,眼珠發黃,嘴巴枯得像泥巴一樣,於是從袋裡的抓出一把剛纔摘的野果放到他手上。
黃龍正在吃着野果時,花斑豹忽然又眨起眼睛來望着我們說:“我真的就是花斑豹,我還有很多黑衣幫。你們如果再打我,我的手下知到了,他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黃龍跑過去朝花斑豹的屁股飛去一腳:“花斑豹,我看你死到臨頭還這般嘴硬?”
“我跟大灰狼村長是結拜兄弟,跟很多警察法官科長稱兄道弟,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花斑豹痛叫了一聲之後,又說。
黃龍跟着又花斑豹的大腿上踢去:“管你跟天皇老子是兄弟,我踢你打你又怎樣?”說罷又是一腳,踢得斑豹的腰骨就要斷掉。
“我不說了。。。。。。”花斑豹頓時哭喊起來,“我也不把這事提了。。。。。。”
“既然你不是魔鬼撒旦,那麼是誰綁架你?是不是這山谷裡的魔鬼撒旦!”黃龍又一腳踏在花斑豹的肚子上。
“你認得綁架你的劫匪嗎?”我怕黃龍把花斑豹的肚子踏出腸子來,於是拖走黃龍這樣問花斑豹,希望要花斑豹把實情講給出來以消除黃龍的疑惑,並給這個黑白不分、胡思亂想的瘋子降一降火。
“一個是爛尾蛇的兒子黃絲蟻,一個是金銀花的兒子大頭蠅。他們原來也是我的黑衣幫。前天,他們趁我到廁所裡就把我的眼睛蒙上綁我到了這裡。昨天他們已經走了,不過他們很快又會回來的。”花斑豹擡頭說。這時他全身泥塵,褲子也爛了,屁股露了出來。他彷彿成了一個泥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