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雲逸承臉色陰沉的怒道:“放肆!朕的皇妃,你竟然敢當着朕的來辱罵她,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雪妃,雪妃……他好久未曾擁在懷裡好好疼愛的雪妃,終於來了嗎?
歐陽暮秋:“……”
一張臉迅速腫得老高,又青又漲又痛,幾乎要嚇尿了!
嗚嗚嗚!
還有比他更爲豬腦的人麼?
當着皇上的面,辱罵皇上的妃子,他真是嫌命長了!
“皇上皇上……皇上饒命啊!小民也是不知……還以爲,還以爲他們是來招搖撞騙的!”
磕頭如搗蒜,叫着那個悲傷慼慼。
心中一團怒氣往上衝啊衝。
皇上啊皇上,既然她真的是你的雪妃娘娘,你那麼激動的又碎茶碗又叫喚……哪個能猜着你的心思?
果然,伴君如伴虎,十分危險!
歐陽暮秋尋思着,要不要給自己找個開過光的護身符戴戴,好歹,也有菩薩保保。
雲逸承現在哪有心思理他?
當下急聲逼問:“她在哪裡?馬上帶我去!”
歐陽暮秋臉冷得厲害,話都說得哆嗦,急忙道:“西廂客房,正在梳洗!”
話音未落,眼前“嗖”的一聲,已不見了人影。
歐陽暮秋緩緩的跌坐在底,摸着被打的左臉,牙疼得厲害。
又想到什麼,猛的起身,飛快的閃了出去。
既然來人當真是雪妃娘娘,那麼,歐陽雪也一定是進莊了吧?
卻是奇怪的沒有現身,那他到底去哪裡了?
西廂客房,雪晴要了一些熱水,正在裡面“嘩嘩”的洗浴着。
這一路行來,既沒條件更沒時間洗澡,身上都有些臭了。
好容易有這條件了,自是要抓緊時間趕快的清洗一下,然後再與莊墨商量,接下來要怎麼辦。
他們已經成功的混入了歐陽山莊,與雲逸承碰面,是遲早的事情。
等一會兒洗完澡,要趕緊再問問曦,曾經的雪妃是與雲逸承如何相處的。
要怎麼才能既脫離了皇宮,又不會被雲逸承滿天下的通緝呢?
此番進莊,她還是爲了歐陽雪。
她現在既然已經是歐陽雪的女人了,便不想再與雲逸承有任何的關係!
“篤篤!”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她沒有聽到,仍舊一邊洗着身上,一邊腦子裡想着事情。
完全沒有察覺到,門外的人已經等不及,一道墨金流衫的身影閃了進來。
氤氳的水汽濛濛的蒸蘊開來,將整間客房都蒸得一片清香。
雪晴要的這些水裡,撒了一些玫瑰的花瓣,聞起來,倒是極香的。
她喜歡這樣的味道。
雲逸承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情形。
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就在眼前,還正是脫光了衣服,正在泡浴。
如此一個養眼且會讓他意動,心更動的場面,他怎能可能會輕易放過呢?
當下,涼薄的脣角微微勾起,腳下輕輕的走了過去。
“小綠,是你嗎?幫我搓下背吧!”
雪晴聽着腳步聲,還以爲是剛剛新給她指派的丫頭,頭也不回的將一直拿在手裡的浴巾遞過。
雲逸承莞爾,也不出聲的便接在手裡,略有些笨手笨腳的幫她搓着背。
“噝!”的一聲輕響,雪晴倒吸一口氣,皺着眉道:“小綠,你的手勁好大,輕點。”
雲逸承尷尬的抽了抽嘴,聽話的將聲音放輕。
雪晴又不滿了,“小綠,你會不會搓背啊!怎麼一下重一下輕的?”
重的時候,像被鐵刷子使勁刷着,輕的時候,又癢得她想叫喚!
這歐陽山莊的丫環,也太不會做事了!
雲逸承:“……”
深深的吸了口氣,認命的又將手勁加大了一些,卻一不小心,指甲劃過她的後背,頓時劃出一道紅紅的印子。
雪晴一聲痛叫,猛的直起身子:“小綠!你……”
氤氳的霧氣下,面前的男人一臉冏色,卻是雙目熱烈的看着她。
雪晴下意識的眨眨眼,再眨眨眼,男人沒消失。
還在。
頓時一聲尖叫,猛的跌回浴桶之中,臉色通紅的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該死的臭男人!
雖然她是異世穿越的不假,心理上倒也不會對這樣的情況產生多大的陰影,但是但是……她的身子,怎麼可以輕易的被別的男人看到?
要是歐陽知道了,一定會吃醋吃死的!
心底忽然閃過那個絕情而去的背影,雪晴忽然便想哭了。
她在想着他,可他呢?
是不是真的如同小說裡說的一般,當一個男人,終於千方百計的得到女人的身體了,便再也不會顧及她的心?
雲逸承將毛巾放到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雪兒,你剛纔在說什麼?是要讓朕出去麼?”
雙手輕輕撐在浴桶邊緣兩側,高大的身軀帶着無可匹敵的強勢氣場,向着目瞪口呆腦袋來不及轉動的雪晴狂涌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雪晴覺得自己的天塌了。
雲逸承,來了!
在自己最不經意的時候,最不設防的時候,他闖了進來!
以自己的男人自居!
雪晴狼狽了,同時,也羞憤想要罵人了!
該死的混蛋!
就算姑奶奶當真是你的雪妃不假,可你身爲皇上,怎麼可以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闖進人家房裡來呢?
頓時又羞又急,雙手捂在胸前,磨着牙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出去!”
惹怒了姑奶奶,潑你一臉狗屎!
老虎不發威,還當成病貓了!
“哦?雪兒……可是在說朕?”
雲逸承一雙墨瞳危險的眯了起來,微微俯下的身子,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白皙嬌嫩的額頭。
呼吸可聞,觸手可及。
可是,他的雪兒在說什麼呢?
不知道他是誰,然後……讓他出去?
雲逸承驀然震怒!
卻是越怒,笑容越發燦爛。
“我說的就是你!朕?朕是什麼東西?你叫朕嗎?”
身在浴中,無法起身,雪晴暗暗叫苦,硬着頭皮裝瘋賣傻!
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
哪怕他再說破大天,她都不認識!
“你……說什麼?”
雲逸承側過了臉龐,將耳朵離得她更近了一些。
撐在浴桶邊緣兩側的手背,青筋跳起,隱隱要破皮而出。
雪晴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我說什麼,你聽得很清楚了!這位公子……我看你也大家裡出來的,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私闖女眷房間,又行這般下流齷齪之事,你的臉皮很厚啊!簡直比那城牆的拐彎處還要好!”
既然都說了不認識他,那麼也不防說得再激烈一些。
而且,她也是真的不認識他!
眼睛擡起,與他四目相對,一瞬間,火花四射,卻是無關任何的男女之情。
雲逸承眸色沉鬱,風暴漸起,雪晴迎難而上,毫不退縮。
原本應是最親密的關係,如今,卻是最爲熟悉的陌生人。
雲逸承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人還是那個人,卻爲什麼,她的眼中卻再沒了他的影子?
“你!雪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短暫的凝視過後,雲逸承強行壓下怒氣,微微皺了眉。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做假,她眼底的陌生與怒意,也沒有半點作戲的成份!
難道……
心下陡然一沉,雲逸承想起,雪兒逃出冷宮的那一夜,火光沖天,映紅了半片夜空!
“出去啊!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你,怎麼可能會記得你?你腦袋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被驢踢了,被門擠了?”
雪晴打蛇隨棍上,罵得很順口!
她從來就不覺得當面辱罵一國之君,會有毛的壓力。
再者說了,她現在不罵,才正說明心虛呢!
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誰,不記得他是誰,人家都闖到你房裡來了,你還溫溫吞吞躲躲閃閃的,肯定是心虛!
這是一般人最直觀的心理想法!
所以,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才是用兵之道,但用在這裡忽悠人,也是相當可以的。
“現在,朕終於相信,你是不記得朕了!”
聽着她的罵,雲逸承非但不怒,反而是更加仔細的看了她一會,終於站直了身子,正正經經的與她說話。
他的雪兒永遠只會溫柔對他,而不會像現在一般,又喊又叫!
只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就很正經嗎?
雪晴張了張嘴,欲哭無淚!
“既然知道,你不出去還愣着幹什麼?看你衣冠楚楚的,非富即貴,你要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身子再往水中縮了一縮,心想着若是這招再不頂用的話,難道她還真的能喊人進來麼?
雪晴有些心虛。
雲逸承眸光閃了閃,一身墨金的流衫,玉樹臨風。
他脣角微揚,似笑非笑道:“沒關係!雪兒儘管放聲喊了便是!朕倒要看看,這歐陽山莊,到底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子的敢進來?是歐陽雪嗎?如果是他的話,朕勸你,還是早早的息了這份心思比較好!無論你今天是否記得朕,你一日是朕的女人,便終身是朕的女人,朕是絕不會放你與他,雙宿雙飛的!”
一雙墨瞳玩味的盯着浴桶裡的美人身上。
半點都不捨得移開目光。
“你……”
雪晴磨着牙,氣急無奈。
看着他這麼吊二郎當的模樣,雪晴真想兜一盆子屎潑他腦袋上去!
如果奸詐憊賴的一個混蛋,又哪裡像什麼一國之君了?
分明就是一街頭地痞,還是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