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殤被她這個態度氣的不行,將目光一轉,指向小翠:“說,到底是不是她指使你的!若是你肯說,朕便會既往不咎,饒你一命!”
他又不是草包,他怎麼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關竅,奈何那小宮女嘴巴嚴實的狠,怎麼也不肯說。他也唯有一法可用了。大不了,再一次發落進慎刑司,看她說不說!
小翠被這麼一聲吼嚇得眼淚又是撲朔朔的往下掉。再加之她額頭上的鮮血,更是讓她看起來尤爲可憐,她再一次深深的叩頭,道:“皇上,此事真的不關我家娘娘的事,是奴婢自己不好,皇上您要怪就怪奴婢一人吧,千萬不要遷罪於霍婕妤啊皇上……”
“你當真是不肯說?”莫無殤眼睛一眯,透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奴婢當真是無人指使,自然是無話可說。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還請皇上責罰。”說完,小翠不停的往地上磕頭,一下一下,敲在一旁站着的紅箋和翠煙的身上。
真不知道這霍婕妤到底給了她什麼好處,她要如此護着霍婕妤。就連皇上,都撬不開他的嘴。難道,她還真的不想活命了嗎?
如是想着,翠煙上前一步道:“小翠姑娘,我還是勸你,你就直接說了吧,皇上都說了,饒你不死,你還想要如何?”
“翠煙姐姐,奴婢真的沒有受人指使啊。”小翠哭的眼睛紅腫,卻還是不肯鬆口。
“好一個忠僕!既然你如此忠心護主,朕也只能成全你了!”莫無殤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來人吶!”
外面立刻走進來幾個帶刀侍衛:“在!”
“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奴才給朕拖下去,杖殺!”莫無殤冰冷下令。
話音剛落,小翠就崩潰的徹底大哭:“皇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一時腳滑啊皇上!皇上您明察啊!”哭喊着的功夫,她已經被人給拖走了。
外面的雨還在嘩啦啦的下,小翠的哭聲和着雨聲漸行漸遠,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霍婕妤則是被這杖殺二字嚇得癱軟在地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如此萬般周全的計劃,怎麼就會被莫無殤看穿呢?莫無殤看樣子好像也不想要追究他,所以才只是杖殺了小翠。
但是,小翠那邊,她本是不想讓她死的,畢竟,難得拉攏過來一個肯爲自己賣命的,還能輕易握住把柄的人,的確是很不容易。
不過也好,她死了,也無人可能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了。
“皇上英明。”霍婕妤想明白了之後,連忙恭敬俯身,叩首道。
“哦?此話怎講啊?”莫無殤微微一挑眉,反問道。
霍婕妤見機會來了,連聲道:“皇上您可知道,那個小翠纔是害的玥美人落水的罪魁禍首啊。您將她杖殺了,不就是給玥美人出氣了嗎!”
“可她是你宮裡的人。”
“是臣妾宮裡人沒錯。可是她犯了錯誤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皇上您做的是對的,乃英明之舉。”霍婕妤的臉上閃着光,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莫無殤看看,自己是有多麼的真誠。
莫無殤冷哼:“算你識相。回宮吧,你給朕好好的思過。”
“臣妾領旨。”只是思過,但也比被責罰或者是其他什麼的好多了。更何況,思過也並不是禁足,她還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的。這樣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那臣妾,可能否去看看玥美人?畢竟,臣妾也很是擔心的。”霍婕妤試探道。
想也不想的,莫無殤拒絕道:“算了吧,蘊兒還沒醒過來,你們都還是別去打擾她。讓她自己休息便好。一會兒朕也走了,你且先回宮吧。”
“是。臣妾告退。”霍婕妤行了一禮,這才站起身來,帶着綠衣離開了。
回到宮中之後,綠衣連給霍婕妤倒了一杯茶:“方纔娘娘在皇上那兒,可真的是好險啊。”
霍婕妤長嘆一口氣,接過那杯茶,道:“可不是,嚇壞我了,現在身上都還有冷汗呢。一會兒去燒些熱水,我可要好好的泡一泡澡。”
“是。那娘娘,小翠的家人呢?”綠衣問道。
她知道綠衣說的意思,無非就是,既然小翠死了,那還不如直接一了百了,那原本賞出去的錢,也都能收回來。
但她的良心還是有些不安。微微搖了搖頭,她說道:“還是算了吧,她畢竟也是爲咱們賣了命的。既然答應人家了,還是安頓好她的家人吧。”
“對了,她被杖殺之後,你去幫她收下屍,讓她魂歸故土吧,也算是,她護我,我給她的報答吧。”霍婕妤到底也還是一個剛入宮的女子,雖說善妒愚笨了些,但心腸到底也還不是那麼毒辣,沒有被後宮的那羣烏合之衆給污染了。
這也讓綠衣刮目相看了一下。她原以爲,依照霍婕妤那過河拆橋的性子,定是要將那小翠的家人也給料理了,卻不想,她還呢過如此有情有義。看來,她也沒算是跟錯人。
當下,她便答應了下來,去替小翠料理後事了。
夜半十分,綠衣從殿門外輕輕敲響了霍婕妤的寢殿門:“娘娘,娘娘?”聲音雖小,卻還是聽的分外真切。
因着只隔着一扇門,霍婕妤很快便醒了過來,她不耐煩的起身,道:“什麼事啊?不能明天說嗎?”
綠衣道:“娘娘,月華宮那邊有動靜了。”
“什麼?進來說!”聽了這個消息,霍婕妤瞬間清醒了過來。之前的還是迷迷糊糊的,現在,她卻是被這個消息給驚訝醒了。
綠衣連忙推門進來,小聲的道:“娘娘,想來,是那毒已經發作了,現在那月華宮上下忙成了一片。玥美人高燒不已,滿嘴胡話,可急壞了太醫院的那羣老不死的呢。”
聽了這話,霍婕妤一掃之前臉上的陰霾,冷哼一聲:“到底還不是栽在我的手裡了?我就不信了,水淹不死你,毒還毒不死你?”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這毒倒還真是好用啊,改天,再去問明妃要一些回來。”霍婕妤冷哼,重新躺下,翻了個身:“她們折騰,就讓她們折騰去!咱們權當什麼都不知道!睡覺!”
“是!”綠衣笑意盈盈的應道,轉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