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鳳意識到不對勁,拿了紙條趕忙跑回自己的寢宮,又仔細的敲了敲,四下無人,這纔打開紙條小心翼翼的看。
看完之後,承鳳心中不由得慌張了起來,趕忙尋摸着一個地方,將那紙條給毀了。想不到,那個明妃,居然敢害她的錦蘊姐姐!不行,她必須要去問個明白!
還沒等走出寢宮,洛桑便走了進來,雙手背在後面,滿臉帶笑的看着承鳳:“乖徒兒,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承鳳沒想到洛桑會這樣出現,明顯一愣,而後弱弱的道:“師傅,我想……”
“想去找明妃?就這樣大搖大擺怒氣衝衝的?”還沒等承鳳想好要說的話,洛桑就開口了。將承鳳眼中的慌亂盡收眼底,洛桑蹲下身,微微擡起頭看着站在那裡低着頭的承鳳:“你這樣是不行的。來,師傅教你。”
聽完洛桑的話,承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師傅放心,我都記住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說着,飛快的跑開了。
畫宣居,明妃正在享受着手下宮女的按摩,卉珍從門外跑了進來,行禮道:“娘娘,承鳳公主來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門外的承鳳一蹦一跳的進來了,脆生生的開口:“承鳳給明妃娘娘請安!”
見到承鳳,明妃雖然不大願意,但也到底還是借了人家孩子的手除去的雪妃肚子裡的孩子,連帶着還除了錦蘊那個眼中釘。
“快起來,承鳳,你怎麼來了?”明面上,她還是要擺出一副無害的樣子,熱情的牽起承鳳的手,走到一旁坐下,卉珍立刻奉上了茶點,而後識趣的退下。
拿起一塊芙蓉糕,承鳳擡起頭,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明妃娘娘,上次你讓錦蘊姐姐送給承鳳的那個簪子,還有嗎?”
這話問的很是沒來由,讓明妃一愣,下意識的道:“本宮這裡怎麼會有,這應該去問你錦蘊姐姐啊。”
“唉。”承鳳小大人似的搖了搖頭:“錦蘊姐姐現在被禁足,怎麼可能會問到呢。自從我戴的那個簪子出了問題之後,我就在也沒看見過那個簪子了。不過,當初娘娘送給錦蘊姐姐的時候,知不知道上面有問題呢?”
這話問的明妃心裡一個咯噔:“當然不知道了。那個簪子可是本宮讓小樂子去送的呢。要是問的話,也得去問小樂子啊。”敢情這丫頭來她這畫宣居,是來試探口風的。不過,她還是太嫩了,想要淌後宮這趟渾水,還是早了一點。
“可是小樂子是父皇身邊的人啊,他也沒道理去害錦蘊姐姐啊。不是娘娘您,也不是小樂子,那會是誰要害姐姐呢……”承鳳佯裝很是疑惑的樣子坐在那裡自言自語,暗地裡卻是不住的用眼神觀察着明妃。
明妃此時的耐心已經快要被磨滅,眼中也已經透露出絲絲的不耐,但是語氣中卻是依舊溫和:“承鳳啊,你看,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是小孩子也不懂,就不要問了,好嗎?”
既然人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承鳳也知道,這算是問不出什麼了,只好跳下座位,聳聳肩道:“那好吧,我就回宮去了。不過,最好是錦蘊姐姐沒事,不然的話,我是一定要和父皇說,不要那個人好過!最起碼,五馬分屍最好了!”
這話雖然是對着空氣說,但在明妃看來,卻是意有所指。不過,一個小孩子說的話,她倒也是沒放在心上,也就隨着她去。
待得承鳳走後,卉珍這才從一旁走上來,站在明妃的身邊,看着承鳳跑開的背影,小聲的道:“娘娘,這個承鳳公主……”
話雖未說完,但話中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的。
明妃擺擺手,滿不在乎的道:“一個小孩子,不足畏懼。”
回到自己的宮中,承鳳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小小的一團,也不說話,洛桑見了,走上前去,看着她的樣子,不由的好笑:“什麼也沒問出來吧?”
承鳳點點頭,深深的挫敗感在她的心裡油然而生,眼淚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自從錦蘊出事之後,她已經不止一次的再深深的懊悔自責了。洛桑看見承鳳這樣子,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的摸樣,一隻手懸在半空,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是好。
月華宮中。
錦蘊正躺在牀榻上假寐,忽然間,感覺身邊一陣風颳過,讓她猛地坐起了身,待得看定之後,這才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現都這樣嚇人?”
“不嚇人,那也不是我了。”洛桑嘿嘿的笑,隨即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又道:“你是不是給我徒兒說了什麼?”
錦蘊點頭,不知道洛桑這句話的意思,眼中有着疑惑。
洛桑嘆氣:“那丫頭看了你給的字條之後,就想要去找明妃問個清楚,結果什麼也沒問出來,自己又開始傷心難過。看一個孩子那樣,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聽了這番話,錦蘊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麼大的錯誤,眼眶也跟着有些發酸:“都是我不好,她只是一個小孩子,我怎麼可以讓她接觸這麼多。”
雖說承鳳還是一個小孩子,但她的心思卻似乎要比尋常人家的孩子細膩很多。她說那些事,無非是想要讓她安心。
正說着話,小樂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帶笑:“給玥婕妤請安。”
洛桑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錦蘊已經習以爲常了:“這次來,可有什麼消息要給我?”
“還沒,皇上一心想要保玥婕妤,但太后那邊似乎……”小樂子原本笑眯眯的臉也垮了下來。這次來也是受了莫無殤的旨意來看看她過的好不好,被問道這樣的事情,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紅箋從外面走進來,張口便接到:“既然還沒消息,那過來做什麼!放心,我家娘娘現在還死不了,你去回了皇上吧,我家娘娘要休息了。”被關了這麼多天,都不見被放出來,看來這皇上還要和太后爭鬥幾天纔有結果。皇上平時不是很寵愛娘娘嗎,難道還真的要關上一個月纔好?
“哎喲我的紅箋姐姐啊,你要不要每次都是這樣對我,雜家也只是個奴才,跑腿兒的,您有氣雜家理解,可也不能總這樣啊……”小樂子在一旁嘀嘀咕咕,轉身走開了,只是那背影看上去倒是頗有些落寞。
看着小樂子離開的背影,錦蘊也是嘆氣:“你和他計較些什麼,他也不過是奉命辦事。”
“我看到他就想到皇上!都這麼多天了,也沒想出個辦法來!”道理紅箋都是懂的,可還是堵着氣,說話也難免尖酸刻薄些。
錦蘊見紅箋如此,知道是爲自己好,也沒有多說什麼。
息寧宮。
門外傳來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音:“皇上駕到!”
“兒臣給母后請安。”莫無殤從外面走了進來,狀似恭敬的行禮問安。
太后躺在臥榻上,秦嬤嬤正在給她按摩,慵懶的睜開眼,看着站在那裡的莫無殤,心裡就沒來由的一陣氣:“有那個玥婕妤在,哀家安不了。”
莫無殤一愣,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母后,這次的事情尚未查清,而且也已經禁了蘊兒的足了。”
“尚未查清?皇帝,這話你說的哀家可就不愛聽了。東西是玥婕妤給承鳳的,你居然還幫着她說話?”太后一下從臥榻上坐起來,眼中有着慍怒,讓人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