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操作,任何微小的波動,都可能產生巨大的盈虧數額,如果仍然滿倉隔夜的話,風險實在是太大了,還是在考慮一下吧。”陸誠皺着眉,眼中盡是擔憂。
倆人現在算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他的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林啓風身上了,心裡不安,實在不敢冒這個險。
“放心,我心裡有數。”林啓風安慰一句,態度堅決。
陸誠嘆口氣,感覺林啓風簡直太瘋狂了。
整個上午,倆人都在緊張焦慮中度過,神情專注,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直到早盤收盤,林啓風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揉揉乾澀的眼睛,身上傳來一陣虛弱,林啓風苦笑一聲,這才一上午,僅僅兩個半小時而已,感覺就像打了一場硬仗,身體、精神全都感到一陣無力。
而結果也並不樂觀,大豆期貨價格不僅沒像預料中那樣上漲,反而下挫0.1個百分點。
“走吧,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一下,下午還有一場呢。”林啓風起身招呼道。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陸誠有點失落,他已經感覺到希望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心情複雜,也沒說話,跟着站了起來。
“不用擔心,只是一點波動而已,就像上次剛開始做黃金期貨時一樣,相信我的判斷,一定沒問題的。”林啓風也看出了陸誠的異常,加油打氣一句,給他點信心,同時也給自己一點信心。
人在專注於某件事情時,就會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午盤從開始就到了結束。
下午情況稍好點,上午跌的又漲了回來,一天下來,價格維持不變,也讓陸誠安心不少,起碼穩住了,還有希望。
接下來兩天,大豆期貨的價格跌跌漲漲,每一次波動都像是在林啓風緊繃的神經邊緣瘋狂挑逗,就像星爺那部經典電影裡的橋段,我上漲了,我又下跌了,就問你氣不氣,氣不氣。
林啓風很氣,可更多的還是困惑,陸誠不會騙他,柳杉杉也沒理由拿這件事來騙他,兩件事應該都是真的,可期貨市場就是沒有反應。
三天下來,大豆期貨價格小搓0.3個百分點,而反觀黃金期貨,價格仍舊在跌,幅度雖然有所放緩,但也有0.9%的跌幅,如果林啓風繼續持倉的話,到週三下午收盤爲止,又是近四萬塊的收益。
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兩件真實且有聯繫的事情放到一起,沒有產生化學反應,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可究竟是哪出了問題?林啓風皺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這句話用來形容陸誠現在的心情,在合適不過。
大豆期貨如果繼續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的話,別說賺錢了,能保本不賠就已經不錯了,更別說來堵他這邊的窟窿了。
陸誠心裡自嘲一句,真是不應該抱着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啊,還是老老實實賣房子去吧,時間還早,現在去房產中介登記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看看眉頭緊鎖的林啓風,陸誠猶豫一下,開口道:“這幾天一直在忙,也沒顧得上家裡,你這邊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了。”
“嗯。”林啓風愣愣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清。
“你也別太擔心,實在不行的話,明天開盤就清倉,繼續做空黃金就是了。”陸誠安慰一句。
“嗯。”
回答他的依然是那聲木然的迴應,陸誠心裡實在不放心,也歇了現在就走的念頭,一路跟着林啓風,直到看着他走進賓館,才嘆口氣,轉身走了。
思緒混亂,各種念頭在林啓風腦海中盤旋,愣愣的走回房間,枯坐在椅子上,太陽逐漸西垂,房間裡陷入黑暗,依然一無所覺。
“啪。”
燈亮了,衚衕走了進來,看到林啓風,有點驚訝道:“哥,你在房間裡啊,我說怎麼房門開着,這麼晚了,怎麼也不開燈,出什麼事了嗎?”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自己的事都解決不了,還來管別人。”胡慶也跟着進來了,似乎對衚衕怨念挺大,直接開懟。
“我有什麼事?”衚衕瞪了他一眼道。
“哼哼哼,還裝傻充楞。”胡慶鄙視道:“沒事你幹嘛天天往人店裡跑。”
衚衕一時語塞,張張嘴,沒說出話。
胡慶很得意,接着道:“難怪你前幾天一直是那副鬼樣子,原來是對人家動了歪心思。”
顯然,經過這些天的緩衝,胡慶也琢磨明白過來。
“別胡說八道,什麼歪心思,我是很認真的。”衚衕辯解一句。
胡慶撇撇嘴,接着道:“就算你是認真的吧,可看你今天回來時的表情,是不是還沒有進展啊。”
“嘿嘿嘿,讓我說中了吧,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嗎?想不想知道?”胡慶仰着下巴,一副你快來問我的表情。
脖子都酸了,也沒等到迴應,低頭一看,衚衕正坐在牀上,老神在在的盯着他。
有點尷尬,胡慶摸摸鼻子,不再賣關子,道:“你既然看上人家了,那就告訴她啊,不管成不成,話還是得攤開說的吧,你不告訴人家,人家怎麼知道,不知道怎麼給你迴應。”
話糙但理不糙,衚衕表情漸漸凝重,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林啓風的眼中也閃爍起一絲光彩,像是抓住了什麼,但又不太清晰,隔着一層窗戶紙,但就是看不真切,心裡越來越煩躁,猛地站起來,衝胡慶大聲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我我……我說什麼了?”林啓風瞪眼皺眉還張着嘴,面目有點猙獰,胡慶被嚇到了,縮了縮脖子,小聲道。
“快說,你剛剛說什麼了?”林啓風走過來緊緊抓着胡慶的胳膊道。
“我我我……我沒說什麼啊?”
“不對,你說了。”
“我我……”胡慶要哭了,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惹怒了林啓風,把剛纔的話在腦子裡重新過了一遍,小心試探道:“你既然看上人家了?”
“不對,不是這句。”
“那就告訴她啊?”
“還有呢?”
“不管成不成,話還是得攤開說的吧?”
“接着往下說。”林啓風眼睛越來越亮。
“你不告訴人家,人家怎麼知道,不知道怎麼給你迴應?”
“對了,就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