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鳳星耀

涿鹿之戰後戰野之地屍橫遍野,無論哪方的血靜靜地在被濃霧覆蓋的地表上流淌交錯……匯合,許是那人殺人,妖殺人,人滅妖各種的怨念與靈氣怨氣匯聚使得那血泊中衍生了生命,那原本被泥土阻擋在表的血水漸漸滲入地表,地面上的紅色漸漸消失,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散去。

數百年後,那曾經屍橫遍野的山地成了一片荒涼墳地,無名又不規則的各種石碑立在被霧霾的籠罩下。枯木成林的環境和暗暗的淒涼給周圍曾添了一份瘮人的陰森。

空氣中,林子裡偶爾傳來夜貓在灰暗的天色下的淒涼叫聲,還有那如哀嚎的風聲。

頭戴斗笠,手持樹枝,步伐從容手持着把用布條裹着的劍,一身粗布長衫,下襬已經到了破爛補丁都補不了的地步,一雙溼了鞋頭的補丁布鞋,修長的身形這般落魄的外表沒有給這個獨行在荒山野嶺的男人增添半分可憐,那帶着日久不理鬍子的面孔呈古銅色,一雙淡而靜視眼前的眼睛遂黑的瞳孔裡是神秘與嚴肅。日久不理的鬍子擋住了他的嘴巴,高挺的鼻樑和耐看的眉眼可見若卸下這一身邋遢外表,也是一表人才。

一手拿着樹枝走路一手持劍,一雙手都纏着已經髒了的布帶。

不知他是俠者,還是行者!

天色暗下,本來就被霧霾籠罩的山地,籠絡着一種陰森詭異的氛圍,微涼的陰風陣陣,彷彿是鬼在耳旁的呼吸。吹涼了耳根,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

行者止步,那安靜無波瀾的眼睛停留在左邊僅僅不到十步距離的墳地上,四周都是山墳,平靜的眼睛彷彿帶了光,蒙上了柔和的憐憫與嘆息,駐足不前收回視線後席地而坐,放下手中的樹枝和劍就雙手合十,脣瓣翕動。

他的往生咒讓周圍的霧霾漸漸淡了許多,不知不覺天已暗下,坐在地上還在念咒的人已經不記得唸了多久,只是耳邊聽到的乞憐依舊不斷,額頭已經露出薄汗。

山丘上的一處石頭裂縫中從山體散發出異樣的紅光,散去的濃霧有加重之勢。

唸咒的人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眼睛警覺性打開,咒語已然停下,目視前方,正好那發光的地方就在他對面,因爲霧還沒有向他靠太近,因此五百米內的事物還能看清楚。

合十的雙手緩緩放下,平靜無波瀾的眼眸終於露出了些許詫異之色,只見他的刀眉緩緩向中間靠攏,站起了身。

周圍忽然吹來陰風陣陣,一張金貼從空中落下,竄入那泛着血光的縫隙。紅光漸漸淡去。

行者往金貼所降之處看去,周圍的霧霾漸漸散去,一種乾淨柔和的祥瑞之光在朦朧的月色下籠罩住了墳地那片枯樹林,只見一個披散着白長髮的老者手持拂塵緩緩從霧裡走來。

一身乾淨大氣的白衣步履,腳下的泥濘與潮溼竟沒有讓衣角沾染半分。

老者一身白顯得清風高雅,長白鬍子不時被他的手輕拂,眼裡的慈祥與平靜仿能容萬物。

來到行者身邊,老者眼睛將人打量一番。

行者似乎沒有因爲老者的到來有什麼影響,面上依舊平靜自然。

看了老者五六秒,只見他忽然俯首行禮,不發一語。

“此地曾經歷一番腥風血雨,怨氣沖天靈氣又盛,故此讓邪物有機可乘修成了形,我已將此物暫時封印,唯恐他日壯大沖破封印,需有人留守於此,每十年加固一次封印,你,可願做這個人?”老者的到來第一句話就講明瞭一切,行者雖然眉宇微蹙有些疑惑,但還是有意識地看了一下那之前發紅光的地方和周圍亂看曲目的墳頭。

“嗯!”他看着老者,鄭重點頭。

看到行者應下,老者眼神露出笑意,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選中行者自然是從裡到外都已經看清楚了,他周身氣息乾淨,骨骼通透,心境沉着冷靜,遇事不亂雖衣着顯得有些髒亂卻沒有絲毫卑微之感。

“此丹名喚靈墟丹,你服下,若有力所不及之時可驅動這銅鈴,會有人來祝你一臂之力。”話間,老者手持拂塵的手裡又出現一精緻的銅鈴,行者雙手接過以示尊敬。

“待他日你命中貴人將臨,將此物除去,便是你功德圓滿之日!”說罷,老者轉身離去,行者擡眼看去,只見老者已經化作輕煙消失於霧中。

毋容置疑,此人非仙也必是得道高人。

與此同時,九重天上,南天門外,一身白綾鍍金紋飾的女子步履從容在門神的矚目下走出南天門。

四大門神都恭恭敬敬地向此人俯首行禮,亦是送別。

她始終沒有回頭,只是腦海回放着方纔那凌霄殿上她父親,三界之主的話。

“你成人禮已過十旬,是時候下去歷練了,到了凡間一切都得靠自己。”

大殿上她的父親並沒有說爲什麼一定要讓她下凡歷練,出了凌霄殿後等候在外的少司命才悄悄告訴她,原來是她的生死劫將至,每個人的生死劫都是註定的,無法改變,只能通過自己和看命運拼運氣,看到頭來是生是死了。

不過他們是神,幾乎不用擔心什麼死,若過不了,最多修爲全無,記憶全無,重頭開始罷了,但也有人是重頭開始的機會都沒有的,因爲有的人的生死劫是人。

人間又過了兩百年,雲端上的人衣決飄飄,柔軟的廣袖在風的掠動下雲端中的她更加出塵美麗,不施粉黛的臉自然如玉,通透有光澤,優雅的柳眉杏眸真真可謂是五官精巧,就是畫中仙。

正值新月日,天色忽然顯得有幾分詭異,陰雲聚集不散,看到前方陰雲,她揮袖停滯,秀眉微鎖。

垂眸思索幾秒後還是往那陰雲而去。

此刻的凡間正值夜晚子時,往下看去,一處靈氣彙集之處被一蠢蠢欲動的妖氣所籠罩,再往前看去,那山間的石縫隙似乎在緩緩擴大。

血腥味兒瀰漫在空氣裡,好生壓抑,幽幽紅光像心跳也像一雙眼睛在動着。

“看似此處有魔物被禁錮,這魔物趁新月之日子時間靈氣渙散想衝破封印,這魔物看樣子已經長成,成形中期,若出來了恐怕後患無窮。”眉宇始終緊鎖的清玥抿脣思索,目光落在山下的萬千家燈處。

她必須出手阻止。

想着,手中出現一把精緻的長劍,劍身帶着金色紋樣,大氣又嚴肅,劍把雕鏤着精緻的鳳凰圖騰。

這把劍是天帝所贈還未使用過,想着今日練練手。

劍飛入那石縫中,彷彿刺入了它的心臟,山間傳來悶悶又顯得難受痛苦的喘息聲。

“你是何人,爲何阻我?”那石縫內彷彿有人擡起頭看她,厲聲質問。

“你身有封印,又滿是妖氣怨念,若留你於世,恐爲禍人間,留你不得。”說罷,她擡手施法,石縫內的劍如被一隻手靈活操控着,向那些噁心的紅色觸手砍去。那些觸手雖靈活在劍下卻像被砍了血管經脈一半,讓那個無形的人發出陣陣顫抖的痛苦悶聲吟。

一經反擊,清玥的劍已經被打出石縫外,清玥擡手接住劍。

“無人能阻我,今日,我非出此地不可!”說着那發着光的縫隙如一張血盆大口,血淋淋猶如血凝成的觸手伸出,向清玥攻來。

十來個回合下來清玥發現這個滿是血腥味的怪物修爲不在她之下,才十來個回合她已經顯得有些吃力。

“此地怨念叢生,它定是靠靈氣與怨念成形,這是它的巢穴,這於它是有利之勢,恐怕要徹底剷除是個難題,那就只能竭盡全力將它重創加強封印了……”想着,一個猝不及防側面來的觸手變打了過來,擡劍想擋的清玥還是被觸手狠狠打飛,連撞斷了三棵樹,一個黑影以閃電之速,在她快要撞到第四棵樹時將人及時救下。

清玥下意識看向接住自己的人,一身黑斗篷,斗篷的帽子擋住了他半張臉,月色下更是難以看清。

察覺到她目光的人也微側過臉看懷裡的人,深邃的瞳孔裡微緊縮,脣瓣微張。

他的腳緩緩落地,借力將人扶正。

沒有多想的清玥站直身後手緊攥了下衣襟,咬牙擡頭看向前面的怪物觸手。

欲開口說什麼的清玥剛擡頭,身邊的黑影已經飛向那個血盆大口。

“哎……”她想阻止,想告訴他危險,可那個黑色的影子已經進入了那血盆大口。

“封印還在,只是損壞過半,看來比怪物爲了衝破封印是想盡一切辦法啊。”趕到洞口的清玥擋了一下伸過來的觸手,仔細看了看封印法紋。

正想着怎麼施加封印的清玥剛想施法,那個黑影就被觸手打了出來。

只見他腳落地後被打倒退了幾步,身子一顫,捂着胸口壓抑着還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已經重傷的清玥擰了擰眉頭,向那人靠近。

“這樣不是辦法,此地於它有利,縱使傷了它,它也能借助這兒的怨念慢慢修復傷勢。”雖然受了傷可語氣依舊平穩,她的聲音好聽而柔和,沉穩又自信。

“姑娘想到辦法了?”富有磁性一樣穩和冷靜感的聲音出來,他轉過臉看她,那張側臉,雖被紅色的妖光蒙上卻依舊不影響她的傾城面容。

“聽過三元陣麼?這原本的封印還在只是有損,我們可以再疊加一個上去,加固封印,還能增添一層禁錮。”她側過臉說到。

她的話讓斗篷下的眉宇蹙起,抿脣猶豫。

“可三元陣要三個人,你我才兩個人,如何施展?”他嚴肅的語氣裡帶着一絲失落。

只見那受了傷蒼白嘴角又帶血的臉露出一笑。

她的笑容自然而不經意,一時看呆了旁人。

她的笑而不語,讓他更加好奇了幾分,只見清玥擡手施法,纖長漂亮的蘭花指合於胸前,兩手向兩邊張開,擡頭的一刻,從她的身體快速分出一個影子,站立在清玥的一臂之外,二人同一個動作一個神態,同樣的舉止。三人呈三角狀站立。

眼看那怪物不死心,又打來,清玥擡眸看他。

“開始吧!”

“嗯!”他應聲,即刻就凝聚內力。

三人同步施展,法陣現於三人腳下,緩緩升於三人頭上,三人換步,並列而站。

就在陣法漸漸靠近封印時,洞內的傢伙還是不甘心。

“你們以爲這樣就完了嗎?死我也要拉你們墊背!”那個厲聲的男音又響起,觸手又再次伸來,受了重傷有些神形不穩的清玥分身有些撐不住,已經呈現半透明狀態。

它不甘心,最後一擊出盡全力想阻止二人加固封印。黑衣人靈敏側身躲過了,清玥一開始也躲過了,撐起的雙手右手被打落一邊。

“你沒事吧?”黑衣人側過臉加力維持因爲她放下了一隻手的法陣。

“沒事,別管我,專心把法陣融入封印就好了。”說着她又側身躲過伸過來的觸手。

法陣已經融入一半了,還差一點。

許是看到另一邊清玥的分身因爲分心和本體受傷而越來越虛弱,所以觸手全都衝清玥去,拼盡全力也想掙脫的血魔步步緊逼。

分身消失了,清玥被打中兩次,已經分身乏力,黑衣人想幫忙卻又不能分心,只能用力加註。希望能快點讓封印恢復。

“快了,還差一點!”他緊閉脣關,咬牙堅持,冷汗溼了他右邊散下的流海。

“啊——”伴隨着一聲長叫,眼角他所見的是身邊在打鬥的白色身影被打飛,聲音越來越小,等他回過頭,只見她的身影已經被打飛遠。

終於封印融合,收手後腳跟用力一蹬,他向那越來越小的影子追去。月亮已遠,那個發着紅光的洞口漸漸變小,紅光散去!

“我還會回來的……”只聽到那有些虛弱的聲音不甘心地說道。

天色漸亮,雲端上,一身黑子的人還在奮力追着那白色影子。他能看到那個小小的影子,卻追不上。風吹掉他的斗篷帽子,用粗布豎起的發冠簡樸又帶着幾分懶散,一半頭髮披散於肩,五官清秀,刀眉下依舊鎮定的眼神明眸越發顯得他成熟,下巴隱隱能看到些許鬍渣,顯然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衣衫布褸的行者。

“不行,再這麼下去就要出三界了!”他的眉宇緊鎖,眼神越發凝重,奮力向前想快點趕上前面的人,被打出三界之外,可想而知,血魔那全力一擊是真的出盡了全力!

慣性有減弱之勢,那個白色的影子在往下落。

見狀身後的人瞳孔放大,不知爲何他此刻感到了恐慌感,由心生起的恐慌。

雲端上的黑色身影空中旋轉一週,立即向下,他這次不用法術,想讓身體加速墜落。

只是他還是夠不到!離那個人還是很遠!

清玥已經昏了過去,軀體重重落在地上,周圍的五十米內的草木全部瞬間枯死,樹葉瞬間變黃在隕落間燃燒殆盡。

等他趕到時,地上的人仙軀受損,骨架已散,元神已去……

而她躺在枯黃的草地上彷彿只是睡着了一樣。

走到旁邊停住的人蹲下,手猶豫又不忍地伸向那張傾城面孔。

還是猶豫躇在了半空。

手繼而轉向了她的手,他的手落在清玥的脈門上。

軀體已經冰冷,沒了脈搏,握住她手的一刻他的面孔露出了驚愕。

她的骨架散。但又不禁好奇,既然骨架已散爲何軀體還在,周圍似經歷了一場大火的環境,她的軀體外表卻沒有受損!

“你到底是誰?”看着那張好看的面容,他不禁喃喃自語。

知道已經無能爲力,他緩緩站起身。

本想就此離開,他已經盡力了!卻在轉身之際又止步回頭。

那張好看的面孔,他的眼前彷彿映着她那傾城一笑。

她元神已去,救不回來了。抱着那副碎了骨架的軀體,枯黃的四周生機已去,僅留下一漸遠去的背影……

遊遊蕩蕩的清玥找不到自己的軀體,在一片竹林裡遊蕩。

走走停停。

擡頭看滿月的星空,美麗又冷寂。

她越發虛弱,已經有些舉步艱難。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的元神就要散了……”她虛弱地靠在一竹子邊,臉輕側向一邊,一片淒涼的亂葬崗映入眼簾,那立在風中的白綾與殘緞好不悲涼。亂放的棺木分散在高低不平雜亂的墳地中,不少無人收拾的屍體也挺留在那。

一抹若有若無的紅光入了她的眼,這光乾淨而微弱。

清玥爬起身,向那光源處走去。

幸好她聞不到那些屍首的惡臭,夜貓的淒涼叫聲夜下陰森可怖。

今晚是月圓之夜,月色明亮,月色下她看到一具女子的屍體在泛着淡淡的光,就是她。

清玥蹲下身,發覺這女子的魂魄已經離去,軀體尚有一絲溫度,靠在髒亂屍體上的側臉在月色下清麗。

身體泛着淡淡紅光說明前世福陰不少,今生是貴人,清玥看了一下,有些許猶豫,最後還是進入了那副軀體。

亂葬崗中,月圓夜下,伴着夜貓的淒涼叫聲,亂墳中一個身影緩緩直起,步履蹣跚走了出來,夜色中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初晨的陽光柔和溫暖,落在了那個靠在樹下休息的人臉上。

微顫的睫毛長而濃密,眼簾緩緩打開。昨晚進入了這副軀體後清玥走了一段路便累得不行,只能靠在路邊睡去。

爬起身後身上的披巾隨着柔軟的衣服滑落於地,她絲毫不在意,垂眸目光落在手上。

這副軀體身高身形都和她差不多,基本適應。打量了下衣着,面料很一般,頭上沒有頭飾,只有一條束髮帶挽着。也沒有耳飾首飾,左邊心口還有一口子,血染紅了一大塊左邊的衣裳。清玥瞭然,原來原主是被謀殺後被丟棄荒野。

來到一小河邊,準備洗把臉的清玥提起裙襬,自然優雅蹲下,捧起河水洗臉。

就在手碰到右臉的一刻,忽然覺得生疼。

“嘶~”一聲,她的手抽回,不敢再碰右臉。俯身看去,水中倒影的人,右臉上有一半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不知是瘡還是傷疤,已經發紅碰到了才覺得疼,仿似肉被什麼劃開,有點皮開肉綻的感覺。左臉偏近耳朵的地方還有一道小指長寬的血口子。

許是昨晚月色下沒看清,原來這是一副毀了容的軀體。

然而她沒有怨言,只是撕了裙襬洗乾淨輕輕搽拭臉上的傷口和污漬。她沒什麼可怨的,畢竟這是她自己選的,反正這原主的面孔是怎樣的她也不在乎。

因爲只要她元神恢復了,自然可以恢復自己的容貌,這張臉不要也罷。也正合她意,原主毀了容,想必也沒人見過她的真容,既然這樣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整理好後清玥兩撕下的衣塊當面紗,擋住臉上的傷。

衣服是有些稚嫩的明粉色,血漬很是明顯,洗了許久還是能看得出來。

城門外,她擡眼看到那城樓上的大字,俞城,在原主記憶裡俞城是洛水城首都,洛水城的主人公皇帝所在地,是皇城,一對二十來人的士兵急匆匆出了城,帶領人騎在馬上,嚷嚷着讓身後的人快點。

擡眼間,目光落在了清玥身上,頓時一怔,拿着手裡的畫像跟不遠處的清玥比了比,即刻翻身下馬。

看到士兵與一個似乎是中衛的男子走來清玥沒有什麼反應,而是自然走了過去。

因爲看到剛纔那男子看她的眼神她基本猜到,想必是原主的家人發現原主失蹤了報了官。

“可是楚大小姐?”男子打量了下問到。

清玥秀眉微蹙,應聲。

“大小姐,沒事吧?”男子目光落在她有些破的還被染紅的左邊,語氣不冷不淡,極有軍人風範,雖然看得出有些着急卻沒有奉承的意思。

“還好。”清玥簡單兩個字出口。原主的聲音聲線和清玥有些像,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這原主當真與她有緣。

“……”他們將人送到一大宅院外面,男子俯首行禮。

“末將就送到這兒,楚大小姐放心,末將定會盡快找到兇手,還小姐一個公道。”說罷,清玥點頭後男子帶着手下士兵離開。

守門的侍衛看到清玥早早就去通報。

突然失蹤又安然無恙回來了,負責找人的自然免不了一番詢問,清玥把原主記憶遇刺的事如實回答,又編了個僥倖逃脫的謊言,終是矇混過去。

轉身就往大門走的清玥還沒跨入大門便聽到匆匆步伐,越來越近,擡眸看去一衣着貴氣大方的中年男子領頭走來。

旁邊跟着一位身段妖嬈打扮豔麗的女子,女子身旁跟着兩個侍女和一個裝扮俏麗的少女,還有兩個衣着得體的青年男子。

兩個男子的臉色一個是關切與着急一個是面無表情,領頭的中年男子則板着臉。

看清幾人面容後腦海里浮現原主的記憶。

“回來了?不是說去進香了嗎?怎麼丫鬟都回來了你卻遲遲不回來,還驚動了官府!”中年男子沒有關切的感覺,倒像是在斥責審問犯人。

“女兒在出寺院後找不到侍女後就被歹人追到了荒郊野嶺,失足摔落斜坡倖免於難,但暈了過去,醒來後便趕回來報平安,讓父親擔心了!”清玥垂眸,雙手自然置於腹前,語氣不冷不熱,彷彿只是在例行回答。

衆人看到她的反正無不意外。

“姐姐獨自在外一夜沒有什麼事吧?有沒有受傷?來人,快叫大夫來瞧瞧啊!姐姐,你不知道,我們可擔心你了!”一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清玥擡眸看着說話的人,站在那個衣着豔麗的女子身旁的少女。

說着說着,那楚楚動人的眼眸便星光點點,我見猶憐。

“是啊,不過雪影你這一夜未歸,真的是遇上歹人?”女子質疑的語氣和眼神讓面紗下的脣又勾起一笑。

“二孃這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回來了就好,還愣着幹嘛,快進來吧!”說着便上前來有意要拉她的手。清玥拂袖,手背於後有意避開。

衆人聽到她的說辭似乎沒什麼質疑,也沒多說什麼,清玥看着那個和兩個男子走了的“父親”不禁爲原主感到悲哀。

原來這生身父親對這個原主也是可有可無的心態。

“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剛轉入後院,一嬌小的人便撲通跪在了清玥面前。身後的人見到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靜靜地看着。

小丫鬟擡頭看清玥時滿臉淚痕,可憐極了。她緊抓着清玥的裙襬,不停地抹淚。

“小姐,能看到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出了廟看到你被人帶走那刻可把我急壞了。”小丫鬟始終跪着解釋一番,清玥則是淡淡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小丫頭。

“起來吧。”清玥開口,不冷不熱,也沒有燕子責怪的意思。

小丫鬟一邊抹淚一邊站起身,看到清玥身後的人怯怯低下頭行禮。

“二夫人,二小姐好。”

“玢兒,好生照顧你家大小姐,可別再亂跑了,要是月底無法交差到時連累全府上下就不好了。”宋憐兒意有所指挺胸高聲道。

“是啊,姐姐,我們就先回去了。”楚渺白了一眼清玥轉身和宋憐兒離開。

將人送到門口是爲了彰顯自己大度,出了院子後的母女二人臉上都洋溢着冷笑。

“你說那個醜八怪衣服上的血是不是她的?”楚渺附耳到宋氏耳邊問到。

“我看着不像,若是她的,傷在那個地方此刻還能出現在府裡?我還以爲這小賤人會藉此機會逃跑呢,沒想到會被追殺。”宋氏環顧四周壓低聲音。

“哎,娘,你說會是誰要殺她?還有人比我們還希望她死?”楚渺皺眉,低聲細語。

“她那麼醜,還被皇上指給了珩王你說還有誰?”宋憐兒得意一笑,自顧自往前走去。

停在原地想了幾秒的楚渺會意一笑,小跑追上。

“也是,一個廢物王爺若娶了她這麼個廢物醜八怪那不更加讓珩王更加沒臉面,只可惜啊,讓她逃過一劫。”

象璃院內,清玥坐在銅鏡前取下了面紗。旁邊站着的小丫鬟低聲抽泣。

“怎麼了?”清玥從境內看到她哭問到。

“奴婢是心疼小姐,這毒瘡還沒好就又添了新傷。”小丫鬟走到清玥身後爲她整理凌亂的髮髻。

“無妨,方纔聽到那二孃說月底交差,像與我有關,交什麼差?”清玥看了下原主記憶發覺沒有便開口問。

“小姐你忘了嗎?前幾天皇上才降下聖旨,把你指給了珩王。”小丫鬟驚訝間又帶着五味雜陳的表情。手中的動作停了停又繼續。

“珩王?指婚?”她有些驚訝,表情上卻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眉宇擰緊,脣關緊閉,眼神凝重起來。

見主子不語,小丫鬟也一番愁容下來。

“小姐是還在想着太子爺嗎?事情已成定局,縱使知道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可總得活下去不是?”小丫鬟說着說着眼眶又紅了起來。

“太子爺?”清玥疑惑的語氣讓小丫鬟遲疑頓住了神,之後點了下頭,往日只要一提起太子她就傷心,她不該提的。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小丫鬟一巴掌就落在自己臉上。

“你幹嘛?”清玥轉頭看她問到。

玢兒低着頭“對不起小姐,是奴婢多嘴,不該提起的。”她糾結加緊張的手緊握手中的桃木梳子。

“爲何不能提?”清玥垂眸想了想,看到原主記憶那所謂的太子,原來是原主年少時暗戀後被太子和楚渺揭穿,看到年少的楚雪影臉上是沒有如今這般毒瘡的。

“……”小丫鬟不敢再多說,低着頭不做聲。

“好了,今時不同往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並不在乎。”說罷,她端坐正身子,目視前方。

wωw ¸t t k a n ¸CΟ

“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事兒啊!”想了想後還是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她扶額閉目。

半個月過去了,沒有人來問候過楚雪影,每天晚上小丫鬟走後清玥總會鎖上門打坐修煉。白天帶着面紗出門,晚上閉關修煉。每天的飲食清淡簡單,小丫鬟看着每天都差不多一樣的飯菜同情自己的主子。

從生活中的種種看來原主是個不受寵的,可以說幾乎是個不存在的,所謂的大小姐還不如一個丫鬟過得好。

連飯菜都是靠原主母親留下的嫁妝典當換錢來的。

原主楚雪影的生母是這個相府的女主人,在生下女主後就死了,十歲左右她的父親便帶回瞭如今的二夫人宋憐兒和楚渺,當時的楚渺已經七歲。原主這才明白過來,她的母親不是意外死的。也自從這對母女進門後,她的大小姐生活不復存在,什麼好的她的父親都不再想着她。

她和那個表裡不一的妹妹永遠都是不和,人前她是欺負妹妹的壞姐姐,人後是卑微如下人。楚遠山沒有太在意這個大女兒,只要不死就行,任憑宋憐兒等人怎麼欺負都沒事,彷彿她就不是楚遠山的女兒,楚遠山因忌諱楚雪影的外家所以原主沒死。

楚雪影外出進香那日是莫子翎的忌日,被殺手輕鬆殺死在寺院後山,後被拋屍城東亂葬崗。

睜開眼,天已經矇矇亮,清玥擡眸看向窗外,不禁感嘆原主的一生。

皇宮內,欽天監觀星樓上,一身白衣的男子手持羅盤夜觀星象,修長的手指掐算着什麼,忽然停住,轉身大步離開。

御書房內,才蒙亮,外面星星還可見,案邊已經坐着人。

“皇上,欽天監陸軒求見。”一宦官低頭輕步進門行禮道。

“這麼早,他想幹嘛?傳!”座上的人停下手中的筆,雖有些驚訝卻還是擡手同意。

“傳欽天監靚見。”伴隨着宦官的傳喚一白衣男子步履正氣凜然入門,沒有低人一等的恭維,反而他顯得有些大搖大擺,正視前方,入門後才爲頷首行禮。

“微臣給皇上問安。”

蘇恆擡眸,嘴角勾起一笑。目光又落於手中奏摺上。

“臣昨晚一夜都待在觀星樓,看到西南方有鳳星隕落,鳳星將臨我國,此乃祥瑞之兆,也是不祥之兆。”陸軒凝着張臉極其認真。

“哦?”蘇恆放下了手中的奏摺,身子前傾,手肘撐在書案上,眯了眯眼。

“可知具體在何處?朕要怎麼做呢?”蘇恆很是信任陸軒,沒有質疑他的話,直接問了解決的方法。

“微臣之見應儘快收爲己用,以免此人離開,鳳星將臨未來三年內都會風調雨順,百姓安樂,但若處置不當很可能會反得其果。”陸軒皺眉陳述,很是認真,聽着的人一直打量着陸軒,最後摸了摸那不長不短的鬍子。

“嗯,不知,愛卿可有辦法找到此人?”

“目前光芒散去,無法確認,只要此人入了皇家對於皇家來說就是件好事,時機還未成熟。”陸軒說完擡眸直視高座上的人。

“好!”

相府上,坐在梳妝檯邊的清玥看着那張五官越來越像自己原來的五官,很是滿意,正欲戴上面紗,小丫鬟玢兒此刻卻推門而入。

“小姐,吃飯了!”說着擡眼看向梳妝檯,看到鏡中人的臉,她嚇得差點叫出聲來。見狀清玥站起身冷着張臉,一雙好看的杏眸猶如利刃,此刻架在小丫鬟脖子上。

小丫鬟趕緊放下飯菜關上門。

“小姐,你臉上的毒瘡沒了,疤也沒了?”玢兒壓低聲音來到清玥面前。

看到她的反應,清玥袖子下的蘭花指松下,輕描淡寫的點了下頭。

“小姐,你怎麼做到的?以前試過好多藥都沒辦法治好,如今怎麼……”玢兒說着手就忍不住往那白皙如玉般美麗的皮膚伸去。

“其實我被追殺那次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高人,他贈與了我一盒膏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用。”清玥氣淡神閒,眼神正經的不行,無絲毫破綻。

其實原主臉上的毒瘡治不好完全是因爲飯菜裡摻了藥,而請來的郎中是宋憐兒請來的,話又能有幾分真。

清玥不願透露太多,也不想把這個小丫頭牽扯進來,沒有多說。

沒有質疑的玢兒點頭沒有再追問。

當天下午就有下人送來一套新娘華服。“都放這兒吧,大小姐如果沒什麼吩咐,老奴就告退了!”送衣服來的是個老婆子,還有兩個丫鬟,三人那看不起人的傲視態度讓清玥皺眉不悅。卻沒有做反應,只是點了下頭。

看着桌面上的新娘服和頭飾發冠,玢兒看着清玥欲言又止。

拿着茶杯喝着白水的清玥目光落在新娘服上。

以她現在的能力要逃走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明天就要……小姐你怎麼那麼淡定啊?”小丫鬟好奇道。

站立在窗前的人,微側過臉,那長長的睫毛在落日下着實動人。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就你我兩人,拿什麼去和他們鬥,放心,遲早,真相會大白的。”清玥放下手中的絹扇,另有所指。

“小姐,我怎麼覺得,自從進香回來後你整個人都變了?”小丫頭垂眸嘟囔着。

“哦?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變了?”清玥眼神一冷,話鋒明顯轉變,淡淡的,似不在乎,但眼神又流露出幾分警惕。

小丫鬟看到她臉上沒什麼變化,嚥了咽口水。

“小姐,好像變得冷靜好多,對什麼事都不在意,安靜地留在自己園子裡,即使老爺怕你跑把你禁足了你也一點都不哭不鬧,和以前的你真是差太遠了!”

“嗯?”清玥眉宇一皺,想着以前的楚雪影到底有多能鬧,是個什麼脾氣。

“當你走了一趟鬼門關後多少都會有所成長的。”清玥意味深長地看向窗外,落日餘暉漸漸淡去。小丫鬟低下了頭,原本心中懷疑此刻的人不是她家小姐的念頭頓時就消了。

“都是我不好……”小丫鬟小聲呢喃卻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她耳中。

“無妨,你當時那麼做是對的,我不怪你,所以我回來時沒有責罰你也沒有罵你就是知道,你那麼做是對的,若你不走,就會被我連累。”清玥回過身,擡手摸了摸那小丫頭的頭,露出淺淺的笑容。

擡頭間映入眼簾的笑容如曇花一現,一下子就沒了,小丫鬟也露出甜甜一笑。

“小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聽到小丫頭的話看到她天真無邪的笑臉,清玥笑意漸深。

第二天一大早早早就穿好了新娘服的清玥在喜娘的牽引下來到廳堂,一個沒有賓客的婚禮是最可悲的,雖然周圍都佈置的喜慶,可整個相府沒有一個賓客,因爲沒有宴請任何客人,孃家也沒有送任何東西,隔着頭巾隱隱能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外輪廓。

“時辰到,送大小姐上花轎吧。”楚遠山淡淡道。喜娘點頭扶着清玥離開。

“楚雪影,你出嫁都那麼可憐,什麼也沒有,不過也是,你的父親能把你嫁給那樣的廢人又能指望給你什麼?”蓋頭下的人不禁冷笑一聲。

外人看來楚雪影的反應太反常,太安靜了,不哭不鬧,不言不語,如果不是看到旁邊的玢兒宋憐兒都忍不住要懷疑這是個假的楚雪影。

出了大門後圍觀羣衆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起來。

“這堂堂相府千金出嫁怎麼一個客人都沒有?”

“什麼千金,我聽說這大小姐在相府一直都是不受寵的,你看如果不是聖旨,恐怕連個檯面都沒有呢……”

“新郎也沒來,接親的人都沒有!”

“我聽說這大小姐長得醜,毀了容,前段時間還被山匪綁架了……”

“進了匪窩的人定是不乾淨了,還毀了容……”

“這珩王也夠委屈的,以前戰功赫赫,自從傷了腿被卸了兵權後就被晾在一邊,如今有這樣的夫人也是夠可憐的。”

……

各樣的說法與揣測聽的她有些煩,不禁扶額揉了揉太陽穴。

“這宋氏真是服了,都出了丞相府還不肯放過你,你說你前世是不是與她有仇啊?”清玥冷笑喃喃自語。

花轎平安抵達珩王府,只是卻沒有人接親,也沒有進行拜堂禮儀,也沒有賓客。

日落西山,始終珩王都沒有出現,從頭都是管家在招呼。

坐在新房裡的新娘從容取下頭紗,一旁的玢兒欲擡手阻止。

“小姐,王爺還沒來你怎麼能私自取下頭紗呢?”小丫鬟有些急了,拿起頭紗欲重新蓋上。

清玥擡手阻止。

“沒必要,反正都是走過程,今晚珩王又不會來,堂都沒拜談什麼掀蓋頭!”清玥冷笑悠悠道。

說着走到梳妝檯前,取下頭上的金冠,貴氣大方,不用裝飾也清塵脫俗的面孔在華麗的嫁衣與鳳冠的襯托下更是美的華貴典雅。

“小姐真美,先別取下,王爺看不到讓我看看嘛!”小丫鬟似發春似的看着鏡中的清玥花癡,清玥微微搖頭笑了。

“小姐這就休息了嗎?不等王爺過來?雖然王爺……但應該多少都會過來看一眼的吧?”小丫鬟看着卸了妝向牀走去的人再次問到。

“傻丫頭,我都說了,王爺今晚不會過來,你看看今天一天下來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你家大小姐現在在外臭名昭著,是沒了名節的人,在家裡是醜八怪廢物,省省吧,你也早些去休息,我這不用伺候。”淡然看開一切的語氣和不在乎的自然,說着就掀開被子欲睡下。

看到自家小姐的反應和行動小丫鬟無奈,退出了房間。

“那好吧,那小姐你早些休息。”小丫鬟一臉不高興,還是退出了房間,關上門。

門剛關上,屋內躺下的人坐起了身,盤腿而坐。

閉目養神。

另一個院落內,唯一亮着的屋子裡書桌邊的人正挑燈夜讀,燭火被窗帶入的風所擾,燈籠內的燭火也搖曳着。

一身玄色長袍手持竹簡的人認真看着手中捲上的內容。不時滾動手中竹簡。

門外的守衛如柱子般一動不動。

燭火下的面孔泛着淡淡黃色,微微蹙起的劍眉和抿着的脣瓣顯得他十分認真,高挺的鼻樑與棱角分明的臉環境下靜謐又神秘,骨子裡氣質是無法掩蓋的,他的身上有種刀劍般冰冷的寒意,內斂的高貴。

屋外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敲門聲響起。

“進來。”目光仍專注手中書卷的人懶懶一聲。

一黑衣手持長劍的男子推門而入,將風滿滿。

“王爺……”男子走近低聲在他耳邊低語。

“哦……?”意味深長的一聲他緩緩擡眸看前方。

“這真是那楚雪影說的?”他再次問到。眸色與夜色融爲一體,暗沉而不可窺探,薄脣輕啓發出來的聲音略帶幾分慵懶卻又富有磁性,成熟穩重。

“屬下親耳聽到的。”

蘇銘澤看着窗外沒有做聲,微側了下臉,旁邊的人會意走到他身後推着輪椅出了房間。

新房內,閉目養神的清玥蘭花指剛放下,門便被推開,輪椅落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和腳步聲讓她睜開了眼,幸好她還沒有脫下嫁衣,只是脫去了鳳冠與首飾。

擡眸間,門口進來了兩個人,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侍衛,進來的人一個用手輕推動這輪椅靠近,一個則跟在旁邊。

清玥不由得眯了眯眼,腿放下,站起身。

看清來人後依舊冷着臉的清玥沒有做聲。

蘇銘澤則是將人打量了一番,看到真容後二人心裡自然是一番驚訝的,旁邊站着的俱風已經挪不開眼睛,不知自己在幹嘛,只是盯着那個新娘嫁衣的女子。

在所有人眼裡,楚雪影才十九歲而已。

而珩王已經二十有二。

“王爺,有事麼?”清玥先開了口,淡然問到。

“無事,既然你如此篤定本王今夜不會來,自然是要來看看。”蘇銘澤斂了斂目光,脣角勾起一抹笑。

“然後呢?”清玥微側過身不看二人。

“然後,發現你並非傳言那般醜陋不堪,懦弱無能。”傳聞中的楚雪影是沒有受過任何教育的,從小就沒有受過重視,別提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恐怕讓她寫自己的名字都不會,但如今映入眼簾的人舉止言談神態都給人一種高貴清冷的感覺。

她見到他沒有行禮,不知是孤傲還是不會。

“是麼?”她淡淡一笑,一手提着裙襬款款走向主僕二人。

“王爺不也是麼,王爺今日的用意我已知曉,時間到了,我自會離開!”她俯視着他,高傲又自然,聽到她的話二人心裡自然的好奇的。

“你想怎麼離開?”他玩意一時興起,追問。

“這就不用王爺擔心了!”她含蓄一笑,微微頷首,攬袖於腹前。

蘇銘澤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一支冷箭不知從何而來,就入了房間。

坐在輪椅上的人靈活躲過。

清玥冷下臉,眉宇緊鎖。

蘇銘澤和俱風都躲開。

“有刺客,保護王爺!”門外的守衛驚呼。一下子全亂起來。屋頂突然落下五六個黑衣人,隨着瓦的破碎聲刀劍同時伸向了蘇銘澤和俱風。

看到和刺客打起來的蘇銘澤,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清玥不禁有些好奇。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都能如此靈活躲開刺客的攻擊,而且這些刺客個個身手不凡,俱風對付起來有些吃力。

忽然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清玥。刀光一閃,直刀橫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