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莉點了點頭,還禮道:“恭候尊駕,恕不奉陪了!”言罷拋下衆人,拉起梅兒行出店去,後展開凌雲功,徑直朝着玉郡王王府方向而去。
她們走後,丹澈向店家要了一間客房,吩咐手下禿頭將昏着的虯鬚漢背進房去速速驅毒醫治。好一會兒,那虯鬚漢才轉醒過來,眼看一條手臂算是廢了,氣得咬牙切齒,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爲人,禿頭卻埋怨他還不是色膽包天自作自受,又怨得着誰了。他們二人說話時,那少年卻是手扶金雕,眼望紫奧城方向良久未語。
郡王府位於皇城以北偏東面,距紅塵客棧還不到半里的路程,她二人腳程極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趕到了王府門前,梅兒本不想來,可一路上都被師姊強拉着,根本不容她掙脫。
文到此處,不得不插一段題外話,大夏國的京都的結構,從內到外分別是由:宮城、皇城、內城和外城四部分區域層層包裹而組成的。宮城位於京城中最核心的位置,是由南半邊的前宮和北半邊的後宮組成。前宮是皇上處理朝政、舉行各項大典儀式的地方,後宮則是皇上和她的嬪妃們居住享樂的所在。宮城之外便是皇城,這裡是皇親國戚及朝廷重臣們居住的區域。內城和外城分別住着的是普通黎民百姓,只不過內城百姓的身份要更高貴一些,只因他們都是大夏族的嫡系子民,是建國初期從北方關外隨軍遷徙而來的。外城住着的則是從前華族的百姓,是在大夏朝建都後才被驅逐到外城去居住的。
自太商帝登基以來,爲了緩和民族矛盾,開始大量任命華族的官員,並積極主張和鼓勵兩族的百姓互相通婚,如此一來,這四層壁壘便已經逐漸被打破了,皇上帶頭娶華國的女子充實後宮,臣子也都積極響應,這實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百姓怎會不稱頌的。
此時天色見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掌燈時分,路上的行人也是越來越稀少了。
梅兒被師姐強行拉着來到玉郡王府正門前時,酒已醒了大半,擡眼看大門上的大紅喜字尚未褪去,料想王爺此時正值新婚燕爾、蜜月當中,自己怎能忍心闖進去胡鬧,又或許言語起了衝突,師姐冷血無情、殺人如麻,想必利劍一揮,怕又要害死許多條人命了,遂忙施大力甩開師姊的手,半是哀求,半是嗔怨道:“我的好師姊!求求你了,就饒了師妹吧!我們就如此強闖進去,就算用利劍威逼王爺勉強答應娶我爲妻,又叫我情何以堪,日後如何與他長久相處呢?更何況我還曾出家在先,雖暫時還了俗,可也不能輕易破了淫邪之戒的呀!”
姚莉聽罷又是“咯咯”一陣嬌笑,說道:“我的小師妹,怎的這樣迂腐呢,今日既然能爲了他破了酒戒,怎麼就不能再破了色戒呢?”
“這!”梅兒一時無言以對。
姚莉又再勸道:“如今你正值青春年少、懷春思欲的妙齡,既已動了凡念,又何必強壓着自己的心
思而不釋放呢!別說你已還俗許久了,就算真的剃髮做了姑子那又怎樣!聽師姊的,既真心愛他,就要勇於追求,否則只會辜負了大好光陰!”姚莉說着就要拉着她一塊兒上去叩門。
梅兒急道:“我的好姊姊呀!此舉萬萬不可呀!事情沒您想得那麼簡單!我和王爺並非是人在江湖,可以快意恩仇、任性妄爲,凡事都要考慮周全,焉能不顧世俗禮法了,姊姊饒命吧,此時還需從長計議。”
姚莉聽了這話,低眉略略思量了一下,說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容我再想想看!”
梅兒不知她又要打什麼歪主意,心知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真想擡腿一走了之,可不知怎的,卻挪不動步,其實她也心盼着能有什麼自己意想不到的轉機。
少時,見姚莉眼睛一亮,笑着說道:“我已想到了個萬全的法子,只要能讓你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後,還怕他推脫不認賬麼,事後他自然就會想盡辦法認你做娘子了!即便他有些後悔懊惱,不答應讓你做正室的王妃,可即便是做了妾室,我想你也是該心滿意足了吧。”
“肌膚之親?”梅兒聞聽面色一紅,心道:怎麼又是這招?這不和上次媱兒等人的鬼主意如出一轍麼,那回非但沒成,還讓逸蓉那丫頭撿了個大便宜。
姚莉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進一步道:“是啊!放心交給我就是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能讓你們成了好事,一會兒都聽師姊的安排便是了!”姚莉說着,再次拉起她的手腕,繞過王府正門,順着圍牆向後園而去。
梅兒滿腹狐疑地問:“師姊到底要幹嘛?不說明白我可不答應的,羞也羞死啦!”梅兒邊說邊極力掙脫着,臉上早就羞得紅霞一片。
姚莉拉着她來到後園牆根兒處才停下了腳步,而後朝着她耳語解釋了好一會兒,梅兒這才聽明白她的奇思妙計,原來她是想讓梅兒冒充王爺的新娘,躲到他們夫妻的鴛鴦帳裡去,待與王爺成那事後,再表明身份,如此木已成舟後,便可要挾王爺來娶自己了。
梅兒聽罷心潮起伏不寧,臉上更是紅的厲害,見她連連搖頭擺手道:“不成,不成,這法子太也羞煞人了,我看咱們還是另想它法爲妙!多謝師姊爲我精心謀算,可我,可我真是做不來。”
梅兒說罷施展反擒拿手,就要急着逃遁,誰知她才一轉身,便被姚莉從背後點中了麻穴,梅兒身子一軟便栽倒在師姊的懷裡,待還要高聲辯駁幾句,就又被師姐點了啞穴,如此再也掙扎不得了。
姚莉笑着悄聲在梅兒耳邊說道:“我此刻點了你的穴道,最多不過兩個時辰便可自行解開了,到那時此計已成,如果王爺埋怨你,你大可將責任全推到我頭上,放心吧!師姐不會害你的,望你心願達成後,別忘了我的好處纔是!”
梅兒聽了暗暗叫苦,可又無計可施,只得任其擺佈。
姚莉如
此大費周章地幫着梅兒,無非就是爲了要博取她的好感,也好令她在感激之餘,能夠誠心歸順於自己,假若她們真能喜結良緣,更可以讓玉郡王也跟着梅兒一起倒戈到六王這邊兒來,這不正好爲將來光復大華國江山,更是爲了給逝去的夫君和教衆兄弟報仇雪恨鋪平了道路。
姚莉言罷,背起梅兒,足尖點地“刷”地飛上了牆頭,舉目四望,見左右無人,隨即輕飄飄跳入後園,順着甬道朝婚房搜尋過去。
梅兒扶在姚莉背上,只覺着姚莉奔走如飛,不禁暗讚道:師姊不但劍法、拈花指在我之上,就連輕功較我也是更勝一籌,看來師父當年可有多喜愛她,將看家本事都傾囊相授了。其實梅兒的功力稍遜於姚莉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她們年紀相差許多。
玉郡王府邸較紫奧城後宮規模當然是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前庭後院重重疊疊加在一起也是很具規模,此時天色已晚,加上姚莉並不熟悉路徑,更不想驚擾到府內人,待左轉右轉尋到了王爺婚房時,已到了二更天。
姚莉馱着梅兒悄然來到廊下,將梅兒輕輕放在地上,後到窗前用手指沾了點口水,將窗戶紙捅了個小洞,向內窺探,正見到新娘子青琴夫人端坐在梳妝檯前,由丫鬟侍候着卸妝梳洗呢,待做完這些,青琴便吩咐那丫鬟去招呼還在書房就讀的王爺回來就寢,自己則坐到了牀榻邊兒上,專等着王爺進來。
丫鬟韻兒出門去請王爺,前腳才一走遠,蔻瑩便揹着梅兒闖了進去,並迅速地將房門反手輕輕關好。
青琴纔要和衣小憩一會兒,忽聽門聲一響,還以爲王爺回來了,起身卻見是兩個陌生女子,不禁大驚,因倡促,一時也沒認出其中一個便是是梅兒,還以爲是來了打家劫舍的強盜土匪,剛要放聲呼救,便被蔻瑩閃電般地搶身過去,利落地點中了她的穴道,使其動彈不得。
這時,聽房外頭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想是承玉來了,蔻瑩忙三下五除二地將梅兒身上的外衣除去,面朝內放進了鴛帳裡,並蓋好了被子,然後將青琴抱到屏風後面同自己一塊兒藏好。
姚莉才做完這些,那腳步聲已經近到了門口了,蔻瑩隔空飛物將屋裡的兩盞紅燭打滅,屋內頓時昏暗下來,幾乎是與此同時,房門也被打開了。
梅兒此時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寢衣,躺在承玉的被窩裡,周身動彈不得,亦不能講話,假若承玉真把自己當成了新娘子了,那可如何是好?
耳聽得王爺承玉已推門走了進來,並一步一步地接近鴛鴦帳這邊兒,梅兒一顆心早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時不光是臉上覺得羞澀得滾燙,就連周身都覺得發起燒來。她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混合着對師姊的怨懟、對即將發生事情的恐懼、害羞,甚至還有些少許的期待。她緊緊閉上雙眼,便如同被押上了刑場上的囚犯一樣,只得無奈地等待着那最後一刻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