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琦雖然不想受太后的脅迫,可是如果她不帶紅嶸走的話,那紅嶸就可能會遇險,而她,不想讓這孩子再經歷那些險惡的人生。
所以最後,她還是把紅嶸帶走了。
這廂,守在北央宮外的鳳煜見凰琦帶着紅嶸出來,立即一臉的疑惑,“你這是?”
凰琦沉着小臉,說道:“回去再說。”
當着紅嶸的面,凰琦不想說太后什麼,畢竟太后養育了紅嶸十年,她不想讓紅嶸心裡有什麼陰影。
回去之後,凰琦把紅嶸交給花希,然後才與鳳煜說了事情的經過。
聽完之後。鳳煜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皇奶奶還真是個讓人不能省心的人,她這不是想把你逼上絕路嗎?”
不選就殺,選了,以後恐怕會有很多解釋不清的情況。更別說凰琦本就是真的紅芙,若是被人知道這件事,凰琦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而太后,恐怕就是認定了凰琦就是紅芙,所以才非要凰琦帶紅嶸走。
聞言,凰琦只是沉默不語,因爲她也不知道,太后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紅芙,她也不知道,太后的算計到底到了哪一步。而她現在,只能見招拆招。
另一邊,直到凰琦他們離開之後,禾嬤嬤就道:“太后,看來崇州王妃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否則她也不會把嶸兒的生死看在眼裡。”
太后鳳顏淡然,緩聲的道:“也不見得,也許她就是出於同情,要知道,當初虎山村的時候,那孩子因爲碧霄死了,凰琦不也直接上門問罪了?所以帶紅嶸兒,她或者就是出於善心,不想一個孩子因爲她與哀家的爭鬥死去。”
禾嬤嬤皺着眉頭,“難道我們就沒有什麼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嗎?”
關於凰琦的身份,太后派人去查過,可是除了名字,就連隨意閣的身份都查不出來,若不是凰琦自己說出來,誰能知道她就是隨意閣的閣主。
而且關於凰琦的出處,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像一個迷,藏得又深又沉。
“也許沒有,可是有時候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太后淡淡的語氣。鳳顏無波,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凰琦把紅嶸帶回去的第二天就讓他與小皇子商允一起玩,本以爲這兩人看來年紀相仿,因爲紅嶸畢竟只是一個心智只有八歲的孩子,想着他們應該可以好好的相處。但結果顯而易見,他們八字不合。
剛見面,商允把紅嶸的紙船弄壞了,紅嶸也把商允的五角星踩扁了,最後兩人打了一架,一個撕破了嘴,一個抓花了臉,然後跑到她面前告狀。
“姐姐,他好討厭,他弄壞嶸兒的東西,我不要跟他玩。”
“娘,他才討厭呢!他把娘送我的星星踩壞了,我不要他住在這。”
“你纔不要住在這裡呢!這是我姐姐。”
“她是我娘,你叫姐姐算什麼,我比你親。”
“我才比你親呢!我們是姐弟。你只是乾兒子。”
“你不也是乾的,你又不是親弟弟!”
“你纔不是……”
“你纔不是……”
眼看,這兩人又要打起來了,凰琦一聲嘆氣,一手拎着一個,把他們拉開。
“你們夠了沒有?再吵把你們都丟出去。”
凰琦一句話,很神奇的,剛剛還在吵架的兩們瞪了一眼,不吵了。
讓人把這兩人各自帶下去,凰琦癱坐在椅中。無奈一嘆,“養個孩子真難,養兩個更難,我上輩子也沒做什麼壞事啊!怎麼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就跟仇人似的。”
鳳煜坐在她身旁,呵呵一笑。“上輩子做了什麼,你還知道啊?”
凰琦懶懶的挑了挑眉,不語。
她當然知道,因爲她還有‘上輩子’的記憶啊!
當然,這個她不能跟他說。
“他們還小。長大的自然就知道互相愛護了。”鳳煜又笑道。
“希望如此吧!”在這個世界,看多了爾虞我詐的人心,就是親生父子都能毫不留情的扼殺,她真不敢說他們以後會怎麼樣。
更別說這兩個孩子其實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
今天下了一場雨,不大,可是卻細雨纏綿,整整下了一個上午,雨才總算停了下來。
某處院子裡,秦霜坐在屋檐下,喝着茶。看着外頭雨後的園子。
地上到處都溼噠噠的,微風吹來的時候,還帶有一股濃濃的土香味。
“姑娘,您還坐在這呢?王爺不是回來了,您不去給王爺稟報近況嗎?”文靜走了過來。
“他現在不是‘王爺’。我跟他稟報,豈不是泄露了身份。”秦霜淡淡的道。
鳳煜是以楊子的身份回來的,在別人眼裡,鳳煜只是楊子,不是崇州王。
她一個崇州王的侍女,跟‘楊子’彙報,若是被人知道了,她怎麼解釋?
所以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可是姑娘,王爺過些天就要回南關了,而且王爺又有意把您留在王府,您若不趁機多與王爺親近親近,等他走了,您還有機會嗎?”文靜一點都不贊同秦霜的做法。
如果她是秦霜,她一定會更積極,更要懂得把握機會,因爲有些機會,失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而且在她眼裡,雖然鳳煜現在是對凰琦非常寵溺。可是男人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更別說鳳煜還是崇州王,他的妻妾不可能只有一個凰琦。
“要我說,那時候姑娘就應該直接代替夫人,有了那張與夫人一樣的面具,王爺也一定會疼愛您。”這時不知何時到來的念無說道,她那語氣像是開玩笑,但眼神倒是挺認真的。
因爲念無也想過這個可能,心想着要是凰琦與秦霜對換身份的時候,若是讓凰琦死了,而秦霜就能一直代替凰琦成爲崇州王妃了。
“行了,你們在胡說什麼呢?都下去吧!”秦霜瞪了她們一眼,責備的道。
聞言,念無與文靜相視一眼,然後退了下去。
直到她們的身影都消失,秦霜才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凰琦院子的方向。
“永遠代替嗎?”真是讓人心動的說法。
如果她是凰琦,那麼還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
念無那樣一句話,也許是無心的,又或者是有意的,這一刻卻深深的埋在秦霜的心裡,留下一顆難以磨滅的種子,只待發芽。
……
“夫人,難得回來,過兩天就回去了,要不要去逛逛?”這天。鳳煜提議道。
“好啊!”凰琦並沒有否決,“花希,叫上……”
“就我們倆。”鳳煜打斷她的話。
凰琦微愣,懶懶的挑眉,輕笑。似乎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否決他的話,“好!”
於是,這兩個一起出門了。
門口,在他們上了馬車離開時,秦霜從門裡走了出來,看着他們馬車離去的方向,心中深沉刺痛。
鳳煜的心裡果然一點都沒有她的位置,回來都幾天了,可是鳳煜一次也沒有找過她,更沒問過他們走後王府的情況,好像他的歸宿已經變成了南關,而這裡,只是他丟棄的一個地方,而她,也是他丟棄的人。
崇州王府已經變成鳳煜回來時住一住的地方,可有可無,也許等他回到南關,若是沒有明帝不再召見他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
而她,也與鳳煜不再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秦霜就無比的心痛,她不想就這樣結束,她不想這樣就離開,她不想就這樣與他劃清界限,永無交集。
可是她該怎麼辦啊?
她要怎麼樣才能改變這種狀態?
代替她,代替她你就可以變成凰琦與他永遠在一起了。
突然,秦霜心頭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她驀然一震,自己把自己嚇着了。
可是片刻,她又平靜了下來,着魔似的輕輕喃語,“代替就可以了嗎?”
如果那是她唯一可以留在鳳煜身邊的條件,那麼她願意化身爲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