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剛查看到了女屍,蹲了下來,她的表情很難言語,也說不清是悲傷還是釋懷,有一點很肯定,剛查認識這具女屍,“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
剛查慢慢的將那女屍的手套解下來,將手重新放回原位,“大人,能不能請您幫個忙,將她的屍體安置到棺槨裡,這具棺槨就是爲她而準備的。”
劉月夕推開石棺,將女屍抱起,放到石棺裡放好,非常的輕,沒有費什麼勁,就將棺材安置好,劉月夕想要詢問剛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查只是抱以微笑,手裡將那副手套拽的很緊,“大人,能否再幫個忙,將這個樹洞封起來,我知道您心中一定有很多疑問,確實這位可憐的小姐姐生前我應該是認識的,但那都是將近八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經記不太清具體的情況,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畫面,絕不是故意要隱瞞你,或許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回憶起到底發生過什麼,到時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劉月夕對此很有興趣,還提供了一條線索,“這個密室上頭的這顆鬼槐先前是活着的,讓守護此地的古達給打死了,古達是拉卡納爾來的騎士,他來此地的目的很可能是和你認識的這位小姐姐匯合,不過古達一直說他錯過了,愧對這位小姐姐。”
剛查依舊很淡然,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劉月夕找來一些碎磚和石塊,將整個密室封了起來,一切準備妥當,扛上古達的那套鎧甲,他們通過宿營火回到傳火祭祀場,這回由劉月夕自行操作,確實非常簡單,“大人,這具鎧甲很不凡,是受到某位古龍神祝福的,只是常年缺乏溫養,您看到二樓第二個基座嗎?將鎧甲放在那上頭去吧,用不了多少時間,鎧甲就可以回覆原先的狀態。”
原來這基座是這個作用,劉月夕照着剛查的說法做完,她又說,“請隨我來,您的運氣確實不錯,雖然不知道小姐姐的姓名,但她確實是一位防火女無疑,蟲噬面具,還有這副火蛛絲手套,您已經湊齊了一名防火女所需的最重要道具,若是真能擁有防火女,那我們這個營火祭祀場便具備了擁有薪王的資格。”
這都是很長遠的事情,但有個良好開端總是讓人愉悅的,隨着艾格尼絲·剛查來到一間小房間,原來防火女擁有自己的專屬房間,佈局非常簡單,像一個女生的房間,只是長久沒有人住了,便用布將傢俱都蓋了起來,剛查拉開房間正中的一個高物,是一個祈禱臺,純白色的大理石雕刻而成,非常的精細,“大人,將蟲噬面具放在上頭吧。”
隨後剛查又將火蛛手套折了一個很漂亮的形制,放在中間,“大人那個鐵匣子也放下吧,應該也是防火女的重要物品。”
一切辦妥後,剛查又取了一塊藍色天鵝絨絲布輕輕蓋在上頭,“好了大人,可以了,有一種說法,當一切具備,防火女會聽從召喚自己走進專屬她的房間,就如宿命的牽引一般,在那裡接受她的命運。”
這地方實在太神秘了,劉月夕好奇的問:“爲何薪王需要防火女,防火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有些複雜,您知道,我們這個世界正處於末世之前,正是應爲初火和散佈各地的燃燒王座和渴望王座,我們纔有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這是頂層的神族眷族強者爲我們撐起來的一把保 護傘,就如陽光大王以自身王魂爲薪柴,主動投身初始火爐,是可敬的功績。”
劉月夕不同意這個觀點,他更傾向於陰謀論,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不過是爲了維持自己的權利和力量而已,他並認同那種高尚的說法,人都是自利的,神族也絕不例外,恐怕在光鮮無私的背後,有着不可告人的陰謀也說不準。
“那爲何又需要防火女的存在呢,我聽說成爲防火女是很痛苦的事情,要成爲靈魂的容器,那必然要承載靈魂中影暗幽邃的那一面,那等同於接近深淵,我去過幾次深淵迴廊,那種刺骨的涼意,還有黑暗中致命的誘惑,如果身心每日要遭此熬煉,實在可憐。”劉月夕對防火女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所有與真相有關的事情他都感興趣,何況亞楠老師的青蓮火之中就有防火女的研究記錄。
“看來劉大人對此事是有思考的,你說的沒有錯,要成爲防火女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失去光明,失去自由,失去很多很多,他人生魂中的惡在體內涌動是世間最殘酷的酷刑,但是這一切都是有必要的,薪王是世間的英雄,但他們註定是孤獨的,沒有人可以接近他們,終日只能苦坐與王座,頂住所有的壓力。各國雖然都有自行開發的技術可以讓薪王外出活動,甚至用最殘酷的辦法爲薪王尋找伴侶,比如隆道爾的碳新娘,洛斯里克的靈魂綁定技術,卡里姆多的齧咬妃等等,但是這些技術都只能緩解薪王肉體上被初火燒灼的痛苦,能座到那個王座上的無一不是卓越之人,他們是站在對抗深淵的最前沿,是抑制匯流沉澱的核心,但他們畢竟是人,在面對深淵時也需要不時有一個聲音可以給予他們迴應,告訴他們所做的一切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麼,薪王借無上初火的存粹力量撥開深淵,而防火女恰恰相反,她們以極大的代價隔絕黑暗,但又身融黑暗,也只有這樣,弱小的她們才能成爲黑暗中的橋樑和燈塔,一直陪伴在薪王身側,直到火焰熄滅的那一刻。”
劉月夕點點頭,好吧,這個問題目前沒有爭論下去的必要,以後有的是機會,離開防火女的專屬房間,葛洪帶來好消息,琴韻醒過來了,已經完全康復,去到葛洪的房間,確實,琴韻見着劉月夕,又驚又喜,撲上去抱住他又是哭又是笑,一旁的葛洪依舊還是那個會說話的眼神,劉月夕百口莫辯,不過伍德的情況就要糟糕的多,人不再昏迷,但是身上的燒傷很難全治好,一見着劉月夕和琴韻就問小七的情況,得知小七失蹤,他大哭着想要站起來,在怒潮海里失蹤,那就是屍骨無存的意思,爲什麼會搞成這樣,可是當時的情況確實沒有人知道救生船壞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激動了好一會兒伍德稍稍平靜,劉月夕安慰他一定想辦法去找小七的下落,也不是沒有人從怒潮海里得救,伍德從家鄉帶出來的所有部下親戚全都死了,劉月夕怕他想不開,就問:“這次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伍德隊長你還有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你的傷我一定幫你治好,還有你手下人撫卹金的事怎麼說,是等你自己傷好了我們再結算,還是我委託艾伯特團長代爲轉交?這個你來定。”
伍德想了一下,“大人,我回不去了,沒有臉面回去,求您一個事,我想要宰了麥克唐納,爲我的族人報仇,您能幫我嗎?”
這有些爲難,且不說麥克唐納到底如何了,但是雙方實力過分懸殊,這話不好隨便答應的,劉月夕委婉的說:“伍德,你放心,外頭的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妥,你先安心養病,什麼都不要多想,我讓琴韻留下照顧你,先把病養好,如何?”
很奇怪,伍德沒有反駁,反而事很平靜的躺下,他沒再說話,劉月夕夜不想再去刺激他,拉着葛洪到了一邊,“醫生,怎麼樣,伍德的傷沒事吧?”
葛洪搖搖頭,“情況不太好,命是抱住了,不過他的實力會跌落的很厲害,這個要治好光靠這裡的設備很難。”
“好的,那就麻煩醫生你了,設備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水澤森林的宿營火我已經打通了,葛醫生您隨時可以去,我讓格雷瑞特幫您打下手,您看如何。”
葛洪不是很滿意,但是劉月夕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想着來日方長,也就沒再繼續露出不滿意。和劉月夕寒暄了幾句忙自己的去了。
就剩下琴韻和劉月夕,對方的嘴已經翹的老高,劉月夕想到剛查的話,返回骨片得來不易,而且他真的覺得琴韻這個時候去外頭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若是她能呆在營火祭祀場幫忙看着,劉月夕也更放心些,“琴韻啊,我知道是我不好,沒有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張讓你留下照顧伍德,你也知道,這個營火是剛支起來的攤子,人手奇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你看你來也來了,就幫我看一段時間,畢竟你在我放心些不是。”
琴韻知道劉月夕在哄騙他,不過劉月夕難得在她面前放下身段,想了想自己也沒什麼立場反對劉月夕的這個建議,她在外頭沒有什麼親人,上城區的事情,她也幫不上忙,這個時候出去確實沒有什麼用,也就答應留下來。
一切順利,各自都有了自己要去忙的事情,劉月夕交代了一下,便匆匆離開,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必須要回罪都去了,盜不息業火的事情必須加快,他早先答應李煜的是三天,如今十天都快過去了,若是再不抓緊,恐日久生變。
通過營火,他終於再度回到罪業之都的上層,
蘇筱筱非常擔心他,劉月夕一直杳無音訊,有消息說彩色寶石洞窟出了大事情,而且秘級很高,城主府幾次派人來請劉月夕去,幸好有波頓在,一直打着太極,嘉德伯爵府成了城裡的焦點,蘇筱筱總覺得有人在盯着她,也沒個可以說說的人,她害怕極了。
“大人,筱筱求您個事行嗎?”
劉月夕摟着她笑着說:“怎麼了,我的鑑寶專家,你怎麼看上去慌慌張張的。”
蘇筱筱赤裸着身子,整個人貼在劉身上,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算了,不說了,你就會欺負人家。”
“哪有的事情,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蘇筱筱總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她只是一個苦命的教坊女子,本不該有這麼好的際遇,姐妹中也有最後嫁人的好命人,但大多經不起細究,大戶人家,哪裡有願意娶教坊女子的,往往有着不爲人知的心酸。但是劉月夕不同,他做了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那不是憐憫,而是給了蘇筱筱自由,雖然名義上蘇筱筱是伯爵夫人,要受一些限制,但是身爲一個女人,劉月夕的這個安排已經給了她最大的自由,認識的小姐妹們全都羨慕的不行,等着看她沒有好結局的大有人在,蘇筱筱現在患得患失的厲害,女人天生缺乏安全感的通病蘇筱筱也有,她想要套住劉月夕,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是理智告訴她,這個要求不能提,起身穿上衣服,拿來一份她整理過的備忘錄,“大人,這是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情,處理過的,沒有處理的,都詳細寫了,你看一下,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