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河水中了,楚黛琳也差點失聲叫了出來,但隨即心放寬了。
河水並沒有滲入車廂內,這才發現車廂邊緣鑲着避水珠,將水阻擋在外,車廂與水隔着一層空氣。
敖灝微笑着道:“螣蛇怕水,那麼現在最安全就是從水底過去。箱內空氣可以維持二個時辰,每隔二個時辰要上去透透氣,請各位儘量減少運動的說話,正好欣賞下水下的風景。”
龍族好厲害,以前在書中有寫龍王出遊,但都是騎着海馬、海龜或者大魚之類的,現在想想,龍族雖然不怕水,但人形的時候不喜歡身上是溼衣服。而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出去一次,身上的衣服不會溼,並且速度又快。
將這辦法用在這次出去,不但隱秘,而且魚羣的速度極快,拖着船比應該不比飛在空中差多少。
李紅袖往車窗外看去,就象是隔了一層玻璃,外面的水下世界是一覽無遺。此條河水清澈見底,水下視覺可以達到十米左右,只見各種魚類被一行被魚所拖的車驚擾後,在透過河水陽光的照射下,象水中的雨絲一般,泛着銀光到處遊竄,美輪美奐。
此時敖灝的衣袖微微動了起來,只見一個小小的頭從敖灝的袖口裡,探頭探腦的出來。
原來是玄武,它探出了腦袋,望着車外喊了起來:“到水下了?赫赫,我還是第一次坐龍族的水車,真有意思。”
敖灝笑着將玄武用手捏起,放在了楚黛琳的手背上,讓坐在鳳焰身上的楚黛琳,又多了一樣玩物。
楚黛琳託着玄武,讓它的頭可以探出窗外。
玄武小心翼翼地將頭往窗外探去,在小嘴觸碰到被避水珠隔斷的水面上,輕輕一碰,立即縮了回來:“速度好快呀,好玩。”
速度越快,水流的速度也就越快,見玄武用小爪子輕輕撫着幾乎小到看不出的嘴來,就知道水的摩擦力讓它的嘴疼了。
楚黛琳有了興致,於是問:“你是第一次到水下嗎?”
玄武將爪子放下,看着窗外是不是閃過的魚羣,不由感慨起來:“玄武其實也是龜,雖然是陸龜,但只要屏住呼吸,就可以下水一個半個時辰沒關係。我記得年輕的時候也下過水,在水底扒水草吃。後來長得太大了,找不到可以容下身體的湖河水,下海又覺得海水太鹹。那麼多時間,要不是今天再看到,真的都快忘了。”
楚黛琳笑了起來:“看來還是不大不小好,又可以下河吃水草,又可以找個伴。”
“這樣也不行呀至少要過個五六十年,我的殼才足夠硬,否則普通生靈就能把我嚼碎了嚥下。”玄武舉了舉一隻爪子:“你看看這,以前我的殼太重,腳沒辦法撐起來走動,但只要伸出去一下,一片森林都能推倒下。而現在,走是能走了,但嫰得連片樹葉都感覺咯腳。”
敖灝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玄武的頭:“好了,少說一點話,否則不足兩個時辰就要上去透氣了。這一路過去,多中斷一次,就會浪費很多時間。我們現在是越早到你殼那裡越好。”
於是大家都靜下心來,保持均勻的呼吸,讓車廂內的空氣能用得時間久一些。
最後一個車,四個人下了水後,躺下繼續睡。而第一個車廂依舊那麼熱鬧。
“噢,噢。。。”戈弘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發出一聲聲的讚歎。
兩位龍王平時水底下也看得不要再看了,就把窗口的坐位讓給了客人。
臨威鄙視地斜眼看了下戈弘,就算是第一次看到,也別弄得那麼誇張。當着龍族的面,又不能再罵戈弘,否則獸類又要給龍族看笑話了。
此時車正好從魚羣中穿過,車窗外都是一條條肥美的魚,搖着尾巴被疾駛的車甩到了後面。臨威眼明手疾,一隻手的爪子陡然增長,“譁”的一聲,一條正在窗外遊曵的肥魚,被他一把就撈進了車廂內。
戈弘瞪大了眼:“好厲害,我也試試”於是他伸出手也去試,但魚都是立即遊開了,撈了幾把,結果是將自己的手臂打溼之外,肌膚與水的摩擦得生疼。
還帶着水花的魚,鮮活地蹦躍了起來,臨威手指插進魚鰓,看了看,自言自語着:“捉了也沒辦法吃。好久都沒吃生的了,不習慣”
說完就將魚從窗口扔了出去,“噗~”魚一到水裡,立即就搖着尾巴和旁邊的鰭飛一般遊逃走了。
“在車裡除非全部吃下,否則清理魚鱗、內臟很不方便。”敖瀚暗笑臨威抓到了魚卻又不能吃。但旁邊的聲音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只見敖瀛龍王正卷着袖子,將戈弘擠到旁邊,不時“譁~譁~”地將手臂探出窗外撩魚。
敖瀛連撩了幾次,都沒撩到,臉有些羞惱時產生的微紅,側頭對着敖瀚道:“等着,我一定會抓到的。”
“你讓開,看我的”戈弘想擠回窗口,但爭不過正努力成功的敖瀛,於是撲到了另一個窗口。
看着左右兩個活寶,撈得是樂此不疲,水珠都濺入車廂,敖瀚無語中。
二個時辰未到,車就上浮了,因爲第一輛車的空氣消耗得差不多了。其他車內的還只是有點悶,第一輛車裡的四位,以及呼吸急促,臉色都發青了。可見鬧騰得
在一個寬闊的河面,幾隻長腿的水鳥正在水中捕魚,天空飛着魚鷹,河岸上綠草茵茵;獸類正在吃悠閒地着草。
“譁,譁,譁”三個好似鱷魚一般的龐然大物,猛地浮出了水面,將水鳥和岸邊飲水的獸類都嚇得逃走了。
戈弘趕緊地將頭探出車外,大口大口呼吸着,隨後癱軟在車窗上,發出一聲感嘆:“噢,舒服了”
而敖瀛算是好,還可以用真氣撐一段時間,纔沒有戈弘那樣狼狽。
楚黛琳從鳳焰的腿上坐回了車板上,時間久了,鳳焰的腿會麻的,或者用些真氣、靈氣活絡血脈。但在沒殺死螣蛇之前,沒一分的氣都是寶貴的,不能隨便亂用。
敖灝對着窗外候着的龜丞相道:“馬上走,去提醒一聲,到行宮前不再停了。讓他們多休息,再將空氣折騰完,要麼悶死,要麼自己游到行宮去。”
“是”龜丞相騎在大魚背上,恭敬的作揖後,拉着魚繮繩,游到了第一輛車那裡去了。
楚黛琳感覺肚子有點餓了,現在正是午餐時間,龍族可以忍個幾頓,而她一頓不吃就有點發慌。但不能爲了她一個一天需要吃三餐,而影響大家。多在路上停留,就多一分危險。
因爲離得近,還能聽到第一輛車裡,戈弘和敖瀛相互推諉的聲音:“是你的錯”“是你的,誰說那麼多的話?”“你的話也說得不比我少。”。。。
敖瀚的聲音虛弱地響起:“龜丞相,能不能讓我換一輛車,一個敖瀛龍王已經挺夠嗆了,兩個在一起,簡直比螣蛇更可怕。你看看車廂裡,全是水。”
龜丞相好言好語的勸道:“敖瀚龍王在忍耐二個時辰,只要到了行宮,就可以休憩、吃晚膳了。到時小臣幫龍王預備香湯蚌娘,乾淨的衣服。”
敖灝突然想起了什麼,側頭看了眼臉色有點發白的楚黛琳,立即對着車窗外喊了一聲:“龜丞相。”
龜丞相馬上趕來:“陛下。”
“再停一會兒,去找一些吃的東西來。”敖灝命令道。
“不用了,立即就走。坐在車裡不動,所以我還不餓。”楚黛琳扯了個謊。
敖灝微微嘆氣:“好吧,到了行宮多吃一些。龜丞相,入吧”
於是魚們立即又組好了隊伍,在一切準備就緒後,拖着車又潛了下去。河面上又恢復了平靜,捕魚的鳥又飛了回來。
傍晚時,楚黛琳見到朦朧的水前方,水底有一個建築,因爲水的折射和流動,顯得有些虛無縹緲。三輛車飛一般的游過去,在快接近結界時,拖拉車輛的魚類邊遊邊轉彎,呈圓弧型遊着,車也跟着甩得轉彎,“噗”地突破了結界,猛地飛進了避水珠隔出的空間裡,也就是行宮前面的院子。
院子裡的蝦兵蟹將早就等候着,院子上鋪滿了層乾草、又鋪了層海綿、又鋪了層棉,大約厚達一米多,車廂掉落在上面,就微微彈了彈,就不動了。
蝦兵蟹將立即一窩蜂地衝上,將繮繩給去掉,一部分讓魚去指定地點進餐休息,而另一部分則打開車廂前箱,讓車內人下車。
敖灝扶着楚黛琳下來車後,將楚黛琳交給了麒寒手中,轉而去吩咐龜丞相:“去看看晚膳準備好了沒有,然後還要備一些車內方便食用的點心、蔬果。神女已經少吃了一頓了,如果不知道備什麼,就去請神殿的黑鷹總廚幫忙。預備一套衣服,我想洗個澡,換身衣服。。。”
楚黛琳下了車後,感到頭有點暈,雙腳還有些發軟。
麒寒扶着她,站立了一會兒。鳳焰在旁邊安慰:“坐車坐船有時會暈,這車裡氧氣比外面的少一些,長時間下來會有些不舒服。你又午飯沒吃,等吃完晚餐,就會好的。”
“我沒事。” 楚黛琳撫慰般的衝着鳳焰笑了笑,她側頭對着第一輛車:“戈弘好似比我更厲害。”
“嘔,嘔。。。”戈弘抱着一團布,大吐特吐着。
臨威在旁邊皺眉:“你飛也暈,下水也暈,有什麼不暈的?”
而敖瀛氣鼓鼓地喊道:“給我準備一套衣服,不,兩套衣服。要不就讓我和這傢伙不是同輛車。”
原來戈弘抱着吐的布,不是別的東西,正是敖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