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誰的大手筆?
寧玉槿晃晃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四周黑漆漆的,自己全身蜷縮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一掙扎才發現——丫的,誰把她裝麻袋裡了?
掙扎了幾下發現是無用功之後,寧玉槿便不再動了,保存體力。
她現在應該是在一輛馬車裡,而且爲了趕時間,那馬兒一直在玩命狂奔,顛簸得她腦袋發暈。
不過雖然如此,她現在神智卻無比的清明,迅速地將整件事情過了一遍。
首先,寧玉凝進入興王府,興王同寧玉雁被人下藥控制,興王妃遇害,太皇太后急欲確定兇手,兇手嫌疑轉移到她身上,利用太皇太后和墨敬驍兩幫長久不和的原因,挑撥離間。
這樣的一整件事,明顯是有人精心策劃好的。
可問題就來了,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再說那阿玉,先前她隱藏極深,直到最後她才發現她是一個毒人,而且身上的毒同毒藥玉上面浸潤的是同一種毒藥——醉夢花。
提到醉夢花就不得不說到靈犀國和當年魅惑承光帝的舞姬,莫不是人逃走了之後,時隔三年,又捲土重來?
可還有一個問題,若說是那舞姬捲土重來,那麼針對的應該是墨燁纔對,爲什麼整件事情無論怎麼看,都好像是將矛頭指向了她?
而且最後她去攻擊墨燁,也好像只是爲了轉移墨敬驍的注意力,來讓人有機會將她擄走。
不過話說回來,那裡那麼多御林軍將整座公堂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滴水不漏,居然還有人能夠將她帶走,那些人的本事也夠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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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太皇太后爲他們提供了便利吧。
之前他們也分析過了,太皇太后並不像出事了的樣子,那麼對方威脅太皇太后的籌碼,應該就是興王墨興。
而看興王在旁聽席上坐着從始至終一句話未說、一直垂着頭在睡覺的樣子,只怕中毒情況不比寧玉雁輕到哪裡去。也莫怪在公堂之上,那一向淡定的老妖婆也屢屢開口,想要迅速地給她定罪了。
可她想來想去,真是想不出自己在哪裡得罪人了,以至於讓對方動用了那麼多大人物,只爲了取自己一條小命。
想一想,自己還是滿有些分量的嘛。
寧玉槿之所以這時候還敢胡思亂想,大抵是因爲,她無條件地相信墨敬驍能夠輕易地找到她吧。
有時候感覺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就在寧玉槿腦袋裡面在想墨敬驍什麼時候過來救她的時候,馬車突地停了下來,拉車的馬兒開始不停地嘶叫,顯得躁動不安。
這種情緒好像感染了周圍,寧玉槿隔着麻袋馬車,似乎都能聽到四周鳥兒撲騰騰飛走、在空中啼鳴的聲音。
不知道爲什麼,寧玉槿置身在這種氣氛之中,突地就緊張起來,緊緊地拽緊衣衫,感覺自己好像要被突然波及過來的氣壓逼得窒息。
“放人,留你全屍!”
空氣之中突地傳來一聲威嚴至極的聲音,寧玉槿仔細一聽,卻聽不出那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那句話反反覆覆的聲音。
趕馬車的那人突地嗤笑出聲:“放人,留全屍,那若是不放人,又如何?”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和墨敬驍說笑的,那人也算是有膽有識了。寧玉槿仔細聽了一下,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還沒想到是誰,就聽墨敬驍那夾雜冰霜裹着雨雪的聲音,再一次冷冷傳來:“若不放,屍骨無存!”
“呵呵,定王殿下怎麼那麼大的火氣?”
那人再次出聲,寧玉槿終於想起來此人是誰——斷命!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耳邊好似有強烈的風聲刮過,寧玉槿覺得身上一冷,全身緊緊地抱做一團,就聽“咔嚓嚓”幾聲巨響,整個馬車在瞬間就分裂成了兩半!
她感覺有冷風從外面灌進麻袋,那溫度竟不比寒冬臘月差多少。正不停打哆嗦的時候,麻袋口子被解開了,一隻手伸進來,直接地就將她拉了出去。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還有那胸口,熟悉的觸感。
寧玉槿不用看不用聽,只需要那手在胸口上摸上兩把,便知道那人是不是墨敬驍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麼好的手感的。
眼睛適應了一下外面的光亮,寧玉槿的眼前這時候才慢慢地浮現出景象來。
墨敬驍這會兒單手摟着她,高高地站在一棵樹的頂端。她往下一看,十分奇怪那樹頂的枝椏是怎麼承受得住他這麼一大個龐大身軀的?
再往下看,下面一羣影衛圍繞着一個琴師打扮的男子,正在羣毆。
然看那琴師的手在那琴絃上亂撥,什麼聲音都沒有,竟與衆影衛纏鬥良久。
仔細去看,會發現他撥琴出去的方向,那地方的樹幹上都有一道深深地裂痕,更深一些的,能將整棵碗大的樹直接切斷。
試想一下,若是那樹幹換成人的脖子……
怪不得慕容玄說“一曲無音枉斷命”,別看他儒雅瘦弱好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可是能成爲太皇太后的心腹、坐到天璣閣一把手位置上的人,能差到哪裡去?
“他們這樣要打多久啊?”寧玉槿看着下面一團亂糟糟的景象,只覺得眼睛花。
“很快。”墨敬驍開口說,“零一,下去結束吧。”
寧玉槿不知道墨敬驍在衝哪裡說話,左右張望一番以後,卻見零一從對面一棵樹上遙遙飄落而下,手中一根細棍從袖子中抽出,一抖之下,當即變成了一根長棍。
這還是寧玉槿第一次見零一使用武器,這個影衛中的大哥大,一零八的偶像,應該蠻厲害的吧。
正想着呢,就見那些影衛紛紛散開,給零一和斷命讓開一塊空地來,那叫一個自覺啊。
斷命腋下夾琴,笑了一聲:“看來今天有幸能領教一下影衛之中最厲害的零一的功夫了。”
零一一臉跟墨敬驍差不多的模樣,冷冰冰的好似毫無表情。
他將棍反手背在背後,單手生了出來,緩緩從脣縫裡突出三個字:“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