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小把戲
連忙地將喬紅秋扶起來坐下,寧玉槿動作麻溜地替她把燙着的那隻手臂的袖子給挽了起來。
白如凝脂的皮膚上有一大片鮮紅的印子,還冒着熱氣,卻並沒有起泡,寧玉槿檢查了一下,這才鬆了口氣:“不算嚴重,拿冰水冰一下,擦點燙傷藥膏就行了,疤都不會留。”
喬紅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擡起頭來看了下寧玉槿,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三小姐還懂醫?”
“多少會些皮毛,比慕容先生那種自然是差遠了。”寧玉槿就地取材,拿過屋裡的玉如意先給喬紅秋冰了冰手臂,免得餘熱進入皮膚繼續損傷她的身體,嘴裡只是隨口地答了一句。
喬紅秋點了下頭,一斂眼瞼,咬着嘴角眼泛淚花:“都是紅秋不好,笨手笨腳的,還嚇着了剛纔那位妹妹。”
“是她自己不小心,不關你的事,她嚇着是做錯了事,怕被罰呢。”
寧玉槿簡單地替喬紅秋處理了一下,一擡頭,就見紫蘇揹着藥箱火速地回來了。
回來得這麼快,半路應該是有影衛幫忙,既然有影衛參與,那麼慕容玄和墨敬驍晚上些的時候,應該也知道喬紅秋被燙着的事了。
寧玉槿雙眼微眯,目色一凝,旋即回過神來。
“藥箱給我。”
紫蘇動作也快,飛快拿下藥箱遞給了寧玉槿。
寧玉槿打開箱釦,拿出燙傷膏,仔細認真地替喬紅秋的手臂塗上冰冰涼涼薄薄的一層綠色膏狀物品。
“紅秋姑娘感覺怎麼樣?”
寧玉槿輕輕地吹着她的手臂,替她將藥膏吹乾。
喬紅秋露出一個笑容來,回道:“多謝三小姐,紅秋感覺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好。”寧玉槿直起身來,看了她一眼,“這藥兩天換一次,你可以過來讓紫蘇幫你上藥。在此期間不要碰到水,否則會影響藥效,清楚了嗎?”
“紅秋明白了。”喬紅秋點了點頭,目光朝裡屋方向望了望,目露擔心神色,“也不知道剛纔那位妹妹現在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寧玉槿走回上座上坐着,聞言眼瞼微擡,眉心一動,隨口答道:“她現在應該在受罰呢,做錯了事,怎麼可能還好?”
“還請三小姐不要懲罰她,是紅秋自己不好,才弄成這個樣子的,不關她什麼事啊!”
喬紅秋說得有些激動,說着說着就好像又要起身給寧玉槿跪下似的。
這次寧玉槿有經驗了,連忙地給紫蘇使眼色,紫蘇立馬心領神會地到喬紅秋身邊站着,以備萬一。
“紅秋姑娘,您還是回去好生將養着吧。定王府有定王府的規矩,千暖閣有千暖閣的規矩,犯了錯的人該怎麼處理,自有規定,你也不要多想了。”
寧玉槿這話也算是嚴厲了,喬紅秋倒不是那種不知情識趣的人,聽到這話的時候當即就收了神色,規規矩矩地衝寧玉槿一行禮。
“那紅秋就先回去了,今日給三小姐添麻煩了,實在抱歉。”
“嗯。”寧玉槿點了點頭,指着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夏竹、秋雲道,“你們也跟着過去吧,看看喬姑娘那裡差什麼,直接去庫房取了送過去,就不用過來問我了。”
“是。”
紫蘇將三人給送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走了回來。
寧玉槿半躺在軟榻上,單手支着頭,正閉目假寐。
聽見紫蘇回來的聲音,她眼睛也沒睜,只慢條斯理地問道:“送回去了?”
“嗯,送到了門口。”紫蘇徑直地走了過來,又說了一句,“奴婢在外面看見了一個人。”
“誰?”寧玉槿眼角微微地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冬梅。”紫蘇語氣冷冷地陳述着,“她好像在偷聽,奴婢出去的時候,她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還差點忘記了她……”寧玉槿慢慢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目色微微一沉。
還別說,要好好整治一下冬梅還真不好下手,因爲自從她立了規矩之後,冬梅還真沒犯什麼原則的錯誤。
寧玉槿擡起頭來看向紫蘇,對她道:“要不你想個辦法給她弄點小錯,然後把她調到其他偏房去?”
紫蘇垂着頭,沉默了一會兒。
寧玉槿歪頭看她:“沒辦法?”
紫蘇搖了搖頭:“奴婢只是想確認一下,什麼辦法都行?”
“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管什麼常規辦法稀奇古怪的辦法,只要能解決問題都是好辦法。”
寧玉槿邊說邊笑,脣角揚起一個弧度,目光之中饒有深意。
紫蘇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接話道:“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寧玉槿見此不由嘆了口氣,只覺得有時候看着紫蘇,只覺得她比自己還大似的。
安排好紫蘇之後,寧玉槿便起身到了後堂裡。
這會兒香巧已經緩過神來,寧玉槿進去的時候,她正叉着腰罵罵咧咧地道:“香月姐,你也看到了對不對?我在那裡好好地上着茶,明明就是她有意來撞我的!丫的,昨天我看她第一眼便知道她妖得很,等着,過兩天我就想辦法把她趕出定王府去!”
“學讀書寫字算賬做菜什麼的樣樣不在行,學罵人但是有一手,香巧,是不是我真的太寵你了?”
寧玉槿緩步走進屋裡,神色並不像平日裡的嘻嘻鬧鬧,難得的嚴肅。
香巧被寧玉槿的冷聲詰問弄得有些懵,愣了一下之後,茫然地看向香月。
香月上前一步,跟寧玉槿解釋道:“小姐,其實今天的事也不能怪香巧,如果不是那喬姑娘突然起身……”
“我知道。”寧玉槿伸出手來,制止了香月接下來的話。
喬紅秋耍什麼把戲,她自然都看在眼裡。
今天香巧這一遭不算正餐,最多算是開胃小菜,是喬紅秋來這裡對她的一次小試探。
這位喬姑娘,可比想象中的聰明多了。
而且她身份特殊,可不能如香巧所說的那樣,說趕出去就趕出去,這纔是最讓人爲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