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保護

日漸黃昏,風澈將崔鶯安全送回崔府後,便準備回去柳條村。

臨走前,崔鶯十分大方地賞給風澈三兩銀子,才上工第一天便得到這麼豐厚的賞賜,這讓崔府其他下人們羨慕不已。

風澈恭敬謝過,並未在崔府多做停留。

她走在街道上,轉頭看到一個小攤上面放着一支小巧精緻的簪子,樣式不錯,不知爲何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她想象着那人帶着這簪子時的容色,嘴角不覺漾出一抹笑來。

於是她叫住了正要收攤回家的小販,買下了那支簪子。

但今晚她在後山等了大半個晚上,也沒等來心中所想的那人。而且不僅今晚,之後的幾天風澈都在後山守着,等着,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風澈有些失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言行嚇到了他,讓他躲着不敢見她。

這晚,又沒等到人的風澈嘆了口氣,將攥在手中的簪子往衣袖裡藏了藏,小心收好,準備下山。

她心想,今日崔鶯受了點風寒,明天要臥牀養病,她因此也得了一天的假,正好去拜訪一下鄉親鄰里,好好找找那個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的人。

第二天一早,風澈出門,遠遠的看見張凡在地裡耕作,她上前打了個招呼,張凡笑眯眯地道:“澈子,今天沒去鎮上上工?”

風澈在鎮上找到工作的事張凡知道,也真心地替她高興。

“嗯,今天休息。”

張凡直起身子,雙手撐着鋤頭,似是感嘆地說:“在鎮上工作好啊,姐就知道你有本事!”張凡嘖了嘖嘴,似是想起了什麼:“話說,你這幾日在鎮上有沒有看見蘇虎?”

“蘇虎?”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風澈在腦海中略微搜索了一下,記憶中果然是有這麼個人物,似乎以前經常會和她結伴一起去鎮上喝酒。

風澈皺了皺眉,在記憶中,蘇虎此人脾氣不好,特別是喝醉了後,便口無遮攔地罵人,甚至還會與人動手,除了酗酒不說,還整天沉溺賭博,揮霍了不少錢財。

“嗨!你還不知道呢吧。”張凡放下鋤頭,仔細地和風澈講了起來:“蘇虎前幾天在鎮上賭博又輸了錢,還不起債,被賭坊的人狠狠地打了一頓,賭坊還說要剁掉她的一根手指頭來抵債,聽說她當時都被嚇得尿褲子了。”

張凡搖搖頭,臉上顯出既憤慨又同情的神色:“蘇虎那時竟當衆跪地求饒,說要將自己的兒子賣給賭坊的人抵債,也就這樣,賭坊才同意放他回來。”

風澈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知爲何,她心中總有些不安。

張凡似乎站的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田坎上,“要說,蘇虎的夫郎和兒子那才真是可憐,蘇虎沒日沒夜賴在鎮上喝酒賭博,回家了還要拿自己夫郎兒子出氣,聽她們鄰居二狗說,好多時候都深更半夜了都能聽見蘇虎打她兒子的動靜。”

她嘆了口氣,順手拔了地上的一株雜草,眼中多了一抹懷念與惋惜:“想當年,她夫郎林語剛嫁到咱村的時候,那叫一個漂亮啊,只不過被蘇虎磋磨了這麼些年,卻是積勞成疾,整日臥牀養病,完全看不出往日的神采了。”

“你曉得的,賭博這個東西一旦沾上就是個無底洞,蘇虎這些年來往裡頭填了多少銀子啊,連家裡很多值錢東西都拿出去賣了,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林語又病着,最後只能靠唯一的兒子去耕作織布貼補家用,你說說,這叫個什麼事嘛!”

“現在倒好,她兒子也要被她賣出去了,這不就等於毀了人家一輩子嘛!真是讓人沒法活咯!”

“她兒子倒是個孝順的,聽說每天晚上還會摸黑上山給林語採藥治病···只可惜,投錯了胎···”

風澈靜靜地聽着,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她記起他經過時,空氣中瀰漫着的藥香······

“聽說今天賭坊好像就會來收人,也不知道現在到沒到···”張凡看了一眼天色,喃喃道,“不過,這是別人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太過···欸!澈子!你去哪···”

任由張凡在後面呼喊,風澈卻頭也不回,步履生風地往記憶中的蘇家趕去。

她有種十分不好的強烈預感,無法忽視,一定要去一探究竟。

蘇家。

“娘!娘!求求你···別把我賣掉!”一聲淒厲的哭喊響起,蘇輕言早已淚流滿面,他死死抓着蘇虎的下襬,哀求道:“我會努力幹活,賺更多的錢,娘···你別賣掉我···”

蘇虎一臉冷漠,眼中甚至還有幾分嫌惡:“你爹但凡有點用,也能給我留個後,而不是生下你這麼個賠錢貨!”蘇虎對地啐了一口唾沫:“你個帶把兒的又能頂個什麼用?平日裡好吃懶做不說,還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丟盡了我的臉,這會兒把你賣了好歹還能換些銀子!”

蘇輕言死命搖頭:“娘,我沒有···”,他哭的嗓子都啞了,說起話來就像一個被緩緩拉動的破風箱。

蘇虎“嘖”了一聲,一腳將他掀開,從袖子裡掏出風澈給他包紮傷口的髮帶,狠聲發問:“那你說說這是什麼?!”

蘇輕言看着那條女人髮帶,哽了半天,說不出半句話。

怪不得這兩天他找不見那條髮帶了,原是不知怎麼被蘇虎拿了去,他還以爲他不小心弄丟了,自責失落了很久。

看着那條被蘇虎揉的皺巴巴的髮帶,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風澈那晚在月下的笑容,那麼溫柔,那麼美好。

蘇輕言抿緊了脣,突然覺得很絕望。

“喲,沒想到你看上去清清純純的,私底下卻這麼放得開。”站在一旁看好戲的賭坊夥計出言調侃,她伸出手蠻橫地勾起蘇輕言的下巴,笑道:“居然還私藏女人的物品,你既這般不知廉恥急不可耐,不如乖乖和我們走了去做些伺候女人的活兒,還正合你意不是?”

夥計羞辱刺耳的話語讓蘇輕言難堪地閉上了眼,他掙扎着偏頭想脫離禁錮,全身都在不住發抖。

賭坊夥計勾着蘇輕言的下巴,感受到那細嫩順滑的觸感,不自覺地又向上摸了一把他的臉。

蘇輕言一個激靈,奮力使了全身的氣力,將夥計不安分的手狠狠甩開,那夥計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沒有防備,竟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

周圍有很多人在看着,其中還有跟着她一起來的其他夥計,她惱羞成怒,紅着一張臉爬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拎起蘇輕言的衣領,狠狠一撕。

只聽“唰”的一聲,蘇輕言打滿補丁的衣服瞬間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了大片雪白瘦弱的胸膛。

“明明是個yin娃蕩夫,還在這裝什麼貞潔烈男!”夥計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心中只覺痛快。

蘇輕言驚叫一聲用手死死遮擋裸露出來的肌膚,眼淚不斷地往下淌,哭得幾近昏厥。

可那夥計卻沒有絲毫就此作罷的意思,她陰狠地低笑着,一手攥住蘇輕言的腰帶,作勢就要將它解開。

“不要!不要!”蘇輕言嗓子已經徹底哭啞了,再怎麼嘶吼也只是發出一點碎裂的氣聲,聽上去十分無助與淒涼。

眼見下身的衣物也要盡數散開,蘇輕言眼中的絕望越來越濃,他將牙齒抵在舌上,閉上眼就要發力咬下去。

“住手!”

因蘇家建在村口,風澈就算快步趕去也花了些時間。

而當她剛趕到蘇家時,就看見門口圍了不少村民,擋住了裡面的光景。只能聽見從裡頭傳來的吵嚷和哀泣。

看來,賭坊的人已經到了。風澈心想。

那些在門口圍着的好熱鬧的村民,她們雖可憐同情蘇輕言的遭遇,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不好插手。

她們在一旁看着,不時低頭談論幾聲,卻沒人想要伸出援手。

風澈走近了些,仗着身高的優勢仰起頭遠遠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讓她目眥俱裂。

她心心念唸的人正跪伏在地,滿臉淚水,眼睛紅腫得不像樣子,他的手盡力拉扯着已經鬆開的衣服去遮擋胸前裸露出來的大片春色,全身顫抖得厲害。

風澈倒吸一口涼氣,她又是驚愕又是心疼地皺緊了眉頭。

這時,竟還有一個活得不耐煩的女人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住手!”衆人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剛剛還在囂張的賭坊夥計就已經倒在地上,細看她胸口還殘留着一道鞋印。

那夥計一時氣血翻涌,對着地不停地乾嘔,嘴裡還有些血沫濺出。

蘇輕言愣愣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將要咬緊的牙關漸漸鬆開。

他透着淚水朦朦朧朧地看見有一個人,像從天而降一般,以雷霆之勢將他護在身後。

此時,她正轉頭看向自己。

蘇輕言忙擦乾眼淚,想看清那人是誰。可還沒等他動作,一個溫暖的懷抱將他緊緊包裹起來。

“別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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