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曾經被女人欺負過的燕王殿下
“肖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丹青沉穩的聲音中已然帶了淡淡的怒意。
“什麼意思?哼,本將軍還想問燕王是什麼意思!”那被稱爲肖將軍的男人冷笑道,“燕王明知江暖心無任何行醫經驗,竟然也敢讓她來給太安公主接生,如今醫死了公主,陛下震怒,已命本將軍領兵前來拘捕江暖心!你給我讓開!膽敢妨礙抓人,本將軍連你一起抓!”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這個本事!”丹青一聲令下,燕王府的暗衛們立即從各個角落出現,加上定國侯府的侍衛,頓時將肖將軍帶來的人團團圍住。
“我有聖旨,難道你們竟敢抗旨不尊?!”那肖將軍見此情形,霎時厲喝出聲,只是在他眼角卻有驚懼一閃而過。
因爲他知道,燕王府的暗衛獨立成軍,名爲黑風騎,這些人都是獨孤澈從軍營裡挑選出的百戰精英,他們追隨獨孤澈多年,經歷戰役不下千起,哪一個不是雙手染滿鮮血?恐怕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在戰場上砍掉的人頭都要比他所統領的軍隊人數還要多!如果此時真打起來,他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只得趕緊祭出聖旨。
“皇上亦有聖旨,黑風騎,只聽令於燕王!”落影冷冷開口,他的聲音破碎難聽,宛如貓爪撓過心尖,那肖將軍聞聽此言,面上神色終於變了。
眼看形勢一觸即發。
江暖心在窗後看着這一幕,脣角卻露出一抹冷然的笑痕。
看來她果然猜得沒錯,那金太醫確實是麗妃的人,他方纔從公主府出去後,定是直接去了皇宮見他的主子。不過江暖心倒是覺得麗妃也實在太蠢了些,或者說麗妃已然恨她入骨,她竟然完全不經調查就去稟報皇帝公主身亡的消息,還將這個拘捕她的“好差事”留給了她孃家的人!
這個肖匝中是肖丞相胞弟的兒子,是御林軍的一個小頭目,而肖寧的胞弟則是五萬御林軍的統領,負責拱衛京畿,手中權勢甚重。
江暖心不由眯了眯眼睛,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麗妃還要怎麼手眼通天逢凶化吉!
“江小姐!?”李長風在聽到肖將軍帶兵來抓人,還信誓旦旦稱獨孤盈已然身亡,直氣得他額角青筋直跳,面上憤慨幾欲爆開,“爲什麼不讓我出去!”他捏緊了拳頭怒道,“竟敢說盈兒死了!我要殺了肖匝中!”
“殺了他?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江暖心輕輕掩上窗戶,黛色裙襬搖曳,宛如墨蓮盛開,她走至獨孤盈身旁,伸手按在她腕上脈搏,聽了聽,確認她無事,她這才眯了眼睛,詭異一笑,“何不趁此機會扳倒他肖家!”
“暖暖!你的意思是——”此時獨孤澈也從一旁偏廳走出,光陰子鼻青臉腫蔫兒吧唧跟在他後面,顯然被他暴揍了一頓。
他的眼睛亦是亮的驚人,與江暖心雙眸乍一對上,二人仿若心有靈犀一般,眼中都露出一抹了然的光芒。
“江小姐,要怎麼扳倒肖家?”獨孤盈卻有些不明白江暖心的話,此時她身上麻藥作用減退,腹部傷口處驟然傳來一陣痛楚,她本就蒼白的面色變得更加白了,忍不住咬牙悶哼一聲,額頭有大顆汗珠滾落。
“盈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李長風見狀,頓時急得手足無措,他想抱獨孤盈,卻又怕扯到她傷口,只能轉頭向江暖心求助。
“叫我暖心吧!”江暖心掀開被子,手中金針一閃,也不知道紮了獨孤盈哪個穴道,獨孤盈竟然感覺方纔那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痛楚正在緩緩消退。
李長風與獨孤澈都鬆了口氣,而獨孤澈看向江暖心的眼中,更是有堪比那星辰還要璀璨的亮光閃耀。
“公主,這一次,可能要請你幫一個忙!”江暖心收回金針,她瞥了一直定定凝望着她的獨孤澈一眼,忽而翹了脣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其實她與肖家本無仇怨,只是因爲幾次三番當衆拒絕了獨孤睿,令肖家與麗妃臉上無光,所以招來了麗妃的仇恨,江暖心很清楚,上一回她氣倒麗妃,已經徹底惹怒了她,那麗妃也實在太過咄咄逼人,竟然因此就想要她的命。麗妃私下裡不知道派出了多少殺手試圖暗殺她,只不過都被那些跟着她的神秘人給解決了,這些也都是後來她從暗門傳來的密報中獲悉的。
“暖心,你對我和孩子有救命之恩,你想要我做什麼,只管說!”獨孤盈抱緊了懷裡正在酣睡的小寶寶,面上露出堅定神色。
“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江暖心黛眉微凝,似乎是在考慮要怎麼說接下來的話。
“皇姐,你平安產子的事暫時不要走漏風聲!”獨孤澈卻在此刻沉聲開口,替江暖心說出了她不好說出口的話。
“只是恐怕要委屈公主一下!”江暖心沒想到獨孤澈竟會和她想到一塊去了,不由有些訝異地挑了眉梢,畢竟要堂堂公主裝死,似乎實在是逾矩了,“就讓肖家的人以爲公主你真的被我‘醫死’!”
“好!”獨孤盈與李長風幾乎是毫不猶豫答應道,如今江暖心不僅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亦是讓他們明瞭其實二人一直都是彼此相愛的事實,在他們心裡,無論他們做什麼似乎都無法報此大恩了,所以對於江暖心只是讓獨孤盈‘裝死’,二人根本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
獨孤澈見江暖心看他,倏地挑了眉梢回她一個溫暖的笑容,向來冰冷的眸底也露出了極致的寵溺。
因爲他的笑容,江暖心心絃猛地一震,她迅速移開視線,羽扇似的長睫落下,她強行壓下心頭那絲悸動。
“然後……”江暖心又細細交代了獨孤盈幾句,便讓李長風將獨孤盈抱進偏房,隨即轉身命慕青與白露將方纔行剖宮手術時用來止血的紗布泡在水中,然後將那血水潑滿牀榻,再讓坑爹貨光陰子穿上血衣,由她化妝了下,躺到牀上。
光陰子對於這樣的差事從來都是歡欣鼓舞樂此不疲的,他本就長的俊秀,此時打亂弄溼了頭髮,往那一躺,若不仔細去瞧,還真分辨不出來他是假冒的。
“弄醒那兩人!”江暖心看向慕青白露,指了指被光陰子一榔頭敲昏,到現在還沒醒的穩婆。
待到一切就緒,她將手浸在了血水裡,然後拿上那把手術刀,那兩名穩婆也正好在此時醒轉,二人摸着腦袋上的大包,尚有些暈暈沉沉,卻在看到這滿地滿牀的鮮血,以及拿着刀子已經將牀上之人開膛剖腹的江暖心,二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陡然發出一聲尖叫,“殺人了!公主被殺了!救命啊!”
那肖匝中一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面上不禁露出喜色,一揮手,就下令手下兵士往裡衝,“救人!”
而已然得了獨孤澈傳音入密的落影則是做了個手勢,命令黑風騎不動。
肖匝中一腳踹開門,室內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衝的他腦袋一昏,那兩名穩婆也尖叫着撲了過去,肖匝中愈發興奮起來,尤其是當他看到江暖心雙手沾滿鮮血,而躺在牀上的“公主”則也是全身是血,高聳的肚子被“剖開”,兩眼大瞪,生氣全無,肖匝中更是激動得兩眼放光,雙手都在顫抖。
這一回,他肯定要立下大功了!太安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如今她被江暖心弄死了,還是一屍兩命,死得又是這麼慘,皇帝肯定不會放過江暖心,而且燕王這次也絕對脫不了干係,說不定引得皇帝震怒,又將他發配去北疆,那麼端王豈不是就少了這個最強有力的皇位競爭對手?!
而且,這下子姑母與堂妹的仇終於也都由他報了,他總算可以在姑母與伯父面前揚眉吐氣一回,終於證明他並不是個窩囊廢了!
肖匝中越想越得意,他草草看了眼牀上之人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隨即沉了臉色,望着江暖心威嚴道,“江暖心,如今你醫死了公主,已然犯了殺頭大罪,本將軍現在要奉旨緝拿你!”
“我……”江暖心眼中倏地有驚恐不安的神情掠過,她的脣動了動,血色褪去,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一切看在肖匝中眼裡,更是令他篤定江暖心確實將獨孤盈害死了,他心中最後那點疑慮頓時也消除了。他一揮手,立刻有兵士上前要抓江暖心。
“我自己走!”江暖心見有人要來押她,眸中有冷光一閃,忽而變了臉色,她將手中的刀一扔,拍了拍手,昂起頭就朝門外走去。
肖匝中沒想到江暖心竟然會這麼配合,他心中倏然掠過猶疑,但隨即他便想到肯定是江暖心殺了人後心虛,知道在劫難逃,所以纔會不反抗,看她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不讓人押,不過是因爲她自恃身份而已!
“這件事本王也有責任,本王和你一起去!”江暖心前腳剛踏出門,獨孤澈突然在此刻開口,他的聲音萎靡而沉痛,那張絕世俊顏上也佈滿了沮喪,彷彿真的是因爲他間接害死了獨孤盈而在自責。
江暖心聞言眼角一抽,忍不住斜眼鄙視獨孤澈,她這可是去坐牢啊喂,你說你一個王爺跟着湊什麼熱鬧!
獨孤澈卻衝她不動聲色挑了挑劍眉,眼中有灼然光芒閃耀,其中分明寫着要與她生死相隨的決心。
此刻,肖匝中心裡卻已欣喜若狂,真是沒想到啊,這獨孤澈對江暖心竟然用情這麼深,他竟要求和江暖心一起受審?這豈不是就等於他也承認是害死獨孤盈的幫兇了?
肖匝中忍不住在心裡狂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回伯父與姑母的兩個心頭大患都被除掉了,他肖家總算高枕無憂了!
因爲獨孤澈身份尊貴,而江暖心雖然初步被認定是害死了太安公主的兇手,但她也畢竟有皇上賜婚,是名符其實的準燕王妃,所以那些兵士並不敢像是對待普通人一般強行押解。
當江暖心與獨孤澈並肩走下臺階,春風捲起二人衣袂,有一角糾纏在一起,牆角一樹梨花綻放,清幽冷香暗暗浮動,金色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令原本就俊美絕世的高大男子更是宛如那站在雲端的天神一般高貴。
而在他身邊的嬌小少女,則彷彿是被他託在掌心的那朵墨色蓮花,清麗絕倫。
二人一路走來,頓時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有驚豔,有憤怒,有嫉恨,但更多的則是不加掩飾得豔羨。
男人們在羨慕獨孤澈,因爲只有他看到了傳言中蠢笨醜陋的江家大小姐其實是塊最美麗的璞玉,而女人們當然是在嫉妒無貌無才的江暖心竟然能夠得到燕王殿下如此全心的愛戀和寵溺。
此時的初藍恨得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她雙目惡毒地盯着江暖心的背影,面色十分難看,而她的心裡也在一直詛咒着江暖心,都是這個賤女人,沒本事就別逞能,什麼剖宮取子,不過都是那賤人用來吸引王爺的手段!如今太安公主被她弄死了,連累得王爺也要受罰,初藍真是恨不得皇帝馬上下令將江暖心斬首示衆方能解她心頭之氣!
彼時江暖心也察覺到了身後有一道十分惡毒的眼神一直追隨着她,她不由凝了黛眉轉眸去看,那初藍十分機靈,一見江暖心腳步停頓,她立即就垂下了眼睛,將眼中的狠毒詛咒全部掩飾,所以江暖心什麼也沒看到。
然而聰明如江暖心,卻已將目標鎖定,銳利眼神落在那名一身藍衣,容顏嬌美的女子身上,黛色雙眸不由眯了眯,她認出這女子也是獨孤澈身邊四名婢女之一,她心中瞭然,看來她身邊這坨大冰山還真是很有女人緣啊!
“暖暖?”男人似乎對於那種事本就遲鈍,獨孤澈根本就沒發現身邊婢女的異樣。畢竟,白藍紫青四婢並不是普通婢女,而是他用來和宮中母妃聯絡的媒介,平時他的起居也不需要她們照顧,所以他從未想到在他那般震懾下,竟然還敢有人對他起了別的心思。
江暖心長睫一掀,黑漆漆的眼瞳在他面上溜了一圈,她也並沒有在初藍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只是那一眼,她便已然移開了目光。
獨孤澈與江暖心分別上馬後,肖匝中領着浩浩蕩蕩的御林軍圍在二人身旁,江暖心還故意撿最爲繁華的大街小巷走,所以當她與獨孤澈還沒到京兆尹府衙之時,燕王與江家大小姐被抓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座鳳京城。
就在獨孤澈與江暖心身影消失在公主府外之時,慕青與白露趕緊關上門,光陰子也從牀上一躍而起,三下五除二就脫掉那身血衣,然後就爬在地上找江暖心扔掉的那把刀,然而當他看清楚這把刀根本就是一柄普通的菜刀,纔不是江暖心方纔承諾了要送給他的手術刀,頓時大失所望,忍不住就要開罵。
慕青與白露連忙捂住光陰子的嘴,提醒他現在不可以出聲,就算要出聲也只可以是哭聲,否則江暖心佈置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
於是坑爹的光陰子大師就真的嚎了起來。
而身在外面的公主府下人們,在聽到內室裡傳出的嚎哭聲時,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時間哭聲震天,不知情的還真以爲公主死了,那肖匝中在府外聽到了,一顆心更是定了。
直到門外人羣走遠,李長風突然打開門走了出來,猛地一聲大吼,“不準哭!”他剛得知心愛的女人原來也是愛着他的,又有麟兒相伴,不知道有多開心,這些人的哭聲實在讓他煩的慌。
那震天的哭聲陡地沉寂下來,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望着李長風,心中暗忖這小侯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公主去世了,他竟然不讓人哭?
“都滾回去!”李長風成功地震住了一干人等,立刻又匆忙退了回去。
從李長風剛出來時起,初藍就在看着他,可是她卻敏感地發現李長風面上的沉痛與悲傷俱是消失不見了,此刻的他雖然依舊沉着臉,但眼底眉梢都透着壓抑的喜色。初藍忍不住擰緊了眉心,隨即心頭倏地一跳,難道是——
這京兆府尹也是肖丞相的門生,他早已得了麗妃口諭,幾乎不加審判,就直接將江暖心投入了大牢,獨孤澈自然作陪。
江暖心一進入京兆尹府衙的大牢,待到獄卒退出,她方纔面上強行裝出的忐忑不安頓時消失不見,她轉身一把抓住了獨孤澈衣襟,瞪眼咬牙,惡狠狠道,“臭面癱,你幹嘛總跟着我!?”
獨孤澈挑了挑劍眉,薄脣翹起好看的弧度,“因爲你是我的女人!”他伸手,大掌包裹住江暖心柔軟的小手,目光中透着柔軟和寵溺。
江暖心忍不住一陣惡寒,趕緊抽手,“少肉麻我!”
獨孤澈脣邊的微笑隱去,眸底卻浮上了濃到化不開的炙熱岩漿,“暖暖,謝謝你!”
江暖心一愣,“謝我什麼?”
她的心卻在此刻猛地狂跳了幾下,尤其是當她看到獨孤澈眼中的瞭然和感激,她連嘴角都開始抽搐起來了,不是吧,難道被這廝竟然看出來其實她今日會如此部署,是因爲她想替他除去肖家這個強勁的政敵?
獨孤澈卻沒有再多說,有些話,點到即止,有些事,也並非需要說出口!
他垂眸看着眼前身高只及他肩頭的少女,眸中有溫情暖意漾開,那是隻有在面對她時纔會有的溫暖。
“暖暖,皇姐她……於我有恩!”他突然開口。
因爲獨孤澈尊貴的身份擺在那,京兆府尹並不敢慢待,給他們配備的牢房也是最好的單間,此時,黑暗的牢房裡,牆角一燈如豆。再怎麼是單間,這裡畢竟也是牢房,常年不見陽光造就了那股難聞的陳腐氣息,角落裡一摞稻草倒是乾淨,江暖心也不嫌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着那一場好戲上演。
所以當她聽到獨孤澈這句話時,她愣是睜着一對大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廝貌似是要向她解釋他爲何會如此在意獨孤盈?
獨孤澈見江暖心看着他,他也與她坐在了一起,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在這間狹窄的牢室裡,彷彿有回聲盤旋。
“我六歲時,母妃曾經被前朝的復國軍救走,可是那些人卻認爲我是孽種,所以將我一個人留在了南越的皇宮。”
江暖心聞言,心不知爲何竟然揪痛了一下,一個六歲的孩子,在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又失去了母妃的庇護,可想而知他所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那時候父皇因爲母妃逃走暴怒,後宮里人心惶惶,那些后妃稍有不慎,就會被父皇下令責罰,不少人被打死。”獨孤澈垂下眼眸,淡聲說着,他的神情已然恢復到冰冷,彷彿天邊冷月,眼神中亦是沒有半點波動,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故事,“後來那些女人就將怨氣全部撒在我身上,不但打我罵我,還不給我飯吃,那些太監宮女也都來欺負我!將我關進了地窖。”
“你父皇就不管?”江暖心忍不住憤怒了,她最看不得欺負小孩子了。
“父皇有很多事要忙,他怎麼會看到我?”獨孤澈眸底露出淡淡的嘲諷。
“後來呢?”江暖心追問。
“我餓了三天,差點就死了,是皇姐在地窖裡找到了我!”獨孤澈沒有再說下去,但江暖心卻已經懂了,難怪他會如此尊敬愛護獨孤盈,原來當年是她救了他!
“後來皇姐一直照顧我,直到半年後,母妃爲了我放棄了自由,再次回到南越的皇宮!”好半晌,獨孤澈又加了一句。
江暖心卻聽愣住了,這麼看來,這萱公主根本就不愛南越的皇帝,卻因爲獨孤澈放棄了盼望已久的自由!
果然是母愛無敵!就像獨孤盈今日抓着她的手懇求她一定要救孩子那樣!
沉默,倏然如濃墨化開。
江暖心估算着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她擡眸看向獨孤澈,卻見他垂着長睫,俊顏上少有的露出一抹落寞。
“喂!”江暖心忍不住就想逗逗他,“這麼說,你討厭女人,是不是就因爲你曾經被那些女人欺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