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 012 情人節之夜
後續十二
“柳枝節?”江暖心聞聲凝眉,但段宴光已經被人叫走,於是她轉眸去問白芷,“什麼是柳枝節?”
“小姐你不知道嗎?”白芷訝然道,“柳枝節又叫情人節,每年二月春上之時在望月湖舉行,屆時全城未婚的男女都會參加,聽說今年幾位未婚的王爺也都會去呢,晚上還會有篝火會!”
“情人節?”江暖心挑了挑黛眉,難掩眸中驚訝,這古代的情人節不是七夕嗎?怎麼南越的風俗和華夏文明不一樣?
“小姐,七夕是女兒節,要乞巧的,這柳枝節是爲了紀念曾經在瘟疫時救過百姓們的柳仙,一開始只是祭拜,後來才慢慢變成如今這種,其實也就是相親啦!”白芷跟着江暖心這麼久,說話也很直接大膽。
不知爲何,江暖心在聽到“相親”兩個字時,心中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過,但她並沒有多想,而是點點頭,不再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裙襬一動,她舉步要走。
“小姐,這位小姐,請等一等!”身後忽地傳來一道蒼老而虛弱的聲音,江暖心腳步一頓,回眸看去,便見那死而復生的老者正在旁人的攙扶下匆忙朝她跑來,而在他身後還跟着呼啦啦一大羣人。
“老伯,有事麼?”江暖心神色淡淡,她開口問道。
“小姐今日對小老兒有救命之恩,小老兒無以爲報,來世結草銜環定當報小姐大恩!”那老者說着就跪倒在地,要向江暖心磕頭。
“老伯務須多禮,我乃醫者,行醫救人是本分!”江暖心示意白芷去扶起那老者,看着他慘白的面容,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她隨即淡聲道,“老伯你有病在身,又被毒素侵害了身子,近期內都不可行遠路,最好多多休息星際法師行!”
那老者似是沒想到眼前這位高貴的女子竟然還會關心他的身體,頓時又是激動又是心酸,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十分慚愧道,“不瞞小姐說,小老兒家鄉遭了瘟疫,親人都死光了,如今已無處可去,只能靠乞討爲生,如果不出門,小老兒這……”
“你去找段大夫,就說是我說的,他自會安排你住下,你先在回春堂內養好了身子再說!”江暖心道。
“多謝小姐!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好人會有好報的!”那老者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以爲自己喝下那碗毒藥後已經死定了,卻不曾想竟會撿回一條命,而且還遇到眼前天仙般美麗的女子,一再予以幫助,老者忍不住又要下跪。
跟着老者來的那些人看着江暖心的眼神都在發亮,已經有人激動地上前,恭敬的朝江暖心作揖,是想請她爲自己治病的,一時間,羣情沸騰。是啊,世人都畏懼死亡,如今突然看到真實的死而復生的例子,他們早就已經將江暖心當做神仙了。
白芷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她有些緊張地護在江暖心身側,不讓那些人靠近她。
江暖心的目光卻鎖在了躲在人羣后,正想溜走的一人身上,揚聲道,“這位先生之前不是質疑我能否救活老伯的嗎,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衆人的眼神頓時唰一下盯了過去,那男子有些尷尬的乾笑,“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小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小的一般計較了!”
江暖心眯了眯眼睛,忽而掩口輕笑,“當然,我怎麼可能會與你計較!”
那男子聞言鬆了口氣,也陪着笑臉道,“就是就是!”
然而江暖心倏地話鋒一轉,“來人,將此人拿下,速速送去京兆府!”
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不知從何處出現幾名黑衣蒙面人,反剪了他雙手,就要拖他離開,男子大驚之下連連怪叫,“你們幹什麼?我是良民!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私下收買旁人故意害死人去誣賴回春堂,仁醫堂的裴掌櫃,你好高深的計謀!”江暖心卻只是冷冷一笑,眼神驟然變得森冷,她揮手示意那兩名暗衛,“將這位良民裴掌櫃押走!”
“是,小姐!”這兩個黑衣人都是江暖心自己培養的暗衛,而且身手還是落影訓練出來的,絕對不下於獨孤澈的黑風騎,對江暖心亦是忠心耿耿,聽到她的吩咐,兩人拖了那男子就走。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那裴掌櫃猶自不承認江暖心所說之事,他見自己的爭辯沒有人聽,立即惱羞成怒大罵起江暖心來。
然而還不待他開口,那兩名暗衛已經一邊一個啪啪兩掌打了過去,這腦滿腸肥的裴掌櫃頓時被打得懵了,眼前金星亂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四周圍觀的百姓們親眼看到江暖心妙手回春救活了一個死人,衆人心中對江暖心滿滿都是膜拜敬仰之情,此時就算她說這裴掌櫃是頭豬,也是不會有人懷疑的,於是所有人都開始叱責起裴掌櫃來,更是有人擼起了袖子要衝去仁醫堂打砸。
江暖心卻不再看這些人,她轉身就走,有人試圖攔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近她的身,還不待靠近,就會聞到一股燻人欲醉的香味,令人頭暈眼花,不得不退後幾步。
直到遠離的人羣,白芷不由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那裴掌櫃僱人誣賴的?”
“很簡單,”江暖心淡淡一笑,“一開始我看到那老者一閃攔路,形容枯槁,不難猜出他生活艱難,但那個自稱他兒子的三角眼雖然也並未做富貴打扮,不過他衣衫講究,手上還戴着價值不菲的扳指,他雖然嚎哭,但半點都不傷心,我便知道這件事有鬼權財!”
說到這,江暖心頓了頓,她突然回眸看去,眼底倏然掠過一抹冷光。
“小姐,怎麼了?”白芷見江暖心神情不對,連忙開口問道。
“方纔襲擊我的人你看到沒有?”江暖心倏地問道。
聞言此話,白芷氣憤之餘也是一陣後怕,“只看到是從北方打過來的!人我沒看到,小姐,今天真的好險,不知道是哪位大俠救了小姐呢!”
江暖心點點頭,她並不擔心那人會跑掉,既然獨孤澈在此,他就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膽敢襲擊她的人。此刻,恐怕那人已經落在他手裡了。
不過,她倒是有些疑惑,那人能在無形中偷襲她,直到近前才被發現,武功如此之高,而且出手狠辣,分明是想借着這一次機會廢了她的手,這樣的殺手並不像是裴掌櫃能請得起的,那麼又會是誰在與她過不去?
……
回到擎北侯府後,江暖心毫不意外看到老太君與李氏等人擔憂的眼神。
“暖兒,沒事吧?”老太君上上下下仔細查看過後,發現江暖心身體無恙,這才鬆了口氣,“你這丫頭……”老太君顯然是想罵上江暖心兩句的,可是話說到一半,她卻嘆了一口氣,“唉……”
江暖心挑了挑黛眉,不明白老太君這是想要說什麼。
李氏扶着老太君坐下後,轉身看着江暖心,“暖兒啊,你跟舅母說,你到底是在想什麼?陛下對你情深意重,你爲何至今還不嫁?你這不是讓老太君擔心你嗎”
江暖心聞言眸光一顫,她隨即斂眸囁嚅,“我這不是想嫁了麼,可是那傢伙卻跑得沒影了!”
“暖兒,你說什麼?”李氏沒聽清江暖心說什麼,於是問道。
“哦,沒什麼,外祖母,舅母,你們別爲我擔心,我好得很呢!”江暖心只得這麼安慰。
“暖兒,那些女人的話你不必在意,她們都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下次再遇到那些不長眼的女人,外祖母去替你打她們!不過,外祖母也要說你一句,不管你是因爲什麼至今不與陛下大婚,但爲了團團阿生他們的身份着想,你也不能太自私,你也不想他們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吧?”老太君沉聲道。
“暖兒啊,雖然陛下對你用情很深,但你就算是有脾氣也要適可而止,男人喜歡你時,你有點脾氣那是可愛,但萬一過火了,被別的女人趁虛而入,可就得不償失了啊!”李氏也在衷衷教導。
前世江暖心父母早亡,她一直都是靠自己一個人在那個冰冷的社會拼搏,這一生她亦是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雖然先前也有外祖父疼愛,但由於她聽信繼母的讒言疏遠擎北侯府,所以幾乎從沒有人向今天這般站在她的立場爲她擔心,爲她分析利弊。
“嗯,暖兒明白的!”江暖心忽然感覺眼眶發熱,鼻頭也有點泛酸,許多年了,這還是她頭一次感覺到有家人疼惜的幸福,所以,她絕對不會讓愛她的人失望。
這一夜,江暖心暗暗做了決定。
一晃三日過去,終於到了柳枝節這一天,天公作美,前兩日還陰雲密佈,細雨霏霏,今日一早卻有春陽高照,處處鳥語花香。
不過這柳枝節卻是臨近傍晚時分纔開始,江暖心到的時候,望月湖邊那廣闊的一片草地上,已經擠滿了人。
說實話,江暖心也不知道獨孤澈今夜會不會來,她只是有一種感覺,今夜,似乎會有什麼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