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剝皮剔骨
用完午膳後,一行人繼續趕路。
成歡本來是想和江暖心同乘一輛馬車,一來可以和她套套近乎,二來,也順便向江暖心打聽打聽獨孤澈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好去投其所好。然而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獨孤澈已經扶着江暖心上了馬車,江暖心倒是還友好地朝她笑了笑,不過獨孤澈卻始終冷着俊臉,根本就是連眼神都不屑於落在她身上。
還像是如避蛇蠍一般,不待她靠近,就在她眼前“砰”的一聲關上了車廂門。
看着眼前門扉緊閉的馬車,碰了一鼻子灰的成歡心中不由氣惱,她咬緊了紅脣,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男人也太不將她放在眼裡了!難道她就這麼沒魅力?!
成歡自憐地摸了摸臉蛋,眼底倏地浮上一層不服輸的倔強,她就不信了,她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段有身段,她長那麼大,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她了,她這“北漠之花”的名頭可怖是空穴來風,還從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對她的!
所以,這個男人她要定了!不管用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他!
成歡只要一想到獨孤澈那張絕世俊美的臉龐以及那樣健壯的體格,她便感覺臉熱心跳,有一股酥麻的感覺像是電流一般陡地從四肢百骸衝上了心頭,她幾乎都能想象得出,他在chuang上那種非常勇猛的樣子。
想到這,成歡幾乎連骨頭都酥了,就連漂亮的大眼睛裡都落滿了風情,心念一動,她不由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站在遠處馬車旁的成顏,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她心底卻在冷笑,這個瘋子,他們剛開始在一起時他那方面也還算可以,可是自從他有病後,就越來越不行了,不但每次都是短短的時間,根本就滿足不了她,而且他的性子也變得越來越古怪,經常將她弄得渾身是傷,疼得要死!
成歡眼角驟然掠過一抹冷光,所以,她就是爲了下半輩子的幸福着想,也一定要離開這個瘋子!
哼,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成歡正想得入神,冷不丁耳畔忽然響起一聲尖銳的貓叫,“喵嗚!”她頓時嚇了一跳,眼角的餘光裡便瞥見那隻一直跟着江暖心的裝扮奇怪的肥貓大搖大擺地越過她,動作矯健地跳上了馬車。
成歡不由拍了拍胸口,她這些日子真是被殺手追殺怕了,弄得像是驚弓之鳥一般,一聲貓叫也讓她的心狂跳了半天。
不過她平生最是討厭這些長毛的畜生,如果她能成爲中魯花家的女主人,她一定首先就弄死這隻敢嚇唬她的討人厭的肥貓!
成歡目光兇狠地瞪着小貔大人,她已經在想着要用什麼手段弄死這隻畜生了,是剝皮剔骨還是活生生下油鍋炸?哼,她突然冷笑,她的收藏里正好還缺這樣一張灰色貓皮,那就便宜它,給它留一具全屍吧!
小貔大人剛要伸爪子敲門,它突然轉過頭來,斜着眼睇向成歡,金瞳裡陡然含了銳利的森冷寒芒。
就像是在冰凍三尺的寒冷冬日裡,兜頭被一盆冰水澆下,這一瞬,成歡只覺心神猛地一凜,好似被一隻利爪撓中了心臟,她竟是下意識地蹬蹬後退了幾步,剛剛還兇狠瞪着小貔大人的眼睛裡倏地被巨大的驚恐填滿,她臉上的血色也在瞬間褪盡。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一隻貓的眼睛裡看到了如此凜冽的殺氣?!而且這隻貓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和心臟都像是被什麼給攫住了,根本就無法再去呼吸,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成歡驚魂未定,她不敢相信,方纔一定只是一個幻覺,那隻肥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壓迫力?爲了確定這一點,成歡下意識擡眸再次朝小貔大人看去,卻見它依然還是那副慵懶的模樣,圓滾滾的貓頭上戴着道士冠,看上去十分滑稽,見她看來,它張嘴打了個哈欠,還搖了搖它風流的大屁股,哪裡有半點方纔那樣凌厲的氣勢?
這分明就是一隻普通的貓,她竟然被這隻貓嚇到了,成歡不由暗自嘲笑起自己的膽小來。
彼時,小貔大人伸爪子撓了撓車門,門開的時候,它不動聲色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成歡,金瞳眯起,它微微勾起三瓣嘴,像是在冷笑。
與此同時,馬車裡,獨孤澈從上馬車後,就一直沉着臉不理江暖心,江暖心知道他肯定是生氣她讓那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跟着,於是好言好語地解釋了一通,又在一旁撒嬌賣萌,就差要搖着尾巴在地上打兩個滾了,獨孤澈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了下來。
“喵嗚!”小貔大人正好進來,剛進馬車,它的眼神就立即變得乖順起來,肥臉也掛上了討好賣乖的表情,然後一臉哀怨地撲到江暖心身邊搖頭擺尾“喵喵喵”地告起狀來。甄道長前幾日告訴過江暖心,因爲她手上有蒼生譜,所以她才能聽得懂小貔大人說的話。
“什麼?!”此時,江暖心聞聲頓時怒了,明澈雙眸裡都像是要往外噴火,她氣的直磨後槽牙,“賤女人,真是可惡!”
“怎麼?”獨孤澈見江暖心表情轉變實在太快,他挑起濃黑的劍眉,目中露出疑問。
“那個女人,她想睡你!”江暖心咬牙切齒,她扭頭隔着車窗朝外面看去,目中冒火,“唰唰唰”的像是在下着刀子,他麼的,早知道這女人不要臉,卻沒想到這麼無恥!竟敢將主意打到她男人身上了!
獨孤澈聞言嘴角不由猛地一抽。
江暖心見獨孤澈好半晌沒出聲,她轉眸看去,卻見他俊臉黑沉,眼神古怪,抿着薄脣不知在想些什麼,她頓時急得一把揪住他衣襟,“喂,你不會也想睡她吧!”
“暖暖!”獨孤澈擰起劍眉,銳利眸光凝起,有些不滿地伸出長指彈了彈她腦門,“說話怎麼這麼粗魯!什麼睡不睡的!”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江暖心攥緊了拳頭,原本有些蒼白的俏臉因爲生氣而漲得通紅,令那對原本就黑而亮的大眼睛更顯生氣勃勃。
“哼!”獨孤澈卻是面無表情冷哼一聲,“不是你讓他們跟着的嗎?!”
不過,獨孤澈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當他看到江暖心這麼在乎他,他心中因爲江暖心擅作主張或許會引來麻煩的那點不悅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要不,我們現在就下手?!”江暖心眼神兇狠,做了個切脖子的手勢。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懊惱,她只想着那兩個人身份行蹤可疑,會不會也是同去五蘊青極墓的,而他們身上可能會有打開五蘊青極墓的機關鑰匙,所以纔會“好心”地讓他們跟着一起走,誰知道那女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這不禁讓她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雖然江暖心也知道獨孤澈絕對不會看上那女人,可是,她就是心裡不爽啊啊啊!
尼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是她的男人,又豈容她人覬覦?!
“不可!”獨孤澈這一次卻沒有贊同江暖心的提議,他微微鎖起飛揚的劍眉,薄脣邊勾起冷然的弧度,“我已經命人去查這兩個人的來歷了,聽他們的口音,像是京都人,而據我所知,當今北漠的太子就叫承顏,楚承顏!”
“啊!”江暖心眉心一跳,“你是說——”
“只是猜測!”獨孤澈沉聲道,劍眉隨即擰緊,他眯了眯眼,“不過那女人方纔所說的身世,倒是與近日北漠宮廷動亂有異曲同工之處,北漠沂南王逼宮,囚禁皇帝,如今黃袍加身,自封爲帝!”也正是因爲聽到這一點,才讓獨孤澈將這兩人的身份與北漠皇宮中那位如今下落不明的太子聯繫到了一起。
“她說他們的堂兄奪了他們家產,到處追殺他們……”江暖心不由搖頭嘖嘖嘆道,“還真是!”黛眉蹙起,她突然掀起長睫,看着獨孤澈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等!”獨孤澈伸手將江暖心落到額前的髮絲拂開,黑眸深邃如墨,其中藏着點點寒芒,“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定然也是前往五蘊青極墓,這座墓穴是北漠開國太祖皇帝的陵寢,據說內裡埋藏着無數珍寶,楚承顏定是想用那些金銀招兵買馬!”
江暖心一聽到有金銀珠寶,雙眸唰的一下遽然就亮了起來。
“等他們先用鑰匙打開地宮入口,這樣我們也就不必再大費周章挖盜洞進去了!”獨孤澈眯眸說道,斜挑的眼角倏地掠過一抹精光。所以說,這一次遇到這兩人,並不一定就是壞事!
這兩人正算計着熱火朝天,一旁被忽視良久的小貔大人則癟着嘴一臉幽怨表情,瞪着金瞳,一會看看江暖心,一會看看獨孤澈,尼瑪這江暖心也實在太下流了,就光顧着氣憤她家男人被覬覦的事了,怎麼就不來關心關心大人它這顆受傷的少男之心啊!
嚶嚶嚶,剛剛那醜女人可是在心裡想着要將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大人它剝皮剔骨,還要把它的皮毛掛在牆上做裝飾,嚶嚶嚶,好可怕!
另一邊,成歡眼睜睜看着江暖心與獨孤澈的馬車飛奔離去,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後面那輛馬車。
然而她剛一上馬車,就被一雙骨節突出的大手猛地掐住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