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便聽到最近雨澤發生的事情,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紫殤彼月會自殺,會用火燒死自己。
潔白的月牙花落了一地,這是他專門從北冥帶來的,他答應紫殤彼月,要讓她看到美麗的月牙花的,可是,他晚了一步,紫殤彼月閉上了雙眸,再也看不到潔白如月牙的月牙花。
他緩緩的蹲下身,執起一朵散落的月牙花,放於紫殤彼月的眸前。
“殤兒,北冥的月牙花開了,你睜眼看看,可好?”
埜祈棪恨極的看着鳳逝顏手中那朵潔白如雪的月牙花,咬牙切齒道“你來了,呵呵,你還有臉來。”他的聲音裡,全然是嘲諷,如若不是鳳逝顏,他不會誤會紫殤彼月,不誤會,就不會殺死他們的女兒,女兒沒有死的話,紫殤彼月也不會傷心到,自殺。
“你沒有守護好她,埜祈棪,你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她爲你生兒育女,因爲你,她變成了什麼樣,雙手被毀,體弱多病,爲何,你就是沒有保護好她?”鳳逝顏怒了,他扯住埜祈棪的衣服,將他拉了起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埜祈棪也不是什麼任由別人欺負不還手的人物,他也揚起拳頭,同樣一拳給鳳逝顏打去。
“如若不是你,我會失去月兒嗎?一切都是因爲你。”
“因爲我,笑話。”鳳逝顏嘲諷的看着埜祈棪,不禁覺得他這個藉口找的過於牽強了些。
“你自己想想,自從殤兒到了雨澤,她有哪一天是快樂的,你難道沒看到,她的眼神總是在變化,而這一切,均是拜你所賜。”
鳳逝顏的話讓埜祈棪想起了紫殤彼月與她這四年來的改變,從初時的雙眸透着無辜,到有着淡淡的憂傷,淒涼,漸漸到猶如一潭死水般平靜,她這四年真心笑過幾次,恐怕屈指可數吧,想到此,埜祈棪不由的愣住了。
“你連讓她開心的笑都做不到,你憑什麼,能讓她幸福,當年,你用屠城和我的性命相要挾,逼着殤兒與你走,殤
兒與你走了,可是,你卻沒保護好她,這幾年,她爲你吃盡了苦頭,她的手被毀,你問過一句嗎,若非當日她落湖,你還要她在浣淋宮待多久,她如此看重她的孩子,你卻爲扳倒獨孤家,不惜用她的孩子來賭這一切,你可想過你將她置於何地,她不是你的棋子,她是你的妻子,你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你卻只是把她看做一枚棋子,每一步,你都在算計……”
“夠了,朕的事情,不用你來說。”
埜祈棪怒喝道,鳳逝顏擡手便給了他一個耳光道“這個,我是代替殤兒打得,打你負了她的情;”鳳逝顏又擡手給了他一巴掌“這是我代替你那被你殺了的女兒打的,打你冤枉了她的母親,也害的她枉死。”
“夠了。”埜祈棪捏住鳳逝顏的手腕,他是雨澤的皇,不可侵犯的皇,鳳逝顏猛的甩開了埜祈棪,眼中,帶着五分嘲諷,五分笑意說道“你認爲夠了嗎,你以爲你欠殤兒的,是這兩個巴掌可以還清的嗎?”
鳳逝顏轉身離去,陽光下,他烏黑的青絲居然在一點一點的變白,埜祈棪看到了他一點一點變白的發,卻沒看到,轉身而去的鳳逝顏臉上,滑下兩道淚痕,那些月牙花落了一地卻無人問津,只得隨風吹走。
鳳逝顏還記得去年的時候,那個女子,她還和他約定,今年再見的,可是他來了,那女子卻走了,走到一個永遠回不來的地方;
“月兒。”埜祈棪抱着那焦黑的屍體,輕聲呼喊道,只可惜,懷裡的那個女子永遠不會再向以前那般,甜甜的答應他了,他有多久沒見她,似乎很久了,自從他當上皇上,她成了皇后,他們兩個人便越走越遠,最後,遠到再也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月兒,你說,那日你若沒開口,我們是不是就這樣錯過,你遇不到我,是不是會如同鳳逝顏所說那般,很快樂呢?”
“月兒,今生我負了你呢,來生,你來找我,負我一回,我們便扯平了,你別不肯來,別躲着我不見。”
“月兒,你想回青城嗎,那兒下雪了。”
“月兒,你瘦了……”
埜祈棪傻傻的自言自語着,似乎他懷中那人,
還能對他說話,回答他的每一個問題一般,似乎那個人沒有離去一般。
“月兒,你多久沒唱歌了,好像,自從入宮後,你沒彈過琴,沒在唱過歌了,好想聽你唱歌,真的好想。”
埜祈棪失去了紫殤彼月,失去了最愛,才知道心疼,才知道惋惜,可是,很多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終生找不回來,註定抱憾終身。
曌塵四年夏,繼兩位公主離世不久後,皇后大悲,使得病情加重,於公主們去後五日,便撒手人寰。曌塵帝悲痛欲絕,追封皇后爲德賢敦順敬佳皇后。
埜祈棪站在曾經鳳逝顏站過的淨心寺山門口,望着那漫山的楓葉,單薄的衣裳被吹的呼呼作響。
“皇上,天氣涼了,您要愛惜身體啊。”靳曜勸說道,自從皇后離世後,皇上猶如變了一個人般,更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了。
“小靳子,你跟在皇后身邊多久。”
“回皇上,奴才跟在皇后身邊半個月。”
“半個月!”埜祈棪有些不敢相信“半個月你就能把朕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嗎?”
“回皇上,不是的,是皇后娘娘手把手的教會奴才的,皇后娘娘,她其實很愛皇上的。”
“是嗎,行了,回宮吧。”
京華宮內,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多了一幅仕女圖,圖中女子一身水清色的八寶長裙,外披着淡綠色的紗衣,上繡着盛開的紫鵑花,衣裾上墜着一顆顆銀光閃閃的小鈴鐺。墨色的秀髮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支金步搖,一朵七色的花蕊稍加點綴,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嫵媚,面上遮上一塊麪紗,唯一能看見,便是那雙眸子,那是一雙黒中透着淡淡紫色的眸,驚豔的眸,幽灩的眸,恍若無數人在無數個夢中驚起一泓秋水的灩,驚落一場繁花的紅,又猶如天界星辰,人間繁華般,勾魂奪魄,卻透露着絲絲的無辜。站在一片桃花林之中,猶如那桃花仙人般,讓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上題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此圖的女子,不是紫殤彼月,又是何人呢!
【撒花,撒花,哈哈,第一卷寫完了,我興奮啊,興奮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