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喝口水潤潤嗓子吧!”好不容易從廢墟處把叫的聲竭力嘶的劉玉明給勸進屋內,卻發現他一動也不動的好像是一個木偶般的呆坐着,眼神空洞目視前方,雙手耷拉一動不動,艾馨柔連忙心疼的給他倒了一杯水。
他的眼睛依舊紅着,神情間也不若剛纔悲哀痛苦,只是這種面無表情,毫無生氣的模樣卻更是讓艾馨柔和李嬤嬤擔憂不已。
“柔兒,我好怕。”劉玉明突然伸手攬住了那端着水杯的艾馨柔。茶杯中的水微微晃盪濺到了她的身上,可她彷彿沒有感覺似的任由劉玉明攬着她低聲哀泣。
“王爺,身體要緊。”艾馨柔等着劉玉明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把水杯放下輕輕拍了他後背一下。
他昨夜裡擔心皇上病情一夜未閤眼,今早上又得此噩耗,怪不得好像崩潰了一般嗓音中都帶着哭泣。艾馨柔突然想起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平時看着劉玉明張狂囂張的對待別人,看着他意氣奮發的和皇上頂嘴,卻不知他的內心是最關心皇上的。這份手足之情彌足珍貴,讓艾馨柔也不禁相信了人間自有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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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皇兄的病真的不能再耽擱了。”站起來伸手抹了抹眼睛,劉玉明微微有些尷尬。剛纔他情緒太過激動了,竟然在表妹面前露出來他脆弱的一面,表妹不會嘲笑他吧?
目光微微看向艾馨柔,見她眉目間掩飾不住的擔心,他的心一怔好久纔回過神來。
“表哥,你放心吧!等我可以進司馬殿了,我一定會快點修煉到中級丹師的。”艾馨柔握了握拳頭對着劉玉明滿是堅定的說道。
即便爲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兄弟情誼,她也絕對會努力達到中級丹師救治劉玉文的,更別提她還是他們名義上的表妹了。
“可是那丹方卻丟失了。”劉玉明通紅晶瑩的目光中盡是落寞與無助。
“表哥,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到達中級丹師之後我都不用那丹方隨手煉製一下就煉製出凝神丹了呢!”艾馨柔微微笑着,但心裡卻一點底也沒有。
她不過是看不下表哥這般傷心頹廢的模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這般說罷了。其實煉丹的過程那是那麼容易的呀?
“就是呢!不是說柔姑娘天生高級靈力麼?說不定還真能憑感覺就煉好丹藥了呢!”嬤嬤也鄭重其事的點了一下頭。
天生靈力的人比後天修煉的靈力要純粹許多,在識毒辨藥上也強上很多,柔姑娘說不定真有那種本事呢!
“那裡就那麼簡單了?”劉玉明原本愁苦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神情間也輕鬆了不少。
“表哥,事在人爲麼!呵呵!”搔了搔頭,艾馨柔看劉玉明從落寞中走了出來便低下頭嘀咕了一聲才又擡頭說道。
“是啊,我相信人定勝天的!”劉玉明看向艾馨柔,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雖說皇兄以後發病會厲害一點,可柔兒表妹進司馬殿後說不定真能快速提升到中級丹師呢!
“嗯,肯定的!”艾馨柔伸出手掌和劉玉明拍了一掌。
“這不就好了?”李嬤嬤看着王爺情緒恢復了正常,一張老臉也微微含笑起來,邁着小碎步走到桌子邊給兩人倒了茶水遞給兩人。
“王爺,我讓人把早膳送上來吧!”
“嗯。”劉玉明微微抿了一口茶看了艾馨柔一眼才低聲應了一聲。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有柔兒表妹陪伴着了!
“王爺,你之前沒有什麼仇人吧?”艾馨柔看他神情好了很多便坐在凳子上手肘抵桌託着下巴看着劉玉明問道。
“沒有,柔兒是在說昨夜那黑衣人的事麼?”劉玉明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艾馨柔問道。
“嗯,嬤嬤說不止一人夜闖王府呢!”艾馨柔點了點頭。
“這兩天飛鷹隊的人都出去了,王府裡沒有什麼得力護衛,倒是我大意了。”劉玉明眸光微沉,神情間閃過一絲疑惑。他不常在王府,怎地這次竟有多人闖了進來?
腦海中不知怎的想起了妙語兒說過的話,劉玉明話題一轉問道:“柔兒可聽說過毒葛根?”
“毒葛根?”艾馨柔訝異的看向劉玉明,而後緩緩起身從衣櫃的包袱中拿出一截棕色的像是乾柴一樣的東西來,“你說的可是這個?”
劉玉明疑惑的接過她手中的東西,仔細的看了一下而後又放到鼻子底下聞了一下。“應該是這個吧!”
擡頭看向艾馨柔,他眸光間閃現一抹疑惑與害怕。“你可曾拿出去過?”
“我拿着毒葛根是要製毒藥防身的,你怎的問起這個來了?”艾馨柔把他手中的毒葛根奪走重新放到她的包袱中轉過頭來笑着問道。
“皇兄的藥中混入了毒葛根,催發了病情,是而這次非常嚴重,而且以後頻率也會增加。”劉玉明眼眸直直的看着她,眉目間閃過的一絲疑惑,“你這東西保管好了吧?”
“你不會是懷疑東西從我這流出去的吧?”她感覺有些受傷,神情間也微微劃過一絲失望。原來表哥還是不怎麼相信她呢!心裡突然難受起來,艾馨柔坐到桌子邊氣惱的衝劉玉明吼道:“我的東西一向保管的好好的,倒是嬤嬤常常給我收拾!”
因爲氣惱,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起來。等她吼完,看着李嬤嬤端着早膳站在門檻處微微驚訝頓步的動作不禁有些後悔。
“嬤嬤,我……”她想要開口和嬤嬤道歉,可想起劉玉明的懷疑便沒有說下去。
倒是李嬤嬤笑了笑,不在意的走了進來。“姑娘何故生那麼大的氣?來,這是你最愛喝的紅棗銀耳粥,趕緊趁熱喝了吧!”
說罷才端起另一碗粥遞給了劉玉明。
“李嬤嬤,你有把柔兒房間裡的東西拿出去過麼?”劉玉明接過粥放到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王爺,姑娘房裡的東西我怎敢隨便拿出去?王爺也太小看嬤嬤了吧!”微微一頓,李嬤嬤神情間也有了一絲惱怒,但隨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道,“不過姑娘衣櫃裡的東西我是動過的,畢竟我三五天的就會給姑娘收拾衣櫃,曬洗被褥。”
“那你可曾動過她這包袱中的東西?”劉玉明起身打開她的衣櫃門,夾起剛纔艾馨柔放毒葛根的包袱一角問道。
“喲,王爺,這是姑娘的東西,你怎可以隨便看呢?”李嬤嬤神情間閃過一絲慍怒。這王爺也太欺負姑娘了吧?剛纔就把姑娘氣成那樣,現在還來翻騰姑娘的衣櫃。
以前她還覺得王爺是可好的一人,怎的現在越來越不懂禮數了呢!
劉玉明看着李嬤嬤惱怒的目光,再看看手中拿着的包袱角,面上微微閃現一絲尷尬,紅暈也瞬間爬上臉頰。“我,我不是故意的!”說罷像是扔燙手山芋似的趕緊放下了包袱的一角而後快速的離開坐在了凳子上。
爲了掩飾面上的尷尬,他趕緊喝了一口粥,可不想因爲怕艾馨柔說他,他喝的多了點,“咳咳”的聲音連綿不斷的響起。
“哎呦,王爺唉,你怎麼越活越過去了呢?”李嬤嬤哭笑不得的看着咳嗽的滿臉通紅的劉玉明,趕緊走過去給他拍了拍背順了順。
“嬤嬤,你拿出去過麼?”小心的看了一眼艾馨柔見她沒有發怒的跡象,劉玉明才望向李嬤嬤問道。
“我倒不曾拿出去過。”李嬤嬤想了一想才又接着道,“不過有一次我出去曬被褥,進來看見姑娘的包袱打開着的,我還奇怪姑娘怎麼在包袱中放一截子樹根呢,怎麼了?”看着王爺越來越難看的臉,李嬤嬤慌忙住了口問道。
“無事,以後給姑娘曬被褥的時候你小心點。”說罷劉玉明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艾馨柔一眼才低頭喝起粥來。
艾馨柔聽李嬤嬤這麼一說原本惱怒不已的臉上略微有了一絲鬆動,但看着那若無其事喝粥的王爺,她這心裡就堵得慌,“啪”的一聲把羹子扔在碗中,艾馨柔坐到牀沿上生着悶氣。
越想越覺得她這個表哥對她沒有一點信任,越想越覺得委屈。初見面時就二話不說差點捏死她,現在還是二話不說就懷疑她。她艾馨柔心裡念着想着的擔憂着他,他倒好,不說兩句話就冤枉人!她又沒有欠他什麼,憑什麼要得到這種對待?
她越想越氣,到最後不自覺的便流下了眼淚。
“呀,姑娘,這是怎麼了?”李嬤嬤手忙腳亂的拿出一塊手帕給她擦眼淚,卻不想越擦流的越歡。
“姑娘,嬤嬤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誰讓人家是王爺呢?咱不計較了啊?”李嬤嬤勸慰着還不忘說着劉玉明的過分。
“嬤嬤,你……”劉玉明本來想轉過頭來說李嬤嬤越來越不知道分寸的,可當目光觸及到那泫然欲泣的容顏之時,想要出口的話就那麼愣愣的被阻在了喉嚨之中。
“柔兒,你別惱了,是我沒有考慮周到讓你受委屈了。”他走過去低下頭用手臂輕輕的碰了艾馨柔的胳膊一下,軟着聲音勸慰道。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冤枉人了?”艾馨柔嘟着嘴擡起朦朧的淚眼問道。
“不了,不了,以後我肯定先弄清楚真相再說。”劉玉明蹲下身子拿過她手中的帕子爲她擦了一下眼淚才溫柔的保證着。
“這還差不多。”艾馨柔破涕爲笑。
其實她要的很簡單,只要他信任她,她便知足了。可爲何,他的溫柔之中總是帶着疑惑,他的笑容之中總是帶着懷疑。她多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全心的信任她!就像司馬清風那般信任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