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我們的機會來了!”艾馨柔一喜看向司馬清風,“要不,我先去求見皇上,看看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也好。”點了點頭,司馬清風輕輕揉了揉她的髮絲,“丫頭,先儘可能不要和你那個師姐起衝突。”他的面上掠過一絲擔憂。
玉王爺現在對她有諸多懷疑,秦靈是他的希望。若她和她起了衝突,玉王爺勢必會先站在秦靈一面,那樣,她會很傷心的,他不希望她傷心!
“好。”應了一聲,艾馨柔纔有些感動的往外走去。
劉玉文的寢宮內,秦靈與兩個師兄正站在皇上的龍榻附近。秦靈看着昏迷着的皇上有些害怕。她原以爲玉王爺問最好的醫者,是要讓她繼任大司馬之位的,卻不想是讓她過來查看皇上的病情!
師父都不敢有把握說治好劉玉文的病,她只是箇中級上的醫師,怎麼可能會治?怎麼可能敢治?看着他依舊緊閉的雙眼,秦靈眉頭緊緊蹙起,面上也掠過一絲焦躁。
她雖然不若師父,可皇上的病情她還是知曉的。看他深陷的眼眶,黑青色的眼黛,枯黃的臉龐,她便知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師妹,怎麼樣?可以治療麼?”楊林緊張的看向他身旁的女子。剛纔玉王爺問話的時候,是他說她是靈力最好,藝術最好的醫師的,若現在她都不能延緩皇上的病情,那麼他們豈不是自找死路?
想起玉王爺與皇上的兄弟情深,楊林不覺抖了抖身子,目光看向一邊的馮瀟,他的眸中多了絲恐懼!
秦靈微微搖了搖頭,狠狠的咬了咬脣,她轉身準備向玉王爺請罪!
皇上的病她接手了是死,不接手也是死!還不如直接跟玉王爺說了實話,最起碼她不用承擔醫死皇上的罪責!
“玉王爺……”秦靈緩緩走來。
“王爺,司馬殿新任大司馬求見!”一宮人走進來稟報道。
“什麼?”屋內的幾人俱是一驚!劉玉明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又看了看那稟報的宮人,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麼。
“宣她進來吧!”撩起紅色的衣袍,劉玉明坐在黃梨木做成的凳子上,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門口處。
她一襲淺藍色的衣裝,還是司馬殿的標準衣飾。只是,一走一動之間卻仿若是藍色妖姬綻放一般讓人挪不開眼睛!緩緩看上她的面龐,沉靜的面容上盡是嫺靜,眸子直直的盯着前方,渾身上下撒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仿若比他還要強大上幾分!
劉玉明的眉頭微微皺起,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緩緩蹲下身子。
“司馬殿新任大司馬馨柔見過玉王爺!”語調不張不揚,聲音波瀾不驚,清靈的聲音卻彷彿是清泉滴咚一般讓心頭驀然一震回過神來。
“眨眼的功夫變成了新任大司馬了?”嘴脣微微揚起,他露出一抹笑,譏諷着看向了她。
“是師父的遺命。”她擡起頭與他直視。當注意到他嘴角那抹譏笑之時,臉色微微有些僵硬,但隨即便恢復了常色。
“你既是大司馬,就過去看看皇上吧!”盯着她好久,見她神色間依舊平靜一片,劉玉明揚了揚手讓她起身。看她輕移蓮步往龍榻邊靠近,劉玉明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煩。
“若治好了皇兄,你這大司馬之位本王就算承認了。若是治不好,那麼原大司馬之死本王會好好調查一番,絕對不會讓嫌疑之人毀了我赤月的江山!”沉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警告,夾着一絲陰森。
艾馨柔的身子一頓,但隨即便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他明明知道,皇上的病情需要凝神丹才能徹底治癒!他明明知道她現在根本就沒有那種實力!可他還是冷聲的給出了警告。
心頭驀然掠過一絲淒涼,艾馨柔覺得她與他或許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再恢復以往的關係了吧?
心裡苦澀不已,但腳下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走到皇上的龍榻旁邊,她仔細的盯着看了好久,才伸手把了把他的脈搏。
這幾日她一直跟着劉大夫學習系統的醫術,是而倒也學會了把脈,學會了望聞問切。
聽着他似有若無的脈搏,艾馨柔心裡一驚!他的病情已經極其嚴重了!體內的毒素仿若都集中到了心臟之處,每日每刻的侵蝕着心臟,使他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現在的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
慌亂的站起身來,艾馨柔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
果然,是王雨涵他們對皇上做的手腳!
皇上體內之毒本就忌諱葛根和麻草,卻不想王雨涵竟然給皇上用了這個!葛根誘發皇上病情加重,但麻草卻能緩解皇上的疼痛,緩解他體內毒素帶來的症狀!但卻也只是表面緩解!
“玉王爺,皇上的病治不了了!”她呆怔着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向玉王爺。但誰也不知道,她這會兒的心有多痛!
他和他是她僅存的親人了!而現在,她對他的病情卻無能爲力!
腦海中不期然的又響起一道聲音,那道聲音直直的把她打入了冰窖。他說,即便是鬼谷聖手在世,他也活不成了!因爲機體已經被毒藥徹底璀璨,五臟六腑已經開始潰爛了。或許,給他服下凝神丹還能暫延緩他的生命,但也只是月餘而已。
手輕抖着扶住龍榻邊的柱子,艾馨柔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爲何?司馬明月會這般歹毒?竟然給他用劇毒壓制另一種毒!他難道不知道若兩種毒素不能相互制衡了,他便只能在痛苦中絕望麼?不,他知道,或許,他是故意的!他摧殘着他,也摧殘着赤月所有臣民的心!心裡對司馬明月的恨突然到了極點,艾馨柔的手緊緊握着柱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劉玉明看着她痛苦的模樣,看着她強忍着的悲哀,心微微動搖了一下。或許,她真的是柔兒!或許,是他錯了!但天底下真會有這般相似之人麼?
他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辦了。她說,皇兄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她的天生靈力那麼濃郁,她現在又是醫師,她應該不會誤診的吧?
十幾年來,支撐他走下去的希望一個個破滅了!玉王爺呆呆的看着她,腳步不自覺的趔趄了兩下。目光收回看向龍榻上的皇兄,他的心中難受之極!
“玉王爺,她說她治不了皇上,那麼是不是該……“秦靈聽她的話心中高興便想要讓玉王爺趕緊發落了她,可看着玉王爺奇怪的表情,看着他猙獰的面容與沉痛的目光,她突然沒了說下去的勇氣。
“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麼?“劉玉明虛浮着腳步上前直直的看向龍榻上的人。
“沒有了。用凝神丹還能拖延月餘,但若不用凝神丹,則五天是大限。”話出口,艾馨柔便覺得一陣錐心的痛。
左手扶着柱子,右手輕輕撫上胸口,她覺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面前仿若看到了她的雙親,仿若看到了艾家死不瞑目的衆人!她只覺得腦子疼痛不已,仿若有一股力量再摧殘着她的心智,讓她痛不欲生!爲什麼?她好不容易有了親人,卻要這麼殘酷,讓他馬上就要離開?
目光中漸漸蓄了淚水,艾馨柔直直的看着牀上躺着的人。
“柔兒,以後表哥可全靠你了啊!”他帶笑的面龐仿若就在眼前,而現在他卻毫無生機的躺在病牀上隨時都可能離開她!
“玉王爺。”楊林他們幾人見兩人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下微微詫異,但還是趕緊喊了一聲。
呆看着劉玉文的劉玉明回神。
“你想辦法延緩皇兄的性命!”說罷便走了出去。
“他怎麼了?”秦靈詫異的看着劉玉明甩袖走人,目光在艾馨柔身上掃視一圈纔看向兩位師兄。
“不知道,估計是承受不住吧!”楊林看向艾馨柔的目光中有些迷惑。
按玉王爺的秉性,聽她說治不了皇上,不是應該趕緊把她下大獄的麼?即便不下獄,也該趕緊撤了她那個大司馬的呀!
怎的說了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離開了?
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秦靈率先開口的。
“小師妹,你憑什麼說師父把大司馬之位傳給你了?”秦靈怒氣衝衝的走上去推了艾馨柔一般。艾馨柔本就悲傷着,一時不查竟被她推到在地上。
恍然回過神來,看着屋內已經沒有劉玉明的身影,她嘴角微微掀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他現在都成這般模樣了?他還要對她有所疑心麼?
“喂,你別覺得不說話就可以了,我告訴你,你趕緊起來!”秦靈見她一推便把她推到在地了,心中微微慌亂。這畢竟是皇上的寢宮,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她不死也得脫層皮!微微向四周看了一下,她慌忙踢了艾馨柔一腳,讓她趕緊起來。
見她依舊呆怔,臉上帶着淒涼的笑的模樣,秦靈只覺得一股冷氣從心底升起。
“你不要覺得擺出這種姿態我就承認你是大司馬了。你這大司馬來路不正,我和師兄們是不會認得。”她的語氣微微下降,似乎有些被艾馨柔的模樣給嚇着了。
見她依舊沒有說話,秦靈狐疑的看了看她才站起身來看向楊林他們。
“她不會傻了吧?”
“先別管她了,玉王爺走了,我們也趕緊走吧,這地方不是我們能呆的。”輕輕的在兩人身邊嘀咕了一句,楊林便帶着秦靈和馮瀟出了皇上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