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看戲,我覺得還是首領來演比較好看。”司馬清風涼涼的瞥了藍沁沁一眼。
祭壇周圍因爲他的這一句話再度陷入了寂靜,好久才聽到藍沁沁不屑的笑聲。
“哈哈,真是好笑,本首領就是想要看你們的戲。如何,準備好了麼?”揚起手,藍沁沁嘴角微笑。他們的功力再厲害,但只要在這祭壇周圍便休想發揮出來。
在這裡,所有人就和普通人一樣,不,或許功力高強的人還不若一個普通人。因爲越厲害的人在這祭壇周圍被壓制的越厲害。
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藍沁沁手落下,便見原本聚集着的黑衣人有了動作。
看着周圍的一圈黑衣人逐漸朝着他們涌來,司馬清風下意識的準備應對。剛剛發功,心中便暗吃了一驚,他的雄厚內力發撒出來仿若是跌落到了一個一望無盡的深潭之中,一絲波瀾也沒有。
“司馬清風。”感覺到她身旁的人驀然傳來的僵硬氣息,艾馨柔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暗自運用內力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施展不開。
心頭驀然瞭解了一切。
想來是因爲藍族人對他們有了忌憚,所以纔不惜違背祖宗的意願強行開啓了祭壇。只要在祭壇,他們這五個人便可以束手無策,乖乖的任由他們藍族人這麼多人欺負了吧!
真是打得好主意!
“首領如何才肯相信祭壇開啓與我等無關?”淡然出聲,艾馨柔的手微微顫抖。這種情況好像是他們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再怎麼撲騰也翻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你必須要證明你無叛族之心。”藍沁沁的心情似乎很好,艾馨柔的話音剛落她便興沖沖的接了過去。
淺藍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藍沁沁只等着她問話的時候好好嘲諷他一番,卻不想她只是抿嘴不語。
看着她臉上淡淡的神色,藍沁沁心頭微阻,裝作可惜的模樣道:“真是可惜你這麼個美人了。想要證明你就必須得接受火祭呢!唉,這清秀的容顏恐怕要毀了哦!”輕輕掩脣,藍沁沁臉上的笑擴撒出來。
“你們藍族人就只有這麼一個法子麼?”司馬清風嘴角微抽,擡眸看向上位的幾人,面含譏諷道。
“我們藍族人的規矩還容不得你來質疑!”看着他臉上的鄙視,藍沁沁便覺得心頭燃燒着一把火。他們不過是一個外來的人,憑什麼敢在他們面前這麼囂張?
“若我能找到另外叛族的藍族人呢?”艾馨柔思緒一轉突然開口道。
“什麼?”藍沁沁似乎沒有聽清楚似的看着艾馨柔,“你剛纔說要找到叛族的人?”
“正是。”依舊是平靜無波的嗓音,不過卻讓一屋子的黑衣人都緊緊提起了心。
誰都知道今日祭壇開啓是首領搞得鬼,可畢竟這幾個人對他們的威脅太大。再說他們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飽餐一頓了,因而便都冷眼旁觀着首領的做法。
今日裡想要讓祖先顯靈根本是不可能的,所有一切還不是首領說了算。
想及此,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藍沁沁,微微瞥一眼便趕緊低下了頭。
他們沒有資格直視首領,只希望首領也千萬不要讓火燒到他們頭上啊!
“你能找到?開玩笑的吧!我們藍族人全族人都在這裡,你倒是說說誰會叛族?”藍沁沁嗤笑道,覺得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藍族人全族真的都在這裡麼?”艾馨柔直直的看向上位藍沁沁座位處。雖然她根本看不到她,可是藍沁沁還是被她所發出來的氣勢嚇了一跳。
那質問的語氣帶着讓人臣服的力量,好像所有人都會不自覺的沉陷進去。
“自是都在這裡了的!”藍沁沁站起來大聲說道,仿若只要她站起來就能夠壓住她一頭似的!
“是麼?但據我所知,這藍族人境內還有人呢!”淡淡一笑,艾馨柔閒閒的看向藍沁沁。
“還有誰沒過來麼?”
“哪裡還有藍族人啊?”
“好像都過來了呀!”
七嘴八舌的聲音在周圍響起,艾馨柔不受影響的靜靜站立着,仿若所有事情都在她預料之中一樣。
司馬清風看着她淡然的神態,原本疑惑的神情驀然像是寒冰遇上春風似的轉眼融化了開來。嘴角噙起一抹了然的笑,司馬清風低頭揉了揉她柔順的長髮,心裡雀躍不已。
這丫頭,總是能夠絕處逢生,在山重水複疑無路中找出一條柳暗花明的康莊道來。
“藍亦柔,你究竟是什麼意思?”看着底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看着長老們疑惑不解的神情,藍沁沁彷彿吞了一顆雞蛋似的,阻心不已。
“生死石洞。”淡淡的吐出四個字,艾馨柔便察覺到周圍人聲立馬靜了下來。
藍沁沁聽着她的話,心頭一驚,跌坐在石頭凳子上。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把這罪名推到他的頭上。
“你撒謊,他若是叛族了,我們這裡那還會這般風平浪靜的?”呆怔了好一會兒,藍沁沁纔有些底氣不足的道。
眸光掠過艾馨柔和她身旁的人,藍沁沁心頭閃過一絲恨意。他們平安走出來,若說沒有他的相助,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真沒有想到,她藍亦柔竟然會那麼好運!
“暴風雨的前夕也是風平浪靜的。”艾馨柔依舊淡淡的,但話中的意思卻讓祭壇周圍的人都震了一震。
“他不可能會叛族的!”藍如飛看向艾馨柔道,“這應該是你想出的藉口吧!”
“如飛長老,凡事都有可能,你也不必如此急迫的爲他辯解!”藍如林蹙着眉頭出口,“雖說他與你淵源頗深,但畢竟是我們先對不住他的。若因此他有了叛族之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可能,他即便不在乎所有人,也不會不在乎我的。他知道我在這裡,肯定不會生出叛族之意的。”藍如飛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隨之便直直的看向藍如林和他對峙。
他是他的師父。他藍如飛自幼失怙,是師父把他一手帶大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親生父子之間的感情還要深厚。他不相信,師父會放棄他,不再在乎他的生死!
“他說是最親的人騙他進去的,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你們的感受麼?”司馬清風冷着聲音道,“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叛族,憑什麼你們就斷定她一定會叛族呢?”
低頭看着有些僵硬的小女人,司馬清風掠過一絲心疼。
她總是表現的那般淡然,可她心中定也十分難過吧!畢竟她是用着她的身份在這裡行動的!
“她最有可能,但師父是絕對不可能的!”藍如飛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痛苦的糾結着,好久才擡起有些血絲的眸子,手指向艾馨柔道。
“是麼,很不幸,你師父確實就是那個叛族之人!”司馬清風低頭看着艾馨柔道。
他說的很輕,但祭壇周圍的人卻覺得是驚天炸雷,一個個瞠目結舌的看着被包圍在中間的兩人。
“就因爲他幫助你們出來,你便覺得他肯定是我們藍族人的背叛者,你也太盲目了吧?”藍沁沁看着藍如飛攥着拳頭,憤怒不已的模樣便開口站在了他這一邊。
“你也說是他幫我們出來的,那你不覺得他幫助我一個外族人,已經有了嫌疑麼?”司馬清風連頭也沒擡的反問道。
雖然心中對他有些抱歉,可畢竟是爲了救眼前人。想來,他在天之靈也是願意看到他這麼做的吧!
當初他之所以願意把一身修爲都傳給他,而他和深愛的人長眠洞中,便是因爲他覺得兩人是有真情的緣故!真情的人,在面對別人的真情之時,也會分外惺惺相惜!
“你,你……”藍沁沁顫抖着手指着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今天他們來祭壇是爲了除去幾人的,她不能一直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不管你如何能言善辯,本首領自會明辨是非。我說你是叛族之人你便是!”藍沁沁趾高氣揚的看着艾馨柔道。
“你說你們是得了他的幫助纔出來的?”藍如飛緊緊看着眼前的兩人,“這麼說來你們經過生死劫是因爲他,並不是因爲你們之間有感情了?”
“藍如飛,現在不是你談情說愛的時候!”聽到藍如飛的問話,藍沁沁氣急敗壞的喊道,“他們進來已經威脅到了我們藍族人。你們不想重複千年前的悲劇吧?”
環視一週,藍沁沁臉上的嚴肅讓本來有些動搖的衆人很快斂回了神思。
是了,他們的目的是將他們永遠困在祭壇之內!
“殺了他們,必須殺了他們!”
“對,不管如何,不管她有沒有叛族,引了外人來便是十惡不赦!”
“藍亦柔,你也聽到了,大傢伙的呼聲,並不是只有我想讓你長眠此處!”藍沁沁一步步走下臺階,站定在艾馨柔的面前,“今日裡不管你如何說,你們也是走不出這個地方的。不若好好求求我,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