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就說去玩兒了

“戰王病重。”

淺央的信裡什麼都沒說,就這簡單的四個字,卻瞬間牽動了她的心。難道他毒發了?這不可能呀?

若軒轅煜在永安,那眼前的雲易又是誰?

這個問題只在她腦海裡出現了一瞬便拋之腦後。上官妍一手抓起小鳥,往外一扔,“回去讓淺央準備好詳細的資料,我回去就要立刻知道所有的事情。”

小鳥一驚,差點又掉在地上,跌跌撞撞地扇動翅膀飛起來。原地繞圈,嘰嘰喳喳地叫着表示抗議。

上官妍冷眼一瞪,呵斥道:“還不快去!”

小鳥飛快地扇動翅膀,飛走了。

雲易聽完了屬下的彙報,回到房裡,正好聽到上官妍的呵斥聲,擡頭就見她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發生了什麼事?”

上官妍三兩步走到雲易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沉聲道:“要是讓我發現你騙我,你就死定了!”

說完,她雙手一甩,推開雲易,快步走出房間,邊走邊說:“送我回去。”

雲易看着上官妍快步離去地背影,脣角一勾,嘆了口氣,“敏銳的女人,沒辦法,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

上官妍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過頭,發現雲易還站在房門口,急喊:“喂!快點!我必須趕在侯正到戰王府前回去,皇帝肯定已經得到戰王病重的消息,不抓緊點趕不上會很麻煩!”

“好。”雲易輕輕應了一聲,擡步跟上。看着上官妍急急地步伐,和她剛剛怒氣衝衝的警告,他忽然有些不忍心。

一路上,上官妍始終和雲易保持一定的距離。她不讓他靠近,也極少和他說話。好像是急着趕路。但云易還是發現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意。

她是在生他的氣?雲易淡淡一笑。她果然還是認定了?

快到戰王府,雲易忽然有點不捨,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真的就這樣分別?“就要告別,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

上官妍睜開假寐的眼,眼中寒光凌厲,“還是那句話,若是讓我發現你騙我,我絕對要你好看!”

軒轅煜,無論你是不是雲易,你要是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雲易微微一笑,“好吧。別靠近皇后,她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天晚上的事,難保她不會起疑。”

“她就算懷疑也絕對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上官妍一手託頭,一手挑開窗簾,看着外面越來越近的戰王府,“小桃還在她手上,我到時很樂意和她交交手。謝謝提醒,我閃了。”

說完,她迅速起身,一手挑開車簾,飛身跳了出去。

雲易脣角微勾,無奈地搖頭,“真是讓人沒辦法放心。”

“回去。”一聲令下,無人駕駛的馬兒自動調轉方向,往回慢悠悠地走去。

上官妍站在一旁的屋檐上,看着下面外觀普通的馬車,手一揮,一顆石子直擊出去。射進車窗內,窗簾隨着石子的衝力往內擺,露出裡面空空如也的車廂。

車裡的人早就消失蹤影。

“哼,”上官妍冷笑一聲,“果然如此。”

得到答案,她飛身躍下,回到戰王府內。

管家正着急地等在西閣門口,小白很乖地趴在地上,也順便攔住了西閣的大門。

“是不是侯正來了?”

忽如其來的聲音,讓管家猛地一驚,轉身看到上官妍,立馬如釋重負。

“王妃,您可回來了。永安傳來王爺病重的消息,皇上請王妃入宮,侯公公已經等在正廳了。”

“讓他等着。我先去換身衣服,你先去正廳,告訴侯正我馬上就到。”

“是。”只要王妃回來了,讓侯正等多久都無所謂了。管家鬆了口氣,轉身慢悠悠地往正廳去了。

他倒是挺會磨時間的。上官妍拍了拍一見到她就站起身的小白。

“幾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呀?”

小白立馬“唔”“唔”叫着,頭親熱地蹭着上官妍。

“好,好,我知道了。我先去換衣服,不跟你玩了。”

小白突然嗅了嗅上官妍身上的衣服,“唔”叫了一聲。

上官妍眼神一閃,笑着拍了拍小白的鼻子,“你聞出來了?好,我看他以後怎麼賴!我走了。”

“你還有心情和小白玩?!”淺央匆匆跑出來,正好看到上官妍一臉開心的地輕拍小白的鼻子,頓時臉一沉,氣不打一出來,“這麼多麻煩的事情要處理,還不趕快進來!”

她都忙得恨不得有八隻手了,還把韓玲拉過來臨時幫忙。

她還在冥域養傷也就算了,她又找不到冥域的入口,沒辦法去抓她。這都已經出來了,居然還有心情和時間和寵物玩耍?!

“好啦。”上官妍乖乖地收手,跟着走進西閣。

“你讓我準備的資料,我已經都準備好了。正廳侯正正等着你呢,你還有閒心和小白玩!我這裡還要處理風雲谷的那些事,忙着呢。你也不來幫幫忙。”

淺央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雖然不過短短地三天,可是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而且還都是不得不親自動手的去處理的事,她已經忙到腳不沾地了。

上官妍瞥了淺央一眼,沉默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資料快速瞟了一眼,微微挑眉。

“你調查的還真詳細。關於二十年前,百年蠱族的事情,風雲谷是不是有記錄?”

淺央正在瘋狂地書寫着,聽到上官妍的問題,從一堆文案中擡起頭,臉色暗沉的發黑。

“自己去風雲谷找!”

上官妍放下資料,“好吧。你跟我一起去正廳見見侯正吧。看皇帝有什麼打算。”

淺央深吸了口氣,站起身,“走吧。”

去正廳的路上,淺央始終陰沉着臉,上官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淺央,你是不是大姨媽快來了?所以這麼暴躁?”

淺央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上官妍,忽然展顏一笑,說:“我怎麼給忘了?處理那些公務可是鳳主的工作,妍姐,既然你承認了鳳主的身份,就要好好承擔起義務哦。”

上官妍脣角微抽,“我還在熟悉階段,一些事你比較熟練,還是麻煩你繼續處理那些事。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幫我?”

“……試着接手。”

“恩,趕緊去吧。皇帝不是善茬,你有的麻煩了。”

上官妍看着淺央挺直而僵硬的脊背,脣角一勾,眼神柔和得幾乎可以化出水來。

明明那麼累了,明明有一肚子的抱怨,卻一直不肯說出要她接手的話。一定要用逼的,才說出來。因爲當初她以她的名義成立了風雲谷,所以心中一直有愧疚,所有事務都自己處理,能不累嗎?

倔強的丫頭,既然她已經答應接手風雲谷,自然會做好該做的。

正廳,侯正喝下第三杯茶水後,在管家殷勤地端上第四杯時,整張臉都僵硬了,忍不住問:“王妃什麼時候來?”

“就快了。”管家的答案一如剛剛前面幾次被問起的時候一樣,“您也知道,我們王妃自從王爺走後,就病了。新婚燕爾,感情又這麼好。爲了讓王爺安心去剿匪,王妃硬撐着強顏歡笑送王爺離開,回來就鬱鬱寡歡。韓姑娘爲了讓王妃散散心,還特意帶她去街上逛逛走走。結果,第二天還是病了。”

管家說着嘆了口氣,好像突然纔想起來似的,笑着向侯正賠罪,“侯公公見諒。王爺爲百姓剿匪是應該的。小人也是看王妃日漸消瘦,所以……早上王妃一聽說王爺病了,當場厥了過去。還好韓姑娘在,給救了回來。”

“無妨。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皇上看着也是深感欣慰。”

“讓侯公公久等了,本王妃真是罪過呀。”一聲虛弱地低嘆傳來,上官妍由淺央扶着,慢悠悠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她一手拿着手帕,輕輕在眼角擦了擦並沒有的眼淚,一臉的傷心難過。

侯正站起身,行了個禮,“參見王妃。前日聽說王妃身體不適,可好些了?”

“好了,已經好了。只是沒想到王爺他……”上官妍狀似哽咽地低頭抽泣了一聲,“侯公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具體的事情奴才也不清楚,皇上宣王妃進宮,就是想親自和王妃說這件事情。”

“好!那我們馬上走。管家備馬車。侯公公,我們走吧。”上官妍急急地往外走,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侯正趕緊眼明手快地將上官妍扶住,“王妃,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上官妍擺擺手,拉着淺央就往王府外走,“快走,我們現在就進宮。”

“好,好,您慢點兒!”

侯正快步跟了上去。

上官妍由淺央扶着上了馬車,剛坐下,虛弱的表象立馬撤去,眼中精光一閃。

“侯正也是個深藏不露的。”

淺央在上官妍的對面坐下,“你摸到他的脈了?”

上官妍搖搖頭,“習武之人最在意的就是脈門,怎麼可能隨便被人家摸到?就算是看上去柔弱的人,也不能掉以輕心。侯正在深宮之中這麼多年,最清楚這個道理。他怎麼可能讓我摸到脈?”

“你都知道還搞這麼一出?”

“就因爲他躲了,不是就證明了他心中有鬼嗎?侯正肯定武功不低!”上官妍手指輕輕敲着小桌,“之前我聽軒轅煜說過,太監是不準有武功的。”

“侯正一直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從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開始就一直伺候皇帝。可能侯正的角色就像貼身保鏢一樣。”淺央說。

“也有可能是幫兇。”上官妍抿了抿脣,“侯正可能會武的這點,通知風雲谷在宮裡的眼線。沒有命令,不要和他有正面衝突。”

“是。”淺央點頭。

上官妍趴在桌子上,她背上的傷雖然好了七七八八,可終是沒有好全,所以不能直接用背去靠着哪裡休息。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淺央的那份報告的內容。

她讓淺央“傳家書”的當天,她就派了翠鳥出去。在動物裡,沒有比鳥兒速度更快的了。

按照她的意思,淺央派了當地風雲谷的人,以送家書的名義前去求見軒轅煜。

卻沒想到就傳出了軒轅煜病重的消息。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詭異。上官妍實在無法相信。何況,她的身邊又有那麼可疑的存在。

可是一想到軒轅煜可能真的毒發,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柳墨那傢伙,是吃乾飯的嗎?身爲神醫,居然允許這樣的流言傳出來!

咦?等等!軒轅煜征戰沙場那麼多年,再大的陣仗都見過。他走之前,她給了他不少可以緩解病情的藥。現在不過幾天而已,那些藥不可能用完了。

何況,行兵打仗最忌諱的就是軍心浮動。這主帥病重,軍心肯定不穩,那不是給那些匪徒有機可趁?

這些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懂的。難道說……放出這個流言,他們是有什麼目的?

到了皇宮,御書房內,四皇子諸葛昊和八皇子諸葛蓮都在。

上官妍向皇帝微微低頭,算是行禮,“見過皇上。”

諸葛蓮一見,立刻發難,“喂!見到父皇你爲何不跪?這就是你們南雪國的禮儀?”

上官妍擡眼,眼神凌厲地瞪向諸葛蓮,“本王妃現在是戰王妃,嫁給了戰王就和八王子你一樣,是曜月國人。按輩分我是你王嬸,見到長輩不行禮,還沒大沒小的大呼小叫,這就是八王子你的禮儀規矩?”

簡單地幾句話直接說的諸葛蓮啞口無言,他臉色漲地通紅,惡狠狠地瞪着上官妍。

“戰王妃說得對。她是你長輩,你這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戰王妃和戰王一樣,都有御前不跪的權利,是朕準的。”皇帝沉聲說。

“父皇……”諸葛蓮還想抗議,一旁諸葛昊趕緊拉了他一把。諸葛蓮只能住口,回頭狠狠地瞪了上官妍一眼。

“皇上贖罪。臣妾,因爲王爺出了事,所以心情不定。其實這事不怪八皇子。不知者無罪。是臣妾遷怒了。”

在皇帝面前訓斥了皇子,可是讓皇帝非常沒有面子的事情。上官妍這樣認錯,皇帝就沒辦法爲“情有可原”治她的罪了。

“無妨,”皇帝一擺手,“蓮兒確實太無法無天了。”

“謝皇上。皇上,王爺他……”

“恩,朕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說戰王在永安病重,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戰王妃,戰王出征的時候,身體何有不適?”

上官妍面色蒼白,隱含悲傷地搖搖頭。

“王爺身體一向康健,且前陣子柳神醫在的時候也爲王爺診治過,說是一切安好。怎麼到了永安就突然……對了,柳神醫是和王爺一起離開的,如果有柳神醫在王爺身邊,應該沒事的。”

“柳墨和戰王在一起?”皇帝問。

“他們是一起離開的,看樣子柳神醫應該是和王爺一路的。只是沒聽他們說起。”上官妍嘆了口氣,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向皇帝說道:“請皇上恩准臣妾前往永安看望王爺。”

皇帝面露難色,“這……戰王妃,永安路途遙遠,又山匪爲患。你一個弱女子……”

“皇上無須擔心這些。王爺走之前將身邊的戰一留給了臣妾,相信路上有戰一一路保護,不會出事的。何況,現在王爺身邊正需用人。留在戰王府的幾個高手,我也想給王爺帶過去。還有韓師妹,她盡得師傅真傳,說不定能醫治王爺的病。請皇上恩准!”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路途遙遠,萬一發生什麼事,朕也無法和戰王交代呀。要麼這樣吧。昊兒,你陪戰王妃走一趟吧。”

諸葛昊上前一步,抱拳行禮,“是。”

既然已經達到了去永安的目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無所謂了。

她也知道皇帝會讓她一個人去永安纔怪。

現在永安雖然山匪爲患,但它城池寬廣,民生富饒,最重要的是,那裡是戰王的封地。

如果讓上官妍帶人去和戰王會和,萬一他們起兵造反……

“謝皇上。”上官妍低頭謝恩後,對諸葛昊說,“四皇子,本王妃立刻回王府準備,我們即可啓程如何?”

諸葛昊點點頭,“一切聽王嬸安排。”

回到王府,上官妍讓淺央去準備行李。然後將管家和戰一叫到跟前。

“戰一,你跟我一起去永安找王爺。”

“是,王妃!”戰一早就想去軒轅煜身邊,一聽上官妍的安排,立馬連聲音都高亢了不少。

“管家,戰王府裡的其他人一概不動。保護戰王府,有緊急事情,你就讓小綠來找我們。小綠暫時還在在王府養傷。”

“是。”管家恭敬地點頭,“其實王妃不用擔心。皇上不敢動戰王府的。”

上官妍脣角微勾,“防範於未然。萬一他一時興起想要動戰王府,而我和王爺又不在。你又當如何?反抗,就是造反。乖乖被抓,又心有不甘。”

“就算要動戰王府,皇上也不敢明着來。”管家說。

“恩,”上官妍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佈置在王府內的暗衛一個都不能動。而且,還得更加提高警惕。我會讓小白幫你的。”

野獸就得有野獸的野性。小白那傢伙越來越趨向家養化了。

沒想到上官妍居然能想到那麼多,管家心中有點震驚。“是,謝王妃!”

這時淺央拿了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將盒子放在上官妍旁邊的桌子上。

上官妍打開盒子,說:“這裡有一些解毒,療傷的藥,緊急情況下應該比你們的療傷藥有效。你留着,萬一有用。”

“是!謝王妃!”

“我和王爺會盡快回來的。”

上官妍在他們面前始終自稱“我”,不用王妃的身份自稱,這是降低自己的身份和他們同等。

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第一次聽到這樣充滿了關心的交代。管家心中充滿了暖意。

“是!王妃請放心。我們就是拼死,也會保護好戰王府的。”

“不用,不用。”上官妍擺擺手,“拼不過就跑。千萬不能死。人命比什麼都重要,王府又跑不了,被佔了,以後還可以要回來。不怕!所以你們要記住,人命大於天,絕對不能死!明白?”

管家一臉錯愕,沒想到上官妍會這麼說,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只能喏喏地應道:“是。”

淺央在一旁偷笑。又來了,妍姐的生命大於一切的理論。還好這次因爲時間緊張,她沒有繼續高談闊論。

否則,就算讓她講個一天估計都停不下來。

“好。淺央,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上官妍轉頭看向淺央。

“已經收拾好了,該帶的都帶了。我也已經通知韓玲,她會在外面等。”

“恩。”上官妍站起身,“那我們走吧。管家,辛苦你了。”

“王妃客氣了。這都是小人應該做的。王妃可不要再折煞小人了。”

走出戰王府大門,四皇子諸葛昊已經等在了門口,他身邊還跟了八皇子諸葛蓮。

“王嬸,可出發了?”

上官妍點點頭,“有勞四皇子了。咦?八皇子這是特意來給本王妃送行?”

“哼!父皇要本皇子隨四哥同行!誰要來給你送行!”諸葛蓮轉過頭,傲慢地哼了一聲。

實際上,他是想跟着一起去永安,所以在上官妍走後,求皇帝讓他跟着諸葛昊一起去。

諸葛昊無奈地向上官妍告罪。

“王嬸請見諒。八皇弟平時真是被我們寵壞了,路上我不會讓他驚擾了王嬸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看緊他。”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她可沒時間和他周旋。

上官妍蹬上馬車,馬車內,密密麻麻疊了三排資料文件。

上官妍嘴角微抽,看了眼一臉事不關已的淺央。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些可都是她之前在處理的。

上官妍嘆了口氣,在文件旁坐下,這時,簾子掀開,韓玲走了進來,一屁股在上官妍對面坐下。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茶一口乾下。

“哈,累死我了。”

“我還以爲你還是不敢進來坐這個馬車。”上官妍輕笑。

“沒辦法,你養傷這幾天,我可是被淺央拖着幫忙,忙得腳不沾地,都不知道多久沒睡了。”說完,韓玲倒頭躺下,轉個身背對着上官妍。

“別管我,讓我睡會兒。我不醒,不要叫我。”

說完,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

看來這兩天真是累着她們了。上官妍拿了一本文件,開始看起來。

這一路上倒是還算太平,上官妍本來就習慣了處理文件的活兒,一天時間就把文件都處理完了。

剩下的時間,她也一直呆在馬車裡休息。諸葛昊遵守之前對她的承諾,看住諸葛蓮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韓玲睡了兩天兩夜之後,終於是醒了過來。

上官妍就讓她幫忙看看背後的傷,順便再上藥。

韓玲揭開上官妍的衣服,一看,忍不住驚歎,“哇塞,這傷口長得真好。看趨勢肯定不會留疤的。你用的什麼藥,效果那麼好?”

“喏,”上官妍將走之前雲易送給她的罐子遞給韓玲,“就是用這個。你幫我抹一點。”

韓玲接過罐子聞了聞,“哇塞!還有天山雪蓮呀!真是奢侈!師嫂,你可不能變心啊!那個冥王聽說很變態的,你可不能拿了人家的好處,就變心啦!”

聽着韓玲的警告上官妍真是哭笑不得。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憑你師兄的條件,你還怕他找不到老婆?”軒轅煜那張妖孽臉,要不是有那種奇怪的流言,想嫁給他的人可以從戰王府一直繞着整個邀月國一圈。

“重點是師兄對你上了心。師兄他這麼多年,對師傅都是冷冷淡淡的,從來沒見他對除了死去的老王妃以外的誰上過心。除了你!你說你們成親不過幾日而已,他就那麼喜歡你。說明你們是緣分天註定呀!”

咳!還可以這麼解釋的嗎?

“好,好。我不會變心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趕緊擦藥!”

“哎呀,你以爲我喜歡這麼嘮叨。我要是不看緊了你,就算師兄肯原諒我。師傅也不會放過我的。這麼多年,師傅最關心的就是師兄。”

“噗!好像你不看緊我,我就會跑了似的。”上官妍噴笑。

韓玲俏皮地吐了吐小粉舌。

剛上好藥,外面就傳來淺央的聲音。

“王妃,四皇子包了前面的客棧,我們今晚留宿,明天一早再趕路。四皇子說,明天中午就可以到永安了。”出門在外,淺央的身份是上官妍的婢女,所以會用尊稱。

“好。聽他安排吧。”上官妍應道。

“是。”

這兩天一直趕路,風餐露宿,她們在馬車裡睡了兩晚。大家都面有菜色,都累了。

連諸葛昊和諸葛蓮,都因爲沒有休息好,臉色發青。

諸葛昊和諸葛蓮,身爲皇子,平時都是錦衣玉食,自然是沒有受過這樣的苦。而且,因爲在野外睡覺,隨時都警惕着怕有野獸靠近,自然沒辦法好好休息。

可反看上官妍和淺央,卻只是有點臉色蒼白而已,精神還是不錯。她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行走,應該說,這樣進度的趕路,對於她們來說,和平常的遊山玩水差不多。高強度的趕路,是根本沒有睡覺的時間的。

韓玲,則因爲整整睡了兩天,精神自然好。

諸葛昊和諸葛蓮無語地看了三個精神頭還不錯的女人一眼,便走進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

面對人們異樣的眼光,他們可沒辦法繼續淡定地站在這裡。

上官妍和淺央,韓玲也一起回了房間。

上官妍剛剛坐下,淺央就把一張本印有“風”字的墨綠色本子遞到她面前。

這種本子前兩天上官妍已經看了很多,是風雲谷的消息摺子。

上官妍接過摺子打開掃了一眼,脣角一勾,說:“沒想到民生富饒的永安城,也會出現逼民進山成匪徒的事。成了匪徒還不得安生,又被逼造反?”

“被逼?”韓玲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可有寫是什麼原因?”

“哈哈,非常狗血。”淺央冷笑一聲,“永安知府有一妻三妾,卻只有妻子生了一個女兒,其他三個妾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是正妻動的手腳吧?”韓玲插嘴。

“那知府原本也是這麼懷疑的,於是他又擡了一房小妾,特意留心觀察。發現妻子根本沒有動任何手腳,可新小妾卻還是一直沒有懷上。”

“恩,那一定是他自己有問題。”韓玲又插嘴。

“聽我說完,”淺央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知府的女兒一次外出,看上了一個書生。知府見那書生滿腹文采,又知書達理,覺得是個可造之材,也同意女兒與其交往。書生經常出入知府家。大家都說,他和知府千金的婚事將近。可是,不久之後,知府卻發現,那個書生和他新擡進來的小妾有問題,他派眼線看着小妾。很快,眼線就發現小妾和書生常常幽會,告訴了知府。原來是那書生和小妾本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不想知府看上了小妾強擡她進知府府,拆散了他們一對有情人。書生便利用知府千金混進府來,和小妾幽會。”

“這件事情一出,大家都覺得知府太過霸道,居然強行拆散人家有情人。那知府能在永安做知府,當然不是無能之輩。他決定成全書生和小妾。”

“啊?沒想到這知府那麼看得開?”韓玲忍不住又插嘴。

“如果真這麼看得開就好咯。”淺央坐下來倒了杯水喝下,一手託頭,繼續說,“要不然怎麼說它狗血呢,前面的故事可一點都不狗血,狗血的在後面呢。就在知府決定成全他們的時候,知府千金和新擡進來的小妾同時懷孕了。而知府也得到了大夫的確診,他中了毒,已經沒辦法生育。原來妻子一直以來都沒有向小妾們下手,而是對知府下毒。而知府千金和小妾肚子裡的孩子都是那個書生的。”

“噗!”韓玲剛喝了口水都噴了出來,“什麼?!要不要這麼狗血呀!”

“對吧。”淺央很滿意韓玲的反應,繼續說,“知府氣瘋了,下令捉拿書生。誰知書生帶着知府千金還有小妾,以及他和小妾的家人逃走了。這下可真是把知府給逼瘋了,他用藤編抽了妻子一頓,但就是不殺她。下令百姓之中青梅竹馬不準成婚,男子和女子要保持三步以上的距離。不準有任何牽手的動作,否則統統抓起來,至少關三天。後來,他甚至把所有有青梅竹馬的女子娶回家做小妾,各種虐待。搞得人心惶惶,百姓們有苦難言。”

韓玲嘆了口氣,“那,其實知府也蠻可憐的,可是他後面做的事就太可惡了!”

“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淺央喝了口水。

“那爲何會有山匪造反的事情?”說了那麼多,好像都和山匪沒什麼關係吧?

“書生上山做了土匪,緊接着,被搶走的女子的父母和青梅竹馬也都被逼上山做了山匪。慢慢人越來越多,結果知府知道之後,更加氣憤,要書生出來受死,否則就屠城。然後山匪們就反了。”

淺央把最後的原因說完,韓玲目瞪口呆。

這何止是狗血呀!

“敢情山匪們還是爲了救全城百姓了?”

“可不是嗎!據說戰王到了永安之後,瞭解了情況,立刻扣押了知府,放了那些被抓回去虐待的女子。據說那些女子就是偶爾被打,別的並沒有糟什麼罪,依舊是好吃好喝的。最後她們還不想走了。說是家裡要幹農活兒,太辛苦了,這裡只是偶爾被打一下,就能吃好喝好穿好。也沒什麼不好的。”

“噗!”韓玲再次噴了,只是這次她嘴巴里沒有水,所以沒有弄的很狼狽。“真是夠了!然後呢?這樣山匪們就可以回家了吧?怎麼事態還是沒有平息?”

“原本是沒什麼了。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山匪們依舊不肯撤退,堅持造反。說是朝廷先對不起他們。就算戰王放出那些女子,讓她們說服家人。也沒人肯聽。”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肯定不對勁。如果只是百姓們集合起來的烏合之衆,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底氣的。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被逼無奈,看到自己的親人,肯定會放棄鬥爭。據說他們行動一致,極有規律,排兵佈陣也非常精明而有效。就像是常年廝殺在戰場上的軍隊。因爲他們都是普通百姓,所以軒轅煜將他們逼回山裡,沒有進行圍剿。”

“那師兄病重又是怎麼回事?”

“明天你自己去問你的師兄吧。”

“我自己?”爲什麼這話聽着有點怪怪的?“那你們呢?”

上官妍和韓玲相視一笑。

“……”韓玲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一把拉住上官妍,“師嫂,你可不能丟下我。”

“然後讓你繼續向你師兄打報告?”

韓玲神色一僵。

淺央一手托腮,笑得一臉狡黠,“你不想想我們是做什麼的。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瞞過我們?之前的事,無所謂讓他知道。但這次不行。所以你明天乖乖代表我們去見他吧。”

韓玲苦了臉,她就是怕被發現,所以才用她養的小蟲去通風報信。沒想到,就這樣她們也能發現。太打擊人了吧。

“那,總得告訴我你們去哪裡吧?明天過去要是一問三不知,我絕對會被師兄劈死的!”一想起軒轅煜陰沉的臉,韓玲就覺得背脊發涼。

“放心你師兄知道的。他不會怪你的。”上官妍輕輕拍了拍韓玲的臉頰,“你就告訴他——”上官妍擡頭想了想,“我去玩兒了就好了。”

韓玲滿臉黑線,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得到消息他們出發來永安,軒轅煜就一直在等。原本以爲今天可以見到她,可是,來見他的卻只有韓玲一個人。

軒轅煜滿臉黑沉,眼中似有暴風雨正在翻滾。

“你倒是和我說說,她們是怎麼從諸葛昊和諸葛蓮兩兄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韓玲戰戰兢兢地低着頭,眼睛小心地瞟了軒轅煜一眼,小聲嘀咕:“誰讓你在院子外面就攔了人。將那兩兄弟攔在外面,師嫂她們一進院子就跑沒影了。”

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分頭就跑,她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她們就沒影了。

“你的意思,這還是我的錯?”空氣中都飄散着冷氣。

一旁的柳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肯定是你不把那件事告訴她,她纔會用這樣的方法報復你。”

韓玲耳尖地抓住重點,好奇地擡頭,“什麼事呀?”

柳墨瞪了她一眼,“你還不用知道。連人都看不住,還好意思問!”

“哼!”韓玲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你倒是攔她們試試?她們有的是辦法放倒你!”

“放倒?這什麼意思?”

“哼!不知道了吧?沒文化真可怕。師嫂說了,放倒的意思就是輕鬆的打敗你。”

“咳,虧她想得出來。”柳墨嘴角微抽。“沒文化真可怕”這種話估計也是從上官妍地方學過來的。

軒轅煜冷眼一閃。柳墨輕咳了一聲,“那她們有沒有說,去哪裡了?”

“師嫂說,師兄知道的。讓我告訴師兄,她去玩兒了。”

“咔!”軒轅煜手中的杯子應聲破裂,瞬間化爲粉末。

“去玩兒?去哪裡?”柳墨問。

韓玲搖搖頭,“師嫂不肯說。她們還發現我用小蟲傳信的事,所以都不肯帶我去。”

“去玩兒?”柳墨雙眉微皺,忽然他眼睛一亮,幸災樂禍地看向軒轅煜,“看來王妃師弟妹非常喜歡冒險呀!你應該知道她去哪兒‘玩’了吧?”

軒轅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喂!你別衝動!”柳墨一個飛身將他攔下,“她只是去玩一下,怎麼說她也是風雲谷的鳳主,那鳳主是個什麼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那天晚上纔到這裡。風雲谷卻已經存在好幾年了,她這個鳳主就和王妃的身份一樣。都是硬套上去的。我不管她有多少本事,那裡不是她可以去‘玩’的地方。”軒轅腳步根本不停,繞過柳墨直接往外走。

“你別忘了你裝病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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