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黛瓦,亭臺樓閣,池畔中碧波盪漾,府邸中蔓延着暖香,如詩如畫。
此時,慕倚歆的廂房之中,牀榻上躺着一個昏迷的女子,黛眉微蹙,嘴中還不停地喃喃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將我賣走,不要,不要。”
廂房之中只剩下慕倚歆與曲巧若兩人,眉心緊蹙着望着牀上之人,其餘人早被她們趕了出去。
“你覺得她是嗎?”曲巧若凝視着牀上的女子道,眸底閃着深幽的光芒。
慕倚歆走上前將女子翻了翻身,令她趴在牀榻上,眸色一片複雜,淡淡地開口:“你看,她後背的確有蓮花的印記,雖然鮮血模糊,那印記還是可以依稀可見,然而單憑這個還是不能確信她的身份。”
“我覺得她出現得太過合時,一直以來你找了她那麼久,然而她卻忽然出現在你面前,是你太幸運還是另有陰謀?”曲巧若凝了凝眸,晦澀不明的眸光微閃。
“若她是,那便最好,若不是——她又怎會知道我們要尋找的人有什麼印記?”星眸凝視着那陌生女子,慕倚歆的眉心微微蹙了蹙,“要待她醒來之後仔細觀察纔可,我已經爲她上過藥,待會就能醒了。”
曲巧若思緒婉轉,旋即又笑了笑:“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她若真是冒充也沒什麼好處,且她被打成這樣,若是苦肉計,那這女子的心機就太過深沉了。”
驀然輕輕的一道悶哼聲響起,女子的睫毛微顫了一下,眼眸緩緩睜開,秋水瞳眸惹人生憐,目光觸及到慕倚歆,忙不迭地想要起身,卻扯痛了傷口,不由地低聲抽氣。
“你身上還有傷,先躺着吧!”獨屬於慕倚歆的清脆曼妙嗓音緩緩響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
女子抿了抿慘白的脣瓣,感激一笑,“謝謝恩公。”
“你不必喚我恩公,我叫慕倚歆,不知姑娘姓名是?”
“慕倚歆?鎮國郡主?”女子擰眉思忖片刻,旋即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眸,訝然地看着她,“原來是郡主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姓蔚名紫月。”
“那個打你的男子是你父親?或者是養父?他因爲賭博或許是其他原因缺錢,所以要將你賣入青樓?”她挑了挑眉,沒有一絲婉轉,直接說道。
聞言,蔚紫月的神色一怔,眼眶漸紅,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你怎麼知道?”
曲巧若撇了撇嘴,這樣的女子,在街上一抓一大把,這樣的原因聽都聽爛了能不知道嗎?
慕倚歆纔不理會她的身世有多麼的悲慘,星眸微閃了一下,又問道,“那男子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雖然我不願他是我的生身父親,但世事與人願違。”蔚紫月垂下腦袋,抽泣着說道。
慕倚歆與曲巧若相視一眼,旋即慕倚歆又轉回眸望着她,“那你可知你的後背有個蓮花的印記?”那並不是胎記,而是印記。
她怔了怔,一片茫然地看着慕倚歆:“蓮花印記?我從未注意過。”
“那好,你好好休息。”慕倚歆莞爾一笑,旋即拉着曲巧若走了出去。
慕倚歆幫她帶上了門,旋即與曲巧若並肩走到亭子裡。
池中的鯉魚在徜徉,游出了一絲絲的漣漪,水面泛着碧綠的浮萍,隨波盪漾。
“她說那是她的生身父親,那還有可能是我們要尋找的人嗎?”曲巧若蹙着眉頭,望着遠處的天邊。
“她說而已,未必是真的,或許那個男人從小就騙她,況且她說那是他的生身父親,反而減少了故意接近我們的嫌疑,但我們也不能夠盡信。”
“要不要我用美男計去試探一下?”驀然一道軟軟糯糯的嗓音突兀地響起,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一道雪白的圓滾滾身影首先一躍而下,旋即小小的身影接着從亭頂躍下,兩人滿頭黑線。
曲巧若的脣角抽搐了一下,“你平時不是躲屋頂上嗎?怎麼這裡你也躲?”
遷遷抱起了‘不可愛’,眨巴了一下雙眸,“我今天發現這裡挺安全的,對了對了,我剛纔的建議怎麼樣?要不要我用美男計?”
“你?”曲巧若挑起黛眉看着他,音調微微挑高:“美男計?”
“巧若姨,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嗎?你看我這麼人見人愛天生麗質,看我眼睛,多可愛多無辜,肯定會迷得女子神魂顛倒,讓她說出真話。”說着,遷遷還眨了眨水眸,以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曲巧若輕咳一聲,旋即眸子一轉,拍了拍他的肩膀,“曦曦好像來了。”
“啊?”遷遷瞪大眼眸,忙抱着‘不可愛’忙不迭逃之夭夭。曦曦如今惜字如金,他自然不怕他說話了,然而他又找自己比武······
果真是:曦曦一出誰與爭鋒啊!
兩人望着他迅速跑遠的身影不由地失笑。
慕倚歆的笑容斂了一些:“好了,我們以後好好觀察她,若確定了再將她帶去給師父。”
畢竟無靈子的行蹤不能讓外人得知,那樣會打擾了他們的生活。
遷遷跑了之後,望着身後看到曦曦沒追來才肯罷休,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正巧卻聽到有說話的聲音,遷遷疑惑地擡眸望着傳出聲音的廂房,思忖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小星星名義上的弟弟的房間。
“我可憐的兒子啊!找了那麼多大夫也沒有治好你,真不知道那個賤人到底給你做了什麼手腳。”
“哼!如今柔兒已經嫁入太子府,而且聽聞她還有了身孕,我們以後已經不需要再忌憚那個賤人,只要再用點手段將那賤人還有那小雜種趕出去,這逸揚王府最後還不是屬於我們的。”聲音中透着狠毒與詭異的笑意。
聞言,遷遷眸中的寒光一閃,那聲音應該是小星星那後孃——連蘭的聲音,若不是今日正巧經過,都把這兩人給忘了,竟然還打着這樣的注意。
自從慕倚歆回來以後,連蘭幾人因爲忌憚他們的手段,很少出門,只是一心想要治好慕月清的啞巴,如今慕月柔嫁入太子府,自然讓他們心中的野心又再次燃起。
“找到你了。”驀然一道毫無情緒的嗓音響起,那是曦曦特有的波瀾不驚的嗓音。
一聽,便知道是曦曦,然而他這一出聲,也驚動了屋內的人。
遷遷本想立即閃人,但見連蘭打開門走了出來,她看到兩人,眸光復雜,頗爲警惕地道:“你們在這幹什麼?是不是都聽到了?”
遷遷彷彿一臉茫然,“聽到什麼?難不成你這裡藏着男人,不能讓人知道?”
“你——”連蘭的眸中泛着熊熊的怒火,“你這兩個小雜種,沒有一點教養。”
曦曦面無表情,驀然問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
“嗯?”遷遷不解地看着他。
“小雜種。”
遷遷這才明白他問什麼,心中嘆了口氣,惜字如金未必是好事啊,“小雜種就是各種優點混雜在一起的人。”
“是嗎?”曦曦的眼裡露出了一絲迷茫之色。
連蘭已經氣得咬牙,遷遷望着她腦中想到了什麼,脣瓣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指了指連蘭,“曦曦,你不是要找人切磋嗎?我告訴你,她可是高手,你應該跟她比,她不出手是不屑與你比。”
聞言,曦曦的眸中恢復了毫無波瀾之態,聲線無一絲起伏地對着連蘭道:“切磋。”
“切什麼磋?小雜種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連蘭看着曦曦一步步地向自己走來,心裡有些發毛。
“出手。”曦曦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淡淡開口。
遷遷見狀,暗暗竊喜了一下,旋即輕輕一躍上了屋頂,上屋頂做什麼?看戲啊!
“你——你別過來。”連蘭不斷地往後退,眸中帶了一絲恐懼。
“鄙視我?”曦曦再次開口,依舊是毫無情緒的聲調。
他猛地擡起腿踹過去,想要逼她出手,然而速度之快豈是連蘭這等沒有練過武功的人所能躲避的,那一腳便踹到了她的腹部上。
連蘭摔倒在地,捂着腹部吃痛地叫着。
“出手。”曦曦感覺對方就是在鄙視自己,竟然這樣都不出手,不是鄙視自己那是什麼?
慕月清聽到外面極大的動靜,神色一凝,忙走出來一看,卻見到連蘭倒在地,曦曦還想再出手,他忙不迭上前擋住他的招數。
慕月清自小習武,自然是能夠接住曦曦的招數。當初若不是遷遷突然暗算,且對着他的穴位出手,也未必能夠弄啞他。
曦曦見到慕月清接下自己的一招,眸子興味盎然,旋即兩人便打了起來。
慕月清是越大越心驚,沒料到這樣一個年紀的孩子武功竟然如此之高。當初曲巧若帶曦曦來的時候,都是曲巧若出的手,所以他不知道曦曦會武功。
慕月清自然是不知道曦曦的武功是被無靈子所教導的,他不是曦曦的對手也很正常。
“好,踹他肚子,戳他菊花······”遷遷坐在屋瓦上激動地喊着。
摔倒在地的連蘭眼底滑過狠厲的光芒,神色閃過一絲殺意,正在專心“切磋”的曦曦沒有注意到連蘭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搬起花盆想要趁他不備向他砸去。
一根筋的曦曦只會一心比武,未曾想到突然有人會偷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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