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達會議大廳後院。
章明快步急行,拿着電話衝譚明朝說道:“對,我們準備撤了。”
譚明朝怔了一下:“那邊在投票,你撤了幹什麼啊?”
“對面要動我了,我不撤很可能被幹。”章明言語急迫地回道:“會場內的票已經馬上投完了,結果不會有變化了,我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了。”
“誰跟你說對面要動你了?”譚明朝問。
“我讓你的人和楊冬的人都去二樓看了, 郭正刀帶了五個人,整了兩把狙瞄我。”章明臉色陰沉地回道:“我不走,他們是真有可能動手的!如果投票結果是對老黎方有利的,會議結束,他們百分百會動我。不然我總在暗中遙控,會給他們帶來多少麻煩啊?肯定斬草除根啊!”
譚明朝沉默。
“我在這真的沒啥用了。現場一千六百多號人,票倉就在住席臺上,誰也沒辦法做手腳了。”章明立馬說出了自己的思路:“我撤了,讓咱們的人盯着投票結果就完了。如果票數對咱們不利,你的人直接進場,攪黃這次公投,咱目的就達到了。”
“行吧,那你回城防廳吧,我馬上過去。”譚明朝輕聲問道:“你那邊統計出票數了嗎?”
“目前我們穩定有五百票左右,”章明回:“剩下的還在統計。”
“好,一會見面說吧。”譚明朝掛斷手機,擡頭看着副駕駛的軍官說道:“不在這盯着了,回城防廳吧。”
“章明跑了?”
“是,他害怕了。”譚明朝思考了一下:“走了也好,他在現場確實沒啥作用了。不過老黎真的打算強幹嗎?他就不怕,駐軍這邊急眼,直接拿槍管子和他對話?”
“我也看不懂。”副駕駛的軍官搖頭。
……
會議大廳後院。
章明快步走向自己汽車之時,突然被鬼子五拽了一下:“來的時候坐這輛車,走的時候還坐這輛啊,會長?”
章明回頭看向他:“對,踏馬的,換一輛!”
“來我這輛。”鬼子五立馬在前面開路。
後側的人羣中,楊冬突然停下腳步,掃了章明一眼後,衝着自己的兄弟說道:“等他們走了,咱們再走。”
“啊?”兄弟一時間沒懂楊冬的意思。
“是不是傻,有人都瞄他了,你還跟他一塊走幹雞毛!”楊冬非常賊地說道:“去把車開到側門,我們單獨走。”
“大哥,你真睿智!”
“艹,現在這命啊,都不是自己的命了!”楊冬故意放緩了腳步,看着章明上了汽車。
三十秒後,五六臺車衝出了會議中心後院,直奔不遠處的城防廳趕去。
車上,章明用單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不停地催促着鬼子五:“你再問問,那邊有動靜嗎?魏相佐,郭正刀他們還在會場嗎?!”
“我問呢,我問呢!”鬼子五拿着電話不停地操作着。
車隊繼續向前開,轉過了一個街角,距離城防廳就已經不足兩公里了。
鬼子五擡起頭,齜牙拿着手機喊道:“兄弟,別走大路,從前面的那個岔路口穿過去,這樣近一點。”
“好!”司機點頭。
鬼子五說完立馬拿着手機遞給了章明:“魏相佐可能懵逼了,讓人去我們剛纔的休息室了,但發現我們已經走了,呵呵……!”
章明單手捂着胸口,強笑着回道:“辛苦了,五子!”
“沒事兒,您對我不薄,呵呵!”鬼子五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咱們出來了就沒事了,周邊有駐軍的人,沒人敢動的。”
“嗯!”章明心神不寧地敷衍了一聲。
“翁!”
車隊快速行駛,向左側小街道轉彎。
這條街道是那種很窄的三類小街道,周邊全是房齡十幾年的住宅樓,到處透着擁擠和破舊。
章明單手擺弄着手機,正準備問問現場投票情況之時,道路中段左側的一處三樓窗戶,突然被推開。
“吱嘎嘎!”
機械轉動的聲音泛起,一名蒙着臉的男子,低聲衝着對講耳麥說道:“落位!”
“咣噹,咣噹!”
話音剛落,道路右側的樓房中,也有數扇窗戶被推開。
同一時間,小街道正前方,住了不到十天院的顧佰順,捋着路邊而行。
他步伐沉穩,腰板筆直,左臂纏着紗布吊在胸口處,衝着對講耳麥說道:“開火!碼工協會改朝換代了!”
對面,車隊極速行駛,眨眼間也已經到了街道中段。
左側三樓上,那名壯漢轉動9管轉管機槍,鋼製底座泛起了吱嘎吱嘎的酸牙聲。
槍口橫拉,緩緩對準了街道。
壯漢雙手按動電子扳機,呼吸間就衝着街道正中央摟起了火。
“噠噠噠……!”
轉管機槍噴着火舌,開始暴力掃射,槍聲傳遍附近兩三條街道,黃橙橙的彈殼迸濺在壯漢胸口部,全部被插着的鐵板擋了出去。
開火的一瞬間,行駛在車隊最前方的兩臺越野,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車內的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就被射成了肉泥。
顧佰順邁步走到街道中央,擺手吼道:“上!”
“咣噹,咣噹……!”
四五個樓棟子內,衝出來二十多名男子,持槍就衝向了車隊。
“噠噠……!”
機槍和對面全力開火的自動步,還在瘋狂咆哮,從上至下地猛掃下面的車輛棚頂,打的汽車火星子四濺,失控地撞向道路兩側。
十秒,不到十秒的功夫,對方四五臺車全部被打得停滯在了街道上,只有章明的車沒有遭受到襲擊,但也被堵在了道路中央無法前行。
蒙着臉的人一擁而上,槍口對準章明的車輛喊道:“不廢話!繳槍不殺!!”
“下車!”
喊聲澎湃響起,車內的司機慌了神,臉色煞白地掃了一眼四周,二話沒說推門就衝了下去。
車內,章明已經徹底懵了,抓着鬼子五的手臂吼道;“開車……後……後,後退!”
就在這時,顧佰順邁步走到了汽車旁邊,探頭看向車內,伸手拽下了臉上的三角巾:“給我把槍。”
一把雷明頓噴子放在了顧佰順的手裡,他單手持槍,用槍口頂住了章明的腦袋:“不用等譚明朝了,他聽到槍聲趕到這兒,至少得五分鐘。”
“你……你怎麼……?!”
顧佰順用槍頂着章明的腦袋:“我敢用自己一條胳膊,調你出來,把人送到你身邊,你敢嗎?!”
章明怔了一下,猛然看向了鬼子五。
“不用看,他是我的人。於正的七百萬我給他了,他在你們這邊拿的錢,也歸他自己。”顧佰順用槍戳了戳章明的腦袋:“我拿命做局套你,你怎麼贏我啊?!”
“咕咚!”章明嚥了口唾沫。
“我可以不露面,但我露面就是要告訴你!”顧佰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媽死了之後,你們從我家裡訛走的那些東西,我會一次性全拿回來!”
“爲……爲什麼不在會場裡動手?!”章明滿眼不解:“不可能……你……!”
顧佰順緩緩靠向前側:“老黎不想讓碼工協會再沾血,更不想因爲你大會被攪黃,所以,我得讓你死在場外,讓譚明朝看着你在他的保護中昇天!明白嗎?!”
章明怔住。
“嘭!”
顧佰順一槍打碎了對方的腦袋,轉身吩咐道:“現場不要動,讓譚長官過來驗一下。”
“散!”旁邊的壯漢擺手衝着樓上喊道。
與此同時。
一艘漁船迅速從公海返回。